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8章 傳奇英雄發魔誓

  色孽偷偷的溜了。

  恐虐卻不甘心就此收手。

  尤其是當祂發現，奸奇的舉動雖然基本表明了暫時不願再與光明神孽正面爭鋒，卻並未乾淨利落的離開，而是將力量作用于格雷迪厄斯星的某處之後。

  恐虐意識到，奸奇很可能發現了格雷迪厄斯系列事件的關鍵。

  畢竟之前那裡出現了類神域防護力場，祂也察覺到了。

  恐虐覺得，論及對格雷迪厄斯的調查之深入，奸奇在四邪神中無可爭議的排第一，祂必然知曉一些隱秘。

  因此，盯緊奸奇，對於新入場的祂而言，是個可行的策略。

  至於奸奇詭詐狡猾，會不會利用祂的這個思路，恐虐也不是沒有考慮過。

  若是往昔，那自然要多三分謹慎，以免被奸奇利用。

  祂雖然不是很在乎麾下的生死，畢竟祂家裡有礦，願意為他效力的大有人在，但被奸奇利用戲弄本身，卻是祂極端厭惡的。

  但這次情況有些不同，格雷迪厄斯星上的那處異常，明顯是被強力的神級戰鬥的餘波給炸出來的。

  並且，那類神域力場，跟凱恩的聖光，乃至光明神孽的光明有著明顯的差異，可以說是神秘的第三方。

  這個宇宙，神靈寥寥無幾，突然一下蹦出來這麼多，總有一個是特別關鍵的，恐虐意識到，這個第三方，很可能就是關鍵存在。

  當然，祂顯然弄錯了，如果非要說有個關鍵存在，那麼絕對是凱恩。

  同樣搞錯重點的，還有奸奇。

  奸奇陷的更深，祂一直以來都認為，凱恩和他的第一秩序跑來格雷迪厄斯星尋找的，很可能就是凱恩和他的幕後主子都勢在必得的關鍵人或物，這個人或物，甚至有可能涉及凱恩及其主子的根腳，是其致命的短板。

  而這次出現了類神域力場，讓奸奇愈發的深信，自己的推測是正確的，並且距離真相又近了一步。

  奸奇有了這個想法後，對於那片區域的力量投入自然是不遺餘力。這不僅讓已經在這裡的奸奇惡魔某軍團受寵若驚。

  這支奸奇惡魔軍團名為魔誓。

  它們的口號是：世間誓言皆可破，唯有魔誓至恆久。

  像其他很多上檔次的奸奇惡魔軍團一樣，魔誓軍團善於蠱惑人心，令之不忠變節。

  不過它們有自己的特色，那就是喜歡對人類帝國星語庭黑船下手。

  原因也簡單，星語庭的黑船是針對靈能者的，並且其強硬粗暴的行為，對於許多靈能者而言，是一種迫害。

  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

  魔誓軍團的高階惡魔，經常會扮演類似『黑客帝國』中主角的引路人墨菲那樣的角色，給靈能者更多的選擇，了解真相，以及仍舊能做自由的選擇。

  不得不說，這套路還是相當得人心的，尤其是在當事人開始面對以寂靜修女為主的帝國靈能者捕捉組的時候，走投無路之下，很容易就會掉進魔誓軍團的陷阱。

  時間一長，星語庭、寂靜修女會，都發現了這裡邊的問題。

  不過以帝國各權力部門一貫的尿性，驕傲的他們並沒有第一時間檢討自身的專業能力是否失格、以及過時，而是將注意力集中在了外因上。

  簡單的說，魔誓軍團每每能先他們一步，又或恰逢其會，說明情報工作做的極好。

  魔誓軍團的情報工作做的好，意味著星語庭和寂靜修女會這邊有了重大情報疏漏，再具體點說，很可能有叛徒，並且是身居高位，又或能直接接觸到關鍵信息的人。

  眾所周知，諜戰殘酷，為了挖出變節者，星語庭、寂靜修女會，這些年來投入很大，成效卻了了，甚至還被反利用，搞了幾起冤假錯案，損失了數位忠誠且有能力的人士。

  當然，這種破事，是不好到處宣揚的，苦楚自己咽。同時，他們也因之越發確信己方陣營中，有大人物通敵。

  而這次格雷迪厄斯行動，其實就是專門針對性搞出的鋤奸行動。

  之所以選擇湊格雷迪厄斯的熱鬧，主要還是因為這幾年格雷迪厄斯火啊！

  火到爆，紅的發紫，簡直就是神秘、強大、史詩事件的代名詞。

  任何能跟格雷迪厄斯扯上關係的，都格外的吸睛。人類帝國的權力層，甚至因之而躁動，呈現出畸形狂熱的趨勢。

  最極端的，自然莫過於借著格雷迪厄斯事件、看清了混沌系真實實力的某些人、所宣揚的絕望言論，以及看到第一秩序的種種給力表現，覺得這股力量應該早日入主中樞，從而挽救帝國這兩種論調。

