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忘初心

  風霄龍，死亡。

  狩獵成功！

  師傅定下的獵殺目標風霄龍終於死了，感覺心中重壓消失的蘇傳薪雙腿忍不住一軟，隨之踉蹌了一下險些要站不穩，其身上的神鳥火焰迅速縮回了他的體內。

  張北魚正向他走去，當張北魚來到蘇傳薪身前時，只看到蘇傳薪正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雙手，張北魚只聽他斷斷續續地說道：「我，我，我這是……地靈境？」他還在喘著粗氣，看得出來連續用落日九箭對蘇傳薪來說還很困難。

  「沒錯，傳薪，恭喜你突破地靈境。」張北魚咧嘴一笑說道，臨陣領悟了雲天伐寂式的張北魚硬抗龍息，此時渾身焦黑，衣袍破裂，除了一雙永遠神采奕奕的眸子，現在渾身看起來都極為狼狽。

  不過很顯然張北魚並不在乎這些，他為蘇傳薪的突破感到高興，他能明白蘇傳薪現在的複雜心情。

  人傑，地靈。

  地靈境作為修士三境中最為特殊的一個境界，突破此境界之人，堪稱鳳毛麟角。

  不管出身、血統低賤或是高貴，只要能進入地靈境，在這個天下，便會被尊稱一聲人傑。

  原來，就在剛才情急之下，蘇傳薪因為自己的修為低下，而導致要張北魚深陷危險保護自己，因此陷入了極度自責之中。

  心中突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對實力的渴望，複雜情緒交織之下的蘇傳薪成功破開了地靈枷鎖，登臨地靈境，射出了前所未有的一箭。

  只一箭便終結了風霄龍！

  狩獵完成，在遠處山巔觀察著戰鬥的兩位師傅身形一閃，幾乎同時來到了兩個徒弟的身旁，張北魚頂著一臉的焦黑沖葉飛咧嘴一笑，露出一嘴潔白的牙齒，看得葉飛不由一笑，大手按在了張北魚的腦袋上撫摸道：「古靈精怪的。」

  而蘇傳薪一臉高興的向蘇追烈描述著情況，而蘇追烈看起來也確實頗為蘇傳薪感到高興，這樣開朗的蘇傳薪在之前可是從未見過的啊。此時他心裡對當時提議兩人一起修行的這個想法感到無比的滿意。

  地靈境，雖然和元靈、玄身境被並稱為基礎三境，然而天底下修士那麼多，覺醒了地靈境的修士依舊是鳳毛麟角，也因此能突破到地靈境的修士才會被尊稱一聲『人傑』。

  地靈是上天給予每一名修士的禮物，但是在贈與了禮物的同時，上天又在這禮物外頭套上了一重枷鎖作為對修士的考驗。也正是因為這重枷鎖的存在，只有完全破開枷鎖，修士才能獲得地靈的全部能力。

  地靈境界，是最為公平的境界。饒是你家底深厚，有取之不盡的天才地寶給你進補，自身破不開枷鎖，一樣永遠無法登臨地靈，被稱一聲人傑。反之，哪怕你毫無寶物神材鋪路，你一樣能夠到達地靈境。

  為何唯獨地靈一個境界如此特殊？

  自人族有歷史以來，每一位王者便都是地靈境，無一例外！這些王者或起於微末，或奮六世之餘烈，無一不是登臨了地靈境的修士。

  最關鍵的是，戰陣之前，個人的力量會被無限的壓制，唯有地靈境一個境界能夠無視壓制，發揮出全部力量。

  也就是說，唯有身具地靈者，才有資質做萬人敵。

  ——

  張北魚蘇傳薪兩人在風霄龍身上搜刮一番之後，就跟著兩位師傅離開了這處風霄龍巢穴。

  第二天，兩對師徒再次在冰臨谷會合，兩位師傅認為他們倆剛經歷了一場大戰，兩個人的表現的還不錯，於是決定讓他們休息三天，放鬆身心。

  聽到這個消息的兩個小男孩當然是高興的不得了，說實話，來冰臨谷半年的他們其實還沒有好好在這冰臨谷里玩過呢，光顧著修行了。

  年紀尚小的他們對這處壯麗的山谷充滿了好奇，十分喜歡，其實早就希望有一天能什麼都不用做就在冰臨谷里玩上一天了。

  現在心中的小願望實現，如今稱得上是戰友的兩個小男孩一前一後嬉笑打鬧著向冰臨谷里跑去。

  而對於兩位師傅來說，他們確實有些事想要好好聊一聊。

  趁這個機會，一來讓兩個小子放鬆一下心情，雖然張北魚蘇傳薪兩個嘴上都沒說過，更沒抱怨過，但兩位師傅都是過來人。七八歲，正是對世界充滿好奇的年紀，也該讓他們自己去探索探索世界。

