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怒

  「不應該啊，我也沒去亂搞呀。。。這是怎麼回事呢。。。」

  突然，一陣涼風從姬發的後脖頸處拂過，吹的姬發頓時打了一個哆嗦，只見他像意識到了什麼一般轉頭向張北魚問道：

  「陸壓，你說我不會是被女鬼壓床了吧。。。我聽說過女鬼吸人陽氣的故事啊，我的症狀和那些故事裡描述的好像啊。。。」

  看著姬發一臉的擔心模樣，張北魚本想逗他的心思都沒有了，只見張北魚走到了姬發身旁，一手扶著額頭，一手拍在姬發的肩膀上無奈道：

  「姬發，你不知道女鬼這類的東西最怕的就是陽氣過於強盛的男人了麼？」說著，張北魚手拍了拍姬髮結實的胸大肌說道：「嗯，你對自己還沒點信心麼？再說了，你有真龍護體，尋常鬼怪別說近你身了，隔的遠遠的估計都有魂飛魄散的風險，怎麼可能還有心情吸你陽氣？對不對，我說的有沒有點道理？」

  姬發聽完頗為信服的點了點頭，而後說道：「嗯，陸壓，如果沒什麼事的話，你抓我胸肌這手可以拿走了。」張北魚十分自然的收回手，仿佛剛剛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那這突如其來的腰疼是怎麼回事？」姬發蹲下身子洗臉，這一蹲就感覺腰上兩塊地方不斷傳來又空又虛的感覺，就像縱那啥過度了一樣，弄得姬發鬱悶無比。冤不冤啊，他什麼都沒幹呢也能這樣。

  張北魚摸著下巴思索了一下，最後說道：「我估計這應該和你昨天爆發了兩次地靈威勢有關吧，我感覺你現在的實力是還不足以支撐你發動兩次地靈威勢的，超越極限反應出來的後遺症就是你現在這樣咯。」

  張北魚挑挑眉，心想自己的地靈威勢是在開啟了地靈境很久之後才學會的，哪像姬發，兩個本事幾乎一前一後會的，果真是先天真龍護體之人啊，這體質就是與眾不同。

  「那也沒有辦法啊，昨天那種情況，若是不用的話，百姓根本就保不下來。說到底，還是我太弱了！」姬發將水澆到樹下，而後將盆端起，兩人一起回了房間。

  「一說起這事我就想起那幫馴獸的傢伙，真的夠傻的，居然幫著天外的入侵者來燒自己的家園。」姬發一臉厭惡的說道：「搞得本來想和他們買一套馴獸法器的想法都沒有了。」

  「誒，你還別說，我好像還真有機會弄一套馴獸法器來。」說到這張北魚挑了挑眉，姬發和武丫丫一聽頓時注意力都被張北魚給吸引了過來，姬發都以為沒戲了，誰知道會在張北魚這裡柳暗花明，於是一臉好奇的問道：「怎麼回事，快快，發生了什麼？」

  「哈哈，雖然說著有點施恩圖報的意思，但這不是為了修行方便嘛。」張北魚笑著撓了撓頭說道：

  「昨晚我不是去支援最後一處戰場了嘛，救下的是一隊天策府官兵，那領隊昨天說的什麼欠我一個人情，我想著現在不就可以用了嘛。」張北魚說完，姬發一拍掌說道：「對啊，那幾個縱火的馴獸師最後一定是歸天策府關押，那他們身上繳下來的法器不就也在天策府手上了嘛，那這裡面悄悄的勻給我們一套也就不是什麼問題了啊。」

  「可是，那可是天策府的人情，陸壓你確定要這麼就用了嗎？」姬發問道。

  「那你還指望能利用人情讓天策府幫我們做點見不得人的活呀，別想那麼多虧不虧的事了，本來做的就是分內之事，現在對方願意欠我們一個人情，我們也該知道個度，這樣才會有來有回，不至於讓對方難堪。」張北魚抬眼看著姬發說道，姬發點頭說道：「哈哈，你還不知道我嗎，這些東西我還是蠻懂的，還想借這個機會提醒你一下，誰知道原來這些道理你都懂啊。」

  張北魚起身，將視線看向了窗外，驛站之外的街市又熱鬧起來了，早市的叫賣聲和各類面點糕點散發的獨有香氣已經隨著風吹進了他們的房間裡，勾起了他們的食慾。

  「別說那麼多了，趕緊吃份早餐去，說不準什麼時候就集合了。」張北魚說完，姬發武丫丫二人一同起身，三人一起走進了街市之中。

  「總感覺這氣氛和昨天來的時候不太一樣。。。」到了街市之後，姬發看著四周小聲說道，遠處是已經化出了廢墟的中心廣場，不斷有車馬運著殘磚爛瓦往城外去，也有無人認領的屍首蓋著麻布隨意的堆在拖車上，被馬拉著，輪子噶嗞嘠嗞的發著低沉又讓人煩悶的聲音。

