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3章 魔法嗅覺覓敵蹤

  凱恩鼠人王國，基本沒有推諉責任的情況。

  每次任務，都是危機。成，更進一步；敗，以死謝罪是常態。

  所以為了能成，不但全力以赴，而且敢於拼命。至少自己拼上命，不至於連累親友。

  就是這般殘酷，因此人口始終沒能大爆發，同時文明的發展又格外的迅速。

  有人說，欲速則不達。

  文明發展的太快了也不好，根基不穩。

  鼠人文明基本沒這個問題，主要還是因為它們的快是拿命填出來的。類似於人類古代的王朝更迭，數百年一輪迴，鼠人們只需要數十年。

  而且它們的頂層建築，也就是鼠亞當、鼠夏娃以及黃金一族，是不變的。這樣有兩個好處，一，再是王朝更迭，也不會掀桌子。烈度上限有保障，不至於玩脫了亡族滅種。

  二，頂層建築不斷在吸收知識，積累成長，成了精，不至於人亡政息，在某些環節上，一次次推倒重來。

  所以鼠人文明本身還是比較穩健的。並沒有那種拔苗助長文明的致命短板。

  但，凱恩卡死了鼠人文明的上限。不是像《三體》中的外星人那般鎖死質子，讓人類永遠不能發現，無從研究，而是靠一系列手段，包括頂層建築的半永久性和宗教信仰，鎖死了文明高度。

  鼠人因此而成為一把適合干髒活和雜務的大鏟子。

  北美超凡世界的三大勢力在收縮，鼠人們則在擴張，

  凱恩以天賦賜予的方式，傳授了鼠人幻影移形術法，這使得一部分鼠人，和適合成為偵查單位。

  這些被稱作幽影的鼠人，在族群中被崇拜和羨慕，享有較高的社會地位，部族給予的相對投資也更高，所以是鼠人戰職者中的精英單位。

  它們率先展開行動，前往統治者們規劃好的地區，然後布置好傳送裝置。傳送門開啟後，護衛鼠，工作鼠便源源不斷的開到。

  隨即工作展開。

  這些鼠人一邊使用超凡手段，一邊利用科技設備，比如化石為泥+小型挖掘機。

  如此雙管齊下，再加上工作人員數量居多，又有掘洞天賦，因此只是一個晚上，便生生挖出一座山。

  築山，是鼠人建城的典型特徵。地下的鼠巢穴越宏偉巨大，地上的山也就越高聳巍峨。而且這山也會是巢穴的一部分，從開始就有所規劃，最後等於是一座山體堡壘。

  鼠人的據點，並不是都建在偏遠的無人區，儘管已經儘可能的跟人類的城市節點網絡體系錯開，但介於人類在這顆星球的分布，廣泛性，完美的不擾民是不可能的。

  那些與小鎮比鄰的還好，有些卻是與大城肩並肩，一夜之後，突然多出座土山，人們自然是好奇。

  沒有多久，官方、乃至超凡者們就接到了消息，而哪怕靠猜的，也能猜出是什麼東西在搞鬼。

  接下來便只剩一個問題，要戰麼？

  為此，人們吵的不可開交。

  凱恩知道了，笑了笑：「習慣性爭吵。也打不起來。」

  凱恩自認為已經很了解那幫人。

  那幫人並非沒有果決的時候，恃強凌弱爭奪利益時，還是很果決的，如狼似虎，甚至先斬後奏。

  可像現在這種打贏了沒多少好處，且想要體面的打贏很有挑戰性的爛仗，沒人上趕著參與。

  之所以能吵起來，主要也是就責任與額外戰爭相關經費該怎麼攤派在吵。

  果然如他所料，無論是凡世還是超凡，吵了72小時都沒能吵出個像樣的結果。

  而這時，鼠人基本已經消停了，至少地表堆土山的工程已經收尾。剩下的地下部分建造，那就豐儉由人，指不定有幾期工程了。

  而燈塔國的統治者們，在衡量了鼠人的施工速度，又得知不光是燈塔國，其他國度也都面對類似的困擾，從而算出了鼠人的大概人口後，弄出了一套從長計議的策略。

  實際上鼠人這般生硬的擠入這個世界，不與人類交鋒是不可能的。越是情報匱乏、認知匱乏、技術相對落後的，往往越是魯莽輕率，喜歡打了再說，而這類『領導人』都不需要從旁攛掇，就領地意識很強的會對外來者下黑手。

