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男孩子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滿地皆金，白玉為柱，青玉為瓦，琉璃雕棟，整座宮殿華貴至極，紫金生煙飄渺而上，金碧輝煌。

  「大人，我們現在便是在北冥池內了。」小白見張北魚一臉好奇的東張西望，不由微微一笑道：「大人，請隨我來。」

  「哇，天哪，這都是真的嗎？」張北魚跟在小白的身後，當遇到從未見過的物件時便身出手指戳一戳，發現這些看起來夢幻至極的裝飾居然不是虛幻之物，而是真實存在的。

  「自然啊，大人，這座北冥宮內，匯聚了天下的天才地寶，非罕見之物是不會出現在這裡的。」小白指著一株翠綠嫩竹道：「哈哈哈，大人您請看，這青雷玉竹，百年生一節，這十二竹節的青雷玉竹已經有數千年之壽了，而它，在這北冥宮內，僅僅只是一株普通的盆栽罷了。」

  「哇哦。」張北魚點點頭：「真是不知道這般華貴的宮殿的主人是怎樣的。」

  小白一聽微微一笑沒有作答。

  一人一妖走至殿前，殿門大開，沒有守衛，小白站在原地不再前進：「大人，請您進去吧，您心中一切疑問的答案就在裡面了。」

  張北魚看了小白一眼便轉過身去，左手輕撫斬仙葫蘆，右手做掌又握拳，再向前一步，氣勢渾然消散，表情變得輕鬆無比。

  小白毫不介意的看著張北魚的那些小動作，這很正常，若是張北魚毫無防備才有些不對勁，不過張北魚能這麼快就調整好狀態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走進宮殿的張北魚發現這內部的華貴程度比外邊還要誇張，這裡的地面都是靈石所鑄，堪稱集天地之靈慧的寶物在宮殿內飄飛著，那些都是生了靈智的天才地寶，十萬年難得一見的珍寶，在這座宮殿裡，隨處可見。

  張北魚以為宮殿內會有一人或是妖等待著他的到了，然後為他解答一切心中的疑惑，然而當張北魚進了這後，他才發現，宮殿內空無一人。宮殿的穹頂是夢幻般若水晶所鑄，璀璨閃亮，透過水晶能夠看見穹頂繪有壁畫，畫的是玄黃之氣，氣是一種能夠感受卻不能看見的東西，穹頂這幅畫卻巧妙的將人們心中所想的氣給畫了出來。

  張北魚初看這畫還不知所謂，但再看一眼後卻不自覺的沉浸其中，仿佛被漩渦吞噬卻不願脫身出來，因為在這時，他真的感覺自己沐浴在了這玄黃氣中了。

  玄黃之氣是開啟天地萬物生靈靈智的鑰匙，在天地尚且混沌之時，便是這玄黃之氣點化了天地間第一位生物的靈智，讓其擁有了開天闢地的能力，讓其造化了這一方天地。

  而後這天地第一位生物做出開天闢地壯舉之後，以自身反饋天地，創造出了元靈二氣，這元靈二氣便是現今修士獲仙壽、登天穹之本。

  在宮殿之中，張北魚心跳開始漸漸變得沉重，咚！咚！咚！

  擂鼓之聲隆隆震響，張北魚軀體之上金色絲線浮現，若編織縷衣般織出了一件玄奇衣裳，這金色絲線是張北魚渾身經脈的真實顯現，玄黃之氣旋繞其上，融入其中。

  張北魚只感覺到身體在不斷的下沉、下沉、下沉，身體卻越變越輕，金光自天穹降下，照在張北魚的身上。

  不知何時，潺潺水聲響起，而後又漸漸變作嘩嘩浪聲，仿佛張北魚的身下是滔滔海水。

  若是張北魚此時還有意識，他便會驚訝的發現，那玄妙的壁畫不知穹頂上有，他腳下所踏的靈石地面之下也繪有同樣玄妙的畫，那畫的不是玄黃之氣，而是能承載、包容萬物的至重之水。

  此時這至重之水便托著張北魚，沖刷著從他身上被玄黃之氣擠出的雜質。

  張北魚在被浮生抱回小村的第一天便被村長摸過骨，村長評語乃是：「小傢伙的根骨天賦，用天賦絕倫來形容都是侮辱。」而後張北魚又經歷了顧紅玉的鍛骨捶打，姚芝罘的藥浴重生，跟著李玄風吸納劍氣鍛打體魄，跟隨葉飛食靈果，又在靈氣極致匯聚之地在魏逍遙的幫助下經歷鍛骨伐髓，他的體質早已經純潔強大到了一個無以復加的地步，比之所謂的先天之體還要強上無數倍。

