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8章 尋找生靈探地窟

  洛林十字架看起來就像『豐』字少了最上邊的一橫。

  這種在常規十字架上加了一小橫的十字架，又被稱作大主教十字架。這一小橫代表耶穌被盯上十字架時的那塊寫有INRI的小木牌。

  INRI的意思是，拿撒勒人耶穌，猶太人的君王。

  按照記載，它起源於1099年，聖女貞德曾用過它，戴高樂也曾用過它，它象徵著自由。

  凱恩知道上帝是位『勤快』的神祗，很多世界都有其神跡，但在這裡出現，仍舊讓他感到有些意外。

  而被埋在上千米深地底的宏偉教堂，則是意外中的意外。

  畢竟就算再有年代，也不可能整座地宮空間較為完整的下沉上千米。

  只能說明原本就是建在地底的。

  那麼問題來了，在泛人類文明的背景下，什麼神祗的教堂會被建在地底？

  所以說，黑耶穌也好，黑上帝也罷，都挺稀罕的。

  畢竟這種規模和建築水平的地宮，可不是幾個不差錢的湊湊份子、雇些見財起意的人就能搞定的。

  這設計，這格局，這裝飾……細節足以體現精良的工藝，這多半是那個時代的頂尖水平，這樣的工程可不會寂寂無名，這樣的殿堂，也是像地球的那些知名大教堂般，除了接受大量的禮拜者，同時也是彰顯神聖的聖所，地標建築。

  果然，凱恩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又陸續發掘出許多坍塌或仍舊存在的廳室房舍，證明這不僅僅是個孤零零的宏大宮殿，而是一整個地下建築群的主殿。

  凱恩花費了三個多小時將之清理出來，發現僅次於這主殿的殿堂就還有兩座，其他房舍廳室更是枚不勝數，總使用面積大約等於四分之三個梵蒂岡。

  而在清理恢復的過程中，凱恩也憑著細節信息的搜集，漸漸明曉了此建築群的信奉派系。

  確實是黑彌撒，這個教派，似乎相信上帝即撒旦。

  「『世人當受苦，沒有惡，善將蒼白無力』那一套麼？」凱恩哂笑著輕輕搖了搖頭，打個響指。

  所有恢復的地下建築群廳殿房室中的照明悉數熄滅。

  而後空中逐漸有淡黃色的氣體出現，很快就凝結成內部帶有大量空泡的、琥珀般的半透明物質。

  這座地下建築群，從某種角度講被徹底填塞並保護起來了。

  凱恩覺得或許在未來某天，會需要故地重遊，以觸發些靈感。

  沿著同樣是重新恢復的通道向上，有些地方存在著斷層和阻塞，似乎是地震造成的，被他以強大的力量重新鑿通。

  就這麼一路行一路修復和開通。在距離地表兩百多米處，路徹底斷了，還發現了製作精美的大型石雕門扉和廊柱的殘骸。

  看來，這個深度，才是自然之力導致的，深埋兩百多米，歲月怕是得以萬載來記。

  至於這麼久，地底建築竟然還能相對保存，凱恩猜測，主要是因為神力徹底消失的時間，距今要遠近於這裡埋在的時間。

  也就是說，這裡被埋後很長時間，黑彌撒的信仰都沒有徹底斷絕，神力法則還能作用於這神聖之所，這才有了今日所見的景象。

  上到地面，荒涼的曠野，時值午夜，沒有星月，寒風呼嘯，四野無光。

  這樣的環境不是純粹的自然原因，而是有著某種宏大的法則詛咒在作祟。

  可以說由艾麗卡完成了初步淨化的領地那邊，情況就明顯好一點，雖然也陰霾，但天高雲疏，不像這裡，雲層低的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塌陷下來。