  比如說，非洲的軍閥。又比如說，中東的酋長。

  中東盛產石油不假，但其實也是窮人多，能跟阿富汗人比肩的也不是沒有。其中靠近沙特的葉門某地區武裝力量，就對在沙海中突然多出的土山非常的看不慣。

  得到了當地超凡者的提醒後，便滿腦袋『熱武器對冷兵器，即便是超凡力量，射程不過百米，而的火箭筒是你的數倍……』等等武器碾壓思路，開啟了大作戰。

  91年，凡世世界市面上也沒什麼像樣的強力武器供武裝組織買用。若非毛熊大廈將傾，私下販賣包括武器在內的國有資源猖獗，中東人指不定現在還騎著單峰駝，端著5發彈夾的步槍作戰呢。

  結果一幫正經職業應該稱之為『沙匪』的武裝分子，殺進了看似不設防、甚至還挺寬敞的洞窟，便如同水銀瀉地，一氣呵成式的消失無蹤了。

  武裝組織的領袖不信邪，又組織了一波進攻，臨行前還特意叮囑：「都特麼機靈點，保住命才有輸出，事不可為就撤退，不丟人」

  結果卻是泥牛入海，悄無聲息。

  領袖頓時慌的一匹，但能成為領袖，嘴炮和臨場發揮那絕對是有兩百刷子，當時就一通邪魔、魔鬼的亂蓋，稱此地邪性，非真主親派之大能不能攻破，一般人進去就迷失了。為了不讓更多的真主子民受害，要將洞口炸毀，不讓邪魔出來。

  於是弄了一堆炸藥炸了洞的入口，就撤了。回頭就表示自己取得了輝煌的勝利，雖然兄弟們有所折損，但成功的將邪魔封死在其自建的墓穴中，而那些為此犧牲的兄弟，都是主的虔誠戰士，為神聖事業犧牲，也必將前往天國，每人都能有七十二位貌美溫柔的處妹子伺候，快活的很。

  有了這次『成功』的對抗後，世界幾大流氓，越發的對跟鼠人撕逼謹慎，各種理由表示戰端不易輕啟，而當媒體順著全球『瘋長』出來的一座座大山而詢問其背後原因時，官方則諱莫如深。

  實際上，倒也不是真的就怕了鼠人。

  凡世官方有核武這個大殺器，他們始終堅信，只要引爆方式正確，那麼一顆核武摧毀一座鼠人地下據點，以及內中的絕大多數鼠人，還是有把握的。

  而超凡者也同樣有這樣那樣的大殺器，真要是死斗，倒也不怕。

  貌似不作為的的主要因素還是那兩個：

  一，費力不討好，贏了無功，輸了有過。

  二，投鼠忌器，鼠人突然間就遍布全球，這說明其執行力，戰力投送力，都是剛剛的，並且必然有超凡瘟疫，來個超級鼠疫大流行，誰受的了？世紀初發生的西班牙大流感，很多人現在還記憶猶新呢。可跟超凡鼠疫比，西班牙大流感又算得了什麼？

