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最難抉擇

  姬發拿出自己那堆五顏六色的青銅卡片，從中單獨拿起了藍光的青銅卡對著比了兩眼後說道：「的確是一樣的，沒什麼差別。」

  「這麼說，這東西就是真的很稀罕的物件咯，藍色乃是第三檔的實力，理論上和氣海境實力相當，這麼看來拿來給我修行是正好的。」張北魚一挑眉後說道，要是有人和他說這堆獎勵不是為他量身定製的他是絕對不信的，看看包裹里的這堆東西。

  張北魚剛入門，幾乎不可能有完成過委託，那麼一定缺在山上用來花銷的銀票，因此裡面裝了一千兩的銀票。有了錢，多少都會想要買點東西，東西一多就不好攜帶，那就給獎勵個須彌手環拿來裝東西。現在剛剛開始納氣修行，進境緩慢，那就獎勵幾枚靈漿果提升一下微薄的修為。修為不行的話還能靠兵器來湊，這不，紫芒隕鐵，價值連城的寶貝，正好就能拿來鍛造寶甲或是打造一柄利刃。

  還怕張北魚實戰經驗不足，又給放了幾枚三檔的青銅卡片用來練習實戰，唯一不知道門內用意的就是這根雷光藤了，難道門內認為張北魚會擁有罕見的雷屬性元靈麼？

  這時，姬發說道：「可惜了，門內可不知道你這個變態剛剛把一尊黑光的傀儡給干翻了。」

  「嗯哼，別管這個，這麼看起來門內給予獎勵是會根據個人情況來定製獎勵內容的啊，你看，都是這麼合適的玩意，完全沒有一個會是現在用不上的。」張北魚開始著手將獎勵收回包裹之中，漸漸亭子之中各色微光開始消失，等到完全收完亭子也就徹底的黑了下來。

  「走吧。」張北魚說道。

  「一會兒我們去哪兒？直接回宿舍？」姬發問道。

  兩人離開亭子，月光灑在兩人肩頭，皎潔明亮。

  「當然是先把東西放下，然後想辦法填飽肚子呀。」張北魚以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

  「的確是該先吃東西。」姬發摸了摸肚子說道：「聽說食堂這個時候也挺熱鬧的，不如就去食堂吧？」

  「哦？那不得去看看去？走著。」

  於是，按著計劃，張北魚先是回了宿舍，放下了包裹，而後來到了食堂。

  「我已經聞到烤肉的香味了。。。」姬發鼻子嗅了嗅，眼裡發著光。

  「聞起來像是烤雞？還是烤鳥？」張北魚滿鼻子都是那燒烤之中香料的味道，以至於他有點分辨不出這香味是從哪種食物身上散發出來的。

  「過去看看去，人還蠻多的。」張北魚說道，環顧著四周，確認一會兒還是有座位坐的。

  「要知道今晚安排的可是休息，沒有安排晚操課，那這吃東西的好去處人能不多嘛。」姬發一說張北魚才想起來一直以來靈寸峰其實是有一個完整的作息時間安排的，只是他好像都沒有去關注過。

  「大師兄不是說我們靈寸峰一般無所謂這什麼操課安排的嘛，加上現在葡萄老師還不在山上。」張北魚問道，同時兩人也排上了隊，準備先買份烤肉。

  「說是這般說，但這話是對於一些自甘墮落的人的寬限啊。」姬發說道：「在別的山門，不按操課安排來行事，可是要被警告的，次數多了直接就要從門派里除名的。」

  「也就是我們靈寸峰能這麼特殊對待了，畢竟，我們又沒有個正常的地方納氣修行。」姬發說出了靈寸峰能夠搞特殊的原因。

  「誒，那要是別的山門上誰修行的時候面臨瓶頸一時出不了關那不是完蛋了？」張北魚問道：「直接耽誤操課。」

  「這種事當然會有解決辦法，比方說，你明天開始要閉關了，那麼你今天就提前請好假，那之後你操課不在自然就不會怪到你的頭上了。」姬發說道：「請假這種事還得各個山門老師點頭同意，以老師們的修為，想要看清你是不是真的面臨瓶頸那還不是看一眼就能看穿的事，所以想要在請假裡鑽空子可是不可能做到的。」

  「嗯哼。」張北魚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這個事算怎麼一回事，而後問道：「說起來，之前我去蓮花峰了不是嗎，那蓮花峰是允許山下百姓上山祭拜，你會不會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姬發聽完之後直接說道：「還能是怎麼回事，蓮花峰是上界武當第一個山門，最早岌岌無名之時，靠的不就是百姓的力量來擴大影響力的嘛，山上修行之人下山降妖、治病、捉鬼，山下之人上山供奉香火祈求保佑。這個傳統自然就保留至今了唄。」

  「現在這些降妖、治病、捉鬼之類的活就直接放在了委託之中了，喇叭峰隨時都能接到這樣的任務，你要是哪天修煉無聊想下山了就可以去接個委託正大光明下山玩去了。」姬發說道。

