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5章 洞悉命運卡洛斯

  當卡薩布蘭德的血腥軍團高階惡魔們，磨刀霍霍的打算在搞事號上一展身手時，殘酷者奧森跟奸奇的生意，也差不多談成了。

  思久欲知，知繁渴思，惟聖奸奇，毋為所困。

  奸奇的別號最多，在中古戰錘宇宙，其在遠東的震旦王國那邊，甚至還有個清寶天尊的名頭。

  在諸多名號中，最被廣為認可的，無疑是詭道之神。

  但在超凡圈子裡，無論是魔法八風體系廣為流傳的中古戰錘魔法圈子，還是靈能作為主流的戰錘40K巫師圈子，奸奇最為人們稱道的，卻是其在魔法巫術方面的造詣。

  在魔法方面，祂是絕對的大宗師，這一點，就算是造物主級別的凱恩，也是承認的。

  奸奇還涉獵命運法則，結合長生久視所帶來的博學廣知，以及宛如DND體系中陰謀神職（重要神職，強大神力），稱其為四邪神中最需要小心應對的那個、都不為過。

  不過凱恩在中古戰錘宇宙的滅世戰爭中，並沒有太過的深刻的體會到奸奇的奇謀百出所帶來的困擾。

  一方面是因為他動心忍性，種田多年，一朝發力，摧枯拉朽。

  另一方面，中古戰錘的格局，終究還是小了些，以之為依託的四邪神，也可以理解成是閹割版的。

  戰錘40K宇宙就不同了，在這個宇宙，光是銀河系的物種繁榮度，差不多就能抵得上四分之一個中古戰錘宇宙。

  這樣說，自然是有些根據的。

  凱恩在建立窗口世界庫爾納的時候，就已經放出躍遷探索船。

  這些對人類帝國只相當於艇級的百多米長的『小船』，並沒有占用庫爾納、乃至北斗星區的生產力，而是庫存。是當初凱恩為了探索北斗星區外的星空而精心準備的。

  至於探索北斗星區之外的行動，最終自然是以失敗告終。

  亞空間封鎖，製造出了類似虛空般的無盡虛無，在那個區域，自然認知被顛覆扭曲，航船完全找不到坐標，若非凱恩作為蟲群主宰，與戰蟲有著特殊的聯繫，且作為黑暗的代言人，在任何宇宙都能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那些派出去的艦船，就會永遠的迷航。

  這些艦船後來都在保養後封存，庫爾納建立後，便又用上了。

  凱恩給這些艦船下達的第一個指令，就是銀河系之外。

  他想知道，他所在的這個戰錘40K宇宙，是真正的龐大宇宙，還是只有銀河系的造物主之玩具屋。

  而就目前反饋會的信息來看，龐大宇宙的可能性已經非常高。現在航程最遠的探索船，已經在為離開銀河系所在的室女座超星系團而做準備了。

  畢竟超星系團之間的距離，遙遠的讓普通人光是聽聞信息，都感到絕望。想要橫渡那樣的距離，可得帶齊『乾糧』，尤其是小船。

  也正是因為基本確認了廣褒宇宙的真實性，凱恩才沒有拿看待中古戰錘四邪神的老眼光去看待這個宇宙的四邪神。

  而四邪神，恐虐、色孽、納垢，都聽人提過一嘴人類帝國多了位崛起迅速的聖者的事。

  但祂們三個目前為止，還都沒怎麼往心裡去。

  在祂們的認知中，這位新聖者含金量一般，若非掌握著一種名為『聖光』的超凡力量，含金量還要再降一個大檔次。

  畢竟其聖者的名號，很大程度上不過是權錢交易的結果。以凱恩為首的第一秩序，為人類帝國製造、以及翻新星艦，帝國的報酬，就是地位、名望，以及凌駕於普通公民之上的統治者級別的權柄。

  而第一秩序之所以能效率的為帝國造艦、翻新艦船，據說是因為有一個遺失多年的桃園地，保存著較為完整的STC標準模板技術，並在其基礎上，有了更進一步的發展，於是在人類帝國科技、文明，不斷衰落倒退的對比下，就顯得格外出色。

  然而，科技沒有未來。

  這是戰錘40K宇宙超凡者們的共知，四邪神也這般認為。

  因此，在邪神們眼中，凱恩除了『聖光』有點看頭，其他的都不值多提。

  再是發展科技，也逃脫不掉最終被超凡教做人的命運；而超凡世界的關鍵點，又基本被掌握瓜分完畢。這就是四邪神自信到有些自大，覺得自己不怵任何挑戰的主要原因。

  奸奇在之前的一段時間裡，也有著類似的想法，從而對凱恩和第一秩序不怎麼上心。

  儘管祂的眼線之多、之廣、之精，堪稱四邪神之首，人類帝國頂級權勢人物中，都有不止一人是祂的信奉者，從而讓祂知曉的關於凱恩和第一秩序的情報，更多，更詳盡，可作為邪神中最精於算計的一位，祂的項目，以及操的鬼心也最多。

