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欺人太甚，一直在笑

  「誒，臭弟弟，你擠我幹嘛？」雲絕悟心裡那點算計被雲天龍看穿，只見雲天龍拉著雲絕悟的後衣領讓他和姚畫龍做到了一塊去，而雲天龍自己則毫不客氣的往石蒼旁邊一坐，眼神絲毫不避的和石蒼對視，他個子高，因此是一種俯視的姿態，但石蒼眉頭一皺氣勢無形升起，一時之間桌子都震顫不已，旁人向兩人看去，絲毫不覺得雲天龍要比石蒼高上一頭，倒覺得雲天龍像是被石蒼壓制了一般。

  雲天龍雲絕悟兩人的做派像極了來者不善，張北魚放下了筷子收起了笑容，姚畫龍手向劍柄摸去，氣氛一時凝重起來。

  最後是雲天龍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和張北魚不同，張北魚咧嘴一笑像極了逗逼，而雲天龍這麼一笑則顯得有些猙獰：「在下崑崙一脈臨淵洞臨淵真人門下弟子云天龍攜胞弟雲絕悟，拜見各位。」

  看自家老哥難得服了軟雲絕悟放下了心，師傅他老人家在他們出門前對他是千叮嚀萬囑咐，說他哥哥性子急容易和人產生矛盾，要他這個做弟弟的多攔著點。可問題是，他雲絕悟在雲天龍眼裡就是個臭弟弟啊，怎麼可能攔得住？在很多時候雲絕悟對這種情況只能是扶額沉默，等著雲天龍自己把麻煩解決了。

  「混元派，石蒼。」

  「葫蘆谷，姚畫龍。」

  「石人山小村，張北魚。」三人向雲氏兄弟二人拱拱手，一旁的小二為幾人上了一壺新茶，他們不介意客人吃完飯後留在桌上聊天，他們只介意客人會不會把他們的桌子掀了。

  小二給座上的幾人都蓄上了茶，而後又候在不遠處，是那種相對近卻又不會惹人生厭的距離，把握的很好。

  雲天龍喝上一口茶，視線繞開了石蒼看向了僅憑一張臉就碾壓了全場才俊的張北魚，石蒼石無敵的故事和名頭他雲天龍已經聽了太多，現在會試將近，他需要保存實力，不宜和對方發生衝突，等到了會試的時候自然多的是機會和對方比試。現在雲天龍只關心這位他從未聽說過的傢伙是什麼來歷，石人山？那是什麼地方。

  嗯？張北魚察覺到對方的目光便抬頭看去，雲天龍對他笑，張北魚也還以笑臉甚至說道：「天龍兄，你額頭上的這對角可是威風極了，我也好想有一對龍角呢。」

  雲天龍嘴角微不可聞地抽了抽，他自己也很喜歡這對威風的龍角，但云天龍其實很介意其他人對他的龍角去評論的，要不是看張北魚笑容真誠，雲天龍拼了也要和張北魚切磋一番。

  「北魚兄，我和老哥卻是從來沒有聽說過你的名字呢，難道之前是家族門派管理嚴格，不曾讓你出山的緣故？」雲絕悟手執一柄白紙扇，扇啪的一展儘是風度翩翩，他問這話的目的很簡單，若是張北魚一會兒回答說是家族門派管理嚴格，那麼他們對張北魚的身份一下子就能縮小許多，畢竟強勢的家族就那麼三兩家，閉門不出的苦修門派最為出名的又只有天劍門一門，要斷定張北魚的背景對他們來說不難。

  能和混元派的石無敵以及誅仙劍主姚畫龍同行，難道真是天劍門高徒？再或者甚至是哪一位皇子？雲絕悟心中推測著，臉上依舊掛著微笑等著張北魚回答。

  卻見張北魚指了指雲絕悟的龍角笑嘻嘻的說道：「喔，絕悟兄，你的龍角好像可愛些誒。嗯？你問我什麼？我的確是來自石人山的小村啊，相比起畫龍兄和石蒼兄，我就是個臭弟弟啊。」張北魚指著自己的鼻子道。

  接著張北魚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哦，我知道絕悟兄你為什麼要這麼問了，你一定是覺得我能和畫龍兄和石蒼兄同行，一定是來頭不小吧？那你可真是誤會了，我能和他們二位同行純粹是因為興趣相投罷了。」

  張北魚看向姚畫龍和石蒼兩人，他們兩人十分配合的點頭道：「確實確實。」

  一句臭弟弟把雲絕悟心裡的小算計全給擊垮了，為什麼要說臭弟弟，為什麼，我雲絕悟遲出生一會兒就得罪你們了，嗚嗚嗚。

  雲絕悟心中欲哭無淚，雲天龍卻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這一下本來眾人就需要略微抬頭的與他對視，這一下大家都需要仰視他了：「弟弟，我們走吧。」

  「多謝幾位的盛情款待，還希望到時候會試再遇幾位時，幾位能夠手下留情啊！告辭。」雲天龍話說完便騰騰騰的走了，雲絕悟急忙跟上道：「老哥，等等我！」

  到了客房的雲天龍終於是憋不住胸口的火氣了，他眉眼直跳，怒火仿佛要從眼中噴出：「那個叫張北魚的傢伙欺人太甚！從我們上桌開始就一直在笑！」

  「也許他是想到了開心的事情。」

  「他都沒停過！」

  「。。。。。。」雲絕悟無言以對，很想勸自己的老哥不要那麼生氣，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他突然開始想念自己的師傅了，蒼天啊！為什麼要讓他這個十四歲的少年擔負照顧老哥這種重任啊？

