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2章 面對面的莽衝鋒

  不周山號在一個讓獸人們目瞪口呆的距離上，率先開火。

  搞加索還為此用一個很獸人的思路幫對方解釋了一下。頗位自戀且不乏吹牛比的對身邊的德米吹道：「那傢伙一定是因為太緊張，不小心將射擊的命令喊出了口。我發現但凡跟我打的，都容易出現這類狀況。」

  幾分鐘後，獸人戰巡艦壞小子號被正面擊中，那種效果，就仿佛這艘戰巡航行在數十道燦亮光線構建的航道里，然後被順向貫穿，並從頭部開始不斷爆炸，像是個大禮花般崩散開來。

  「……」搞加索看著這一幕，半晌憋出一句：「這漂亮啊！那是壞小子號吧？艦長魯克是個狡猾的傢伙，有次賭錢，竟然他自己嘴裡的斷點一半的牙充當好錢（獸人的貨幣就是牙齒，包括自己的），這次也很狡猾，竟然想到個這麼酷炫的死亡方式！」

  於是他在艦隊頻道里吼吼：「魯克的那個狡猾的傢伙，主動選擇了一種很拉風的死亡方式。我也很羨慕，有誰想學，可以，但現打一架再說！」

  話音未落，第二艘巡洋艦，大隻佬號，就以同樣的方式被不周山號轟成了渣。

  雖然光矛發射後，需要十幾分鐘才能抵達獸人艦隊這邊，但不周山號的射擊頻率是每90秒一次，也就是說，當第一波打擊抵達，不周山號那邊已經完成了9波齊射，並且會每隔90秒，判定一艘獸人艦船的生死！

  當然，還得考慮不周山號始終以三分之一光束前進，以及獸人艦隊一方同樣不低的前進速度。因此第六波齊射時，獸人這邊就有些迫不及待的開火了。它們的武器，這個距離勉強有些準頭和威力，靠著火力眾多，區域覆蓋，試圖還以顏色。

  不周山號的速度，決定了它同樣無法靈活的規避。

  而凱恩對此則頗為自信的道：「這個距離，即便命中，威力又能保有幾分？所以這一輪，硬扛即可。」

  於是不周山號顯得非常血勇的邊衝鋒、邊跟對面群敵互相射擊，為了保證輸出頻率，期間始終沒有起護盾，當真是一輪痛快淋漓的轟轟轟！

  而不周山號的打擊效果，也是非常驚艷，九輪齊射，九艘艦船。可以說，凱恩用15分鐘，差不多完成了一場普通艦隊遭遇戰的大型艦船擊毀數。

  從先知者的角度看，戰錘40K宇宙的艦船戰，知名的也就哥特戰役。

  在該場戰役中，艦船成為了絕對的主角，而其他的黑色遠征，包括第十三次攻陷卡迪安要塞星，決定雙方勝負的關鍵戰役和一系列主要戰役，都是在地面展開的。

  甚至，戰錘40K的個性艦船，大部分時候扮演的就是必不可少的背景板。

  但當真的穿越到這個宇宙，沉浸其中，就是另外一番體驗和感受了。

  反正在凱恩眼中，SM們的故事再跌宕起伏、再傳奇，也只是代表個人。

  而星艦，則更能體現國家之力，種群之力。移動國土，可不是白叫的。

  再加上種田系出身，這就決定了凱恩從一開始，就更看中艦船，而非星際戰士。

  眼前的戰果，從某種程度講，就是他重視艦船的成果。代表著科技結晶的最大型及複雜的殺戮兵器，頃刻間就讓對手付出數以萬計的生命，和昂貴的造物代價。

  獸人們的艦船上，人員普遍比較多。一艘戰巡2-3萬人，很尋常。而在光矛的集束打擊下，它們存活的可能萬中無一。

  光矛的能量連空氣都能點燃，生命體受其影響，更是成為一枚枚猛烈爆炸的炸彈。

  這是從分子層面發生化學反應的爆發。

  也正因為如此，艦船才能在須臾間宛如爆炸的禮花彈般炸的璀璨。要知道在太空中、沒有氧氣之類的，爆炸的視覺效果，往往比大氣層內差很多，而如今卻炸的絢爛，連搞加索都稱其酷炫，這本身就說明了爆炸非同尋常，且炸的很徹底。

