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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不願提起的往事

2023-10-21 15:48:09 作者: 大魚聽濤
  「。。。。。。」姬發竭力保持著動作,保證自己能夠紋絲不動,拳譜上說了,一個姿勢能夠輕鬆保持半個時辰以上才可換下一個姿勢,一套姿勢能夠連貫完成之後方才算是入了門。姬發初時乃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心說入門要求竟然如此簡單,如今方才練到第一個姿勢便快要堅持不住了,這讓姬發如何有心思開口說話,所以他打定主意要悶著頭不吭聲,任由張北魚自己嘀咕。

  「哈哈,行行行,你不說話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加油練吧姬發,你可是任重而道遠啊。」張北魚蹲下看著頭下腳上的姬發哈哈一笑,起身走到了一旁,這邊姬發依舊在竭力保持著動作,等到張北魚說了一聲別忘了吐納運氣姬發趕忙照著拳譜之上運氣之法吐納起來,姬發只覺吐納不過一會兒便有一股舒服的暖流在他的骨骼之間流轉,厚重之感漸明,讓姬發頓時好受了不少。

  一門拳法便有一種吐納之法,外行人學了拳招學不到這吐納運氣之法,就算偷學去了也使不出拳招的威力,因此這吐納運氣之法乃是習練一門拳招的入門之法,更是根本之法,少了這個根,一切都等於白練。

  張北魚搖著頭拉開拳架,心想當初他可就沒有那麼多麻煩,修行只管聽著顧大娘的指示照做就好,顧大娘教的快,好在他也沒讓顧大娘失望,十萬拳招,三年學完,硬是沒忘。

  回憶間,張北魚便從自己最熟悉的大魚聽濤式為起始,一招一式的打起了荒天拳那十萬拳招,動作行雲流水,拳意緩緩流轉,自拳峰流轉到腳尖,復又走遍全身每一處角落,月光明亮,張北魚一身內衫著裝,此時月光加身,恍若身披薄紗,仙氣飄渺。

  熟練流暢的拳快慢有度,慢時極慢,快時極快,勁力處處分明,張北魚分明在這上面花了大功夫才能有今天這般熟練的出手。

  一遍便是十萬拳,習武修行至今,多少個年月寒暑,天色將亮未亮之際張北魚便早起練武,不計較冷暖,不計較暴雨亦或是嚴寒,他已經是在不覺間將這荒天拳熟記在心,如今可以說是對其中招式信手拈來。

  專注間,張北魚是做出了個一手掌心向上的托天狀,流水般順暢往下,如運小溪於兩拳之間,連綿不絕的拳意托那小溪平緩而過,拳出,寂靜無聲,轉眼一招打完,張北魚已經是有開始了下一招,拳意渾然一變,上一招平靜淡雅,這一拳便暗藏殺機,直叫林中充斥刺骨寒芒。

  這是張北魚感悟自臨天一戰,那虬首的太極殺陣,殺氣森森,刀光劍影,如山如岳,鋪天蓋地,無處可藏。雖然最後被張北魚以一記斬仙飛刀破了陣,那一場孰勝孰負真是難料。因此這一招中的拳意正是張北魚從那太極殺陣之中所取,雖不如他那法寶神妙,卻也有幾分神似。

  一拳一招,張北魚只覺胸中自在逍遙功流轉愈加暢快,快意間,腳下點起縱意逍遙步與林間飛縱,含笑將斬仙葫蘆拋到空中,身形一躍而上,踏著葫蘆凌空而上,月色皎潔揮灑而下,張北魚身周霧紗煙籠繚繞,飄渺自在,葫蘆之上,張北魚依舊揮拳不停,一招一拳意,直至最後,漫天雲海相隨,腳下仙山盡成襯托。

  九天雲垂式!

  氣勢浩浩蕩蕩,若天穹倒垂,比之從前,竟是又有了些許不同,顯然是張北魚終是有所進境,學得了九天雲垂式的一絲神妙。

  心滿意足的飄然落地,張北魚無視了身旁因為站樁不穩而撲通倒地的姬發,脫下長靴,解下腰帶,將內衫一件件褪去,優美線條的背部完美無瑕,修長的身軀,月光之下,張北魚的肌膚有著比玉還有晶瑩的光澤,最後這完美隨著張北魚的動作緩緩隱沒在池水之中。

  一對湛藍色的眼眸上是長而密的睫毛,張北魚從水中站起之時,上面掛著兩滴晶瑩水滴,閃閃發光。未曾說話,張北魚轉身站在了瀑布之下,任由瀑布將他身上的汗液沖淨,只留下一身清爽。

  等到張北魚上岸時,姬發這才剛剛結束修行,說是結束其實並不準確,其實應該說是姬發已然筋疲力竭,堪堪將第一個站樁姿勢練完。

  「陸壓啊陸壓,你這傢伙可真是要人命了,原先沒有注意,你竟是生了一張如此絕世的臉蛋,若為女子,傾國,男子,禍國,真是可怕,真是可怕。」姬發繼續說道:「我西商有一女子,據說乃是人間絕艷,不知以你之顏比之那女子如何?」

  「那女子是何人關我何事?你愛說便說,沒必要這麼說話來勾我好奇心。」張北魚眉毛一挑,以拳意將身上的池水震開後,緩緩穿上了衣衫與道袍,將那身看似柔弱實則充滿力量的體魄藏了起來。

