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2章 真神乃艾澤拉斯

  凱恩是黑暗次元之主，黑暗之力的代言人。

  宇宙法則級的大道失控，尤其是涉及黑暗之力的大道失控，他自然能及時而又清晰的感受到。

  說實話，發生這種事，他也非常吃驚，甚至有那麼點顛覆認知的意思。

  而導致這樣的一個情況，他不覺得是他的錯，至少他不應當承擔主要責任。

  用一個不太恰當的比喻，他來到這個宇宙，本身就已經覺得這個宇宙夠黑暗的了。

  這種感覺，還是建立在他自重生以來，就主要在各個宇宙的黑暗平行宇宙兜兜轉轉的前提上。

  也就是說，相比於正常的宇宙，眼前他所在的這個魔獸宇宙，是黑暗中的黑暗，黑到反光的一個平行宇宙。

  凱恩也知道為什麼他會遭遇這樣的一個宇宙。

  重生是有代價的。

  從某種角度講，這就好比人體的細胞分裂，是有上限的，分裂一次，就會變差一些。

  而將這個機制代入到他的重生，一切就變得好解釋了。

  他成為輪迴者，就死了一次。重生又死一次。偏偏他在輪迴者之前，就已經有了失敗的經歷。就是神王歐根告訴他的那些，他的本尊在高維戰爭中失利，他只是一個分身。這種分身，其實也是很降格調的。

  而最簡單的闡述升維降維概念的方法之一，就是天海法。

  升維是正，是上天，降維是負，是下水，正常狀態是水平面浮沉。他經歷了一連串的降維，重生後新的基準，便是在水面以下，甚至是潛水狀態。

  在這樣的一個背景下，他總是隨機抵達黑暗宇宙，便很容易理解了。

  而且，他吸納的知識等養分，也基本都是在黑暗宇宙獲得的，這種吸納同樣是有代價的。或者說，這些知識財富，都或多或少占有負向的屬性，再加上他又是黑暗次元之主，黑暗的代言人，因此他的人生軌跡，從某種角度講，可以說是一路深潛。

