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3章 爆種打臉代價呢

  凱恩在靜謐莊園尋找著令半獸人普爾、走上黑暗之路的幕後黑手的蹤跡。

  凱恩確定幕後黑手是存在的。畢竟普爾已經能製造不死奴僕，並且還是精煉版的，這樣的技藝，沒有傳承和老師的指點，是無法掌握的，至少以普爾的年紀、學識素養、以及半路出家的客觀情況，無法做到。

  不過這位幕後黑手很小心，凱恩將最有可能找到情報的點都排查了，都沒有收穫。

  換一般人，這種情況下，或許就開始質疑，甚至乾脆放棄了。但凱恩不會，卻也沒有繼續悶頭死命找。

  而是耐心的觀察普爾，等他自己露出破綻。

  凱恩琢磨著，抓到奧拉夫他們之後，普爾多半會向幕後黑手請教技術方面的問題。

  不光是因為命運之子的BUFF加身，普爾搞不定，還因為普爾自己養成的習慣，以及幕後黑手對普爾的遙控。

  利用目標對自己的依賴、達成控制、驅策的目的，這是最為常用的一種駕馭手段。凱恩認為，普爾就是被幕後黑手利用這種手段套路了，並且越陷越深、明知自己被盤剝，卻無法停手。

  這一點，從普爾窮的叮噹響，連套像樣的實驗用工具都沒有就能看的出來。

  要知道，現在可不是戰爭年代，承平了幾百年，民間在喪葬禮儀方面的鋪排講究明顯隆重了許多。

  固然，烏鴉嶺，或者說平安鎮那邊的再度開張，讓許多人更傾向於享受專業的殯葬服務，但世上終究還是窮人多。

  因此靜謐花園業績也還是可以的。

  至於為什麼這個世界的人們在這方面如此規範、講究，自然是因為被現實教做人。

  在艾澤拉斯，人生後花園的說法並非虛榮的說法或一種調侃，而是雅致的描述，畢竟靈魂的存在已經被反覆證明了。誰不想死後能得到安息，順利的回歸世界，而是痛苦的存在著，又或被居心叵測者利用呢？

  如此一來，殯葬業自然是個很受重視，也漸漸變得很專業的行當，哪怕是窮人，也願意在這方面多投入，從而達到『生時沒活好認為了，但求死後能得享安寧』的目的。

  為此，很多人早早的就開始攢棺材本，舉債辦喪事的，更是不勝枚舉。

  總而言之，搞殯葬的可一點不窮。而普爾暗自搞定了靜謐花園所有的人，使其都成為受他控制和奴役的傀儡，應該是不差錢的。

  可現實卻是連其最在意的、用以打造不死造物、推進技藝的器物，都是些尋常貨色，請問錢都去了哪裡？

  要知道不死系雖然涉及不少禁忌類的非主流用具和材料，但施法者們使用的很多工具，都有相通性。奧術師、鍊金術師、以及其他流派體系的施法者，往往都需要一套很有本源世界化學實驗室用具特色的器皿，燒杯燒瓶坩堝等等。

  而對一個施法者來說，水晶瓶就要比玻璃瓶更好，天然打磨的水晶瓶，又比人造水晶瓶更好。

  普爾用的卻是玻璃瓶中的瑕疵品，是因為他缺乏渠道麼？

  凱恩不這麼認為。

  在他看來，大部分時候，有錢就有渠道。錢是渠道敲門磚，砸開了，又能市場給對方輸出利益，再講點信譽，渠道漸漸就穩了。甚至不講信譽，只要價碼合適，也照樣有『他坑的不是別人，坑不了我，我都是一手錢一手貨』思路的人願意提供渠道。

  而且，普爾好歹連精煉版的不死傀儡都搞出來了，自然對造物過程中的種種艱難深有體會，也明白一套好的工具的意義。

  在這樣的背景下，他用於吃飯的家當卻如此寒酸，最大的可能就是他被吸血了，物資財富盡皆上供。

  對此，凱恩其實是有很深的體會的，畢竟他還是輪迴者時，就被萬象門體系盤剝，還被資深輪迴者和輪迴者公會盤剝過。

  那時，他甚至跟現在的普爾有不少相似之處，不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麼，見到好東西就想要，結果就是一直處於打工還債的狀態。