  雲天龍臉色陰晴不定，他的聽力極強， 加上張北魚的笑極有特點，導致他現在哪怕回到了房間依舊覺得張北魚的笑聲依舊在他的耳邊環繞。

  事實上，張北魚確實在笑，只不過不是在笑雲天龍，而是張北魚說起了先前討伐喚雷天師一戰，他被雷劈的頭髮束起的事，惹得姚畫龍石蒼兩人忍不住發笑。

  「你們是不知道，被雷劈的感覺，很特別，酥酥的，麻麻的，聽人說，那種感覺和心動很像，誒，你們心動過嗎？」張北魚眼神飄忽，陷入了回憶，姚畫龍石蒼二人齊齊搖頭，一個專心於劍道，一個痴迷於戰鬥，去哪裡有機會心動。

  「那我比你們強，起碼我體驗過了被雷劈的感覺，也算是嘗過了愛上一個人的滋味。」張北魚眼神收回，看向了石蒼，論打鬥他可能和石蒼不相上下，但是論被雷劈，他一定是壓了石蒼一頭的。

  「哼，北魚你不要得意，改天我尋處高些的地方體驗雷劈之後再來和你爭論一番。」石蒼連這都要和張北魚爭個高低。

  「北魚，你說，那喚雷天師乃是是異界之人？」姚畫龍吃飽了飯喝足了茶，就又將他的誅仙劍抱在了懷裡。

  「是啊，嗯，是聽那幾個獵星衛的大哥們說的，其實我也不是很確定。不過你們不知道，他們的頭頭居然是位女子，她還以為我看不穿她的偽裝，還想拉攏我將來加入獵星衛來著。」張北魚眼睛一亮說道。

  「獵星衛現在可是廟堂江湖兩頭都讓人聞之色變的組織，北魚，你將來若是能進了那混個工作，那也不賴。」姚畫龍說道。

  「你說的那個女頭頭，她實力很強嗎？」石蒼問道。

  「啊，這，石蒼兄，你怎麼連這都想知道，我話的重點好像不是這個吧？我想說的是女扮男裝，女扮男裝誒，她為什麼這麼做，你們難道不好奇麼？」張北魚瞪大了眼睛，感覺這天有點要被聊死掉的感覺。

  「這有什麼意思，女扮男裝，大概是為了好管手底下的人吧，畢竟很多人還是不服女子做領頭的。」石蒼抱臂說道，接著他眼睛一亮道：「就比如說當今首都的御林大將軍顧紅玉，聽說她上位之時滿朝百官都不服呢，可是這位顧大將軍可真是位當世偉女子啊，一拳就將武將文官們都打服了，聽說到現在，那金陵天穹之上依舊沒有雲，似乎那一拳留下的拳意至今都還在天上掛著呢。」

  聽到了自己師傅的消息的張北魚眼睛一亮瞬間就忘記了上一個話題，轉而問道：「石蒼兄，可還有關於這位顧大將軍的其他消息嗎？」

  石蒼聽完後先是想了想而後搖搖頭道：「沒有了，要不是顧將軍一拳的動靜太大，整座金陵城的百姓都看到了，不然這事還傳不出來呢。你想想，朝廷里的事怎麼會隨意讓我們知道。」

  張北魚微撅著嘴小小的鬱悶了一下：「那江湖之上可有葉飛將軍的消息麼？」按理說連顧大娘都出山了的話，葉大叔也該一起出山了才對。

  石蒼依舊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對此並不知情，而姚畫龍同樣也搖了搖頭。

  鐵打的漢子是離不開打鐵的女漢子的，對於葉飛和顧紅玉的感情，張北魚是十分了解的，顧紅玉都入了朝廷當了大將軍，那葉飛也一定是離開了小村的。張北魚知道，在年輕時他們二人就是出名的一對俠侶，留下了一段至今還在江湖之上有名的傳奇故事，不過張北魚卻知道那一段故事發生的事其實不是什麼值得說的，而且被說書人稱之為『落荒而逃』的故事，故事分成了二十章，每章又分二十節，被來來回回的講，吃瓜群眾樂此不疲聽得津津有味。

  『落荒而逃』，聽故事的名字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故事，故事裡沒有盪氣迴腸的恩怨情仇，也沒有什麼千般算計，有的只是一個女子無怨等待，等待故事裡的那個男人在功成名就之後拋下所有和她一起私奔到小村里隱居的故事。

  真是沒什麼可說的。張北魚收起回憶，心想說若是葉大叔和顧大娘都離開了小村，那他其他的幾位師傅會不會也離開村子呢？張北魚思考一番之後覺得大抵是不會的，李玄風被稱為背棄天劍門之人，在天劍門需要一根頂樑柱的時候果斷的溜了，他的名聲早就在天劍門裡爛掉了。魏逍遙，要不是跑得快，有天下第一神速之名，估計早就被逍遙樓的薊百花吸了修為殺了了事了。再說了，李玄風和魏逍遙兩人哥倆好，在村子裡研究馬匹和驢子配種研究的不亦樂乎，外界對他們根本就沒有吸引力了。

  再就是姚芝罘和村長他老人家了，姚大娘的心早就已經死了，估計也是不會離開小村回到讓她心死的傷心地。至於村長他老人家，鬍子一大把老胳膊老腿的，還是不勉強他老人家了。

  一番思考下來，也就只有葉飛和顧紅玉是對外界仍然有牽掛之人了，葉飛心系朝廷和百姓，顧紅玉心系葉飛，小村對他們而言確實只是暫居之地罷了。

  「真是不知道這次會試，葉大叔和顧大娘有沒有可能來看呢？」張北魚心想著，御林大將軍，官職應該很高了，大概有資格到現場看看會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