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行義難

  果然和葉飛大叔說的一樣，戰爭最是無情和殘忍。張北魚想到這裡，默默將書頁翻篇，刻意不去想像那戰時的慘烈畫面。

  新的一頁記錄的是血魔樓中層組成的部分，關於這一部分的內容很多很繁雜，被標註的篇目極多，顯然是有人在這部分多次翻看研究過。張北魚一目十行的大致掃過，發現這一部分的情報記載的極為詳盡，估計是被傾注了大量的心血才收集到的情報，張北魚看後將裡面一些重點記在了心裡。

  據情報中記載，這血魔樓中層人員大多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能工巧匠，雖然不排除有身懷異能之人的存在，但絕對是極少數，這部分人大多數還是身懷煉丹、煉器之類的技藝，卻又不具備修行的資質。

  據了解，這些人大都性情怪異，思維方式與常人不同，常有怪言怪語，自命不凡，言出不遜，時常語出驚人，如此一來便漸漸不為常人所容，加之性情孤僻，之後愈加內心陰暗，最終才在血魔樓的威逼利誘之下加入了血魔樓，為血魔樓效力。

  不過這些人雖說是加入了血魔樓，但是據記載似乎這群人沒有被洗腦過，亦或者是被種植了邪術蠱蟲。不過張北魚思考之後認為這也正常，他們這一部分人被看重的就是那思維跳躍的腦子，若是洗了腦或是種了蠱蟲，那不是就成瘋子或是傻子了麼，這樣之人血魔樓留著又有何用處。

  因此血魔樓中層部分的這群人每逢開戰跑得絕對是最早的，鐵鐵的牆頭草，論投降，也只有這個部分會主動投降，而且是那種特別的主動，只要血魔樓一方出現頹勢他們就會馬上跳出來投降，對血魔樓可以說是毫無歸屬感。

  張北魚看到這之後他的腦子裡已經有些關於這群牆頭草的畫面了，沒有什麼戰鬥力，大抵是很聰明的，並且思維和一般人不一樣，瘋子，有稀少的特長亦或是獨到的技藝在身，若是有一個人能夠做到知人善用，這一部分人絕對是能夠在其手底下發光發熱的。

  理論上這群人能被血魔樓所用，那自然也能在江都城找到用得到他們的地方，不過按照慣例，大抵會將他們這群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指派到比如壘城牆、挖壕溝之類的地方。

  你看到這可能會問了，壘城牆、挖壕溝那不是犯人幹得活嗎，這群有特殊技藝在身的不應該特殊對待嗎？

  不好意思，在北冥，只要你犯了罪，那你就只剩一個身份，那就是犯人，絕對沒有特殊對待，完全不存在什麼你身懷絕技便對你法外開恩之說，那是獨屬於皇帝的特權。

  加入了魔道組織，到頭來想改邪歸正做個好人？對不起，先做幾年的犯人來看看表現吧。

  張北魚輕輕搖了搖頭，停下了自己亂飛的思緒，繼續翻過書頁往下看去。

  血魔樓高層的組成部分。特別標註的標題寫在這一頁的頂上。

  如同先前的概述所說的一樣，這裡事先說明了血魔樓的高層嚴格來說不能算是一個整體，只是編繪情報之人為了便于歸類這才將他們全部歸類到了血魔樓的高層之中。

  實際上作為血魔樓的戰鬥力頂樑柱的他們是由無數個殺手小組組成的，他們之間互不認識的可能性極高，平日裡各自執行任務，互不干涉，到了抵禦外敵之時，乾的也是刺殺斬首之事，各組內部便能夠進行分工，因此依舊是沒有交集。

  最關鍵的是這部分人在進入血魔樓被四護法訓練出來之後，帶他們幹的第一件事就是割面，也就是毀去自己的容貌，據說這麼做是為了斬斷和過去自己的羈絆。這樣一來他們最有辨識度的東西就是烙印在他們胸口上的疤痕了。

  像是差點殺死了張北魚和姚畫龍的黑衣人胸口便是烙刻了『黑一』二字，也就是說他們的這個組就是黑組。黑組這次來了四個人，如今全倒在了江都城，敗在了張北魚姚畫龍他們手裡的這個黑組現在大概算是名存實亡了。

  在情報書上還記載了的殺手小組像是什麼龍組、花組、鬼組、刀組、天組、蛇組，全都是出現過的。這些殺手小組的代號千奇百怪，實力自然也是高低不一各有千秋，像是龍組、天組，就是血魔樓里最為凶名在外的兩個組，據說他們是魔道道內的頂級殺手，每出手一次的要價都極高。