  二來則是有些事有些話，在兩位老朋友剛相遇的時候沒想好怎麼說，現在想好了就決定現在說了。

  「那上面不錯，就去那聊吧。」蘇追烈看到一處山峰離得近，看著也順眼，和葉飛說了一聲，然後下一刻兩人就都來到了這座山的頂端，並肩走到了懸崖邊坐下了，腳下便是雲海翻湧。

  兩個人還是沉默了一會兒後，葉飛先開口了，粗獷的嗓音極為特別。

  「我當年離開之後，青龍旗下的部將現在都跟了誰？」葉飛緩緩開口，一字一句說的有些沉重。那些部將是自他加入北冥以來便跟隨著他的，和他一起刀里來，血里過的兄弟，對於他來說堪稱手足。

  蘇追烈先是嘆了一口氣，這麼一嘆氣，讓葉大叔的心一下揪了起來。

  「當年，我們北冥四方旗，葉落天，白齊，蘇追烈，劉長生，收復四方，何其威赫？你作為你帶領的青龍旗的精神支柱，說走就走，還非得眾目睽睽的走。你離開的消息在朝里一傳開，哪怕你立功在先，依舊有不少朝里的人上書陛下要求要把你抓回去嚴懲。好在陛下沒有同意，甚至說有人提議將你青龍旗下的所有弟兄拆散放入我們幾個人的軍中，之後再重建一支全新的青龍軍，這個建議陛下也沒有同意。私下裡我曾和陛下聊起過關於你的事。」蘇追烈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扭頭看向了葉大叔，眼神有些複雜。

  「陛下是怎麼和你說的？」

  「陛下他，非常的信任你，他說青龍旗等著你去帶領他們，只要你願意回去。他說，北冥需要當年寫下滿江紅髮誓要收復山河那個的葉飛。」

  沒想到，哪怕葉飛當年是不告而別，哪怕是如此多的人向皇帝提議要嚴懲葉飛，但皇帝依舊相信葉飛一定是心向北冥的。

  其實當年葉飛的不告而別哪裡只是為了和顧紅玉私奔啊。

  當年的葉飛葉落天，戰場之上連立戰功，威名赫赫，並且不管是在軍中還是民間都有極其高的威望。如此一個人，又手握強將精兵，早有功高蓋主之嫌，而且皇帝對他的賞賜已經到了賜無可賜賞無可賞的地步。

  但凡這樣一個人有了一點點不臣的想法，後果不堪設想。

  曾經葉飛無數次在前線抗敵之時，北冥朝廷里的宰相楚惟庸多次聯合百官以「莫須有」的罪名，主張撤掉葉飛的軍權，並要將其調回京中問審。

  不曾想因為這件由楚惟庸主導的『莫須有『案為導火線，皇帝廢除了北冥朝的宰相制度，楚惟庸及其黨羽皆入獄，抄家的抄家斬首的斬首。從這以後，朝中雖然依舊有對葉飛的罵聲，卻再沒有人敢提廢葉飛軍權這個建議。

  雖然皇帝如此力保葉飛，但是聽聞朝中發生的大事的葉飛也給自己敲了一個警鐘。

  擁兵自重，確實是大忌，哪怕有皇帝的如此信任。

  所以找了個機會的葉飛在兩軍陣前，千軍萬馬的眼前，帶著顧紅玉一同私奔了。這叫自污。

  葉飛的心思同為四方旗的其他幾位將軍能明白，皇帝更是明白，所以皇帝拒絕了臣子們懇請陛下整合青龍旗的提議。

  因為皇帝相信，只要等到一個合適的契機，葉飛就能夠回來。

  葉飛眼神黯淡了一會兒，目光遙望遠方，那個方向曾經是他日日夜夜鎮守的地方：「當年尚且微末之時，說出，賢才，國之寶也這番話的陛下沒有變啊。」

  「那現在誰在率領青龍旗？」葉飛問出了他最為關心的一句話，滿朝武將，嫉妒他葉飛的有之，看不起他葉飛的也有之，他自然擔心他曾經的那些部將遭受不平待遇。

  蘇追烈似乎猜到了葉飛會這麼問，馬上就回答道：「如今率領青龍旗的便是你曾經的副將，孟珙。」

  聽到蘇追烈說出的人名後，葉飛會心一笑：「如果是他我就放心了，他很不錯。」

  孟珙，和葉飛一樣，同樣是出身貧寒，有忠勇善謀略，因此一直被葉飛帶著身邊，葉飛離開青龍旗之時便是覺得孟珙接下青龍旗是最為適合的。

  蘇追烈接著馬上說道：「不過在你離開朝廷之後，北冥便出現了劇變，如今我們要面對的敵人不只是鄰近我們的其他幾國了。

  「如今還有其他世界來的『客人『。他們似乎是通過破開空間降臨到我們北冥的，而且在平常和普通人無異，若是不出手完全分辨不出他們是否是我北冥子民，從第一次發現有異界來客開始到現如今已經發現不知多少次這些不請自來的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