  「本就法則不完整，還貌似被玩壞了！」

  凱恩點評了一句，便往空中一躍，變身成一架微縮版F14熊貓戰機，沿著東西走向的山脈向西飛。

  他試圖尋找可能存在的人類。

  而人類的對居住點的選擇特徵，往往是依山傍水有平原的小土山。一如之前艾麗卡清理出的那個領地。

  飛出千多公里，一無所獲，山脈已盡，再向西已經是不毛之地。

  想了想，他改向東南。

  之前一路飛時，他注意到山之南基本是沼澤、丘陵、平原這三種地形。

  他考慮，在地廣人稀的時代，平原上若有大河，人類傍河而居的可能性還是比較大的。

  但又飛了近千公里，仍舊未能有讓他滿意的發現。

  即便他不會輕易質疑自己的判斷思路，此時也不免疑心，是否因為情勢特殊，這個世界的人類在定居環境的選擇上，有了非主流的差異？

  於是他再換思路：人類大規模聚集生存，或者說種田文明，必然離不開河，向定位條大河，然後循著河找吧。

  這也是使用機械分身的弊端，僅相當於傳奇++的法則等級，搜索能力跟擁有完整法則體系的光凱恩不是一個量級。

  之前沿山脈飛行時，是見過一條來自群山，水勢磅礴的河流的，施展移形換影之後，沿著河流飛行，在飛了數百公里後，終於有了收穫。

  天已經大亮了，凱恩注意到這片土地略顯奇特。

  整體看它是一大塊兒紅土平原，但上面縱橫著幾條大峽谷，如果只從峽谷中看徑直，有種地球燈塔國科羅拉多峽谷的既視感，峽谷很深，兩岸陡立，紅褐色岩石，峽谷中還聳立著不少大略呈柱不太規則柱狀的平頂山。

  大河在峽谷某段形成瀑布，然後沿峽谷流淌十多公里後，沒入洞窟，成為暗河。

  人類的建築就依著河兩岸陡峭的岩石而建，有麥積山石窟的既視感，但規模要更大，向山體內部尋求可用空間的意願也更強烈。

  遠遠的看，如同大量的孔道般，都黑洞洞的。

  「瞧把人們逼的，建造成本高昂還不好住，若非不得已，誰放著平原上採光好、通風好的大房不住，當洞穴猴？」

  凱恩變身為利於懸浮的非工質引擎飛碟，隱身後像旋翼無人機般低速飛行，四下觀察。

  他發現峽谷底部，沿河兩岸就算有些建築，也都是功能設施，住宅都在峭壁上。而在頂部的紅土平原上，則是大片大片的農田，以引水灌溉為主。

  值得一提的是，農田中每隔百米，就必定能看到一根石柱，像是印第安人的圖騰柱，又有幾分華表的味道，並且每一根的浮雕內容都是獨一無二的。

  另外，牲畜種類也很少，就那麼幾種。

  一種大約能代表雞鴨的禽類，像是火雞，但個頭略小些。

  一種能代表牛馬驢騾等大牲口的農畜，有些像小河馬，憨頭憨腦的。

  一種能代表貓狗之類小型家畜的犬科，像是松獅犬，凱恩注意到它們的毛是人類所穿衣物的唯一毛紡原料。

  農作物也只有兩種，一種類似高粱，一種類似小麥。凱恩注意到了完善的灌溉體系，農家肥，深耕細作等特徵，但即便如此，評估的產量也就一般般。

  還有兩種經濟作物，其中一種是麻類，從大量使用的繩索到人們穿的衣服面料的細麻線，都能看到它的身影。

  另外一種如同向日葵，是植物油的主來源。

  再剩下就是類苜蓿，主要是餵牲口的。

  總而言之，給凱恩的感觀，就是生存物種的豐度已經被壓到了底線，岌岌可危，任何一種缺了，文明都有可能瓦解。

  而生活在這裡的人們，也籠罩在陰鬱的氛圍中，幾乎聽不到歡聲笑語，大部分的精神面貌是為了活著而活著的那種。

  凱恩沒有急著融入人群與之互動，這裡雖然生活著上萬人，但卻非常封閉，或者說，孤獨，他沒有看到通向遠方的道路，一條都沒有。所有這裡從某種角度講，就是個熟人社區。

  他想先看看，那些讓人們不得不住岩洞的、是什麼玩意。

  他估摸著讓人們畏懼的東西，應該是晚上活動的，於是決定先探下地河。

  大河的水量充沛，一般的洞穴體系，可消化不掉。

  他給自己施加了給擬化之術，使這機械分身具備生命特徵，具體模擬的，自然是人類。

  進入洞穴後不久，就有了反應，被標記了，某種詛咒。

  他暗忖：「果然黑暗就怪異活動的環境基礎。」

  施法後，詛咒以徽記的形態在掌心呈現。

  這是為了便於觀看挪移後的結果，實際上應該正對心口，是一種對軀體的詛咒，如果針對靈魂，印記顯性的話一般會是在額頭。

  徽記為戴帽的正三角，也就是正三角的三角外緣，再添加個『個』字去了那一束的箭頭。

  這是個陌生的徽記，信息庫中未檢索到在哪個諸天世界出現過，但卻是法則級的，起碼也是神之詛咒那個檔次。

  當然，也可能沒那麼牛掰，畢竟這個小千世界的法則體系不健全，是相對較易鑽營的，在達成某些條件下，出現類似魔獸宇宙暗影界雷文德斯維度德納修斯大帝那樣的合道級都不奇怪。

