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3章 鑄就亡碑賜不朽

  有著大量超凡能量可供揮霍的伏地魔見凱恩的反制手段效力不俗，立刻掀起了第三波邪光蛇浪潮、緊跟著是第四波。

  眼瞅著伏地魔在重複堆迭的戰術道路上越走越遠，凱恩在腹誹伏地魔已然癲狂到腦子不太靈光的同時，也加大了黑風戰隼的生成力度。

  雙方鬥爭的表現背後，本質都是神念控制超凡力量。

  只不過伏地魔利用了維度法則碎片，來補完自身神念不足。畢竟它本身連傳奇位業都還沒有成就，念力等級還不足以獨立施展如此規模、且對精細度也有相當高要求的術法。

  凱恩則就是以自身神念駕馭，哪怕是受限於主物質位面的天地法則，但神念就是神念，一招念分萬千，每一縷念頭的韌勁，就足以令一頭戰隼活靈活現。

  舊日支配者是多元宇宙以神念強橫著稱的強者，凱恩經歷了那多曾馬甲的過濾，總算是拿到了舊日支配者的知識碩果，而沒有被污染。

  再加上他作為傀儡操控大師，原本就以精神力強大、掌控入微見長。

  兩相結合，可以說已知宇宙在神念領域能強過他的，絕不會超過一巴掌。

  因此，哪怕是傳奇階（軀殼作為神魂的的基座，提供神魂運轉所需的養分。因此神魂單位時間內生成的精神力上限，受軀殼性能影響），也仍舊強橫，隨手便收拾了薩頓一夥，就是最好的證明。

  此時此刻，凱恩生成的黑風戰隼雖然數量遠不及邪光蛇，但勝在穩健持久，哪怕伏地魔連連以勢壓人，漫空毒綠，似乎將戰隼封埋了，可實際上戰局並沒有崩。

  黑色風旋依舊給力，戰隼則陷入覓食狂歡。

  倒也有不少邪光蛇落入蛇湖，令蛇湖的面積進一步擴大，勢頭更盛。但實際上卻是烈火烹油，隱憂已現。

  空中如火山灰般簌簌而落的污穢殘渣，是典型的超凡產物，它的危害，遠比常人說理解的輻射物更強。

  這些殘渣的融合性超級強，跟任何物質結合，都能賦予其『污穢』的超凡屬性。

  在空中的飄落的過程中，它們已經對空氣中的塵埃、水分、甚至氣體本身進行了侵蝕。

  因此以超常的觀察力細細觀察，就會發現，這些渣滓在下落的過程中，在不斷的變大。

  然而，空氣中的物質密度終究還是差了些，所以這些渣滓落地後才真正發威。

  而地上主要是蠕動的邪光蛇構成的蛇湖。渣滓與邪光蛇融合後，立刻就強化了其『污穢濃度』。

  任何超凡力量，想要駕馭，都少不得精神力的參與。而污穢之力之所以被詬病，之所以稱之為邪惡，是因為它的屬性霸烈，對施術者和受術者均很殘酷。

  受術者姑且不提，就說施術者，哪怕是負界的生物，想要駕馭這種力量，都要付出不菲代價，更不用說正向世界的人。

  這種超凡力量甚至沒有超凡力之說，能代表它的智慧生命理論上是不存在的。

  因為智慧的一個重要表現，就是理性。

  而污穢之力恰恰也有著混亂屬性。

  混亂癲狂到喪失自我，相當於意識死亡，是個智慧生物就不願意。既然如此，談什麼親和？

  所以，運用污穢之力，其實就是在速度死和立即死之間找一個合適的點。

  如果說黑暗之力是福壽-膏，那麼污穢之力就是鴉-片渣。

  鴉-片渣有人服用，污穢之力也有人嘗試駕馭，代價除了迅速走向自我意識消亡，神志不清的時間越來越長，還需要以數倍於駕馭其他超凡力量的精神力，才能談得上對污穢之力的如臂使指。

  一般情況下這自然是幹不成的，同階對戰，你的消耗是對手的數倍，兩個法施展下來，不但副作用其他，精神力也空了，這怎麼能行？

  於是，自力不夠就求外力，破罐子破摔，不惜自身被眾念侵染。

  這個做法跟癮士為了滿足需求而盜搶騙的模式很相似。反正被污穢之力侵蝕，神智清明會變得越來越少，還在乎意識中多了一些本不屬於自己的他人意識？

  只要保證我的關鍵記憶不失，並且是最深刻的，那麼自我就沒有大改，以為正是這些關鍵記憶，構成了人格的基底，決定人在面對各類情勢時，以怎樣的方式思考，以及優先關聯哪些信息。