  然而如今張北魚在這玄黃之氣的沐浴下，依舊沖刷出了雜質，這雜質早已經不是先天所帶來的，而是天道的污濁沾染。

  仿北冥池外，萬妖閣之上，晴朗的天空之上突然出現了一股無比荒涼的氣息，亘古遺存的存在，瞬間化作了一隻無形的大手衝進了仿北冥池之中，衝進了那大殿之中，目標赫然是經歷著脫胎換骨的張北魚！

  這一刻，實力達到頂峰觸摸到天頂的強者們都感受到了這荒涼的氣息，這荒涼的氣息虛無縹緲，籠罩著整個盤古大陸，天地混沌未開之前便已經存在，它是個概念的存在，它本不可能出現，它就是天道，維持著天地應有秩序運行的存在！

  這天道之手的目的很明確，它要抹除張北魚，張北魚身上存在著違背了天道的東西。

  但茫然無知的張北魚毫無抵抗之力，下一瞬，他就會永遠的從這個世界消失，是完全的被抹除，仿佛他從未誕生在這個世界一般。

  殿外守護的小白對此一無所知，在他的視線之中，一切都還是那麼的正常，張北魚的蛻變在穩步的進行著。

  極遠處的小鎮，天魔樓，那整日醉醺醺的女子突然酒醒過來，看著鎮江城方向淚流不止。

  虛幻之中，張北魚雙臂之上的金色脈搏顯露，鯤鵬之力在其中奔流不息，在此之前，張北魚從未掌握過如此巨量的鯤鵬之力，因為他之前的體魄根本承受不了那麼大的力量，但如今，在玄黃之氣的沖刷之下，張北魚渾身的經脈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竟讓他一日千里般瞬間掌握了如此多的鯤鵬之力。

  下一瞬，張北魚心口之處，那覺醒之地內存在的空洞開始泛出空虛，幽幽嗚嗚，仿佛在傾述著十幾年前的恩怨與苦痛。

  鯤鵬本遨遊在元靈之海中，張北魚先天元靈力在歷經了覺醒之後便已經化作海洋，量之巨大舉世無雙，而鯤鵬身處其間，本也自在，但在荒涼的天道之手降臨之後，鯤鵬頓時露出了警惕之色。

  天道之手是沖張北魚來的，也是沖它來的，十幾年前的約定，一群人在北冥海與鯤鵬一起完成了一項前無古人的壯舉，後天地靈！

  地靈，這是天道給予人類修士的饋贈，有人想這麼做，無疑是在干擾天道、破壞天道。

  於是一場震古爍今的大戰在北冥海爆發，那一戰，天道消失了，戰鬥的餘波打開了盤古大陸與星辰萬界的大門，而那一戰，鯤鵬成為了張北魚的地靈，他們的壯舉成功了。

  現在，天道又重新找了回來，找到了張北魚，它要將這十幾年前就該抹除的存在抹除，連同鯤鵬一起從這個世界抹除。

  「為什麼天道到今天才早來？難道真的是十幾年前的那一戰，人類的修士傷到了它麼？」

  「不！不是，因為，天道，也會怕！它也有懼怕的東西！」

  天地混沌未開，天地間第一位生靈開闢了天地，創造了這方天地，名為『盤古大陸』，然而這方天地之中的天道混亂不堪，毫無秩序，於是這位生靈鑄起天碑三十六座，以其造化之力鎮壓混亂的天道，這天碑如同天道一般，像個概念，存在於虛無縹緲之中。

  這三十六座天碑便是天道的天敵，是天道懼怕之物！

  而小小的石人山小村竟然存在有整整兩座！

  落天碑！荒天碑！

  沒錯，葉飛那舉世無雙的箭法，顧紅玉那霸氣無匹的拳法，皆是得自天碑。也唯有這等玄妙奪天地造化之物才有可能創造出如此精絕的絕學啊！

  轟！

  天道之手鋪天蓋地的荒古氣息撲面而來，彌天大手壓下，張北魚頃刻間便要被抹除。

  下一瞬，張北魚腦海之中，兩點極致的光點逐漸亮起，天道之手觸碰到這光後，彌天大手頓時開始崩潰，似黑霧、似湮滅般潰散。

  荒涼氣息頃刻消失，天道之手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萬妖閣穹頂之上，空氣重回清明。

  那驅散了天道保護了張北魚的兩個光點赫然便是落天與荒天兩座天碑，葉飛和顧紅玉當初在給張北魚灌頂之時，便將這奪天地造化的瑰寶也一同傳給了張北魚，而這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的兩座天碑在今日成功的保護了張北魚。