  究其原因，不光是因為貪心，還因為作為一名後來者，潛意識就有著『追趕心』。

  就像很多網路遊戲，人家拉勻了玩一年達成的效果，你玩一個月就想追上，怎麼辦？要麼肝、要麼氪、要麼冒著被封的風險開掛，總之無論是哪種，遊戲體驗都不會太好。

  凱恩對那段時光的記憶是非常深刻的，不是因為苦難，更後來遭遇的苦和難相比，那段時光的苦難真不算什麼。

  之所以記憶深刻，是因為後來經常會想起那段歲月，並且每次想起，都會感到後怕。因為那時他真的是相當脆，說死就真的死了，沒懸念，因為沒能力、也沒財力置辦退路。

  他最終能度過那段歲月而活到後來，運道好占據的比例非常高。這就是後怕的原因，也是屢屢想起、以及記憶深刻的原因。

  從這個角度看，普爾的運道顯然不太好。遇到了他、按照他的一貫作風，多半是九死一生，但遇到命運之子，基本是十死無生。

  尤其是，凱恩通過法身注意到，普爾還對雅卡莉毛手毛腳，後續是因為寂寞，或許是因為開心，或許故意激怒奧拉夫他們，也是他想要的『熬鷹』的一環。總而言之，普爾當了回鬼畜的怪蜀黍，場面有點污，效果非常好。

  凱恩注意到，奧拉夫受刺激，精神力影響軀體內分泌，進入到潛力爆發狀態，預計在戒指老爺爺卡戎的指點下，未來一段時間能迅速跨過准職業者，直接成為正式的職業者。當然，是軀殼素質達標，經驗還需積累，技巧也需要磨礪。

  不過成長最狠的還是雅卡莉，作為受辱的當事人，雅卡莉的情緒更加激烈。但這還不是關鍵，關鍵是符文樹種的相關機制，可比戒指老爺爺給力。

  當然，從宏觀及長遠的角度看，戒指老爺爺收益更大，前提是它真心指點。而像符文樹種這種應激、應急式的，在凱恩看來則有拔苗助長的嫌疑。

  或者換種說法，凱恩認為『交換法則』是適用於多元宇宙的基礎法則。因此他不看好那種成長階段，比教做人後，夜都不隔，反手就大變活人般找回場子的類型。

  他認為，這種反手就打臉，是以巨大的代價作為交換的。

  也許當事會說，沒有呀，沒有什麼嚴重的後遺症，反而像是拾取了筆無主之財般，沒有後遺症，花起來更開心。

  凱恩對此，卻要老話重提。那就是人的價值觀不同，代價在每個人眼中的分量也就不同。就像有人死了貓比死了媽難過一般。

  但光有老話還不夠，身為造物主，凱恩就這個問題，還要說一點比較玄乎的內容。

  凱恩將之歸類為『隱性代價』。一般人對隱性代價很難察覺，即便察覺，也不太在乎。但凱恩經研究確認為，『隱性代價』往往比顯性代價更具價值。因為它的影響力更大，更深遠。

  他還是輪迴者時，就遇到過這樣的一個案例，讓他記憶深刻。

  大概的過程是這樣的，萬象門體系發了一個高額懸賞任務，任務的目標是某世界的命運之子，需要除掉他。

  而這位命運之子當時正值運旺，並且是即將登頂的上升期。這就意味著，想要玩『盛極而衰，跳崖式悲劇收場』的把戲不成立。

  人家還在爬坡，還沒到極致呢，以爭霸的套路說，正是君明臣賢，氣吞天下，霸業將成的時候。

  這種時候，光是凝聚的萬眾之念，就非常可怕，一般神靈都招惹不起。

  輪迴者硬剛，當然是能搞定的。

  然而輪迴者又跟遊戲玩家一樣，是一群最體現『無利不起早』的人，硬剛付出的代價，比萬象門體系開出的懸賞高，沒人干。

  但這單生意終究還是有人做了，並且做的很漂亮。接單者是個小團隊，他們正好有一個限制挺大的時空穿梭契約。主要限制在於使用這契約，就不能動武，否則輕則被召回，重則時空迷失，撈都撈不回來。

  而對於輪迴者來說，不能使用武力，那等於一身本事砍了一多半。可這個小隊就是利用這雞肋契約，回到時空上游，然後一邊玩模擬人生企業霸主版，一邊關注命運之子。

  在命運之子已然踏上既定的道路之後，利用非戰的誘惑促使命運之子『拐道』，比如經商特成功，本來只是隨便賣點東西湊點盤纏，結果就低買高賣了；本來順路捎點貨，結果貨到了地頭，那邊收購價暴漲，狠賺一筆；之後還有遇貴人、遇伯樂種種戲碼。

  總而言之，命運之子發現，他是經商的奇才，並且運道非常好。

  金錢也是力量，或者能轉化為力量啊，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拿錢買來強力隊，碾壓式的A過去，把問題解決了，不好麼？又何必苦逼呵呵的自己親自上，還要冒生死之險？

