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9章 兩敗俱傷

  四風神鹿利用降臨神威對涅爾瓦一行發起第二波打擊。

  這次的力量，就不似之前那般抽象了，東南西北分別為綠紅白黑，四色神風就仿佛四股由無數細長的鹿毛組成的針流，湧向奉聖者們。

  奉聖者們也不是蠢貨。尤其那個已經被毀了人軀，露出天使實質的，嚎叫一聲大步跨前，頂在了其他人的前邊，同時開出輝煌的金白色半圓光罩。

  這位天使的嚎叫形成的聲波，形成150度扭曲空氣的漣漪波動擴散。將正面扇形範圍內的所有非己方目標都囊括入內。

  這算是一種反擊。

  可惜在場之人，無論是四風神鹿，還是凱文一方，都對此表現的無動於衷。

  倒是擴散至更遠後，群山給予了回應，某座山峰還發生了雪崩。

  不過天使已然無法欣賞自己的一嚎之威了。祂在撐起護盾的下一瞬就被那些遇到抗力便驟然變成一柄柄無鍔利劍的針毛給插成了篩子。

  凱恩饒有興趣的點評：「劍河，這算是西方劍仙？」說著還啜了口酒。喝酒看禽獸（鳥人和鹿）大亂鬥，確實是享受。

  而四風鹿神並沒有理會賤兮兮的凱恩，專注於捏軟柿子。顯然，鹿神們心中很有AC數，知道無論是教廷一方，還是凱恩一方，都不可能跟祂們和平相處，反倒有可能聯合起來與祂們對抗，因此先從容易的下手，幹掉一方再說。

  天使的輝煌護罩瞬間化作散碎晶瑩，緊跟著被萬劍穿身而死，那拉風的甲冑被擊碎成渣，如雨而落，光芒之軀則被那些穿身而過的劍分噬。

  每一柄劍都帶走一些血肉，食人魚般就將四米多高、體重超過500磅的大塊頭給活吃了。

  可這位天使的犧牲總算是有意義的，他身後的奉聖者們醒過味來，幾乎是所有奉聖者，都在那個瞬間炸掉了凡人之軀。

  這是一種主動爆發的秘術，能在瞬間飈出極強的神力。

  沒錯，神力，天使最差都是聖域級的戰力，並且具備神性，也擁有神職，使用的自然是神力。

  群體爆發後的奉聖者們，呃，應該稱之為天使們了，舍掉凡人之軀，而以光芒之軀亮相的狀態下，思維意識更偏向於天使。

  天使們中的大部分是戰鬥兵器，專為上帝剷除異己、武力治療各種不服。

  且由於上帝的宗旨是唯我獨尊，視其他神祗皆為異端，因此舉世皆敵。這也導致天使們總是有仗可以打，於是包括跟神祗撕逼的戰鬥經驗豐富，也就不足為奇了。

  這個特徵，現在就充分的凸顯了出來，尤其是有之前的奉聖者的尬演襯托，愈發顯得英明神武，殺伐果決。

  一上手就是全力以赴，核心為高亮聖白，外圍則是輝煌（神級土豪）金的神力，宛如殲星艦的主炮打擊，正面直對四風神鹿。

  凱恩帶著萊娜以及傀儡們直接挪移，閃開正面。

  他雖然有把握正面接住天使們的合力一擊，可這個逼裝的毫無必要，甚至有搶戲嫌疑，現在是天使們跟四風鹿神在表演，而他是個看戲評分的。

  不過除了看戲，他還會看天。

  其實天空早就在不知不覺中變了顏色，一開始是烏雲密集，再後來是血雲翻卷，接著是雷雲閃耀，就跟變臉似的，唰唰唰的換。

  至於現在，則已經是直現星空。

  整個過程，就像是肥皂泡的一生，開始時表面是七彩光芒流轉，再後來就有了黑斑，黑斑擴散，幾近透明，但這時泡泡還沒有破，但也隨時會破。

  當然，這個世界不是肥皂泡，沒那麼脆，這番天象變化，其實是四風鹿神和天使們先後裝比，超出天道法則上限引發的反應。

  凱恩心道：「你們還真是瘋癲猖狂啊，跟那些狂妄的凡人一樣，遇事不遂就甩鍋天道，且直接挑釁天道，視逆天、翻天、破天若等閒。今兒個我就幫襯天道一把，讓你們品品天道之能。」