  而且，凱恩也是令人忌憚的存在。

  其實還有第三個主要原因，那就是在鼠人建城的這數十個小時裡，關於死亡藤蔓的偵破工作，有了突破性進展。

  具體是鼠人查出來的，靠著一種名為『魔法嗅覺』的特殊天賦而很快就有了斬獲。

  老鼠本就有著敏銳的嗅覺，成為魔鼠後，這方面更是有所強化。

  而它們的視力也很強，黑老鼠視力是人類的6倍左右，魔鼠更甚。尤其是夜晚，等於是天然加持夜視儀。

  不過它們的聽力就很差，魔鼠在這方面更差，這也是為什麼會誕生心靈異能的主要原因。需求決定進化方向。

  由於鼠人足夠殘忍，在技術還相對落後的時候，就已經全面展開活體研究，鍊金台上，每年都會死掉大量的同類。因此其生物學、基因學等被其稱之為血肉魔像學的技術相對發達。

  器官移植，肢體改造，這在鼠人王國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

  但如果說副作用相對小的成功案例，迄今為止卻只有鼠人的中的『幽影』能算是一例。

  並且這一例當初能誕生，也是充斥著小概率的偶然性、以及成功的在首例死亡前，拿到了關鍵技術，從而得以複製重現這一技術，使得偶然變為必然。

  以損失壽元為代價，幽影們不僅恆定幻影移形天賦，還強化了魔法嗅覺。

  當那位勇於犧牲的鼠人神殿騎士吃下死亡藤蔓，在死前將信息共享給其他同僚後不久，幽影們就都獲得了相關信息，約等於它們吞食了死亡藤蔓後的效果。

  就是靠著這種有技巧的吞噬所獲得的信息，以及信息共享、魔法嗅覺，幽影們廣撒網，然後各自分片兒承包，終於在11月4日夜晚21時左右有了收穫。

  這時，具體死亡藤蔓在人間綻放，還不到24小時。

  探案界流行一個說法，案件發生後48小時是最黃金的時間。

  這個說法在這次事件上，算是又一次得到了印證。

  由於案件偵破的足夠快，犯案者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甚至是，處心積慮搞事的執行者，只比鼠人戰鬥隊早了半小時回到其據點，剛沖了個澡洗去一身風塵，咖啡杯才端起，鼠人就殺上門了。被逮個正著。

  或許是從影視中吸取了經驗，這夥人作案挺小心的，特意安排了一系列細節步驟，使得撤退能不留痕跡。

  像什麼搭旅行團的順風車等等，誰能想到，跟一幫中老年在大巴車裡一起玩唱歌比賽的，會是犯罪分子？

  總之是細節完美，一路巧妙，無驚無險但多少有些耗時的回到而來他們的據點。

  結果被鼠人直奔主題的簡約方式秀了一臉。甚至可以說，若是案犯不選擇會據點，反倒是安全的，至少一段時間內是安全的。

  畢竟他們身上已經沒有死亡藤蔓，而鼠人的追查則是典型的對物不對人，死亡藤蔓在哪，那麼就去哪。

  具體提的戰鬥過程沒什麼好說的。

  鼠人雖然只有三百多年的文明史，但這三百年基本上都是在戰爭狀態下度過的，差異只在於戰爭的烈度高低。

  因此，鼠人的在軍事方面，無論是戰術還是武器裝備，都是相對成熟的，更何況這次參與行動的，是優中選優的精銳戰鬥人員。

  更關鍵的是鼠人的認知中，就沒有堂皇和卑劣的區別，『不擇手段』的說法在鼠人們而言也是無須多提的，為了生存，為了取勝，無所不用其極很正常。

  於是見面就是複合型毒氣彈開路。

  中東那邊的交鋒也是用這種武器解決戰鬥的。

  這個時代的人們因歲月流逝，以及日內瓦公約的保護，已然沒幾個人記得一戰時化學毒氣在雙方陣地肆虐的可怕。更別說這些犯案者所隸屬的組織，並沒有系統的接受過專業軍事培訓，而是邪教類型的存在。

  凱恩閱讀較為全面的相關資料，已經是11月5日早晨的事。

  他故意不急不躁，悠閒的宛如沒有上班概念的貴族，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繼續給魔法國會的巫師們施壓。

  時間推移，死亡的絞索越來越緊，已經有人承受不住壓力而精神崩潰。

  而凱恩覺得這其實也是挺好的，他相信有了這麼一份刻骨銘心的記憶，燈塔國的魔法國會的公職人員，能夠相當程度的改掉以前的不良習氣，並保持幾十年。

  若沒有這一出，隨著燈塔國凡世這二十年先後取得的驕人成績（冷戰勝利，打倒毛熊，兩次對伊作戰勝利，一超名副其實），自認為是凡世政權爸爸的國會巫師們，怕只是會愈發的驕橫到沒邊兒。

