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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6:01:39 作者: 夏末秋
    女朋友?白韋德渾身一僵,近乎魔怔地盯著醫生,那眼神像是要把醫生看穿一般,弄得醫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曉得自己哪句話說錯了,心裡瘮的慌。

    仿佛過了一古,白韋德才苦澀地搖了搖頭,嘴裡不知念叨著什麼,走了出去。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醫生才若有所悟地嘆息,「哎,也是個可憐人。」

    **

    如醫生所言,白之音睡得很沉,但由於受了傷,她的呼吸聽起來並不順暢,臉色也白得像張紙。白韋德換好衣服就一直守在她邊上,護士怕他晚上熬不住,專程給他取來一張簡易床,勸他睡一覺,他卻不肯躺上去,只是端了張椅子靜靜地坐在床邊,一瞬不瞬地望著病床上的女人,好似他一眨眼,她就會消失一般。

    這是他第二次這麼近距離地凝視她,第一次是十年前,她躲在樓梯下的儲物間哭得睡著了,剛好他進去找一張舊膠片,就這樣看見了滿臉淚痕,眼睛紅腫的她。

    對於她和白天的到來,他也心存牴觸,卻不像筱薇一樣視他們為仇人,因為他早已明白,以父親的風流成性,這樣便宜的弟弟妹妹不知道在外面留了多少個,白之音的母親不過是比別的女人多了些手腕和討男人心思的功夫,才讓父親願意在母親死後就迫不及待地接他們進白家不過……以他對爺爺的理解,無論是那個女人,還是他們姐弟都不可能成為真正的白家人。

    所以,他對他們的態度就是忽視,冷眼看著他們被弟弟妹妹欺負,看著她們忍辱受屈,等待著他們和其他妄圖進入白家的那些人一樣,因為熬不下去,乖乖滾蛋,可是……漸漸地,他發現她低估了他們,特別是低估了這個年紀小小的丫頭,她似乎比一般人更能忍,無論白筱薇如何挑釁欺負,她都能咬牙忍下來。

    曾經,他以為她不會哭,可是那一刻,她才明白,她只是不會在他們的面前哭。望著她睫毛上掛著的晶瑩淚珠,白韋德心裡有根弦被輕輕撥動,那滴眼淚就像一顆種子,浸入了他的心中,等他發現時,已像毒藤,爬滿了他整個心房,噬心蝕骨。

    小音,為什麼我們要是兄妹?白韋德喃喃自語,手指小心翼翼地伸到她蒼白的臉邊,顫抖著、掙扎著,糾結著……慢慢地放下,就在要觸到她臉龐時,靜寂的房間裡突然響起刺耳的電話鈴聲。

    他一怔,惶惶地收回手,發現聲音是從她的背包里發出來的,打量了下仍在熟睡的她,思忖了會兒,便自作主張地打開她的包,從裡面取出電話,看到上面的名字時,劍眉漸漸擰起……

    ☆、第32章

    手機屏幕上「沈牧梵」三個字猶如一束強光讓白韋德倍感刺目,可潛意識裡他又有點開心,僅僅因為白之音並沒有把沈牧梵的名字存為暱稱或者更親密的稱呼。此時的他,可悲得只能透過蛛絲馬跡去尋找一點點慰藉,可轉念一想又覺得可笑,哪怕她什麼都不存,哪怕沈牧梵不存在,她身邊的人永遠不會是自己。

    自嘲地扯出一抹笑,白韋德摁下紅色的結束鍵,接著不給電話再次響起的機會,直接關機。

    是的,他沒法光明正大地守在她的身邊,那就貪戀這短暫的獨處時光吧。就算她閉著眼睛什麼話都不說,至少他能陪著她,不用擔心她會看穿自己的禁忌之情,不用難過她根本看不見自己,哪怕只有這麼一晚,也足夠深藏在心裡,慢慢品嘗。

    **

    聽著話筒里傳來的關機提醒,沈牧梵左眉微微挑起。以他對白之音的了解,她不是一個做事沒有交代的人。早上出門前他們說好要一起吃晚飯,就算她無法應約,也會提前告訴他,現在她一聲不吭急匆匆離開,應該是有突發事件需要處理。所以,他才吩咐小孟不需要再找她,相信她辦完事自然會回來,可已經快十二點了,她沒回家,也沒捎來半點消息,還刻意關掉手機,難不成是遇到什麼麻煩,或者是她所處的環境不方便接電話?

    視線聚焦牆上的掛鍾,沈牧梵默了片刻,在手機上摁下私人特助的號碼。電話只嘟了三聲便被接起來,李可的聲音帶著剛醒的沙啞,「沈總?」

    「抱歉,這麼晚吵醒你。」沈牧梵客氣地說。

    李可一邊說著沒事,一邊趕緊從被窩裡坐起來,清了清嗓子,「您有什麼事嗎?」老闆大半夜來電話肯定是有急事,而且沈氏高層都知道,沈牧梵屬於很好伺候的主,一般不會占用員工休息時間,不像一些上位者拿員工當狗使喚。

    「盯著白家的人今天可有回報?」沈牧梵思來想去,覺得能讓白之音覺得不方便接電話的處境應該和白家有關。

    李可一聽到白家便清楚這通電話事關白之音,他是沈牧梵的私人特助,對兩人的關係自然比別人多一些,忙打起十二分精神,回答:「跟平常差不多,並沒有特殊。」

    沈牧梵挑眉,「白小姐有沒有回去過?」

    「沒有。」李可肯定地說。

    「白家的人跟她見過面嗎?」沈牧梵再問。

    李可搖頭,「白飛揚還在北京。」

    「那其他人呢」沈牧梵追問。

    這問題可把李可難住了,老闆吩咐他留意白家,他便派人24小時守在白家和百葉,也叫人密切關注白飛揚的一舉一動,可白家的其他人並不在盯梢範圍,於是只能毫無底氣地說,「應該沒有吧。」

    「應該?」沈牧梵揚聲,不怒自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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