  光凱恩之所以把敵情的上限估的如此足，自然是因為從魔獸宇宙通過白洞活界過來的，幾乎可以說是一幫神祗中的精英，尤其是很可能又眾神之父，甚至艾露恩那種高維者也未嘗不會摻和一腳。

  在這樣的背景下，白洞活界彼端所在的世界、乃至宇宙，是可能存在『深坑』的，具體以一個小千世界作為表達，也沒什麼好意外的。

  這也是他沒有親自前來，而是派機械分身的一大原因。若是他親自來，而這小千世界被爆掉，大湮滅下他多半九死一生，找誰哭訴？

  不過眼前的詛咒，卻只時小兒科，甚至令他感到安心。

  明槍比暗箭更容易對付。

  如果對手是那種一直不露面，露面時就梭哈用終結技的類型，會讓習慣在有足夠的信息支撐背景下作戰的他感到困擾。

  在黑暗中又行進了一段路，隱約聽到了隆隆的水聲。

  一路走來，並不難行，感觀有些像是超大型的拱頂人工下水道，水在中央流，人可以在兩邊高台上走的那種。

  這裡的水道確定是超然的，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拐了個急彎之後，水流的轟鳴聲頓時響了很多，判斷前邊不遠處，地勢應該就有大落差。

  事實也確實如此，那是一個巨大的穹隆，數米高寬的河道隧洞，與之相比，就好像直飲水管與豪華澡盆。

  在超過四十米的落差之下，是一個小型的地湖，地湖中央有數十平米的一小片岩石，至高處高於水面大約三米。

  凱恩飛身而下，縱落在這岩石上，然後詛咒徽記就產生了灼熱感。

  「挺會玩……」他暗中哂笑。

  他知道這不是為了有趣，更不是好心，而是讓受詛咒者『預熱』，更好的產生負面情緒。

  『嗡！』

  一顆拳頭大的光球自他手中彈出，直上穹頂，觸頂後爆炸，聖白的光就像水流，在洞頂的岩石上擴散蔓延，將石頭都染成了半透明的白色。

  光染之術。

  光凱恩在使用光明類超法術法時，有著+3施法等級的強大額外提升效果。

  像現在，本尊必須投入神秘要素才能達成的12級神術效果，光凱恩哪怕是使用機械分身，都能在賜予其相關法則加護的前提條件下，消耗超凡能量，就達成等同效果。

  這片洞頂岩石，近乎永久性的被改造成日光水晶。哪怕在完全消耗自身施放光芒的狀態下，也能存在百年時間以上。

  有了這日光穹頂，這漆黑的穹隆頓時有了白晝天坑的效果。

  但由於落差巨大，地河瀑布形成的水霧，讓整個穹隆內，都陰寒潮濕，岩石側壁濕漉漉的，即便在能與正牌陽光媲美的日光水晶照射下，整個穹隆也顯露出一種近乎油膩的水光反射，所以穹隆內給人的感覺仍舊不好。

  從神秘角度講，這裡被黑暗籠罩了太久，就像糞坑的臭氣和污穢，不會因為只是揭開上蓋暴露在空氣中就消除乾淨一般，想要讓這裡讓人感覺舒服，可不是尋常的淨化術就能做到的。

  就算是機械分身，也得消耗神秘要素從法則層面進行調節，才能做到。凱恩當然不會幹這種奢侈事。

  過了一小會兒，凱恩感受到詛咒的灼熱感有所提升。

  這很容易就腦補出怪異正在不斷逼近的認知。

  他認為這是恐嚇套路的一部分，而讓目標產生負面情緒，多半是因為這種情緒對於怪異而言是很不錯的食物。

  又等了大約一刻鐘左右，『嘩啦！』一聲水響，一副棺槨自水中躍出，然後懸立於水面之上。

  「人家是順風快遞，你們這是順水快遞，都是使命必達啊！」凱恩心中吐槽。手腳可不慢，揮手之間，便有光波在腳下擴散。

  『咔啦啦！』水面瞬間凍結，發著白光的冰。它跟穹頂的日光水晶遙相呼應，將整個穹隆瞬間變成白亮的冰窟。

  「來吧，讓一切變得簡單點。各種寄附轉換也是挺煩的！」凱恩在嘀咕聲中，向著棺槨直接揮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