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少年人唯有自強不息

  「什麼事？」姬發疑惑道，還有比修行更重要的事情麼，他難以想像。

  「睡覺啊，睡覺！你不看看現在多晚了，真覺得自己休息了八年，現在有使不完的勁了是不是？」張北魚揮揮手轉身往宿舍方向走去：「一時興起可沒有用處，真有決心，那就從明早開始，跟著我一起晨練吧。」

  姬發邁步就要跟上，結果一步落地就直接在地面上踩出了個深坑，這顯然是因為他的體魄力量暴漲導致的情況，姬發露出驚異的表情，但也沒有深究，只見他踩著一腳重一腳輕的步子很快就追上了張北魚，從背後看他的動作，活像是個剛剛學會走路的孩子。

  「陸壓，你看，你看，我真的變強了好多！」姬發說道。

  「是啊，但你還差的遠呢。」張北魚沒有去看他，微微挑眉說道。

  「只是，我現在該怎麼做，這麼走，好難受！」姬發說道。

  「好，你先停下！」張北魚止住腳步，將姬發攔了下來，姬發身形驟然停下，止不住的往前倒去，好在被張北魚及時扶住，要不然非得摔個狗吃屎。

  「謝謝。」姬發站直身體說道。

  「有沒有練過什麼內功心法？你不是說你姬家是西商王族麼，這功法你總該會個一兩部吧。」張北魚直接問道。

  「自然是有的，我年幼之時曾練過先天乾坤功，只是現在已經快忘記了，這有用嗎。」姬發說道。

  「當然有用。好，那你現在回憶一下，那呼吸吐納運氣的法門這你總不能忘了吧。」張北魚說道。

  姬發按照張北魚所說，闔眼開始緩緩吐納起來，很快就進入了一個玄之又玄的境界，就仿佛，姬發融入到了空間之中，和周圍正在溝通交流著，沒有元靈氣息的流動，因為這裡顯然沒有靈脈，姬發現在真正在做的，是在調動他自己體內沉寂已久的能量，說白了，就是將他幼時修煉所積蓄的力量放出來透透氣。

  只要有這股能量，就足以幫助姬發協調控制他突然暴漲的力量了。

  「雖然很微小，但足夠用了。」張北魚當年在開啟地靈境之時，暴漲的力量便是依靠日日習練荒天拳才得以控制好的，等到能夠運用在戰鬥之中，那都是許多年之後的事了。所以張北魚才會對姬發說出『你還差的遠』這種話。

  一縷渺小細微的氣團在姬發小腹處顯現著，張北魚見時機成熟，右手伸出兩指，點在姬發小腹之上，口中輕聲說道：「意識隨著我手指位置移動，控制你的這股能量。」

  張北魚的手開始緩慢在姬發身上移動，那團能量隨之遊走起來，也許是太過舒服的原因，姬發數次忍不住呻吟出聲。

  張北魚眉頭微皺，意識到事情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他發現每次姬發呻吟的時間正是他指引能量走過修行重要關隘的位置，也就是極其關鍵的幾處竅穴，這說明了一個情況，多年的抑鬱，姬發的經脈沉疴過多，年幼通暢無比的經脈如今自行封閉了起來。

  「這可不利於修行啊。」張北魚感嘆道，可是感嘆歸感嘆，他卻對這種情況無能為力。他自己也是在師傅的幫助下進行的洗筋伐髓，又得了鯤鵬贈禮，這才有一身通透的經脈。如今姬發的情況，也只能看他自己的機緣了。

  「如今葡萄老師不在山上，倒也影響不大，如今第一季度的考核將近，倒不如先帶姬發打熬根基，畢竟留級八年，一身基礎別說是保留了幾分，沒有倒退都是很不錯的情況了。」張北魚手上動作不停，嘴裡也嘀咕盤算著計劃。

  修行這條路向來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從來不會存在說中途停一停這種情況。

  隨著張北魚指引著姬發的能量走過最後一處竅穴之後，姬發在發出一聲呻吟聲之後吐出了一口濁氣，睜開了眼睛。

  「哈，陸壓，我感覺我的胸口現在好通透啊。」姬發深呼吸著，胸口起伏著：「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我丟下了一塊束縛我很久的累贅一樣。」

  姬發感嘆著身體又一次出現的變化，頗為新奇的原地蹦躂了兩下：「我能控制住自己的力量了。陸壓你看，我們成功了。」

  張北魚搭手按在姬發肩上說道：「行了，姬發，相信我，你要是這麼容易驚訝的話，那之後每一天你要累死的。」

  「我們走吧，回去睡覺去，明早可不要起不來了，我起的好像還蠻早的。」張北魚故意打了個哈欠，表示自己有些睏倦了。

  「放心吧陸壓，雖然這些年抑鬱的事讓我不想去回憶，但好像還是有些好處的，起碼，我的睡眠變的很淺了，只要有一些動靜我就會醒過來，所以，我睡不了懶覺的。」姬發跟在張北魚身後說道。

