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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6:00:17 作者: 夏末秋
    江少卿沒有回答,沉吟良久才苦澀的反問,「老四,在你們心目中,我跟楚楚是不是就是個錯誤?」低啞的嗓音折射出一份全然的痛。

    「二哥,其實我們怎麼看並不重要,關鍵是你。」宋博彥頓了頓,鼓足勇氣說,「你真的覺得這樣堅持下去有結果嗎?你們這

    14.關於他的

    江少卿始終閉目不語。宋博彥看他抿著唇,無力的嘆口氣,「我姐脾氣是出了名的倔,當初二叔再婚,她才5歲就能幹出爬窗戶,離家出走的事兒。後來因為那件事,二叔失手打了她一巴掌,她就七八年不回家,到現在還不肯叫二叔一聲爸爸。」

    江少卿睜開眼,凌厲的看著宋博彥,「那件事跟楚楚無關。」

    嘖嘖,傷他再深也還要維護她,真是沒得救了。宋博彥忍不住翻白眼,「二哥,我的意思是,我姐認定的事情很難改變。」他稍停,緩緩試探,「要不,你們還是分了吧,對大家都好。」

    江少卿閉著眼,沉靜的臉龐被燈光覆上一層黯淡的光,過了好久他才低聲回一句,「分不開!」

    短短三個字卻像一記拳頭,捶在宋博彥的胸口,悶悶的、壓得難受。他長長的吐口氣,說出困惑已久的疑問,「那為什麼要跟她定三年之約?」

    江少卿淡雅的臉龐上划過深沉複雜的神色,他再度睜開眼,直直盯著著雪白的天花板,仿佛過了一古,才徐徐說出,「我以為三年的時間長得足夠讓她原諒我。」

    「我看夠嗆,感覺她對你還是……」宋博彥適時噤聲,實在不忍心打擊這個身心受傷的男人。

    「我知道她還恨我。」江少卿替他補上原話,苦澀低啞的嗓音折射出的是一份全然的痛。

    宋博彥也被這種苦楚感染,輕聲低喃,「既然知道,又何苦……」

    「老四,我不會放開她。」江少卿打斷宋博彥的勸解,「她很倔,可我等了她17年,不在乎繼續等下去,三年不夠那就六年,六年不夠就一輩子……我不信她永遠鐵石心腸。」

    「那如果是呢?」宋博彥大著膽子潑他冷水,「萬一她一輩子想不通,都不原諒你呢?」

    江少卿嘴角微微揚起,語音淡雅的蘊著幾分痴迷,「那我就陪她一起下地獄。」

    宋博彥一怔,無奈的搖搖頭,大家都說宋楚執著,可誰又看到,在這段糾結的感情里,偏執的何止她一人?

    從江家出來,宋博彥步行回醫院,一路上腦子裡始終盤旋著江少卿說的那句話,「老四,我知道你們覺得我瘋了,可我十二歲時就認定她是我的妻子,這麼多來,我已經不會再愛其他人了。」

    這是江少卿第一次在他面前吐露對宋楚的感情,當年他們的婚事曾引起全院轟動,眾人都知江少卿為了讓楚老爺子點頭,在雪地里跪了一天一夜,凍成了肺炎,皆以為是楚老爺子捨不得外孫女有意刁難,只有宋江楚三家的人才知道個中原委。

    其實,當年知道江少卿把宋楚強了,他一點都不震驚,因為在他看來,二哥要真是把楚楚拱手讓給那個男孩子才真是腦子有病。

    宋楚比他大半歲,按理他這裡宋家老么是最得寵的,但事實上由於二嬸早故,家人幾乎把最大的寵愛給了她,而他和堂哥一樣,擔任起守護小公主的重任。只是,小時候的宋楚一點不讓人省心,爬樹、下河,越是不讓她做的事兒,她越熱衷,連累他們挨了不少揍。因此,他們並不願意帶她出門玩,只有江少卿對她極有耐心,她步子小,他就放慢腳步;她走不動,他就蹲身讓她爬到背上;她想爬樹,他就讓她踩在肩膀上去看鳥蛋;她不會游泳卻非要下水,他就自製了一個小游泳圈,並小心守在她一尺範圍內……

    他還記得宋楚被楚家接走的第二天,江少卿拿著棒棒糖來家裡找她,明知她被帶去西山卻堅持要坐在門口等她回來,直到太陽下山,才被江伯父硬給抱走。曾經,他以為兒時的感情會隨著時間沖淡,可當那個暑假,宋楚又像小跟班一般黏著江少卿時,他才明白有些情誼如美酒,越釀越醇香。

    只是,他始終不明白宋楚怎麼會喜歡上別人?那年,江少卿忽然從英國回來,見過宋楚後就喝得酩酊大醉。他們幾個發小輪番問他怎麼了,怎奈他嘴巴跟蚌殼一般,死都套不出一個字,後來還是鍾帥在他的夢囈里聽到了楚楚的名字。

    要怎樣深沉的愛才能選擇17年的默默守候?自己守了17年的女人,忽然要嫁給別人,換了是他,肯定做得比江少卿還要激烈。

    17年,人生有多少個17年?宋博彥抬頭望著璀璨的星空,發出悠長的嘆息,這兩人都是執拗的性子,一樣隱忍的性格,一人拼命逃,一人傻傻等,這麼耗下去,就算耗到頭髮白了也不會有進展。或許,得給他們點助燃劑……雖不知結果是點燃希望,還是焚身滅亡。但無論如何,好歹燃了一把,是死是活都是個解脫。

    回到醫院,宋博彥就給宋楚打電話,裝模作樣的說,「姐,二哥燙傷了。」

    「我知道。」宋楚淡淡的回答。

    「哦,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剛才江奶奶叫劉叔去給他包紮,我看他傷得挺嚴重的,燙傷的地方好像裂開了,全是血……」

    「怎麼會出血?」宋楚打斷他的敘述,「還有,不是早就包紮好了嗎?」

    她話語中流露出的關心讓宋博彥眼睛一亮,頓覺看到希望的曙光,繼而誇張的說,「劉叔說是用力過度,好像還挺嚴重的,可能會感染,要是感染他這手可就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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