  不周山號一口氣就令獸人艦隊報銷了九艘大船，搞加索也很難再用『主動選擇酷炫的死法』這種無厘頭的藉口來掩飾己方的慘重損失，和敵人的兇狠。

  不過以搞毛二哥為榜樣的搞加索，是獸人中少有的智商、情商都在線，且足夠狡詐的，它很快就變更了說法，在艦隊頻道里大聲疾呼：

  「我剛才受到了搞哥的啟示，這艘敵艦，是人族聖者的座駕，代表著人類最高傑作和至高榮耀，歡呼吧，小子們，我們期待已久的Waaagh，在不經意間就這麼到來了！讓我們全身心的投入到這場神聖的戰事中，Waaaaaaagh……」

  獸人們雖然經常提起Waaagh，搞加索卻和注重使用次數和場合。它知道，話多了不值錢。總是在煽動時提Waaagh，其神聖感就會下降。

  正因為留意這樣的小細節，哪怕搞加索並不是那種在騙別人之前、先把自己成功騙到，在感染別人前，自己已經情緒飽滿的狂溢的演說家類型，他的Waaagh宣言，仍舊比大多數獸人軍閥口中的同類宣言更具煽動力。

  這回，他又一次的成功了。

  獸人們暫時壓下了不周山號給它們造成的震撼和恐怖，仍舊保持著高昂的士氣，保持強盛的攻勢。

  當然，這也是因為太空艦船戰，有別於地面戰的那種慘烈。

  就像某位老戲骨說的：沒有聲音，再好的戲也出不來。

  而且對於神經大條的獸人們來說，燦爛大煙花，真的很難跟數以萬計的同類慘死聯繫起來。

  甚至，獸人們覺得像煙花一樣死亡，也是挺叼的。

  所以說搞加索的『酷炫』說法，也不單純是瞎扯，而是說出了獸人們的心聲。

  聲光效果特殊，思路簡約、也不夠敏感的獸人們便沒太多感受。

  而這，還是指那些有條件看到戰場景象的獸人。

  大部分獸人，其實到死時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獸人的奇葩造物有著諸多標籤，唯獨沒有『怡人』這個標籤，各種高風險、易壞、易傷人，才是獸人造物的普遍特徵。

  而獸人打造的艦船，也不會開舷窗什麼的供人看風景，連接監控儀器的大型成像設備，比如壁投什麼的，就更是沒的指望。

  到是搞加索的煽動言論，它們都接收到了。於是一個個興奮的摩拳擦掌，有的忍不住已然跟身邊的其他獸人打了起來，殊不知生或死的裁決，掌握在別人之手，又有什麼值得興奮和期待的呢？