  回到宿舍的姬發下意識的掩了掩鼻子，因為一股很濃的酒臭味撲鼻而來。

  「是劉秀？他怎麼醉成了這樣。」姬發發現了是劉秀喝醉並且吐了一地，這才導致宿舍里現在臭的不行，也虧得劉秀還睡的這麼香。

  張北魚挑了挑眉，這是他疏忽了，他回來之後急著尋找失蹤的姬發，卻忘了劉秀喝了不少，可能要吐。

  只見姬發將醉醺醺的劉秀扶了起來讓他睡到了一旁，而後就出門去打水清理起了現場，忙活了好一會兒，張北魚則將關了不知道多久的窗戶盡皆推開，清風吹來，房間內的異味和沉悶一掃而空。

  「咳咳咳。好大的灰！」張北魚剛剛想深呼吸就被粗重的灰塵給嗆了個正著，張北魚等到灰塵飄散之後才繼續說道：「看來我們明天得把我們這個宿舍徹徹底底的打掃一番了。」

  姬發收好了工具，頗為羞愧，畢竟之前這個宿舍嚴格來說就他一個人在住，那麼這裡這麼的髒亂和他自然脫不開干係。

  「好了，先睡上一晚，有什麼事兒我們明天再說。」張北魚拍板道。

  「這雕刻了一隻雞，這床鋪應該是你的了姬發。」張北魚說道，而後向一旁走去：「這是鴨，那就是師姐的了。

  姬發聞言抬頭問道：「對啊，陸壓，你和武丫丫她名字里都帶了個『鴨』，這不是重複了嗎？」

  「並沒有，我名陸壓，字『石魚』，所以我是『魚』，丫丫師姐是『鴨』。」張北魚走到一旁，這床鋪雕刻了魚，這才是他的床。

  張北魚選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床上，那邊的姬發在上床之後也很快沒了聲音。

  「這才來第一天啊，大師兄他們的組員都去了哪？『雞鴨魚肉』組，姬發留級八年，如今開始修行，劉秀看起來並沒有想要努力的樣子，武丫丫。。。。。。」張北魚翻了個身，臉枕在胳膊肘上：「還有替紅塵女子贖身的廚子師兄，格物峰。。。。。。」

  「明天再看吧。」張北魚眼睛閉上，很快便睡了過去。

  第二天，天將亮未亮之際，張北魚醒了過來，而且是清醒無比，他起身出了宿舍，徑直走進林子尋了處空地，剛剛拉開拳架，姬發便從他身後走了出來。

  張北魚沒有任何表情，看著姬發走近之後才說道：「你來了。」

  「早啊，陸壓。」姬發點點頭說道。

  「你準備怎麼做，重新開始練你那先天乾坤功，還是跟著我練練基礎的？」張北魚問道：「我感覺你那門心法品級很高，你若開始練的話進境速度也許很快。相反，如果你要跟著我練，可能很久都見不到成效，起碼，這馬上就要來的季度考核，你應該還是要吃虧的。」

  張北魚很認真的看著姬發，姬發不假思索的鄭重說道：「陸壓，請讓我跟著你修行吧。」緊接著，姬發便朝著張北魚深深鞠躬，一鞠到地。

  張北魚站著，一言不發。

  「你若是要跟著我修行，那我便要與你姬發約法三章，你若答應，我們就繼續，你若不答應，你便自行修行。」張北魚語氣無情之極，與昨晚的張北魚判若兩人。

  「我答應！」姬發低著頭，鞠躬行禮，紋絲不動。

  「一，可以叫苦叫累，但不能說放棄。二，堅持，修行最最重要的便是這堅持二字，做不到這個，其他的都是空話。三，將來，你若執意要放棄，那我陸壓，就沒你姬發這個兄弟！」張北魚將三個條件說完，姬發頓時兩眼沁滿淚水，若不是他低著頭，這眼淚早就流出來了。

  這哪是什麼約法三章啊，這分明是張北魚對他一片赤誠的期望啊！

  「快起來吧，你再這麼保持這個動作，天都要亮完了。」張北魚將姬發扶了起來笑著說道：「天哪，姬發，女人是水做的，愛哭些我尚能理解，你可是帶把兒的大丈夫，怎得也這般女子姿態。」

  姬發說道：「我姬發何德何能，竟然能擁有如此多至誠待我的兄弟！」

  「停！煽情的話你可以留著以後和劉秀喝酒的時候說，不用對我說，開始晨練吧！」張北魚阻止了姬發繼續說話的打算，直接開門見山說道。

  「我們該從哪裡開始？」姬發問道，他很好奇張北魚會如何練他。

  張北魚四下張望了一會兒擊掌說道：「有了！便先練這個，名為擔山！」

  說著張北魚身化神速在林中飛縱，手上動作不停，等到回到原地之時，手上已經是多了兩個藤曼編就的筐簍。

  他自己背上一個，姬發背上一個，而後張北魚彎下腰，給姬發筐中放入一塊塊沉重無比的石塊，張北魚早早便發現了靈寸山與眾不同的地方，這裡的東西無論是什麼，似乎都要比山下要重許多，也結實許多，這幾塊放入籃筐中的石頭，看著不大，實則重量已經超過千斤，姬發還未開始走便已經被壓的滿臉通紅。

  「嗯，看起來還不錯。」張北魚雙手叉腰滿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