  「其實大家都猜到了昨天夜裡發生了令人悲傷的事情，但是生活還是不得不繼續不是嗎。」張北魚嘀咕著，從懷裡拿出來一把錢幣來到了一處包子鋪前：

  「嗯，兩籠小籠包，煎餅一盤，豆漿三碗，先這些吧。」張北魚微微笑著，老闆只覺春風拂面，因為同胞死去而沉重的心情一下輕鬆了一些。

  張北魚接過兩籠小籠包和一碟煎餅，而姬發則過來端過了三碗豆漿，三人找了個小桌坐下，將吃食依次擺開。

  「別想那麼多悲傷的事，我們沒法替他們忘記仇恨，但是我們會有機會為無辜百姓報仇的。」張北魚挑起了眉毛說道：「所以啊，吃飽，養足精力，隨時準備好，這就是我們能做的了。」

  說著，張北魚看了一眼姬發，過了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姬發的臉色已經好許多了，不再是一副玩過頭導致虧空的模樣。正巧這個時候，又是一車蒙了麻布的屍首吱吱呀呀的被官兵推了過去，他一看到這車，臉色騰的一下漲紅了許多。

  張北魚沒有說話，武丫丫也沒有說話，只等那車被推遠之後，姬發才低下了頭，默不作聲將一大塊煎餅塞進了嘴裡，悶頭咀嚼，緊緊地握著拳，低泣的聲音就藏在姬發咀嚼的聲音之中。

  張北魚推了一碗豆漿到姬發麵前，姬發什麼話也沒說直接端起豆漿喝了一大口，而後才緩慢說道：「當年，紂王屠我族人，殺我叔父揚長而去，城中推屍首去掩埋也是這般景象。。。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陸壓，你知道嗎？」

  原來，這就是姬發昨晚不顧一切兩度爆發地靈威勢的原因。

  「別說了，那些都不是你的過錯。」張北魚低聲道：「你不要把那些人的殘暴行徑歸結為你自己的過失。」

  「可是我們修行的初衷不就是為了保護弱小之人麼？讓他們免受如此無妄之災，不是麼？」姬發抬眼，那對重瞳兒里充滿了怒火。

  只見張北魚聽完之後，看著姬發眼中的火焰沒有說話，而是抬手指了指天空的空洞，那道大門依舊敞開著沒有關閉，只是如今再沒有怪物從裡面冒出來。

  「按理說這道大門早就應該關閉了，而他現在之所以還沒有關閉，你覺得會是因為什麼？」張北魚這才慢慢說道，姬發聽完之後，理智壓過了他眼中的怒火，因為張北魚的話讓他聽到了為百姓復仇的機會。

  「那是我們反擊的機會，接下來，就該是我們復仇的時候了。」張北魚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姬發聽完之後，看向了武丫丫問道：「丫丫姐，你覺得可能嗎？」

  武丫丫放下手中筷子，拿起一塊手帕擦了擦嘴，而後才說道：「據我所知，那個傢伙若是被人欺負了，他會不擇手段的還回去的。這也是他為數不多還像個男人的地方了。」

  能讓武丫丫稱之為那個男人的，也就只有當今陛下了。這稱呼是張北魚姬發二人都知道的，因此得到了武丫丫肯定答案的姬發頓時釋懷，恢復了往日那副模樣。

  「這比武還比什麼，真是不理解。」姬發一想起待會還有未完的比武要繼續他就覺得沒意思，入侵者的大門就在頭頂上懸著，這誰能有心情在比武場裡和對手你來我往的友好交流？

  張北魚吞下一枚皮薄汁水充足的小籠包，又順了一口豆漿，眨了眨湛藍的眼睛，沒有去接姬發的話。

  再看武丫丫，她已經是吃飽的模樣，又戴上了她那副面具。

  姬發看看兩人，又看了看桌上剩下的早點，終是不再說話，乖乖的把早點吃了個乾淨。

  「你們兩個人這心裡真的一點氣都沒有嗎，也太冷靜了吧。。。」回驛站的路上，姬發忍不住再度開口問道，一直都是他在宣洩怒火，二人則在冷靜的勸說。這是怎麼回事，大家都才十四五歲，感情就我不成熟唄。。。

  「如果說，現在有一個怪人在面前，你覺得他會是一個什麼下場？」張北魚沒有直接回應姬發的吐槽，而是反問道。

  「那還用說，肯定是直接滅了他啊，還！！敢來呢？」姬發說完，張北魚直接說道：「我會把他捶成肉泥。」

  張北魚抬起手，攥成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