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狂

2023-10-21 15:48:09 作者: 大魚聽濤
  下方士兵們的激昂訓練看得兩個十三歲的少年一陣熱血沸騰,這是從小苦修的兩人從未經歷過的場面,何等的震撼、激昂!根本不是迎面迎擊一頭齒鱗龍能比的。

  而蔣破虜的開口也告訴了兩人自所以會留下兩人在這兒的原因:「北魚少俠,畫龍少爺,你們應該能夠很清楚的看出戰士們陣列整齊吧?」

  兩人齊齊點頭,姚畫龍皺眉問道:「確實如此,可是蔣將軍,這是為何呢,如此的整齊,難不成是為了美觀?」

  卻見蔣破虜頓時發出了一陣預料之中的笑聲,似乎他猜到了姚畫龍會有這般的以為:「哈哈哈哈,畫龍少爺,這陣列整齊可不是為了什麼好看美觀啊。此乃是我北冥之戰陣!看似毫不起眼,僅僅只是陣列整齊,但實則這陣中的每一名戰士都互成羈絆,由戰陣將各個戰士的氣勢力量匯聚一塊,從而產生出巨大的力量。」

  「這萬人戰陣可是能產生極為巨大的力量的啊,這力量就是能夠引動天河倒傾的教主級別的敵人也無法忽視!」

  兩人被蔣破虜的話語震撼,只見蔣破虜目光炯炯,顯然對戰陣充滿了信心:「我北冥便是依靠戰陣才能與三大天域作戰,戰無不勝的啊。」

  張北魚眼中頓時綻放出來崇拜的光芒:「欸哦,厲害!」

  只見張北魚趴在圍欄之上,身體探出去仿佛這樣能離戰陣近一些,他想要這樣來更加清晰的感受到戰陣所能爆發的能量。

  而姚畫龍作為姚家二公子,姚青峰自然沒少教導他這些知識,所以他卻是知道戰陣在作戰之中的重要性的,因此反而沒有張北魚那麼大的反應。

  只見蔣破虜以如同洪鐘般的聲音繼續說道:「哈哈哈哈,到時一戰有戰士前沖,高手們掠陣斬首,而北魚少俠和畫龍少爺你們則是要幫助江都城高手們找到藏在暗處的血魔樓敵人們,這可是一個決定勝負的重要任務啊,你們能行麼?」蔣破虜雙手抱臂,身形如鐵塔般的蔣破虜是個大高個,張北魚站在了圍欄上才與他一般高,此時他正以審視的目光俯視著二人。

  只見張北魚翻下圍欄和姚畫龍齊齊拱手道:「北魚、畫龍必不負將軍重託!」

  蔣破虜哈哈一笑,嚴肅的氣氛隨著這一笑頓時消散,蔣破虜放鬆了他額角的皺紋看著二人說道:「戰場之上刀箭無眼,最重要的是將無人能照看你們的安全,到時到了戰場之上,你們只能夠互相照料了。這是不同於平日裡與人單挑能比的。」

  蔣破虜說的很明白,戰場之上,你永遠不知道危險會從哪個方向過來,四面八方都是有危險的,最重要的是,那般重壓之下,因為分心的緣故,實力多少都會被壓制,大部分人都是無法使出全力的。

  與人單挑需要面對對手層出不窮的手段,想要戰勝對手本就無比艱難,而到了戰場之上,更是面對不知道哪個方向,來自於誰的危險,面對未知的敵人,怎麼樣的手段都有可能出現,以最大的警覺來應對才是保命的不二法則,如此一來實力自然十不存半。

  到時張北魚需要分心控制血蟲尋找出血魔樓藏在暗處的殺手,將無法保護好自己,那麼姚畫龍要擔負的任務將不僅是保護好自己,更是要保護好張北魚。

  姚畫龍意識到了自己擔負的責任,他身旁便是撓了撓頭一臉憨憨表情的張北魚,心中洒然一笑暗自道:「放心吧,北魚兄,畫龍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蔣破虜帶著張北魚姚畫龍在軍台之上又講了許多戰場之上需要注意的東西,末了轉頭說了一句:「你們倆都是數一數二的年輕俊傑,我講得那麼多東西對於別人來說或許晦澀難懂,但是你們應該不難理解吧。」

  「將軍,放心吧,我都明白的!」張北魚先是一愣,轉而頓時眼睛一亮說道。

  蔣破虜向他點了點頭,濃眉大眼都透著認真神色:「嗯,既然如此,那麼俺也就放心些了啊,像你這樣的年輕俊才若是夭折了可是咱們北冥的損失。不多說了,俺這便送你們倆回去吧。」

  日漸西落,張北魚和姚畫龍倆人不知不覺間已經是跟著蔣破虜在軍營里待了一個下午,眼下天色漸暗,訓練如今也已經停下,讓士兵們休息去了。一時之間該交代的蔣破虜也覺得都講完了,於是便送著倆人出了營門。