  但也有其他的論調，有對第一秩序表現出的實力擔心的，也有對帝國迅速吸納第一秩序的長項，持歡迎態度的，等等。

  總而言之，在帝國的權勢人物圈子中，格雷迪厄斯已然是個非常時髦的焦點，沙龍聚會，要是不聊幾句格雷迪厄斯，都顯得跟不上時代。

  而撇去表面這些浮華的玩意，也確實有不少人琢磨著如何利用現象級的格雷迪厄斯事件。

  其中一種用法，自然是借那裡的『絞肉機』特質。

  不過帝國的權勢人物，更喜歡用『熔爐』這個詞來形容格雷迪厄斯。

  「你說你很行？牽到格雷迪厄斯溜溜，不管你是成了名的阿斯塔特修士團，還是新誕生的全明星傭兵團，去格雷迪厄斯走一遭，還能囫圇的出來，立刻身價倍增。」

  這樣的說法，從一小撮人的認同，到許許多多人的認可。也不過花費了年多時間。

  格雷迪厄斯的確是煉真金的地方。

  但反過來，那裡也是去渣屑的地方。

  星語庭和寂靜修女會，便是利用遵循這個道理，安排了鋤奸行動。主事人認為，以格雷迪厄斯的時髦度，致命性和誘惑力，勢必能引得敵人入瓮。

  事實證明，這個思路是正確的，但星語庭和寂靜修女會的高層有點想像力欠缺。

  因為具體主持這次行動的那位功勳卓著的時代楷模、戰爭英雄，恰恰就是一名變節者。

  這位名叫哈蘭的星語庭高官，頂著『活著的傳奇』的榮耀光環。

  根正苗紅，父母都是為帝國犧牲了的忠烈貴族，而本人在忠嗣學院時，就格外突出，之後進入帝國防衛軍，成為一名政委。

  然後就開啟了傳奇的政委生涯。有個綽號叫『不死鳥』。

  可在這光鮮的背後，卻是骯髒和齷齪。

  開始時能不死，是因為骯髒的政-治。

  用軍部某位大佬的話說，現在帝國需要一位英雄，沒有，那我們就造一個出來。

  哈蘭之所以入選，是因為他本身就距離真傳奇英雄很接近，是那種傳說中只要不橫死，必成顯赫人物的存在。

  可在槍林彈雨的戰場，又是向來以炮灰為第一標籤的帝國防衛軍，想要屢經大戰（一線）而不死，真的很難。

  哈蘭原本也是正直青年來著，而且正的有點過。具體表現為，像狂信徒般，是帝國的死忠粉。

  正是這股常人根本無法比的精神，鑄就了鋼鐵般的意志，成就了幾樁令普通人頂禮膜拜的非凡事跡。

  但與此同時，也患上了PTSD。

  然而他是一位政委，並且還是一次次證明了自己能力和忠誠的牛掰政委，已經是准英雄，在軍伍中也不乏擁躉。

  在一線，他比正經指揮官還有威望。而後方能拿權壓他的軍中大佬，又很難真切的知曉第一線的情況，即便有些異聲反饋，也被當輕輕揭過了，一說就是人無完人，瑕不掩瑜，甚至某些人是因為嫉妒羨慕恨而故意散播不利言論，屬於流言蜚語……

  也就是說，那個時候的哈蘭，內心其實已經是千瘡百孔。昔日的激情，都因袍澤的慘死等等負面內容而被磨掉了。

  又或者說，少年熱血，本就是興奮-劑一般的東東，爆發確實犀利，但並不持久。更何況激情本就難持久，沒有誰能一直高-潮。

  這個時候，最適合哈蘭的安排，其實是帶著一身榮譽，解甲歸田。比如說去教導隊，每天接觸下朝氣蓬勃的新嫩菜鳥什麼的。

  可惜，等待哈蘭的，卻是骯髒的政-治，醜陋的交易。大佬們需要哈蘭繼續輝煌，再創新高，於是一切都變了味。

  也導致哈蘭的三觀大變。

  本來曾經的死忠，就包含了許多少不更事的天真和想當然。經過一次次戰場的磨礪，心目中那些豐碑形象已經黯淡了許多。

  之所以還能堅持，其實是一份固執，以及一份鴕鳥心理，固執的源頭在於深厚的感情，鴕鳥心理則源不肯輕易承認失敗，不肯承認這麼些年的出生入死，以及親眼見證的那麼多的人命投入，所捍衛的，並非聖土，而是一片污濁之地。

  若是承認，等於是對自己前半生的否定，其中包含了那麼多記憶深刻的瞬間，光輝的，感人至深的，結果都成了愚蠢的代名詞，越偉大越光輝，就越顯得蠢，這是哈蘭不願承認的原因。

  然而骯髒的政-治交易，無情的撕破了最後一小片心靈向的遮羞布，這為哈蘭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埋下了堅實的伏筆。