  趨吉避凶時候人的本能，命運之子也不例外，結果命運之子就這麼被帶歪了路。最終沒能成為推翻舊王朝的一代霸主，而成為了富可敵國的大商人。

  然而，他這個大商人是人造的，是那個輪迴者團隊事先通過凌駕於整個世界之上的信息和知識，暗中打造了一個企業帝國，然後賠錢給命運之子提供各種便利，就為讓他偏離原本的道路。

  等命運之子被命運捨棄，輪迴者團隊目的達成，自然不再對其進行暗中扶持。於是命運之子成了胡雪岩一般的人物，最終被宰了肥羊。

  其實，就在尋常的生活中，類似這種『因何而成，也因何而敗』的例子就有很多，這就是『隱形代價』的體現。你以為你靠賭發家，靠橫財發家是沾了便宜？可若你知道它恰恰是促使你放棄了那條有些艱難，但結局卻更輝煌，也更堂正穩健的道路呢？你還會為了一時的痛快，一點小錢而選擇它嗎？

  那種能輸的傾家蕩產，連人生未來也輸掉的賭徒，多半都是贏過的，真要是一直輸，一定程度後，就會放棄，正因為品嘗過贏的甘美，才會陷入我還能再次贏的錯覺而無法自拔。

  眼前的這種情況也類似，當嘗到了平時不用功，關鍵時刻磨磨槍，應激、應急式的掛自會保佑平安過關，打臉不隔夜的甜頭，有幾個人還能豁的下身子卻踏踏實實的做事做人？傻麼？找虐麼？

  那麼這樣的代價大不大呢？反正凱恩覺得是挺大。他很慶幸當年弱小的時候沒有走類似的捷徑，否則他不會有現在的成就。

  也正是因為有這樣的想法，他覺得雅卡莉現在的情況，等於是在肆意消耗自身潛力。

  潛力分軀體方面的和精神方面的，後者無疑更加寶貴，而得來太易，就是對後者一種揮霍級的消耗。

  當然，對於活在當下的人們而言，這種事情算是好事，畢竟還有那麼一句話，叫做『落袋為安』，到手的才算自己的，至於將來什麼的，將來的事將來再說。

  雅卡莉的具體情況看起來像是一種返祖類的強化，不過返的並非獸人這個祖，大約是因為符文樹種作為泰坦系的造物，沒有激活德拉諾物種的相應信息，同時也看不上的緣故。

  雅卡莉的返祖，凱恩推測，應該是『守護者』化。

  守護者就是以奧杜爾為大本營的，洛肯、萊登、奧丁、米米爾隆等。他們能成為守護者，除了知識，主要就是力量。他們使用的力量，是符合泰坦技術體系的，適用於各種泰坦造物。

  而雅卡莉，看樣子應該是被稱作『生命之王』的芙蕾雅的路數，白金的光芒中，透著綠意，並且洋溢著濃郁的生命氣息。

  嗡，只是一波能量爆，便對普爾和他的爪牙造成了災難性的後果。那些不死傀儡，就仿佛中了石化魔法，身體迅速變得灰敗，然後化成了一堆堆無法支撐自身結構而坍塌的土坷垃。

  普爾則如同被潑了硫酸，而且還是從裡到外那種，渾身都熱氣升騰，並且焦枯化，並發出悽厲的慘嚎。

  突然之間遭到重創，沒有多少戰鬥經驗的普爾昏了頭，第一時間竟然選擇召喚更多的傀儡來幫忙。

  結果這些傀儡無一例外都成了雅卡莉裝比打臉的陪襯，剛接近，就開始塵歸塵、土歸土的風化，偏偏又得執行普爾的死命令，於是就成了一個個不斷流散齏粉般灰塵的土石堆，總質量消耗到一定程度，便停止活動，然後漸漸消散殆盡。

  而薩科、奧拉夫他們，卻在這種能量爆中，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治癒效果和增益效果，仿佛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歡呼。

  不過，戒指老爺爺卻氣急敗壞的讓奧拉夫抵抗這種力量的侵蝕。

  「它雖然對生命有益，但卻與我們謀劃的道路不合，如果你不像將來變成一坐就不知道多少年，醒過味兒來發現熟識的人都已經過世的石頭人，那就按照我說的辦法抵抗。」

  於是奧拉夫乖乖聽話，他還要拯救家人呢，他為此甚至願意犧牲性命，又怎麼會放不下這麼點副作用貌似很大的便宜？

  當然，卡戎一定程度度欺騙了奧拉夫。但這裡邊又有點說話的藝術，卡戎故意沒說一些關鍵信息從而形成誤導，奧拉夫便通過腦補曲解了。

  事實上，這種力量的侵蝕，主要是解除血肉詛咒的一些隱性效果。上古之神搞出的血肉詛咒，可不單單是將無機物變成也有機物，從而大大的縮短其壽元，還添加了混沌化、自由意識等要素。