  至於李小明是不是我侄子，張三是不是我老舅，重要麼？我混的連照顧好自己都顧不及，還管得了他們？

  就是這樣的一種邏輯，導致了選擇污穢之力的，總是要跟邪教、獻祭什麼的沾上關係。自己搞不定，借別人的精神力，結果就這樣了。

  蛇父伊戈作為舊日支配者，自然更有逼格。可以說，在運用污穢之力上，跟普通的超凡者有著本質區別。

  人家是直接從法則層面入手，連操控各種超凡力量，而不是拿之的神魂去臉探草叢。

  所以現在，哪怕是維度神國的法則碎片，落在伏地魔手中，仍舊感覺十分受用，比當場獻祭萬人都好使。畢竟獻祭只是產生了可借用的念，倒究有多少能為人所用，那是另外一個問題。

  至於凱恩。

  不得不說，當年的輪迴者經歷，給凱恩帶來了許多知識閱歷上的益處。

  他選擇跟黑暗原力簽訂契約，是深思熟慮的結果。

  畢竟他當初沒有舊日支配者的逼格，生來就是神靈級，能跟法則互動。

  於是他通過謹慎的使用黑暗之力，來撬動其他超凡之力。

  實際上任何一種超凡力量，都是有侵染效果的，哪怕最正向的聖光之力，長期侵染，人也會不知不覺變聖母，這是超凡力量自身的性質在潛移默化的產生影響的結果。

  四元素之力亦然，會讓人漸漸變成元素體，性格也漸變，比如純火元素的，就會變得暴烈，風元素會漸漸喪失耐心等等。

  只有平衡才是王道。

  可想要做到平衡非常的難，尤其是開始時，自身的感知都不能入微，連精準的觀察和判定都做不到，如何知道有沒有平衡？

  凱恩選黑暗，是一系列計較後的自認為討巧的一個方案。比如說黑暗跟污穢的關係，使得掌握黑暗後，對污穢有一定的凌駕效果，不但不會輕易被侵染，還有可能利用。

  而作為陽光生物，人向著聖光方向走（修行），其實更容易一些，光的屬性特質，也決定了它是寬和的，隨時能回頭是岸。黑暗就不行，由光轉暗的墮落，必受極端懲罰。

  這種懲罰，在凱恩看來，就像是大多數人自殺時的那個狀態，極端事件，又或一系列巧合，一下子將人的認知給堵在那兒了，卡住過不去，就自殺了。

  所以，鈍刀割肉，會發現人的忍受力是驚人的，可要是刀太鋒利太狠，那麼就得崩。

  正是把這些都琢磨明白了，凱恩選擇了心懷光明跳黑坑。

  他是這麼過來的。

  而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他自己不出手，而讓次級分身打生打死，其實就是在躲債。

  出來混，遲早要還。這個所有人都清楚，但大家還是不約而同的選擇遲還，就是期盼著時間拖一拖，能拖出變數。

  凱恩也一樣，遲還，說不定屆時他的格局底蘊都大大不同了，這點帳也就變得不算什麼了。

  因此本尊不動，是不願欠帳更深。

  當然，他後來明白了，他想的這些，其實是小聰明。說白了，他跟黑暗原力的那份契約，帳不是他想的那般算的。

  理論上，他只有一個可能賴帳，那就是成為黑暗原力的爸爸。

  但這個可能，當他簽約時，就已經被抹掉了。簽的是合作者的約，人不死帳不爛，爸爸是當不成了。

  這約是跟靈魂中的哪一點靈性簽的，而靈性又有諸天萬界最特源的一種源質真靈而來。

  他若沒了靈性，跟他麾下的智慧傀儡也就沒差別了。

  好在眼界拓寬後，他也不再糾結永恆，既然如此，跟黑暗原力之間究竟是誰占了誰的便宜，也就不那麼重要了。

  人活著，就說人事，過人生即可。況且人生圓滿，沒有遺憾，也就沒有動力再捻三搞四了，跟黑暗原力之間誰輸誰贏，也就不重要了。

  至於眼前這場輸贏，凱恩不認為有什麼懸念，而只在於怎麼贏。

  現在的情勢，則向著令伏地魔完全喪失鬥志的絕望方向去了。

  污穢渣滓落入蛇湖的邪光蛇身上，迅速融合，使得邪力大增，原本由伏地魔藉助維度神國碎片賦予的控制力就不夠看了。

  外在的表現就是群蛇躁動，開始無差別攻擊身邊的同類。

  整個蛇湖漸漸成了超大型的養蠱罐子，邪光蛇瘋狂互撕，遠遠地看，就像湖面起浪，綠光漾動，越來越劇烈