  「哈哈,你這傢伙可真是不幽默。」姬發哈哈一笑,褪去衣服露出一身精壯身軀,隨意打濕之後站在瀑布之下喊著:「那女子名為妲己,乃是紂王最愛的女子,去了朝歌見了那女子的無一不說妲己真乃人間絕色,艷如桃花,無人可以媲美。」

  「不過啊,我倒是覺得,那妲己絕不如陸壓你生的這般絕色!」姬發大喊道,張北魚白眼一翻,毫不介意的以腳尖點起一枚卵石往姬發那兒踢去,反正姬發真龍護體,這卵石傷不到他半分,倒是姬發,故意叫的慘烈,好似受了重傷一般。

  「如何,我這身材,當得偉男子三個字吧哈哈!」姬發上岸後,毫不遮掩的拍了拍自己的略顯浮誇的胸膛,這才將道袍穿上,他這壯漢,連寬大的道袍都不能將他的身材遮掩,真是天賦異稟。

  「唔,爽了爽了,這麼練完之後回去,我一定會睡一個好覺的哈哈。」姬發哈哈笑道。

  走過宿舍前的林子時,張北魚停下了腳步說道:「姬發你先進去睡吧,我有點事要做。」姬發哦了一聲沒有多說便推門進去了,而張北魚則是向林子裡走去,那林間,正橫躺著個人,這人啊,不是別人,正是劉秀。

  劉秀沒有在睡覺,躺在吊床上翹著腿,一搖一晃的看著天上的月亮。

  「嘖,你怎麼來了。」劉秀眼睛一瞥,隨意說道,沒有起身。

  「我怎麼就不能來了,看到你在這兒,怕你孤單,來陪你聊天來了。怎麼?不歡迎?」張北魚嘴角含笑說道。

  「什麼歡迎不歡迎的,這兒又不是我劉秀的家,你愛來就來,我又攔不得你。」劉秀擺手說道:「怎麼,想找我喝酒了?你還真別說,我自己埋的酒雖然喝完了,可是我是知道去哪裡還能找著好酒的,你要想喝,走著,我們現在就出發。」

  「等我明日開始納氣修行之後,我會帶上兩壇好酒來找你的,今天,我只是想聊天。」張北魚說道。

  「說吧說吧,想和我說什麼?我劉秀今天就來給你當一回知心哥哥。」劉秀搖晃著吊床說道。

  「你給我說說你自己的故事唄,怎麼來的這兒,你不是說你是從東漢來的麼,怎麼遇上葡萄老師的?」張北魚靠在樹上,轉過頭看著躺在吊床上的劉秀問道。

  「有什麼可說的,不就是書上說的那樣,我與你小子有緣,要不要拜我為師那種橋段嘛,我就是這麼遇上葡萄老師的。」劉秀說道:「過去,我有什麼過去是好說的,我想想啊,其實吧,真沒什麼可說的,太平凡了,平凡的我都不好意思說啊。」

  劉秀說完便閉口不言了,張北魚是很想問問他為什麼對一聲陛下反應那麼大,但張北魚知道,現在不是問這個問題的好時候,時候到了再問吧。這般想著,於是張北魚點點頭笑著說道:「那我能不能問問你,為什麼你不願意進宿舍睡覺不?嫌髒的話,今天我可是和姬發把裡面給打掃乾淨了,也有你的位置,都沒人去動它。」

  「我實話告訴你啊,我也覺得有點邪門。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姬發那小子我就渾身不得勁,和他在一塊多待一會兒我腦袋都快炸開了。真不是我嫌棄他,是腦袋真的受不了。」劉秀一說,表情都變得有些痛苦了:「他又傻乎乎的,老實的要命,我劉秀總犯不著因為自己不舒服就把他趕走吧,我聽說他已經夠可憐的了,要我趕他走,自己在宿舍里睡大覺,我劉秀可干不出那麼沒品的事兒。」

  「所以你來了靈寸峰八年,就這麼在林子裡睡了八年?」張北魚問道。

  「那不然呢?」劉秀白眼一翻說道,腳又開始搖晃起來了:「不過你別說,這靈寸峰不愧是仙山哪,冬天最冷的時候也不太冷,夏天最熱的時候也不太熱。唯一不太好的就是沒人陪我喝酒,不過現在你小子來了,這唯一一點不好也算沒有了,滿足啊滿足啊。」

  張北魚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劉秀眯起了眼睛說道:「都問完了,要是問完的話,知心哥哥可要睡覺了。」

  「你真的不去屋裡睡?」張北魚腳一蹬,站起身來用大拇指指了指宿舍問道。

  劉秀歪著腦袋瞄了一眼宿舍馬上快速轉回腦袋說道:「不用,不想。快走快走,不要打攪我休息了。」

  這般說完的劉秀闔上了眼睛,作呼呼大睡狀,等到張北魚離開了林子,看起來睡熟了的劉秀撲騰一下從吊床上坐了起來摔到了地上,沒有急著起身,表情堪稱是打翻了五味瓶,什麼情緒都有一點。

  「呃,呃!」劉秀坐在地上,砰!手用力的捶在地上,復又死死的攥著一把泥土不願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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