  這個世界內的他自然是沒有動，一動就會超限，並且勢必也得爆，不划算。

  他是從外部動的。

  也就是將整個黑暗HP宇宙都包裹的黑暗法則宙域力場的角度。

  也沒有使用他最為擅長的黑暗法則。

  最近他一直在觀察研究命運法則。此次正好當個命運之力的調配員，幫天道完成『命運子彈』的快速製造。

  「黑暗滅世，命運歸元！」

  他現在不但是言出法隨，並且是出口成憲。不用什麼特定的咒語，直接表達想要達成的目的，相應的神術效果自然而然就成了。這便是造物主級的手段體現。

  隨著他的施法，從高維角度，整個黑暗HP宇宙內，黑暗之力瞬間沸騰，然後像是從水中積壓油液上浮般，將命運之力擠壓了出來。

  因為有著繁雜的時空支流，因此被擠壓出的命運之力總量十分龐大。

  這些力量又被黑暗之力承載著，運送匯聚，投入一處處洞開的歸墟之洞中。

  這些歸墟之洞，是運轉宇宙的法則體系的自我調節功能的部分顯性現象，一但條件符合，就會自行出現。

  隨著凱恩人工協助，調集命運之力，天道法則立刻將這些力量優先用於『惡性創口』，也就是天使們和四風鹿神撕逼的那個點。

  無形之雷！厄運天罰！

  只要在黑暗HP宇宙中，天道打擊就帶有必中效果，可以扛，但躲不開。

  並且從高維的角度看，命運打擊的方式不是點，也不是線，而是太陽輻射般的全方位放射。

  這意味著從現在延展到未來的無死角影響，不管未來受各種因素的影響有著怎樣的變化，目標都將受到影響。

  當然，射線的能量會衰弱，命運也不是一成不變的，所以開始的影響力最強，之後會逐步減弱，到後來則呈現出根須分叉的發展趨勢，彼此交錯糾葛。

  這時候，就能嘗試的改變命運，能力差的會在交錯糾葛的命運線之間跳來跳去，能力強的，則會躲到命運線之外的空隙處。

  像惰性元素般低活躍度的沉寂一段時間後，厄運之力的影響期就能熬過去。

  不過一開始就真的會很倒霉，喝涼水塞牙那種。

  而無形之雷指的傳播模式和特色。

  當事雙方都沒有遭到顯性的傷害，但敏銳的神性直覺，會讓祂們本能的產生大事不妙的心悸感覺。

  凱恩也會選時機，就選在雙方對轟的節骨眼兒。

  雙方一方面是忙於撕逼，再一個又懷疑是對方的強力打擊導致的，因此就沒有第一時間做出應對。

  祂們也知道自己使用的力量太過磅礴，超限了，但天道的懲罰並不會第一時間降臨，而是有一個醞釀的過程。這就有了操作空間。

  也不光是祂們這般投機取巧，幾乎所有神祗，都懂得利用這種漏洞。雙方這次唯一漏算的，就是沒想到凱恩竟然能干涉天道運轉。

  這也正常，真要是事先知道，也就不會跑凱恩面前玩權利遊戲了。而是應該抓緊時間聯合所有神祗，齊心協力，反抗凱恩大魔神的溫水煮青蛙操作。

  這是此方天地中的神祗們唯一的生機，並且這一線生機隨著時間的推移，以及凱恩將一塊又一塊的『帶骨肉』粉碎，正變得越來越渺茫。

  中了暗算卻沒能及時反應過來的雙方，第一時間就吃了大虧。

  正是厄運最強盛的時候，以至於極低概率的情況發生，雙方的打擊力量，竟然來了一次雙向穿透。

  沒有了力的碰撞，一次以秀力量為核心的對轟，立刻就變味成兩敗俱傷式的以命搏命。

  一時間，天使一方宛如溫泉關前，享受了數輪波斯大軍箭雨的斯巴達紅褲衩，完全是靠甲具和軀體扛招，結果被扎的跟刺蝟似的。

  而四風鹿神也不好過，平時祂們的拿手招式就是吹惡風，吹到哪裡，哪裡就昏天黑地，萬物腐朽。這回好了，祂們被反過來吹風了，神聖風暴、輝煌光流、淨化之風。

  那效果就跟朽木面對狂風驟雨般，吹的齜牙咧嘴，身上的小零件兒不停的順著風式飛落消融，身上的毛就跟遭受火舌舔舐般迅速蜷曲、焦糊、燃燒。

  雙方可謂兩敗俱傷，天使一方相對防禦低了些，但爆發式的一波超全力打擊，攻擊力非常高。連凱恩都不願意正面扛，哪怕前邊有四風神鹿當盾牌。

  四分神鹿則是本尊降臨，神級防護，但在天使們的暴擊下，卻也是非常的傷，畢竟降臨是受天道法則限制的，不可能威能全開，而壓縮狀態下雖然堪稱內秀，可不能及時轉化成戰力，外邊這層也不過是全屬性頂天道天花板沒勁了。

