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重拾神速（上）

  「我還是走快點吧。。。」張北魚看看天看看地，越發覺得此地透著各種詭異。覺得不能在這再多呆一會兒的張北魚終於是跑了起來。

  光柱微弱不堪，似乎隨時都會消失，那個小點依舊渺小，小的讓他無法判斷那是什麼。

  這片空間裡最讓張北魚覺得詭異的地方就在於它居然有風，這風以一種侵蝕的姿態從他身上吹過，張北魚分明看見有些什麼從自己身上流逝，隨風飄散了，可是他不知道那是什麼，也沒有痛的感覺。

  「我好像變得像個沙人了。」張北魚舉起手，當風再一次吹過的時候，他能夠看到從自己指尖有一縷縷細末隨風而去，而自己的指尖則變得虛無了一些，這種感覺就好像張北魚變作了流沙之人，步步前進，步步消失，不能後退，也不知什麼時候能走到盡頭。

  這種無力感讓張北魚分外憋屈，他是那種遇到什麼困難都要將它一頭撞破的人，可是現在，他卻做不到憑蠻力衝過去，可想而知，張北魚現在情緒是何等的憋屈。

  「當年在劍冢都沒有受過這氣！」張北魚大喝一聲，排解著情緒。這裡無邊無際，和劍冢是何等的相似？那時候，劍不會回應張北魚，而現在，這裡的風也不會回應張北魚。

  那時候的張北魚不知道自己能在劍冢里得到什麼，因為李玄風告訴他他有可能會空手而歸。而現在，卻沒有人能夠來他身邊告訴他，他最終會尋找到什麼，是一份機緣，亦或者還是一個危險，再或者，光柱那可能什麼都沒有。。。

  擺在張北魚面前的只有一條路，往前走。

  他別無選擇。

  他從來沒經歷過這種別無選擇之事，縱使以往他被各種各樣的或人或事逼得不得不做出一個選擇時，他依舊能自己做選擇。而現在，他卻是被人逼著做了選擇，這種感覺，很難受。。。

  「這也太遠了吧。。。」張北魚感覺自己像個孤魂野鬼一樣不斷的往前，在這一無所有之地遊蕩著，等著有朝一日有人來到這裡，然後將他降伏，或許都不用降伏，因為他現在什麼力量都沒有，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時間一久，張北魚開始接受了自己胸口上有個洞的現實，走的無聊了就伸手摸進自己的胸口，那裡本該是有些什麼的，只是它出於某種原因不見了。

  張北魚感覺不到痛，自然也感覺不到累，走了這麼久，張北魚現在回頭已經找不到自己出發的地方了。然而，往前看那光柱，卻依舊沒感覺它離自己近了幾分。

  「可惡啊，跑又跑不起來，渾身一點力都沒有，這到底是個什麼鬼地方，我來這兒到底是為了什麼？畫龍他人呢？」張北魚搖晃著腦袋，他在把腦袋裡的負面情緒丟出去。當年在極夜谷，暗無天日，沒有五感的日子張北魚都沒有這麼繁雜的思緒。可是現在，時間感覺沒過去了多久，可是這想法是夠亂的了，心煩意亂的很。。。

  時間不知又過去了多久，張北魚現在看著自己已經變得完全透明的雙手已經毫無感覺了。。。他麻木了，既然沒法阻止，那還不如坦然面對。反正他暫時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好的地方，手掌雖然變得透明了，可是手還是存在的，能摸自己，觸感也沒有消失，甚至張北魚感覺到自己的動作終於終於變快了一丟丟。

  有變化就絕對是件好事，對於張北魚來說，他享受自己變強的過程，就比如現在，他的速度雖只是變快了一點點，但這已經足夠張北魚振奮精神了。

  張北魚終於可以甩開手飛奔了，動作還是很慢，堪稱笨拙，但起碼，他能做到飛奔的這個動作了不是麼。

  「呼呼。」張北魚有模有樣的喘了口氣，他其實完全感覺不到累，在這一點上，可是比之前強的。張北魚調整了狀態，不想自己按著這個空間的節奏來，於是他絕對按自己想要做的來，自在逍遙心沒有了？沒關係，我們可以重新練一次啊。

  得益於張北魚過目不忘的本事，當年魏逍遙教他修煉自在逍遙功的場景哪怕時隔多年也能清晰的回憶起來。

  自在逍遙功有個核心的口訣，被魏逍遙稱之為口口相傳的絕密。

  氣愈盛，意愈滿，可得神速。

  總結下來就是當修煉者自己獲得了成就感之後，自在逍遙功的進境速度就越快，同樣的縱意逍遙步的速度也能輕而易舉的突破到神速的境界。就是因為自在逍遙功擁有這一堪稱外掛般的特性，才能讓自在逍遙功一躍成為北冥第一輕功乃至天下第一輕功。

  而現在，張北魚要做的，就是重演當年自己修行自在逍遙功的一幕，讓自己再次擁有自在逍遙心，而做法說起來也十分簡單，那便是隨心所欲，這很簡單，也很難。如何讓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隨心，都滿足，這看似不難之處實則是初時修行自在逍遙功最大的難點，也是被稱之為人道突破魔道的關鍵。

  張北魚修行自在逍遙功多年，早已堪破其中要點，加之現在重演起當年修行一幕，不多時，一縷縷逍遙氣開始憑空出現，凝聚在身。

  張北魚面露微笑，雙手自然垂下，閉上雙眼，微抬下頜，在原地享受起了被逍遙氣環身的感覺。

  這是失而復得的感覺，更是重拾當年跟隨在魏逍遙身邊那無憂無慮的回憶時間。

  志得意滿，張北魚此時正是經歷了臨天之試力壓天下才俊奪得狀元的時期，又是初臨上界武當便輕易打破千年未動紀錄的時期，心境之上，何止是一句志得意滿可以形容的透徹的？

  漸漸的，張北魚身形虛幻起來，身輕如燕絲毫不足以形容他現在的狀態，他現在可以控制自己的身體隨風而去，完全將自己融入風中，亦或是乘風而起踏風而行已經是輕而易舉。

  但張北魚絲毫不滿足於此，他依舊站在原地，將那些沉寂心底的氣盛意滿之事件件挖掘出來。

  「年輕人要沉心靜氣，縱使現在得了成就也不可驕傲自滿，把它放在心底，不要讓它成了阻止你前進的障礙。」多年以前，在村長門前那棵樹下，村長說的那些當時不足以理解的話現在被張北魚重新拾起。

  漸漸的，張北魚身周浮現光芒，並愈演愈烈，越發的炙盛起來，張北魚身周氣勢壯大起來，那是龐大無比的逍遙氣。張北魚抬起手，掌心向上，在氣勢達到頂峰的那一瞬猛然握拳。

  轟聲過後。

  一切光芒驟然收束，凝於一點。

  等到光芒消散，張北魚那胸口空洞之上生出了一顆灰色心臟，不流血，流的卻是那自在逍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