  提前收拾一通，省得到時候過於目中無人，干出什麼天怒人怨、讓他忍不住起殺心的事。

  吃過科普利廣場酒店為迎合他的口味、特意準備的早餐，凱恩像讀早報般的聽取米蘭達匯總的案件偵破報告。

  他發現，這個冒天下大不韙作死的組織，是一個類似於『瓊斯鎮』的邪教組織。

  按照燈塔國凡世官方對邪教的定義，邪教組織是一個極端或虛假的宗教或類宗教組織。其往往在一名獨裁、有個人魅力的領導人的領導下，以非常規的方式生活。

  常見的有『真共產』、『大被同眠』等烏托邦模式。

  由牧師吉姆·瓊斯搞出來的瓊斯鎮，就是這麼個玩意，至少信徒們相信，他們正在創建一個『社會主義天堂』。

  最終，吉姆·瓊斯蠱惑900多名教徒，喝含有氰化鉀的『酷愛』牌飲料集體去了天堂。這是發生在1978年的事，距離這時不過十三年，很多人都還記得。

  而被鼠人用毒氣彈突擊拿下的，就是類似的組織。

  不過他們是秘社性質的、更具隱蔽性，因此也無需轉移到蓋亞那，而是在亞利桑那。

  以大農莊為幌子，還有個農牧業富豪冤大頭當保護傘，而背地裡，則是典型的地外崇拜。

  很多的舊日支配者邪教，都是玩地外崇拜的。

  比如說圖爾茲查，祂的地球信徒教派綠焰兄弟會，就是非常典型的地外崇拜。

  這些信徒相信世界會在『最終黎明』事件中被毀滅，而傍上圖爾茲查的大腿就能得到救贖。圖爾茲查甚至會派長的有些像是翼龍的拜亞基來接他們，橫渡迢迢虛空，前往彼岸。

  薪王凱恩就在黑暗舊日支配者的世界與那幫傢伙打過交道。

  而這次搞事的這個自稱『生命進化教』的組織，聽名字就知道是靠意淫實現個體生命層次提升的邪教。

  不得不說，由於這個世界是確有超凡存在的世界，因此邪教往往掌握著些『乾貨』，從而更容易成功。

  就凱恩所知，燈塔國就有不少底層超凡者，專攻惑控，又或研究心理學、交際學，然後靠著半靈不靈的幾手超凡手段，小日子過的很滋潤，不缺妹子、不缺錢。

  當然，這都是非法的。凡世官方搞他們，不是因為他們矇騙了普通人、侵害了其利益，雖然表面上打著這類旗號，但實質上跟當年林肯以自由的名義發動南北戰爭的原因差不多。同行是冤家，這些個容易騙的愚民都為你的幸福事業服務，那我們咋辦？不戴這麼哄抬B價，擾亂正常市場秩序的，必須防微杜漸，趁早取締。

  而超凡者官方，或許是因為妒忌？反正凱恩覺得，肯定或多或少有一點。若是人人都這麼搞，那麼能否招到足夠的傲羅都是個問題。

  這些邪教教主什麼的，個人待遇可比魔法部給傲羅們開出的待遇好多了。誰還不懂得趨利避害啊。

  所以邪教在這個世界是過街鼠，甚至超凡統治者跟凡世官方展開一定程度的合作，都有他們的功勞。

  俗話說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邪教組織也在進化，玩法越來越專業，如果沒兩套獨門手藝，都不好意思入行。

  生命進化教的教主，也是有拿手絕活兒的，但這絕活兒在凱恩這樣的明眼人眼裡，瞅一眼就知道是自創的還是得了某種傳承。

  這次是後者，凱恩可不認為這人驚才絕艷到能靠著自己的本事，跟死亡藤蔓建立共生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