  伏地魔見到這種情勢，頓時負面情緒更盛。竟然像個原始薩滿一般開始載歌載舞。

  它這時已經不復人的理性思考，就像是北歐的狂戰士，越是情勢危急越是癲狂，敵我不分，要麼在因瘋獲勝，要麼在瘋狂中滅亡。

  而它跳的這個舞，可以說是邪穢入腦後的一種本能。

  這時的它，與邪穢之力的混同程度依然極高，已然成為邪穢展示屬性效果的工具。

  隨著伏地魔的『跳大神』，整個蛇湖，漸漸升騰起山呼海嘯般的氣勢。

  這種氣勢的升騰，是由遠及近的，開始隱約模糊，但很快就有了天象徵兆，再後來就堪稱天地應和，那種人力不可抗衡的效果，讓人發自內心的感到自身的渺小。

  然而這樣的力量宣洩，還不足以讓凱恩心襟搖曳。

  「嗷……」伏地魔的高光時刻到了，它情感充沛、卻完全不似人聲的仰天長嚎，整個蛇湖都沸騰了，毒綠色的邪能光芒，形成直徑近千米的光柱，噴沖而上，直達雲霄。

  那一刻，近距離觀看的視聽效果，就像星戰中弒星者基地發射殲星炮時的景象，周遭的大地、天空都被照亮且映成了慘綠色，餘威形成的衝擊波對周遭的廢墟摧枯拉朽，吹出一個焦土環坑。

  在這樣一種持續升騰的光焰中，伏地魔自己的皮膚血肉都在被撕裂，化成一小片、一小片的灰燼飄飛而去。

  但在其內里，卻是如同熔岩般發亮且有著質感的邪能血肉。

  「哈哈哈哈……」伏地魔張開雙臂，一臉陶醉，放聲大笑。就像久旱後迎接潤澤的雨水，又像得勝後享受軍民的歡呼口號。

  「在瘋狂中滅亡。你將這個概念詮釋的很好，值得裱一裱。」凱恩說著抬起右手，手掐劍訣輕輕一點，在萬米以上的空中，光線扭曲之後，一種奇異的坍塌效果開始出現。

  這種效果，就仿佛冰面上有薄薄一層水，隨著冰裂塌方，露出冰面下的深淵，水也沿著塌方的邊緣瀉落而下，並不算猛烈，卻是持續不斷的，漸漸形成不規則的環形瀑布，並且環在不斷擴大。

  而實際上，形成這一效果的，其實大氣層內的物質反向流失而造成的。

  由於過於劇烈，所以哪怕是氣流，也因湍急而顯出了痕跡，乍看起來只會注意到流動的效果，而難分正反。

  然後在這直見星空的巨洞中央不知多遠的深邃處，一團光芒在不斷積蓄，越來越亮，最終噴發而出。

  這光比伏地魔搞出的邪能升騰焰潮還要宏大壯觀，更具殲星炮的特質，隔著千里萬里，只要視線沒有被星球本身阻擋，就能看到這光。

  離的近一點的，比如說在藤蔓船上避難的那些倖存者，很多都直接跪了。實在是震撼到難以言喻。如果有人告訴他們，殲星一擊就是這樣的，下一刻這光就會擊穿地殼、地幔、直接倒置地核沸騰爆發，星球崩潰解體，他們都是會信的。

  這宏大浩蕩的光就像用加了氧的乙炔焊槍火焰，去跟打火機噴出的火焰懟正面，以絕對的碾壓之勢，將邪能之焰給鎮壓了。

  所以伏地魔臨終前的最後遺言，就是放聲大笑的末尾，接了一聲『嗝兒！』

  「哈哈哈哈……嗝而！」伏地魔被終結，化作了一樽雕塑，莫氏硬度是金剛石的將近三倍。

  距離雕塑並不算特別遠的凱恩通知米蘭達：「可以了，做的不錯。」

  米蘭達控制破碎大地維度的墮天使號，退出炮擊狀態。同時閉合臨時開啟的通道。

  墮天使號雖然仍需要些時間才能徹底完工，但已經不影響使用，這個之前米蘭達就報告過。

  而其也確實有殲星的能力。剛才那一下，不過是牛刀小試，主要不是威能測試，而是精度及能量控制力度的測試。

  兩者凱恩都比較滿意，已經能稱得上巨劍雕花了。

  凱恩從米許半徑的淨土台上下來，不疾不徐的踏著熔岩般泛著光澤的焦殼狀土地，走向伏地魔。

  微型神國邪獄的剩餘能量，已經被伏地魔爆發式的揮霍光了，神國的法則碎片，也在超限的使用下徹底瓦解了。

  伊戈再沒有施展特別手段的憑藉，至此，這輪交鋒算是結束了。

  他走進伏地魔的雕像，屈手指敲了敲。

  『梆梆！』

  聲音跟擊打在有一定厚度的中空金屬桶上差不多。

  「伏地魔，別說我沒給你體面，你現在也算是永垂不朽了，以紀念碑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