  頻道里也少不了『我打中了！』之類的鬼叫。

  艦隊頻道靜默什麼的，獸人們可沒那麼多規矩，有情緒就要表達，命中目標，自然要嚷嚷，讓別人知曉自己的牛比。

  確實有不少攻擊打中了不周山號，但能稱得上是瞄準射擊命中的少之又少，大部分都是流彈式的攻擊。只能說，一整支艦隊攢射，終歸是有些成果的。

  另外，不周山號的艦首截面也相對有限，加大了命中難度，大部分都是擦邊。

  而即便是有著這樣的情況，看起來也頗為震撼。給人感覺，不周山號的艦首很快就被燒紅了，似乎在熔化，像是點燃的香頭般紅彤彤的，並且還光芒流溢，仿佛在浴火前行。

  在成這種效果的，主要是獸人一方的大口徑光束炮，這種光束炮在射出一定的距離後，能量就開始散溢，雖然威力下降了，但範圍增大了。

  而足夠多的這類散溢的光束炮能量流，形成宛如洪流般的一波，不周山號宛如迎頭衝進驚濤駭浪中般，瞬間就被洗禮了。

  只不過就像凱恩自信所言的那樣，這種威力，根本不足以撼動不周山號。

  不周山號一直有一層奇特的外衣，用以扮演人類帝國啟示錄級的戰列艦厄運號。

  而現在艦身的光芒效果，基本就是能量作用與這層液態外衣後產生的。

  對不周山號而言，這些能量攻擊的總和，就像是一場超過尋常強度數倍的太陽風。

  太陽風雖然可怕，但對於能在恆星低軌道航行的不周山號而言，卻不算什麼。甚至可以當做一種類太陽帆充能。

  至於實彈攻擊，獸人們的觀察設備不夠精細，它們沒能捕捉到詭異的一幕，那就是所有實彈，都不能觸碰到不周山號。

  因為不周山號有一種第一秩序艦船都不常見的防禦型武器，邪神觸鬚。

  這種觸鬚並不像魚嘴附近那樣的肉觸鬚，也不比貓的鬍鬚，它只有粗火柴棍那般細。

  這根不周山號龐大的提醒比，遠比人體表絨毛級的細汗毛還要難以察覺。只有仔細觀察，才能在艦首的那些收束埠，看到宛如一把把纖維絲的這種觸鬚。

  這些邪神觸鬚的長度，普遍超過30千米，數量超過十萬根。

  它們是能量超導體，同時也有著億度高溫而不毀的特性。

  因此它們近乎無視能量作用於自身，不管這能量是來自己方的光矛炮，還是來自敵方的能量火炮。

  可實體物質，比如彈頭、魚雷什麼的，卻會比其動力鞭般柔韌而又鋒利的線刃斬斷切碎。

  值得一提的是，邪神觸鬚，也就在深空宇宙這種物質極度稀缺的環境中，才能如意運轉。若是在大氣層內，光是空氣分子的阻礙，就會遲滯其靈活性，甚至因為沾染而一定程度的改變其屬性，使之變得易毀。

  這就是微觀技術兵器的利和弊，足夠犀利，但也脆弱，使用條件相對苛刻。

  事實上，這類兵器的弱點，從核武就已經開始體現了。核武一度被稱作玻璃炸彈，從而嘲諷其稍有問題，就不能正常引爆的容錯率低下的情況。

  不管怎麼說，十萬邪神觸鬚，讓不周山號在宇宙中幾乎不懼任何實彈攻擊。

  但像巨石艦那樣的大塊頭，邪神觸鬚就無能為力了。

  不是邪神觸鬚的不夠鋒利，而是邪神觸鬚的這種鋒利，是通過持續注能來保持的。

  而當這種注能達到滿負荷時，可以保持大約1.2秒不衰減，時間再長，邪神觸鬚本身就會過熱熔毀。

  這就決定了它切不開太過龐大的物體，時間不夠。

  另外就是它本身是柔韌型的，只有一個發起端，而沒有接收端。如果是像使用鋸條的老式手鋸那般，有此端和彼端，那麼它能切開什麼，很大程度就取決於這把切割刃1.2秒內可以揮動的多快。

  若是光速揮舞，1秒鐘接近30萬公里，那麼妥妥的將包括地球在內的很多行星都裁成兩半，畢竟地球直徑才12576公里。

  但話說回來，粗火柴棍級別的切割，對地球意義不大，引力作用會令其在被切割的同時，就重新粘合。畢竟星體的基本組成成分之間的關係，本就像人體細胞之間那般緊密。

  不周山號舞動著肉眼遠距離無法看到的眾多飄逸邪神觸鬚，使得沒有大的實彈武器能傷到自身。

  遠遠的看，那些實彈彈頭被毀瞬間、或爆炸、或本身因高速摩擦而生成的光芒，形成了密密麻麻宛如鞭炮爆炸般的閃爍光芒效果。

  當然，這也仰賴獸人艦隊的攢射。搞加索的這支艦隊真的是很龐大。其中，那些巨石艦，以及搞事號本身，貢獻了70%以上的火力。

  搞事號上最具威力的，是一種被稱作Waaagh加農炮的巨炮。

  這種炮的炮彈很容易讓人想起地球二戰時盛行的在戰機上的塗鴉。比如說利齒鯊魚頭什麼的。

  獸人們製造的每一枚Waaagh加農炮彈，都是經過塗鴉的。只不過獸人們是一本正經的做這件事，只不過其畫技拙劣，內容搞怪，畫風則雷同於人類幼兒的塗鴉，故此就叫塗鴉，透著無厘頭式的歡樂。

  這些大炮彈，可比地球人曾使用過的諸如古斯塔夫巨炮7噸以上的炮彈重多了，達到了上百噸。

  很愛吹牛皮的獸人們，甚至將之稱之為滅城大殺器。因為從高軌道上開炮，這樣的一顆炮彈，的確比有『天國之矛』之稱的高軌丟鎢棒類的天基武器犀利。雖然比之一顆就讓恐龍滅絕的小行星撞擊還差了不少，但京滬廣那樣的直轄市多半是妥妥的一炮抹平。

  凱恩也有心思看看，自家的邪神觸鬚，能不能有效攔截獸人的這種巨炮炮彈。

  可惜獸人們沒給這個機會，它們的火炮命中率實在是有點慘不忍睹。

  如果是打固定靶，或飛盤那樣軌跡清晰、也相對慢的移動靶，或許十炮能命中個三兩炮，可不周山號是三分之一光速。

  而獸人艦隊，也沒剎車，雖然速度跟不周山號比，宛如蝸牛爬，實際上卻也不慢。

  因此雙方從開火到錯身而過，前後也就是二十多分鐘的事。以Waaagh加農的射程（主要是看命中，否則以宇宙深空的無阻力情況，射程可以很遠很遠）和射擊頻率，總計也看不了幾炮，有的巨石艦甚至因為位置不佳，只來得及開了一炮。

