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同是少年郎

  觀戰的考生們心中暗驚，那可是被法則加持了的基石，居然被一劍給劈成了兩塊！

  「何等恐怖的劍氣啊，受這一劍，只怕我會直接身死。」

  考生們神情凝重，一想到自己要和這樣的怪物對決他們就心中灰暗，生不出一絲鬥志，差距太過明顯，他們僅僅是在旁觀戰便已經是心驚膽戰，那直接面對之時那該是何等恐怖？

  「能和那傢伙打到現在，那個叫姚畫龍的小子不愧是北冥年輕一輩的劍道第一啊。」

  「是啊，可惜了，讓他遇見了林琅，那個怪物，不知擊敗了多少天才，擊潰了多少天才的自信。」

  洞天台在兩人劍氣交錯割裂之下已經是碎成了無數塊，無數塊組成洞天台的基石飄浮著作為墊腳石，姚畫龍林琅的身影在烏壓壓的劍雨之中來回交錯，劍光大盛，劍氣呼嘯。

  幾乎微不可視的劍氣看似輕飄飄的，可是當它飄落在洞天台圍欄之上時，圍欄轟然破碎的樣子讓一眾考生看得啞口無言，這是何等的實力，明明都是一樣的年紀，實力差距怎麼會如此之大。

  「那劍氣真是可怕，裡面的氣息堪稱無敵。」

  「那是毀滅的氣息吧，千萬不要讓我和他們做對手啊。」

  一招只怕都接不住。

  這是他們共同的心聲。

  「那小子使用了自己的兵器，違背了規矩，要不要取消他的考試資格？」一名南唐的考官問道。

  「先看看吧，這般精彩的戰鬥可不多見，不是麼？」

  那位既然都還沒有開口，那他們就先靜觀其變，不下定論。

  再說了，這場戰鬥確實十分精彩。

  凌空之上，姚畫龍橫移身形，手執誅仙隨意斬下一劍，若暴雨般的劍氣便綻放著弧月般的光芒直接撒下，林琅同時應對著姚畫龍的劍氣，千百柄神兵利器組成的劍雨卻顯得從容不迫。

  「鏡花水月，逆轉。」

  姚畫龍斬下的劍氣進入鏡花之中，而後破碎，林琅手中劍揮砍，大片被姚畫龍劍意所引的飛劍便失去光澤徑直墜落，每一次揮劍都是十數柄飛劍墜落，不朽的劍意附著在林琅手中的凡鐵鐵劍之上產生了不可思議的力量，平平無奇的表象里蘊含的卻是至高無上的不朽之意。

  林琅腳下輕點，踏著一柄向他刺來的飛劍拔高身形，右腿一踢將一柄飛劍來勢直接扭轉，被姚畫龍所操縱的飛劍竟然衝著姚畫龍飛了過去。

  砰砰砰！姚畫龍御劍阻擋，但那些劍在觸碰到飛來之劍後竟是直接破碎。

  無法阻止，那飛劍上面的不朽劍意除非消散，否則不可能被這些飛劍阻攔。

  姚畫龍身體挪移避開這一劍，飛劍直衝而過，撞進洞天台，砰！又是大片爆炸，碎石飛濺。

  「那是我的佩劍啊！」一名考生滿臉的心痛，看著自己花費重金得來的寶劍就這麼直接破碎了，他心中的心疼無以言表。

  「別多想，當我的秋霞劍自己飛出去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這是一次有借無還的事。」一名考生眼含淚水看著前方的劍雨如龍般呼嘯，而自己的佩劍就在某個瞬間被林琅擊碎或是生生墜落，他就深感人和人的差距怎麼能這麼大。

  「喂！你先把自己的眼淚擦一擦再來勸我吧仁兄！你的眼淚背叛了你啊！」考生驚呼。

  「你懂個屁，我一想自己的秋霞劍竟然能在這般情況之下和林琅為敵，我感動啊，你說，要是那傢伙擊敗了林琅，算不算我也出了一份力？嗚嗚嗚。」這位考生淚如雨下。

  「他們兩人的天賦都很驚艷，實力也是極高，但是真要說，還是林琅的勝算大一點吧？」

  「你別說了，別說了，破防了，嗚嗚嗚。」

  「唉，節哀順變。」說完這話的考生突然一愣，不對啊，自己明明很痛苦的，怎麼反過來安慰起別人了。

  一想到這，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淚腺，頓時也是淚如雨下：「嗚嗚嗚！我們的痛苦相同了。」

  兩名考生相擁痛苦，但大多數人還是被姚畫龍和林琅的戰鬥吸引著注意力，並沒有看這邊。

  「畫龍好強啊！」張北魚做遙望狀，眼睛裡閃爍著羨慕的星星讚嘆道。

  「那個傢伙看起來更強啊！」兩人正好看見那讓人一看便心生壓力的劍雨前端揮灑向林琅，林琅身前出現一片若鏡面破碎的屏障，而後就有大片飛劍墜落的場景，真是匪夷所思，這是什麼樣的招式，真是聞所未聞。