  哈蘭的這個例子，也是凱恩一直以來都引以為戒的。屬於狂信的弊端。除非有辦法能令對方一直蒙在鼓裡，又或短期利用，幾個回合後就仍，否則曾經的狂信徒，變節的概率非常高，且殺傷力也非常大。

  骯髒的政-治交易，往往也不會以眾皆滿意的方式和平收場。

  哈蘭成了假貨後，本來就被那些親手締造了這個假貨的人所不齒。這種情況可以說一點都不矛盾，他們甚至會說：「我本以為你是錚錚鐵漢來著，如果真是，或許你會因不配合而被整的很慘，但從內心深處，我還是豎個大拇指的，但你選擇了識時務不是嗎……」

  偏偏這個時候，哈蘭已經對英雄式的落幕，沒有了任何興趣。

  於是他開始自救，然後就接觸到一些歪門邪道，再然後因為有利用價值，就跟某些存在達成過了黑色交易。

  一把一過，哈蘭也學精了。

  當然從更大範圍看，仍舊是個被利用的槍。

  於是後來的不死，源自不能告人的齷齪勾當。

  而進入星語庭，也是從一開始，就帶著很強的目的性的。

  惡魔們壽元悠久，花十幾年、幾十年謀劃一件事，稀鬆平常，哈蘭不過是比較有代表性的一個罷了。

  哈蘭『命硬』，帝國也願意樹立些榜樣，反正惠而不費，結果帝國的樑柱體系中，就多了這麼只蛀蟲。

  已經坑死了不少優秀的帝國兒女，鋤奸行動是又一次，若是成功，也會是最輝煌的一次。

  因為這回星語庭和寂靜修女會拿出的都是時代天驕，若是被團滅，這兩個部門，怕是要光芒黯淡十年以上。

  也算是天佑帝國，凱恩適時出現了。

  魔誓軍團也算是奸奇麾下的一支勁旅，近年來由於吸納靈能者給力，軍團基礎實力強悍，排位提升很快。

  奸奇明顯很重視格雷迪厄斯，野心勃勃的魔誓軍團看在眼中，自然不願錯過這個在大佬面前露臉的機會。

  事實上它們也確實是奸奇麾下，表現尚可、立下一些戰功的惡魔軍團中的一個。

  再往具體些說，開戰以來，格雷迪厄斯人近十億人的死亡，就跟它們有著直接或間接的關係。

  再具體些說，魔誓軍團玩的是『以夷制夷』的那一套，人奸往往更兇殘，破壞力也大，魔誓軍團就是大加利用變節的靈能者，來作為與第一秩序對抗的主力。

  曾經一度它們還因此被友軍嘲笑，好些高階惡魔錶示：這可是史詩級的大戰場，連惡魔們想要立住旗杆都萬分艱難，變節的靈能者，能比混沌信徒強多少？高階炮灰？靠他們能成事？

  結果被事實無情打臉，最懂人類的，還得說人類本身。變節靈能者確實撕不過第一秩序的戰兵，可第一秩序有格雷迪厄斯人這個大包袱，他們可以以之為突破口。

  這個切入點，其他惡魔軍團也發現了，並且很賣力的付諸於行動了，格雷迪厄斯星地表被破壞成焦土，就是印證，第一秩序的武器向來以精準和環保著稱，也干不出將自家領地打成爛地的勾當。

  切入點選的沒毛病，有毛病的是方式方法。

  惡魔的那一套強攻硬懟，狂轟濫炸，在第一秩序面前一次次失利，甚至反而使得第一秩序的軍民更加緊密團結。

  變節靈能者的那一套，則往往能見奇效。煽動、離間，本來就是奸奇惡魔的拿手好戲，再加上靈能的心靈侵蝕，配合一些幻象，再找幾個託兒，總之就是利用人心善變，且面對苦難難免心存怨念的特點，而軟刀子捅人。

  其他惡魔軍團的混沌信徒雖然也精通這套業務，但靈能者少，直接用混沌系的超凡法術，第一秩序的檢測排查系統，分分鐘教做人。可心靈力量就不同了，它很容易混同在人群的精神力場中。

  若是奧西里斯的冥土神國那樣的祈並者世界，自然就無法魚目混珠了，偏偏那段時間聖光教派尚在萌芽期，凱恩又不在，於是就被魔誓軍團的變節靈能者鑽了空子。

  而這些，已經是昨日風光，第一秩序已然成功消化了包袱，已經沒有民眾可供魔誓軍團玩弄了。

  於是它們也像其他奸奇惡魔軍團一樣，業績報告差的都不好意思拿出來給大老闆看。

  也正因為如此，它們對於這次鋤奸行動，那是非常重視的，甚至打算一定程度的裱一裱，打造一份捷報出來。一說也是成建制的滅掉了第一秩序的一股戰力，哪怕還是外圍部隊。

  然而，它們卻一不小心參與到了一場真正的大佬棋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