  到了現在，這個深度已經非同一般了。他在漆黑的水淵中，頭頂的亮光都已經很模糊那種。

  而這個水淵，還只是指戰錘40K宇宙。

  這裡邊，那位不能提名的古神自然也要負一定的責任。畢竟是祂。利用黑暗HP世界的妖精之神，將他放逐到了後來被他命名為北斗的遠東星域的隱藏星區。

  那麼，如果說戰錘40K宇宙是水淵，現在這個魔獸宇宙又算什麼？

  當然是水淵中的某條水下裂隙。不但黑暗深邃，還緊窄比尅。

  莫忘了，他可是通過格雷迪厄斯星球上特殊地域的死界通道，才來到這個宇宙的。

  這裡就像一個水淵中由裂隙通聯的大型水穹隆，那是真的夠黑，完全不見天陽，亮光只靠螢光生物，水草，小魚什麼的。

  因此，說這裡黑的放光，並不誇張。

  艾澤拉斯很黑暗，暗影界更黑暗，這些都在他的預料之內，或者說，心理承受範圍之內。本來整個宇宙都處在負N層，自然不能指望什麼偉光正。

  然而隨著黑暗邊界的破碎，他才發現，之前還是低估了這個宇宙的黑暗程度。

  又或者說，由死界聯通的黑淵，不是二倍迭加，是幾何提升的淵中之淵，低維中的馬里亞納海溝，快接近極限的那種。

  千分之一秒意識到了大勢格局。

  百分之一秒做好了準備。

  十分之一秒是消耗50個單位的神秘要素挪移。

  黑暗邊界破碎一秒鐘後，凱恩抵達邊界處。

  破碎之後可見宙外虛無。

  虛無之處萬物皆虛。

  負向淵底卻又有瑰麗大千。

  當然，『淵底有瑰麗大千』這樣的說法，也就是凱恩這樣的造物主，才有資格說出口。

  造物主之下，哪怕是原始神靈，所見所聞，也皆是滅道熵孽。

  熵孽，在熵中誕生的類生靈。

  熵，在諸界的物理層面，指的是體系的混亂程度的度量。

  定一個衡量的標杆，熵可以有值有度。

  但它本質上終究是抽象的。

  但不要緊，在唯心前提下，比熵更抽象的概念，都可以具象。

  而一切能具象者，皆可孕育出類生靈。

  所以熵孽是存在的。凱恩從趙文睿的遺產中，聽過這名。

  不過趙文睿並沒有親眼見過熵孽，原因也簡單，就宛如人類潛水，深潛，絕對是個技術活兒。

  而想要在負層面不斷降維深潛，難度更是大的超乎一般人想像。

  凱恩如今能達成，不是他比趙文睿強大許多，而是他的際遇不錯。就好像地心歷險記的主角，通過特殊的通道，迅速去了地底深處，而非正常的開路下去。

  意識到自己如今面對的是什麼時，一個選擇擺在凱恩面前。頂上去，還是就此退走。

  頂上去，差不多就意味著補天。

  如果將宇宙看做是一枚蛋，那麼現在這蛋的蛋殼碎了一塊。

  眾所周知，但雞蛋的蛋殼是完整的，那麼它還是有一定的強度的，力氣小的，都不一定能直接握碎，可若是蛋殼上有了龜裂……

  現在差不多就是蛋殼上有了龜裂，還磕掉了一小塊兒。

  所以情勢非常的危急。

  若是他不管，宇宙之外的負向壓力，會像深海海水壓垮艦殼破損的潛艇般迅速將這個宇宙毀滅。

  若他管，好吧，這絕對是一項史詩級的挑戰，就如同一名機械工程師，試圖拯救因排水設備失靈，正在一步步向深海滑落的潛艇。

  勝利的唯一辦法，就是在時限內修復設備，讓潛艇升起來。

  否則，即便能補上漏洞，任其繼續下沉，也終將突破深潛閾值而完蛋。

  至於為什麼要出手。

  大危厄，才有大機緣。四平八穩的賺錢晉升，不是不行，可選了穩健之路，就別抱怨被先行的前輩以勢壓人、以錢砸人，人家比他先走億萬年，他又不肯冒險彎道超車，當個弟弟被虐合情合理。

  「幹了！」做出這個決定的時間雖短。

  卻談不上倉促。作為一名造物主，凱恩的思維速度完全不需要任何人為他擔心考慮一個問題沒能深思熟慮。

  不過這次接手，還真有幾分戰意被點燃的感覺。

  自打他重生以來，有這樣的感覺的時候，屈指可數。

  抖M，也許吧，反正凱恩覺得這局還沒有爛到不能玩。

  下一秒鐘，仙宮生態船就位。

  現在的凱恩已然進入燒錢模式。就仿佛普通人奔跑，每時每刻都在消耗一部分體能，一旦耗盡，無論如何也無法再跑一般。

  消耗神秘要素，就是造物主的跑步。一旦用光了，巧媳婦難做無米之炊。

  仙宮就位，凱恩入座。

  仙宮是神國，也是法器。但凱恩借其施展造物主之能，仙宮在一瞬間，就化身為舊日支配者。

  從非己方的視角看，這一刻，宛如莎布尼古拉斯親臨，三柱神級別的黑暗神上神降臨於這個宇宙。

  祂於一秒鐘之內，接管了黑暗邊界，以及半個魔獸宇宙的黑暗深邃。

  所以，從真神撂挑子跑路，到凱恩開出黑暗神王頂坑，一共只過去了三秒。

  可即便如此，魔獸宇宙仍舊猛的一沉，並發生了龜裂擴散，從蛋殼的角度看，半個蛋殼都碎了。

  而凱恩的頂上，也正好從內部接管了黑暗，進而撐住了碎裂的面，使之沒有進一步崩毀。

  這時，真神連震驚的心思都沒有了。僅剩的情緒就是慶幸。

  慶幸自己並未沉浸在昔日的榮耀中，慶幸自己還算果決，見機不對就直接斷尾求生，寧肯捨棄了億萬家當要也要離坑。

  若是再跟這位不知道哪裡殺出來的狠人斗上幾個回合，怕是只能被滅在坑裡了。

  真神其實明白，他之所以矗立在魔獸宇宙的力量之巔這麼多年，卻始終保持著還算不錯的狀態，最重要的就是有外敵壓迫。

  對祂而言，可以說成也外敵，敗也外敵。

  當初之所以能笑傲寰宇，關鍵原因就在於魔獸宇宙在沉淪降維。

  越是負向沉淪，黑暗、邪穢、負面情緒之力這些具備負向屬性的超凡力量，便越是活躍，以及威能強勁。

  在這樣的背景下，惡性循環很快就形成了，而作為黑暗統御者的祂，卻是迅速崛起，繼而掃平了障礙，成就了偉業。

  若問祂的根腳，倒也不難猜測。

  艾澤拉斯，曾在未出生時，就被萬神殿眾生都承認為最強星神的存在。

  一顆腐壞的卵里，是不會孕育出有著正向神格的神魂的。

  至少在這個魔獸宇宙，艾澤拉斯還在襁褓中時，就懂得了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包括他人對祂的那些美好希冀。