  在雙方邊衝鋒邊對射的過程中，獸人們艦長們已經很努力的在對艦船的航道進行微調，就是希望自己的座艦跟不周山號來次正面對撞。

  說起來，在戰錘40K宇宙，不光是獸人們愛這麼玩，人類也同樣喜歡。為自家的戰艦裝個幾十米厚的艾德曼合金艦首，以及巨大的撞角，就是為了這一出。

  從這個角度分析，凱恩表示自己是個慫包。

  他是真不敢讓不周山號跟任何一艘敵艦正面撞擊。畢竟光是不周山號，速度就是三分之一光速，哪怕是撞上艇級的船隻，都絕對是比飛鳥撞上客機機鼻正面還嚴重的災難。

  這也是為什麼不周山號撞邪神觸鬚的一大原因。

  不敢不裝，畢竟以不周山號的突進速度，就相當於對面射過來的身體炮彈，都是三分之一光速以上的射速。炮彈也好、子彈也罷，速度快到這種程度，撞擊產生的動能有多大，可想而知。

  所以不周山號也在不斷的微調，並著重清理擋路的敵艦。他可不想跟那些臭烘烘、傻乎乎的獸人親密接觸，他估計那些獸人艦長，甚至根本想不明白，以這種高速度撞擊，絕對是有史以來最慘的車禍現場，沒有之一，那些傢伙還當時跟以前往碰碰車式的，與其說是撞來撞去，不如說是笨拙的擠來擠去。

  不過，就是這般的高速度，不周山號仍舊是做好了與敵艦錯身時，發射戰艇的跳幫戰模式。

  無獨有偶，搞加索也讓麾下做好了跳幫戰準備。

  最近十多分鐘，它一直撇著嘴發牢騷：「我們的船速太快了！看樣子都打不來幾炮，就會跟敵艦錯身。搞事號就是這點最讓人討厭，減速過程太漫長……」

  德米吹很想提醒搞加索，不是己方的艦船快，是對方的艦船快，快到不正常，快到他記憶中沒有任何一艘艦船，有這樣的高速度。它甚至懷疑，搞事號一旦被其撞上，會像被熱鐵釺懟的油脂凝塊那樣被捅個對穿。

  不過德米吹又一想，覺得搞加索其實是知曉真相的，它故意這麼說，並且總是喜歡這麼說。

  『吹牛，有時候是為了凸顯自己牛比，有時候則是為了掩蓋對手牛比。』

  「對的，就是這樣，我真聰明，真天才。回頭這句話得抄下來！」德米吹心中如此想著。表面則保持沉默。

  雖然理論上這時候應該當一個好的捧哏，而不是讓自家老大自言自語在那裡唱獨角戲。但戰況很詭異，己方損失不小，並且看起來也拿敵艦沒什麼辦法。那麼還是少說為妙，萬一觸了霉頭，被老大發泄，那就不好了。

  至於傳奇技師毛迪生。抱歉，毛迪生大部分時間都是糗在它那垃圾堆+雜貨鋪+古董店+經營不善的破倉庫般的研究室中，並不喜歡在艦橋跟任何人一迎一合的說相聲，哪怕對方是搞加索。

  於是搞加索在抱怨的說了堆無意義的髒話之後，終於說出一句有實際意義的命令：「讓小子們準備跳幫戰！」

  「……」德米吹感覺要麼自己瘋了，要麼老大瘋了，終於忍不住開口，但仍舊以獸人難得的委婉方式道：「速度太快了！」

  結果搞加索道：「沒關係，我們的搞事號有足夠的長度和足夠多的戰艇發射道，總有合適的發射道能讓小子們駕駛鋸齒魚（登艦艇）登上敵艦。再說，算好提前量就行，這方面我一向信任你……」

  德米吹想罵MMP，對方的艦船速度達到了每秒鐘10萬公里，己方的艦船少說也是每分鐘10萬公里，你特麼讓我算雙方錯身而過時，發射等艦艇的提前量？

  搞事號的艦體再長，還能長過人家一秒鐘的飛行距離？而獸人啥時候進行過以秒為計時單位的精確時間式作戰？獸人能不能不要難為獸人？

  搞加索則給了德米吹一個『放手干，我相信你』的鼓勵眼神，心說：「我要不難為你，那就得難為自己。想了想，還是難為你吧，至少你受過搞毛二哥的祝福，說不定這次也運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