  覺醒之地內，鯤鵬感受著那荒古的氣息消散，它化作了大魚，大尾一拍，撞進了元靈海中。

  天魔樓中，淚流不止的女人止住了淚水，雙目恢復了清明，下一刻，她輕噓了一口氣，仰起頭提起酒壺猛喝一口，再次將自己灌倒。

  大殿內，玄妙氣息漸漸消散，滿殿的天才地寶此時皆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樣，仿佛曆經了一次前所未有的洗禮的它們此時的品質更要強過從前。

  一枚朱果之上，一個紅髮孩童嗦著自己的手指。一棵蒼翠樹上，幾枚菩提子微微發散著白光，那是法則的氣息。

  諸如此類的變化在整個大殿的所有靈藥靈果身上出現著，而造成這一切異變的源頭正是站在大殿中心的，經歷了一次脫胎換骨洗禮的張北魚。

  緩緩睜開雙眸，純淨的天藍色眸子深處一抹神光內斂其中，這是鯤鵬之眼完美融合的體現，曾經張北魚無法控制這力量，導致鯤鵬之眼甚至會傷到自己人。

  雙臂，金黃的經脈隱沒在肌膚之下，如今的張北魚能夠是使用的鯤鵬之力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最關鍵的是，張北魚現在只是站在這什麼都不做，這大殿內濃郁的元靈力便不自覺的向他靠攏，想要融入他的體內，這是何等空靈的體質！便是那傳說中的先天道體也不曾擁有這等能力！

  而張北魚現在也明白了小白為何對他如此的尊敬，是誤會卻也不是誤會。

  張北魚緩緩走出大殿，小白自然發現了張北魚僅僅進去這麼一會兒便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蛻變，這在他的預料之中：「大人，現在您可將心中的疑惑都解開了？」

  張北魚輕輕點頭道：「鯤鵬，上承至輕之氣，下托至重之水，是妖族的源頭，被你們奉為妖祖，而我的地靈，便是鯤鵬。所以，你才會對我這般尊敬。」

  「而這方世界，這仿北冥池恐怕就是這位鯤鵬妖祖的傑作吧？」張北魚環顧四周，此時再看，依舊覺得這裡是如此的炫目和震撼。

  「大人聰慧，此方天地正是妖祖的手筆。」小白說道。

  「可是，我那僅僅只是地靈而已。」張北魚說道，僅僅是地靈，又不是真的鯤鵬妖祖，為何小白要對他如此恭敬呢？那這天底下還有那十方凶獸地靈、四方聖獸地靈，難道每一位來這萬妖閣都會受到這等禮遇麼？張北魚感受著自己身體那翻天覆地的變化，猶自有些沒有緩過神來。

  「此事，大人以後自會知曉的，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小白說道。

  咻，說完之後，小白扶著張北魚，一人一妖再次身化輕煙離開了這方世界，回到了萬妖閣院落。

  「大人，日後若是還想來萬妖閣自然可以憑藉那枚萬妖令來此隨意遊玩，大人不必拘謹。」小白和張北魚近乎並肩而行，小白稍稍落後張北魚半個身位。

  而跟隨著小妖遊玩的浮生和小豆丁正巧這時也回來了，小豆丁先是面露疑惑之色，而後笑嘻嘻的拉住了張北魚的手道：「大哥哥，怎麼一會兒沒見，小豆丁就覺得你又變帥了呢？」

  張北魚看著浮生，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自己的師傅又已經知道了發生了什麼，張北魚先是咧嘴一笑揉了揉小豆丁的腦袋道：「就你小子會討哥哥開心！」

  而後衝著浮生笑道：「師傅，徒兒僥倖得了機緣，實力又有進境。」此時的張北魚已然成了個元靈力吸引磁石，只要靠近張北魚都能感覺到他身周圍繞著濃郁的元靈氣，遠遠的看張北魚也會覺得張北魚渾身透著股虛無縹緲的氣息，配上他本就如謫仙人般的容貌，此時完全就如仙人在世。

  「嗯，是件好事。」浮生點點頭：「但是。。。。。。」

  張北魚默契接話道：「徒兒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要時刻保持謙遜。」

  「不是，為師的意思是，男孩子在外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小魚兒，你現在實在太帥，為師怕以後你會被女人生吞活剝的。」浮生說道。

  可不是嘛，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張北魚周圍已經圍了一圈的狐妖兔妖蛇妖，狐妖各個絕色妖艷，兔妖各個清純可愛，蛇妖各個妖嬈嬌媚，此刻她們真的是用著生吞活剝的目光盯著張北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