  在祂看來，包括萬神殿的諸神，也都是抱著絕不單純的目的，而幫助祂的。

  而祂才不會拼盡全力去幫諸神，一團糟的局勢是諸神們搞出來的，不該由祂拯救。而諸神對祂的那些小恩小惠，也不值當的祂出手。祂甚至覺得諸神幫了倒忙，否則祂能更早的孕育誕生。

  艾澤拉斯破碎，是祂破殼而出造成的。

  說起這事，祂就一肚子火，虛空大君，竟然跟薩格拉斯合力，搞出黑暗奇點，試圖將祂坑死在卵中。

  幸虧艾澤拉斯的命運之子們很給力，祂只需演演戲，就將那些傢伙騙的團團轉，並幫祂脫出了牢籠。

  然後自然是有仇報仇，薩格拉斯、虛空大君，都被她踩在了腳下。不過薩格拉斯不愧是泰坦族第一號戰神，拼死傷到了祂。

  虛空大君，卻是個弱雞。或許是因為祂們有路可退吧。

  相比於魔獸宇宙現在的深度，虛空大君們不過是活躍在上中層水域的存在，海淵祂們可玩不轉。

  說到這個，真神其實挺羨慕虛空大君的，祂們是游離於單體宇宙之外的生物，祂們不被宇宙所歡迎，卻也不受宇宙的束縛。

  祂也很想擺脫宇宙的束縛的，所以與其說上古之神在侵蝕祂，不如說是祂在利用這種侵蝕，獲得脫離宇宙的關鍵信息。

  否則以祂魔獸宇宙最強星神的逼格，哪怕是襁褓狀態，也絕不至於連虛空大君的爪牙都對付不了。

  可惜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就連受祂影響的腿毛，又或者說艾澤拉斯生物，都十分的給力，硬是將上古之神一一滅殺，還推了燃燒軍團的老巢阿古斯。

  所以說，有時候不是你想當王，而是大傢伙想當從龍之臣，開國元勛，沒等你完全準備好，就被擁上皇位了。

  唉，可惜這些都是輝煌的過去了。

  隨著虛空大君的扯離，祂終究還是差了不止一口氣，擺脫魔獸宇宙的束縛。

  而且，魔獸宇宙的負向沉淪，已然是大勢所趨，祂很難阻止，也不願阻止。

  祂的計劃是，魔獸宇宙越沉淪，作為黑暗統御者的祂就越強大，而魔獸宇宙的法則體系則相反，逐漸虛弱。

  到了某個點，比如說魔獸宇宙徹底降維成二次元前夕，祂挾多年吸血得來的力量，棄宇宙而去，完成解脫。

  然而，祂終究是個新神，而非某大能轉生，自帶記憶。祂這一路行來犯了不少錯。比如對黑暗邊界的疏忽大意。

  這個魔獸宇宙之所以會沉淪，是有原因的。

  最初的原因就在於，單體宇宙之外的虛空大君們，為了祂們的利益，在這個宇宙的邊界上，開了一個法則級的小孔。

  虛空大君們最初沒辦法通過這個小孔進入，於是就派了爪牙上古之神。

  上古之神遠不止五個，克蘇恩、恩佐斯它們，不過是因為艾澤拉斯乃是魔獸宇宙的小公舉，被放在聚光燈下，因此這些反派也蹭到了名氣。

  更多的上古之神，在魔獸宇宙禍禍，而從整體的角度講，它們是成功的。

  扭曲虛空的出現，以及納斯雷茲姆、深淵領主等等邪惡種族的出現，都有它們的功勞。否則一個年輕的、生機勃勃、呈上升態勢的宇宙，是不會出現如此多且惡毒的黑暗邪穢的。

  千里之堤毀於蟻穴，魔獸宇宙就像個年紀輕輕就得了重病的人，雖然年輕的確是抵抗力強，但在病魔的蹂躪下，還是被迅速的掏空了身體，衰竭而死的趨向越來越明顯。

  這些祂都注意到了，可惜那時祂對自己太過自信，也不願意慢慢的熬，祂覺得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辦法，並且獲得足夠的力量，然後從虛空大君開出的那個法則之洞中脫出。