  幾人剛走出營,張北魚姚畫龍二人便看到了早已經在等待二人的回姚府的馬車。

  「北魚少俠,畫龍公子,那麼俺老蔣便不繼續送你倆了。」老蔣陪著倆人一路走到了馬車旁,輕輕地拍了拍兩人的肩膀,而後後退了一步到了路旁,看著倆人準備上馬車。

  「下午聽蔣將軍一席話,畫龍受益匪淺。」姚畫龍沒有急著上車,而是轉過身來衝著蔣破虜拱手道。

  蔣破虜瓮聲瓮氣道:「畫龍公子不必客氣,這都是俺老蔣的分內之事。」

  而坐在姚畫龍旁邊的張北魚則是衝著蔣破虜揮手道別:「明天見了啊,蔣將軍。」說完之後便向著蔣破虜咧嘴一笑,露出了一排潔白整齊的牙齒。

  而蔣破虜沒有多說,而是衝著張北魚露出了個會心一笑的表情,而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低聲在車夫的耳邊交代了幾句,而後才退後一步,車夫便驅使著馬帶著二人離開了軍營。

  夜裡,張北魚難得乖巧了一回給浮生匯報了下午去了軍營發生的情況,接著一臉鄭重其事地說道:「師傅啊,據徒兒推測,明天徒兒很有可能就會先打個前戰,去探探路找一找血魔樓去了,嗯。」還點了點頭,看起來是十分確認的樣子。

  浮生端著茶盞喝茶呢,今天姚百川讓下人給他這屋裡換了上好的雨前龍井,滋味妙極,如今這屋子裡還點上了安神的沉香,浮生待在這裡安逸的很。他瞥眼問道:「怎麼?怕不怕自己一去不回?」

  撓了撓頭的張北魚笑道:「嘿嘿,師傅,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此乃莽夫所為。」張北魚伸手拍了拍掛在腰間的口袋說道:「不過徒兒如今身在暗處,手有血蟲,身懷自在逍遙功法,進退自如,這等情況乃是知己知彼,開戰必勝的局面,所以徒兒絲毫不怕。」張北魚搖頭晃腦的精明樣子和白日裡那個憨憨少年截然不同,真不知哪個是真的他。

  張北魚自小時候修行開始便是如此,尤其在與葉飛學習兵法之後更是如此,自然不會傻傻的做沒有把握之事。

  要知道張北魚的打法看似兇猛有去無回,實則卻是真真正正的進退有度,只不過一般的對手是看不出張北魚招式里的玄機的。被幾位師傅視作絕學的武學怎麼可能會是那等江湖上流傳的二流一流武學能夠相比的。

  在浮生抱回張北魚之前,幾位師傅皆以為自身絕學將要失傳,那哪是幾位師傅自視甚高不願收徒啊,實在是無法早到一位能夠繼承他們絕學的弟子罷了。

  如今的張北魚進有荒天拳,退有縱意逍遙步,以一敵多尚有掌劍術在手,更有強悍的六感傍身,在百日不到之時便被村中眾人視作舉世無雙的天才的張北魚現在確實是集眾位師傅之所長的徒弟了。

  「那血魔樓主沈歸虛只怕不簡單,一介微末之人如今擁有讓這江都偌大一城都頭疼的勢力,絕不可小覷。小魚兒你可想過,若是你今日為江都城將士破除血蟲之術之事會被他們感應到該怎麼辦?」浮生頭也不抬的說道,低眉垂眼,鼻子細細的嗅著茶香。

  只見張北魚微微一笑,和平日裡那總是露出一口大白牙的笑容比,這一笑是那麼的恰到好處:「若是江都城勢弱,那麼徒兒此舉自然無異於玩火自焚,但如今乃是江都城勢大,徒兒這般做那便是讓那血魔樓樓眾先自亂陣腳,未戰先怯。」

  發出哼哼聲的張北魚狡猾一笑:「如今徒兒只待姚城主讓徒兒和畫龍先去打探情況,那麼到時這一戰,天時地利人和,江都城將占天時、人和,血魔樓也無地利之優勢。」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浮生不用去看也知道張北魚現在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他太了解自己這位徒兒了。

  張北魚眼神深邃,哪怕沒有開啟鯤鵬眼也有奇異光彩流轉其間,十三歲的張北魚便俊逸異常這對眸子占很大的功勞:「弱者才會大同小異,強者總是與眾不同。徒兒便是以身為餌,又有何妨?」

  浮生終於抬頭:「少年人,總是太狂!」總是講究順其自然之說的浮生仿佛在這一刻動了勸說張北魚的念頭。

  但是浮生在看向張北魚的一瞬間就仿佛在張北魚身上看到葉飛、顧紅玉、李玄風、魏逍遙四人的影子,讓他也是不由一愣。

  張北魚剎那之間身上拳意如瀑、劍氣流轉,衣袖無風飄蕩起來,眼神毫無畏懼的和浮生對視起來:「徒兒,有狂的資本,為何不狂?」

  浮生點了點頭一臉欣喜地說道:「你魏師傅在臨走之時交代過為師定不要墮了你的心氣,否則將對你的修行無益。如今看來確實是你魏師傅擔心過頭了。」

  自在逍遙功,有一句破境口訣,氣愈盛意愈滿,可得神速。講得就是修自在逍遙功者,首重心氣,其次才是天賦,心念通達,破境極快。反之,心念不順,則一事無成。

  故此,魏逍遙才會有這般擔心。

  但如今張北魚這個心境,若是魏逍遙在此該能笑出聲來。

  浮生緩緩喝下一口盞中之茶贊道。

  「真是一壺好茶,吹散了煙氣,依舊滿是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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