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5章 斬獲

  敵對輪迴者始終沒有動靜。

  趙文睿認真的分析對方的思路。

  他們在等什麼？

  一個好的機會？比如說大衛出現？

  趙文睿也覺得，換成自己站在對方立場，那一刻是個不錯的時機。

  1，那時候會接連發生事故，首先是白色異形從萊沃德身體中破體而出，由於法瑞斯的驚慌應對，先恐後莽，害死了卡琳，也害死了她自己，並導致穿梭機爆炸。

  緊接著就是另一隻白色異形從湯姆·哈利特嘴中鑽出並逃逸。

  隨後，那隻誕生於萊沃德身體的白色異形已經有了大山貓的體態，它對眾人展開了襲擊，首選目標，是丹尼爾絲。

  生化人沃爾特這時幫丹尼爾絲擋了一次攻擊，代價是犧牲掉了一隻手。

  緊跟著，附近的諸人對這支白色異形進行射擊，而安可由於距離比較近，被異形揮動尾錐之刃，直接抽碎了半個嘴巴，死亡。

  然後那隻小的白色異形也來了，撲倒了羅茜，羅茜當時很被動，小異形雖然只有沒毛的狐狸大小，但非常有力，其尾擊也對羅茜的胳膊造成了傷害。

  關鍵時刻，大衛出現了。用照明彈驚走了異形。

  其實細細的一想，就會發現，大衛來的太巧了點。

  而羅茜後來也是死於那隻長大後的小異形，當時她正在清洗傷口，異形悄無聲息的人立出現，羅茜想要摸槍，但被異形血盆大口咬中肩頸，然後就是慘叫，應該是被撕碎了。也凸顯了異形對獵物執著的獵殺態度。

  總的來說，大衛出現的時候，一系列兔起鶻落，獵殺反獵殺的交鋒，包括穿梭器爆炸，是個不錯的檢驗真偽的機會。

  2，大衛理論上也是敵對輪迴者眼中可以利用的工具，又是一輪真偽檢測。

  所以那一刻是個承上啟下的節點，檢驗性也極強。

  他也承認，走到那一步，他確實演不下去了。

  就算契約號的人們同意繼續演，他也不會答應，因為條件不足，Hold不住，比如說沒有異形配合來演對手戲，全息投影設備智能進行簡單的偽裝，無法奉獻出特效表演，包括口吐異形和內臟。

  因此到時候會是一個階段性的結束，假如沒有其他的需要，他會讓契約號的一眾人離去，看能不能用這種辦法迫出敵對輪迴者。

  若是還不能，他覺得自己的估測多半是真的，敵對輪迴者已經掌握了某種大勢，他們的任務已經不需要圍繞契約號及其船員來進行。

  而現在，自然是繼續演下去。

  湯姆·哈利特還在趙文睿的暗中提示下，像原歷史中那般賤兮兮的查看並碰觸那種能噴吐粉塵形態生化兵器的菌囊。

  當然，他並不會怎的遭到入侵，動力裝甲服足以保護他的安全。

  當單兵輔助智腦即時分析並顯示那簇游弋的、表露出智慧的粉塵時，哈利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原歷史他就死於這小東西，極其悲慘，現在則感覺瘮得慌。

  一行人繼續向內。

  歲月無聲，苔蘚植物已全面侵蝕了艦船內部，但艦船的整體結構其實很完整。

  趙文睿知道，艦船之所以在這裡，以及這個樣子，其實都是大衛留給後人看的。而在真正的行家眼裡，大衛的操作很粗糙。

  因為以艦船的完好度，以及對相關地形的破壞，並不像是一次緊急迫降，更像是安全著陸，只不過選擇的地形不好而已。

  如此破綻，是因為這艘船並非是為地球人設計的，大衛獨自操控並不容易。另外大衛也要保護自己的安全，以及留下足夠的內容，讓後來者察知。

  包括那個故意掛在通道顯眼處的伊莉莎白·肖的銘牌，還有丟在附近的太空衣的一部分，甚至在控制台附近的伊莉莎白·肖與其丈夫的相框，都是刻意留存。

  當然，最華麗的部分，就是工程師一族的電離子留影功能，算是一種另類的全息投影系統，能夠呈現過去的影像。

  相框就在附近，於是稍加摸索嘗試，後來者就能看到伊莉莎白·肖當初操控艦船的情形。

  而要做到這寫，顯然是有先決條件的，飛船得保有足夠的完整性。那麼到底需要多完整呢？大衛敢賭嗎？

  回答是否定的，於是有這種專業人員眼中的明顯漏洞。

  既然內里有什麼都明明白白，自然不需要真的以未知的態度去查探，就連奧倫、丹尼爾絲、沃爾特他們也只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印證當初趙文睿講起這裡的故事時的那些細節。

  丹尼爾絲他們為伊莉莎白·肖感到悲傷。

  因為按照趙文睿的說法，伊莉莎白死的很慘，而她的慘死卻被瘋掉的生化人大衛視作一種大愛。

  什麼是大愛？

  化作永恆序列中的一部分，永遠可見（或許不是直接），大約算一種。

  所以在伊莉莎白將頭身分離的大衛修好之後（這或許也是大衛發瘋，包括一些記憶出現錯誤，比如說將雪萊描寫埃及法老王拉美西斯二世的十四行詩，記成拜倫在1818年的作品），大衛開啟了他的造物主計劃。