  黑暗HP世界可不比亞山世界，這裡的天花板不是聖域+，而是傳奇+，就這也是好些造物主級（比如亞莎和厄加斯背後的那位古神）神祗出手，攪渾了水，才提升了上限，否則以當前超凡因子的活躍水平，連低魔都探不上，大師級就頂天了。

  也就是說，凱恩製造傳奇階位的傀儡，都是在技術確實是牛，又自己掏腰包支付了一定量的神秘要素獲得較佳的容器，這才一步到位頂天花板。

  而涅爾瓦雖然被稱作活著的聖人，卻並不等於聖域實力，至少在硬實力上，沒有那麼高。當然那是以前，現在已經破限，只不過一隻收著力量，沒有戰力全開。

  正是因為環境限制，四風神鹿也不得不做出讓步，結果這時就吃了虧，堂堂光之遺民，差點成了外焦里嫩的烤全羊。

  沒錯，這四個傢伙是光之民的異族，而不是什麼洪荒神獸。

  為了生存，為了更好的跟尤克特拉希爾互動，祂們通過神軀轉化儀式，成為以宇宙樹樹葉為食的神鹿。

  至於為什麼不是人，而是鹿。

  樣貌對神而言，根本不是個事，關鍵是本質和神性，轉化後的本質就是這麼個鹿妖的樣貌，便就這樣了。

  更何況人形態在神而言並不高萬物一等。萬物靈長是人類自封的，神可沒有對此廣泛認同。

  這四個光之民靠著『變性』，獲得了更強的適應力，活至今日，卻終究是耐不住寂寞，跳出來搞事。

  其實背後也是有人慫恿。否則祂們只會安靜的等魔潮再起，屆時以祂們的情況，是有相當把握做到一步先，步步先的。

  但現在麼……

  總的來說，錯的不是祂們，也不是背後慫恿的人，而是凱恩。一來一去，光是本體就度過了三萬多年的時光，這掛開的已經沒邊兒了。誰都遭不住，四風鹿神不過是恰逢其會的炮灰，而背後的慫恿者，也是算計人結果被反制。

  但現在，炮灰之戰尚未結束，雙方還有的打。

  只不過北方基地是肯定不能再待下去了。

  天使們的合力轟擊，宛如殲星艦主炮發射般，一擊就直接穿透了大氣層，並最終轟在土衛二上。

  沒錯，就是那個直徑大約500公里，被冰覆蓋，有『太陽系最亮衛星』之稱號的土衛二。

  這一擊重創了土衛二，不但形成了比超級火山爆發+10級地震還壯觀的爆炸和連鎖反應，還令土衛二的公轉軌道偏移，預計十數萬年後就會墜毀於土星。

  而這樣的超凡力量釋放，也直接令天罰，後者說超凡力量釋放後的反作用力進一步升級。

  眼瞅著異光閃耀，天使們及一定玩範圍內的一切，就要遭受時空之力的撕扯和放逐，凱恩出手了。

  「流光深邃！」

  當年跟涅爾瓦初交鋒時，這一招屬於幻術一系，主要是對目標造成心靈打擊，令其震懾驚懼。

  而現在用這一招，卻是維度轉移。

  可以理解為跳出五行，但仍在三界。

  無盡星空，但有透明大地，有略高於地球的重力，甚至有空氣。

  這裡是某個維度空間，地獄、天堂等等，就是存在於類似的維度空間中，眼前這個不過是作為荒蕪的那一類，基礎法則都不太健全，可以稱之為破碎大地，也能叫做維度擂台。

  隨著凱恩露這一手，以及拼了個兩敗俱傷的天使們和四風神鹿察覺到自身陷入時乖運蹇狀態，之前的廝殺已然不可能再持續下去了。

  無論是天使，又或神鹿，都沒瘋到那種不管不顧的程度。而且適才天使以及神鹿面對降臨的天道懲罰，都做出了閃人避災的嘗試，結果卻是凱恩的手段占據絕對優先權，將祂們帶了這裡。

  如果這樣還不能醒過味兒來，那也就不配稱神了。

  雙方現在已經都知道，凱恩怕是比祂們任何一方都強，但剛剛兩敗俱傷，誰也拉不下臉求合奏，也無法相信對方能跟己方精誠合作，於是現場就成了戛然而止的尷尬。

  打是肯定不急著打了，貿然開口也合適，那麼就一邊謹慎觀察，一邊暗中療傷。

  或許是外焦里嫩的模樣太慘，讓神鹿們有些信心不足，怕被人小瞧，又或怕再次吃同樣的虧，祂們不約而同的釋放神力，將自己最強的一面展示出來。

  天使們也不甘落後，黃金甲具不斷變形，一對對光翼從後背伸出，形體也變得更為高大。

  凱恩嘿嘿一笑：「你們都清醒了，我這戲也就沒的看了。咱們也別蘑菇，開始下半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