  「這倒是很好的事，你看，這可是煙火氣啊，咱們不是高高在上的仙人，而是普普通通的凡人。」張北魚看著烤肉散發的煙氣說道。

  「是咯，理就是這麼個理。」姬發說道。

  「真要有能夠辟穀的那一天，我依舊會選擇吃這些美食，嘖嘖，完全無法割捨呀。」隊伍終是排到了他們，在買完之後，張北魚端著一大盤烤肉，嗅著它散發的獨特香氣感嘆道。

  「哈哈，我們就坐這了吧。」姬發坐下之後說道：「聽說境界一高可是會捨棄情感的，到那時可就不是人，而是仙了，你確定到了那種境界，你還會有吃的欲望麼？」

  姬發笑著看他，張北魚一挑眉說道：「那有什麼，你也是見過葡萄老師的，他老人家境界不高麼？不一樣有著和我們一樣的喜怒哀樂？」

  「這說明啊，真會拋棄什麼七情六慾，那也是自己選的。」張北魚說道。

  「我倒是沒有這麼想過，我還以為這拋棄情感是必經之路呢。哈哈，說起來好笑，你知道嘛，以前我還說等將來要修到無他無我這一境界的時候我就放棄繼續修煉呢。」姬發笑著說道：「因為那樣我覺得未免太孤獨了哈哈哈。」

  張北魚用油紙抓起一根冒著香氣的雞腿猛咬一口，呼呼吐著熱氣，吧唧吧唧咀嚼的心滿意足口齒流油，咽下之後才認真的看著姬發的眼睛說道：「我倒是覺得之所以會出現那種情況，不是自願，而是被逼。」

  「什麼意思？」

  「用腦袋想想也知道，修到那等高高在上的境界要耗費的時間一定會久的不得了，設想一下，突破要千年時光，你剛去閉關，結果第一年剛開始就想到了吃，第十年開始想家人、愛人，第百年開始想外面的紛紛擾擾，五百年就開始想要無敵的逍遙天下，你說這樣子怎麼能好好閉關？」張北魚舉著手中被咬去了一口的雞腿說道。

  「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張北魚撇嘴笑著，又是咬下一口烤肉。

  「哈哈哈，有道理，有道理。」姬發不像張北魚，他直接兩手捧起一整隻烤雞，鼻子湊在烤雞之上猛吸一口香氣，其中孜然將自己嗆的咳嗽，眼角含淚撕下一口肉塞進嘴裡。

  「不過，在這個世界上想要好好活著，活的有尊嚴，你又必須要有實力，想要保護所珍視之人，也必須要有實力。而想要擁有實力呢，又不得不面對拋棄情感這個難關。這可真是個糟糕透頂的事。」張北魚吐槽道。

  「說起來。」張北魚將手中那根連脆骨也被吃的精光的雞骨頭放下之後看著姬發問道：「我聽說，其實修行到了不得不做選擇的時候，比如要繼續修行就必須要捨棄情感的時期，只需要捨棄一部分情感，比如親情，比如愛情，再或者是欲望，你會選擇拋棄哪部分情感，保留哪一部分？」

  「怎麼說？具體有那些部分？」姬發將手放低，滿嘴是油：「反正現在單這麼吃也無聊，你不如說的仔細點咯。」

  「我想想。」張北魚這次挑了一根雞翅，上面撒滿了辣椒，看著就很刺激。

  「我想起來了，首先你要想玩的話可得答應我，你一會兒回答的話都是發自真心的，而不是隨口在回答的。」張北魚神色認真的說道：「每次回答你都可以深思熟慮之後再作答，不用急著給出答案。」

  「最重要的是，你得出的答案你可以留在你的心裡，不用告訴我，當然，如果你願意告訴我的話，我也不會介意。」

  張北魚這麼認真的態度頓時搞得姬發也認真了起來，他也沒反應過來怎麼剛剛明明是在開著玩笑，這麼一會兒就變的嚴肅了。

  「好，我答應你，我一定認真對待你的問題，仔細思考之後再作答。你問吧。」姬發說完又咬了一口烤肉，心想他堂堂一介偉男子，有什麼不能說的，完全沒必要藏著掖著啊。

  「嗯，這個問題是能夠幫你做出選擇，讓你知道現在你內心到底是最看重哪一部分，讓你看清自己真實想要完成的目標的，所以，我才會提那些要求，畢竟，不認真的話，得出來的答案也就沒有意義了對吧。」張北魚說道。

  「嗯。」姬發點頭說道，為表他認真的態度，他將手中啃了一半的烤雞放了下來，擦了擦嘴，人也坐的板直。

  「好。」張北魚說道：「首先，你先想出五種你最為重視、最想得到、最喜歡的東西，這些可以是任何東西，因為所有人都是不一樣，可能你珍視的是一塊毫無價值的石頭也不一定，說不定你和大家一樣，珍視家人，親人，或者陪伴了很久的一盆花、一隻寵物，這些都是可以的。」

  「這樣麼。。。」姬發眨了眨眼睛，眼神飄忽不定，顯然正在思考對於他來說，哪幾種東西對他來說是無法割捨的。

  許久，姬發說道：「我選好了，我確定這五樣是我無法割捨的。」

  「嗯。」張北魚突然語調一變，語氣變得有些沉重，表情有些悲痛起來：「突然有一天，你的大敵嗯。。。紂王出現，他說要奪去你的一樣最為重要的事物，你來做決定。若是不做選擇，他就會毀去你的一切，包括剛剛那幾樣。」

  姬發頓時一愣，顯然他沒想到這個抉擇居然會是這樣的，他剛剛正沉浸在一片美好回憶之中，回憶里是他最愛的一切。可是現在，張北魚告訴他，他不得不要捨棄一樣，這該讓他如何選擇。

  顯然，他必須要將五樣最珍視之物里選出那略微不那麼重要的一樣，否則『紂王』將會將他所有珍視的都一併毀滅。他答應過張北魚會認真對待，所以他真的將自己完全代入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