  再加上神靈相對遲鈍的時間觀念，以及喜歡針對性布局、鋪墊挖坑的習慣，使得祂即便有些興趣，往往也反饋緩慢。

  當然，與反饋緩慢相對應的，往往是不發作則以，一發作致命。

  這種風格，甚至因『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而影響到了奸奇的信徒，以至於很多人都認可這樣一種說法：

  相比於恐虐、納垢、色孽的信徒，奸奇的信徒總是顯得格外可怕，他們通常隱藏的很深，而當他們從幕後走到台前時，往往伴隨著一場浩劫。

  奸奇的這種風格，同樣展現於跟奧森的這次交易上。

  它對奧森提供的情報信息，還是比較有興趣的。只不過興趣點跟奧森認為的賣點不太相同。

  對奸奇而言，幾百名傳奇級的戰蟲，也算不得什麼。打造這樣一支戰團，也僅僅是從常規角度看，稱得上是了不起。而在它眼中，麾下能與之分庭抗禮的戰團，在三位數以上。

  真正讓奸奇在意的，是秩序巫師使用的除靈能、聖光之力外的超凡力量，是一種對祂而言都十分陌生的變異能量。

  所謂變異能量，就是普通人嘴中的魔法力量，奸奇十分擅長控制變異能量，也正因為擅長，才對秩序巫師們使用的、讓祂感到陌生的變異之力格外的在意。

  於是，在以在祂看來微不足道的賜予，打發走奧森後，奸奇去見而來卡洛斯。

  卡洛斯是奸奇麾下的一名大魔，其特殊性，還在卡薩布蘭德與恐虐的特殊關係之上。

  這份特殊，涉及到一個凱恩並不知曉、但見到後卻能很快推測出其來歷的事物——永恆之井。

  與魔獸世界因怒拔深度根植於星體內部，以至於艾澤里特狂涌不止，最後被秩序泰坦們打造成一個外露的能量裝置，以半人工的方式、繼續參與星球衍化的永恆之井不同，戰錘40K宇宙的這個永恆之井，更加神秘，並且在奸奇的老巢，絕望堡壘的中心處。

  又或者說，奸奇建造絕望堡壘的初衷之一，就是確保永恆之井，是由祂掌控的。

  奸奇稱永恆之井為『蘊藏著極致知識的所在』。

  這般美輪美奐的說法，以人話理解，其實就是永恆之井頗有逼格，對奸奇而言，都有著太多的未知和兇險，以至於不敢進入。

  不敢進入，卻並不代表沒有辦法。奸奇的辦法就是讓旁人當探路石。這個旁人，便是卡洛斯。

  像是一番慣例式的秀逼格，以維持自己的神秘屬性，然後同樣是慣例式的表示一切都在自己的預料中。

  「展示你的虔誠與能力的時候到了，卡洛斯。這是就連我都萬分珍視的。而能不能把握住它，越眾而出，成為有著自己名號、僅次於我的存在，就看你自己的了……」

  這就是奸奇給予卡洛斯的大魔試煉，而且算是比較關照的那種，當時卡洛斯的實力，也值得奸奇這般對待。

  於是，卡洛斯被奸奇傳送進了奸奇自認為的永恆之井的井底……

  至於卡洛斯在井中經歷了什麼，它自己後來是一字不提，實在被逼急了，則會推到奸奇那裡。

  而奸奇對之也是諱莫如深，就連同為邪神的納垢祂們都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三邪神那麼有格位的存在，居然會對卡洛斯在永恆之井中的見聞感興趣，自然還是因為卡洛斯永恆之井走一遭之後，變得非同凡響。