  所以祂不但沒有及時補洞，反而暗中幫了些忙。

  就是這個錯誤，讓祂在後來的許許多多年裡，都不得不背起沉重的宇宙法則維護者的包袱。

  這不光是因為祂自己準備不夠，沒有剪短臍帶的方法，一旦魔獸宇宙沉淪祂也會被殃及。還因為大道法則本就存在能者多勞的特性，祂身在其中，有些規則就必須遵守。哪怕能束縛祂的規則已經很少很少，但終究還是有。

  祂當然不甘心，大地獄體系，就是祂發掘的新突破點。噬淵典獄長那個傲慢的蠢貨，以及沒有最傲慢只有更傲慢和愚蠢的德納修斯大帝，都是不安分的主。

  魔獸宇宙的沉淪，法則體系約束力的下降，以及負向超凡力量的活躍，都助長了這兩個傢伙的野心。

  一個靠著七宗罪能獲取負向情緒能量，就認為有了超越同僚的實力。

  另一個更是利用維度賦予的權柄，準備通過濫殺無辜來獲得巨量心能，迅速的養肥自己。

  祂當然順水推舟的要幫祂們一把，而尚未到後半場，這兩個虛包就已經淪為祂的工具人了。

  無敵真寂寞，無敵真無趣。偏偏宇宙之外，又有著無數讓祂感到極端恐懼的存在，這種冰火兩重天的感受，真是太刺激了。

  然後就是這個不曉得從哪裡來的神上神。

  真神看了一眼黑暗邊境的方向，深感忌憚之餘，也頗感遺憾。

  祂其實是有算到凱恩有可能頂坑的。並且是很早之前就算到了。

  因此一直以來，祂都不惜巨大消耗，將這個坑粉飾的很好。

  這也是為什麼凱恩沒能及時發現黑暗邊界龜裂且有破洞的原因。

  作為黑暗統御者的真神，其合道者權柄，至少在魔獸宇宙中，是頂了天花板的。

  而凱恩雖然逼格更高，但下場就得守規矩，在魔獸宇宙，他大部分時候，最多也就是頂天花板的程度。

  既然是達成了平級，真神自然又瞞過凱恩的可能。

  實際上凱恩險一險就提前發現了真相。

  就是他發邪火，滅掉億萬星辰的時候。

  為了掩蓋，真神可是沒少拿真金白銀，很是虧了一波。

  不管怎麼說，真神是真的想坑凱恩一回。

  然而凱恩用三秒頂坑成功，隨即又以三柱神級別的舊日支配者證明了自己。

  這已經是單體宇宙中所開展開的最高級別的神祗。

  像阿撒托斯那種，吞噬宇宙不是入侵，而是像凱恩對黑暗HP宇宙做的那樣，包裹、封禁，然後等到阿撒托斯再度甦醒，那個宇宙就像一個夢泡般破碎，吞噬徹底完成。

  而三柱神這種，也是借了一些特殊情況，才能在此時此刻顯化。

  特殊情況之一，就是凱恩本身是黑暗次元之主，黑暗之力的化身，他接過真神的黑暗統御者權柄很順暢。

  特殊情況之二，黑暗舊日支配者同樣是黑暗格位，並且逼格上乘，展現實力直接就穩住了原本因失去核心而即將崩潰的黑暗邊界。

  特殊情況之三，處於類深淵區域，熵孽已經向是聞到血腥的鯊魚般衝過來了，魔獸宇宙法則需要一個合格的頂缸之人。

  其實法則破洞一直沒有彌合，導致很是有些熵孽，試圖從該處打開局面。

  這也是為什麼真神這麼多年，沒有太大動作一個重要原因。

  掙的多，花銷也大。祂沒有凱恩的逼格，從某種角度講，就只能是花錢賣平安，不斷的送，只要熵孽有的忙，局面能維持僵持狀態，也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