  最重要的是龍組和天組被北冥朝廷重金懸賞，這懸賞金直到今天都是只漲不降，龍組、天組卻一直都活得好好的，在江湖常常傳出行蹤，如此一來江湖上更是將天組和龍組的實力傳的神乎其神。

  最關鍵的是張北魚沒有在這本書里找到關於這兩個組的成員數目和殺手的詳細情報，這側面證明了一件事，每次龍組和天組行動之時，在場的人都死光了，只要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麼江湖上沒有流傳出更多關於他們的情報。

  張北魚眨了眨眼睛，眼睛裡有莫名的光彩在流轉，他被這兩個神秘的殺手組勾起了好奇心。

  強大、神秘、來去無蹤、出手果斷、殺伐果決等詞彙出現在了張北魚的腦海里。

  剛經歷過一場生死之戰的張北魚那顆好鬥的心又燃起了戰鬥欲。

  殺人不眨眼的殺手組織，消滅邪惡殺手的正義之士張北魚。多帥啊，哈哈哈哈，想想就很不錯。張北魚表面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內心卻樂翻了天。

  張北魚的思緒再次飄飛，不過得益於他那張絕世無雙的帥氣臉龐，周圍三人皆以為他正在思考對敵策略，完全沒有想到張北魚正在幻想自己一拳克敵打敗了讓江湖之人聞風喪膽的龍組和天組的帥氣場面。

  情報翻到了最後，張北魚終於是看到了關於血魔樓樓主沈歸虛的情報。

  不過這一會兒張北魚的心中就有一絲疑惑升上心頭了。按理說沈歸虛作為血魔樓的戰鬥力天花板，連他都有相應的情報被記載在這書里，結果作為沈歸虛下屬的龍組、天組居然沒有更多的情報。這真的有些不符合常理。

  不過張北魚轉念又一想又覺得也沒有什麼問題，畢竟幾年前江都城圍剿血魔樓的最後一戰里沈歸虛是出現了的，不管那位沈歸虛是真身還是身外化身，對於收集情報的人來說那就是沈歸虛本人。

  那麼戰鬥中他使用了那些手段招式自然都會有記錄，包括詳盡的分析以及弱點或是強橫之處也全都被記載在上面，這部分情報同樣有人做了多次的標註和解釋，內容極多，足以看出編繪這部分情報之人對於這位樓主沈歸虛的重視。哪怕在大家都認為他已經死了前提下依舊讓人忌憚不已，也側面反應了那沈歸虛的可怕。

  張北魚心中的疑慮打消，便將注意力放在了情報之上。

  沈歸虛，血魔樓樓主，在江湖上揚名數十載，修有血海魔濤功和滔天神功兩大強橫功法，一生殺人無數，早年便已經凶名赫赫，在二十餘年前建立血魔樓，據說是為了積蓄一切資源來衝擊天河至境。

  按照數年前剿滅一戰沈歸虛的表現來看，判斷其突破天河至境失敗。

  真實境界預估依舊處在煉神返虛、內外一氣的體氣雙修境界。

  根據最後一戰的表現來推測，其擅長爪功、輕功，功法的特點便是出招奇快無比，形如鬼魅，難見蹤跡，變招不見蹤跡，極其自然，與之對戰之時難以和其對招，多是被其修行功法的怪異勁力消耗而死。

  數年前圍剿血魔樓一戰中，擊敗沈歸虛的方法是依靠戰陣的境界壓制特性才得以將其擊殺，但在最後依舊讓他在臨死前反殺江都城精銳數十人，身手恐怖至極。

  這裡面所形容的沈歸虛的身手形如鬼魅，張北魚在黑一身上已經能略窺一二了，這黑一已經是如此難以對付，作為樓主的沈歸虛只會更加難以對付。

  按照張北魚現在的判斷，那數年前一戰死的乃是沈歸虛的身外化身，若這個判斷準確，那麼這份情報里所描述的沈歸虛的真實實力只怕要翻三到五倍才是真正的沈歸虛的實力，甚至還會有更為可怕的可能，那便是這些年過去，沈歸虛達到了那天河至境！

  那麼這樣一戰，若是不做足準備，那對於張北魚和姚畫龍來說，甚至對於到時將要上戰場的每一名兵卒來說，都無異於送死。

  張北魚左手執書，右手的食指在有規律的敲擊著桌面，心情頗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