  卡洛斯後來最被廣為流傳的，是『奸奇的神諭』以及『命運的編織者』這兩個稱號。

  凱恩對這兩個稱號也是知曉的。

  旁人怎麼理解他不知道，也懶得去關心，他對之的理解是：

  奸奇的神諭，代表著奸奇對其的信任，以及對其監管力度。

  奸奇就是這樣，越是信任的，對其疑心也越重，恨不得天天都握在手中。

  後來的卡洛斯也的確差不多實現了這一效果。

  如果像是本源世界的佛陀寶圖那般畫像，那麼菩提有可能是手托插著楊柳的玉淨瓶，而奸奇的手中，則是坐著攪動漆黑井水，並不時向奸奇低聲耳語的卡洛斯。

  卡洛斯的重要性可見一斑。

  而『命運的編織者』這一稱謂，則闡述了卡洛斯的能力特性。

  其餘像什麼命運守護者，命運嘲弄者，都是帶有相當感情色彩的，不及『編織者』用的恰到好處。

  實際上在凱恩眼中，卡洛斯還當不起『命運編織者』這個稱謂。

  然而在戰錘40K宇宙，神靈圈的生態還比較原始，以至於神職很容易就被獲取。

  換個角度講，卡洛斯與奸奇的關係，也很符合凱恩的惡魔本質論。

  亞空間是實體宇宙的鏡子，實體宇宙在衍化，亞空間同樣也在衍化，並且因為它的核心不是物質，因此顯得更為詭異多變。

  生命是實體宇宙的奇蹟，惡魔便是亞空間的造化。

  而衍化的整體趨勢，就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用科學的話說，宇宙大爆炸，使得熱寂成為宇宙的必然歸宿，所以衍化的盡頭，就是所有能量都沉寂，化入無盡的虛無之海。

  按照這個趨勢，惡魔們繁榮基本上是一種必然。

  大魔會越來越少，普通惡魔會越來越多，就像實體中，星神那樣的原始神靈後期沒有了誕生甚至存在的條件，哪怕有個別天道一時不能化解的『結石』，也總有磨滅之日。

  跟天道比耐心，就算神靈也都差了點。

  而卡洛斯於奸奇來說，凱恩覺得可以這麼理解：

  它是奸奇身上掉下的一塊肉，但又反過來成全了奸奇。

  這種關係，其實跟凱恩與他的次級分身的關係很相似。

  只不過，凱恩與次級分身，處處體現了秩序，以及保證秩序的控制。

  而奸奇與卡洛斯，則相對的更加原始混亂。

  在卡洛斯成為『命運編織者』之前，奸奇的格位，是沒有後來那般高大上的。

  它本身代表著希望與智慧的扭曲黑化，並不包括命運。

  然而沒有洞悉命運之能，想要當一幫奸詐之徒擁躉的王者，是非常非常費腦子的，稍有不慎，就被小弟算計了，幾次三番過來，麵皮都掉了一地，還有什麼威信可言？

  這也是為什麼奸奇當初在卡洛斯面前保持神秘感，並極盡忽悠之能的原因。

  當初這麼幹是因為心裡虛，後來有了卡洛斯，則真正能做到洞悉隱秘了，至少在祂的神國絕望堡壘中，沒有哪個臣子的陰謀詭計能瞞的了祂，這才真正有了邪神大佬的體面。

  卡洛斯的誕生，其實就是代表奸奇所掌握知識的碩果。因為命運，從科學的角度看，是一種可以預測的概率問題。

  像凱恩，當他徹底吞噬了中古戰錘的信息，他便對該宇宙堪稱了如指掌，若是去了某個中古戰錘的平行世界，那麼基本上每個存在的命運，他都能事先洞悉。

  看一眼，就知曉其過去未來，畢竟整個宇宙的每種變化，他都已經能算的出來。某個人的命運，靠類似搜索排除法，就能察知。當然，這種運算量之龐大，是常人無法想像的。

  奸奇這次去找卡洛斯，自然是想通過卡洛斯，一定程度的洞悉命運，祂本能的意識到，這次的目標，不簡單。

  卡洛斯自然不是每天坐在奸奇手中攪黑水，儘管它有自己的巢穴堡壘，但實際上大部分時間都糗在絕望堡壘的深處，不是它多麼渴求知識，勤奮研究，而是永恆之井的探索，讓它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其中就包括承受永恆井水的侵蝕。

  這侵蝕雖然讓它格外痛苦，卻也能吊著它的命，不至於崩潰。

  與其他大魔雄壯威猛的外形不同，卡洛斯是瘦小的、乾癟的、灰敗的，如果說其他大魔因身具大力量，而宛如接近三十歲、正處於最巔峰狀態的健美運動員，那麼卡洛斯就是垂垂老朽，行將就木，隨時會死的乾瘦老頭兒。

  這都是永恆之井帶給它的，無論是它自己還是奸奇，都找不到什麼辦法解除這種效果。

  永恆之井還讓它多長了一個腦袋，從此以後，左邊的那個頭可以預見未來，而右邊則能追溯過去。

  而當卡洛斯按照奸奇的要求，通過奧森提供的信息，試圖追查凱恩的過去未來時，卻陷入了難以言述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