  正是這些要素，讓遭受血肉詛咒的存在誕生了自我意識。否則單純的血肉化，並不能太多的影響目標的心智，傀儡還是傀儡，只不過從金屬魔像，變成了血肉魔像。

  而到了現如今，詛咒之力已經影響太深，泰坦們親自來了，也沒辦法將人們的思想格式化，重新變回忠於執行命令的無心傀儡，更別說他們製造的程序。

  因此，變成石頭、一坐幾百上千年只是理論上的一種可能，並且是概率非常低的那種。

  可奧拉夫不明就裡，卡戎唬騙成功。

  雅卡莉在爆了一波種之後，自己也受激盪的能量影響，而暈了過去。

  薩科手疾眼快的接住了雅卡莉軟倒的身子，然後意識到，他的那條傷腿，居然就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沒事了。

  格魯姆則比較逗比，他之前因為普爾欺負雅卡莉而表現出血性的一面，撲上來想要制止，但被不死傀儡撲倒，並兇狠的摁住。

  不死傀儡出手可沒個輕重，也不會照顧目標的情緒，遵循什麼打人不打臉的原則，怎麼順手就怎麼來。

  結果格魯姆拼命掙扎的過程中，傷到了臉，弄得鮮血淋漓，看起來很嚴重，但其實只是皮肉傷。

  現在危機解除了，他想起他這那張俊彥了，急惶惶的問：「我的臉上有沒有落下疤？啊？好的太迅速了，傷口都沒清理，也許還錯著位……」

  好不容易確認了臉沒事，這傢伙又跑到普爾那裡踢打發泄。

  原本佝僂著身子、像是被燒焦的屍體般的普爾，突然有了動作，一把攥住格魯姆，格魯姆又驚又怕，嗷嗷直叫。

  結果還是奧拉夫撲過去，用順手撈的一把鏟子，給了普爾最後一擊。

  等到把普爾死抓不放的手挪開，擼起褲子一看，淤重加破皮，普爾的臨死一爪還是挺狠的。

  凱恩卻在暗中玩味的笑笑，普爾死中求活的把戲玩的不錯，格魯姆配合的也好，如果幹脆不理會普爾，普爾也只能在時限到達後徹底死亡了，現在卻是通過那調集全部可用力量的一握，完成了寄魂，從而有了奪舍復活的可能，也為命運之子未來大義滅親埋下了伏筆。

  那麼現在就剩薩科了，他會繼續這麼平凡下去麼？要知道，命運之子自帶『篩選』技能，不能在限定時間內成長，跟上命運之子腳步的，就算不是以慘死為終局，也會迅速淪落為邊緣人物，無法再陪著命運之子前進。

  果然，薩科沒有讓凱恩『失望』，在之後的清理和搜索過程中，帶著幾分機緣巧合，薩科發現並偷藏了普爾的黑暗魔法書。

  而事後薩科跟奧拉夫閒聊時的一句：「我覺得現在能更好的體會你的感受了。面對自己在意的人遭受苦難，卻無力守護，那種感覺真的是糟糕透頂，並且會成為一種難以忘卻的折磨。為了不讓這種爛事再次發生，為了獲得守護之力，我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算是一定程度揭露了薩科私藏黑暗魔法書的原因。

  不過凱恩覺得，理由不僅僅是這些，還有一句自問：「雅卡莉愈發的讓我喜歡了，但身為凡夫俗子的我，還配的上她嗎？」

  都說郎才女貌很登對，那麼現在女方除了有貌，還很有才，未來也不會缺財，那麼郎要給自己添加點什麼砝碼，才能重新平衡登對的天秤呢？

  凱恩認為，薩科的思路是，成為大才。

  他本來就是四人團伙中，專業技術度最高的，這也成為他的自信乃至驕傲所在。

  現如今遇到這一系列事，他的思路很容易就會拐到『我上我也行，並且能做的更好』上，針對的當然是普爾。

  你一個當年專業拿不出手，全靠人緣撐場面的混子都能做到這種程度，我會比你更差？開玩笑。

  更何況，我有我家的雅卡莉，她就是我的安全栓，黑暗之力扭曲不了我，而是只能俯首帖耳……

  以凱恩對薩科的人物性格分析，他就是能誕生這類思路的人。

  這種有些才情、也取得了一些成績、因而有些輕狂傲嬌的年輕人，並不少見。

  總之，一場非凡際遇之後，命運之子小團隊中的四個人各有斬獲，但也都有了自己的小秘密，彼此間的關係，也因之變得複雜了許多。

  友情考驗，就這麼著開始醞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