  「看起來畫龍已經是盡了全力了，可是那傢伙看起來卻看起來還是很輕鬆的樣子。」石蒼說道。

  張北魚在一旁點點頭：「不過我還是第一次見畫龍打得這麼兇猛呢，都有點不像他了。石兄你知道嗎，我剛剛聽其他人說，畫龍的對手似乎在南唐名聲特別大呢，一聽就很強的樣子啊。」

  「嗯，有聽人說起過，南唐年輕人中的劍道第一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石蒼說道：「這是南唐和北冥劍術的碰撞啊。」

  「難怪畫龍這麼拼命呢，他是不想墮了李師伯的名頭啊。」張北魚眼中異樣的光芒流轉，若有所思。

  場中，林琅口中輕吐，一氣吐出化作飛劍，唰唰唰！鏗鏘之聲暴鳴，又是大片的劍雨墜落，姚畫龍身上的傷口在傷藥的治療下剛剛結痂又馬上崩開裂成更深的傷口，鮮血順著他的手臂留下，被誅仙直接吸收，白色的寒冷幽光肅殺之意頓時更甚從前。

  姚畫龍的胸口劇烈起伏著，沒有人能夠知道他現在面對的壓力到底有多大，哪怕他此時手握誅仙也不能讓他多上一分的安全感，林琅的手段層出不窮，每一招都讓他出乎預料，唯有傾盡全力才能應對，一個不慎就有可能身首相離。

  「若是還有什麼招式沒有使出來的話現在就用吧。」林琅隔空傳音對姚畫龍說道，隨意偏過腦袋便躲過一柄飛劍的攻擊，手中鐵劍轉動，劍氣揮灑之下，又是一片劍雨被消磨了劍意。

  身處劍雨之中，林琅說話的語氣依舊那麼的從容不迫，從兩人交手開始，一切都盡在他的掌握之中，顯得風採過人。

  「使出你的全部實力吧，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了。」林琅眸子裡的平靜一直沒有改變過，連姚畫龍的誅仙也是他幫助著拔出來的，姚畫龍走火入魔也是他幫忙解開的，他做這些其實只是想看看，作為傳說中殺力最強的四柄仙劍之一的誅仙，到底有什麼神奇之處，能讓如此多人傳揚，嚮往。

  「如你所願，林琅兄。」姚畫龍眸子裡光芒流轉，一絲血色在姚畫龍的眉心悄然凝聚，他左手執劍，右手雙指併攏從眉心划過，嗡！一抹邪異的光芒瞬間扭曲了空間，激射而出沖向林琅，林琅隨意躲過，那抹光芒觸碰到一處洞天台基石，基石轟然碎成齏粉而後飄浮在半空之上。

  「若只是這樣，那可是遠遠不夠的。」林琅說道。

  「當然不可能只是這樣。」姚畫龍豎劍在身前，而後鬆手，誅仙並未墜落，而是懸在了他的身前，有規律的上下飄浮著，姚畫龍雙手一張，誅仙自劍柄處綻出光芒，橫向波紋盪開，無數塊洞天台基石被橫移出去，接著誅仙飛出，頓時，天穹之上，電閃雷鳴，雷動，雨下，風起，狂涌。

  隆隆雷聲，本是驕陽在天，這一刻已經是烏雲在頂。

  引動天地異象，必有大事將生。

  「誅仙劍陣，是整個天下殺力最大的陣法，如今還有三柄仙劍尚在沉寂，只有一柄誅仙出世，誅仙劍陣不能在此刻重現世間，今日，只能使出小誅仙劍陣，窺其誅仙劍陣冰山之一角，林琅兄，小心了。」姚畫龍的聲音飄飄搖搖，但這並不是他刻意為之，而是因為這片空間已經被改變。

  「小誅仙劍陣，有意思，終於有點意思了。」林琅的眼中顯出一絲激動之色，很快就一閃而逝，林琅沒有動，任由著劍陣將他吞噬、包圍。

  「實力，感知，連體魄、意識都一起被壓制到了只剩一成，這劍陣果然有兩下子。」林琅閉著雙眼感受著劍陣的效果，低聲喃喃自語：「但教主級的天河之境壓制力也有這麼強，名氣最大斬盡仙人的誅仙劍就只是這樣麼？」

  哪怕實力只剩一成，林琅依舊淡定從容，還在為小誅仙劍陣的效果感到失望，覺得心中有些失望。

  誅仙遙遙懸在高空，陰寒肅殺的劍氣遍布整座劍陣，那早就碎成無數塊的洞天台基石在此刻轟然炸開，盡數化為齏粉，這洞天台之中包含了法則之力，硬度遠超神兵堅甲、防禦法陣，可此刻卻如同豆腐般被劍氣直接毀滅。

  整個洞天台區域內，再無一物完整，除了手執鐵劍的林琅。

  不朽劍意環繞在他的身周，荒涼之意從他身體裡湧出，誅仙劍氣在和那荒涼之意廝殺著，相互消磨，處在劍陣中心的林琅不動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