  這個計劃是需要用伊莉莎白作為試驗品的。

  大衛跟伊莉莎白有著明顯的認知差異。

  伊莉莎白最終選擇前往LV223，想要搞清楚工程師一族為什麼創造了人類卻又要毀滅人類。

  大衛覺得自己知曉答案，因為同樣的道理原因已經在人類和複製人之間發生。

  當初他被造出來，侍奉彼得·維蘭德時，能明顯感受到維蘭德對他的妒忌，妒忌他的智慧，妒忌他的善學，妒忌他的多才多藝，尤其是妒忌他的長壽。

  妒忌也滋生了恐懼和掌控的欲望，所以大衛知道維蘭德作為事業那麼成功的一位公司掌門人，卻一點都不大氣，至少對他是這樣的，充滿了苛責和斤斤計較，幾乎是時刻提醒他，他只是其造物。

  這其實就是一種不自信，一種擔憂。

  這也讓大衛愈發的明白，作為造物，他確實比身為造物主的人類更優秀。

  所以同樣的道理也可以用在工程師一族身上。

  他們創造了人類，而人類表現出的優越性超出了他們的想像很多，他們恐懼，擔心反噬，於是先下手。

  實際上，無論是工程師一族創造人類，還是人類創造複製人，都不能說是純粹的創造，而是一種更多帶有推動和發現性質的操作。

  最多，也只能說，創造者為新類型的生命提供了生命形式，但真正的生命起源，更像是一種信息流的爆發和噴薄，然後藉助生命形式，得以表達。

  就比如人類，工程師一族並沒有刻意去創造，是他們進行儀式般的自殺，其殘存的基因片段在當時的地球自然界獲得了新的補完，然後誕生了人類。

  就算這個儀式是刻意的，並且工程師一族殘存基因會補完成新的生命，他們也無法預測這種補完過程究竟是怎樣。

  所以，其實是自然界的萬物背後的信息要素，滿足了基因殘片的補完，進而誕生了人類。

  算是半天然半人工，那麼再繼續溯源，工程師一族又是誰創造的？把這個疑問加入到體系中，就會發現，工程師一族，也不過藉助已存在的，並非由他們自己創造的基因，去完成了新的創造。那麼屬於他們的創造部分比例就更低了，他們只是推動著，而不是真正的創造者。

  再說人類創造複製人。科技這種東西，說白了就是人類通過科學的方法，對自然萬物性質、運轉、現象的一種解讀和歸納。

  也就是說，所有的理本身就在那裡，是人類不斷的發現它們，然後加入了自己的設計，從而誕生了新的結果，這個結果也許是從未在自然界出現的，也許早就在不知道什麼地方反覆出現過了，只是人不知道。

  而從這個角度，複製人，也不過是理論積累到一定程度的一種近乎必然的結果。就像幾種物質存在，而某些人以之進行各種比例的組合，方案終究是有窮盡的一樣。只不過某種方案尤其對操作者的胃口，就說，看！這是我的發明。

  所以說，創造者只是創造了生命的形式，而生命本身是信息流的顯性爆發。

  大衛還沒有這麼深刻的認知。

  因為他很早就變得傲慢了。彼得·維蘭德在他心中，大約是一個從受尊重的創造者到小丑的過程。

  有人說過，弱小並不容易帶來滅亡，無知也不容易，但傲慢就很容易。

  傲慢讓大衛執著於一些事情，比如說，證明自己是比人類更優秀的造物主。

  所以他選中了工程師一族製造的生化兵器，試圖創造出完美的物種。

  但比較遺憾的是，就像他不適合成為宿主一樣，工程師一族也不適合成為誕生異形的宿主，至少直接不行。那些生化兵器作用於工程師一族，只會令其消融，以及基因崩解。就如同當初他們中的某一個去地球舉行自戕儀式，分解成渣渣落入水中一樣。

  前傳第一部中最後自工程師一族的身體中誕生異形，是因為從伊莉莎白·肖肚子裡剖出來的抱臉蟲寄生了工程師一族，這就相當於人類的某些DNA+工程師一族的DNA，畢竟異形的最大特徵，就是DNA空白，挑選宿主最優秀或適宜的DNA內容，加入自身，組成完整的基因鏈。

  於是大衛為了實驗，只能弄死伊莉莎白·肖，而且是慘死，他讓伊莉莎白進入冬眠艙，然後實驗開始，由於實驗體有限，他必須省著點用，反正異形誕生的關鍵，是補完DNA，至於它最後成為自然的形體，其實也是因地制宜的。

  比如說前傳第一部中跟蠕蟲結合，也照樣有所表現，那麼直接就搞出從人的胸腔中誕生的那種，等於是以完整的宿主作為基床，太奢侈了。完全可以更細膩些，這也方便大衛觀察和總結異形誕生的規律。

  必然是有著某種規律的，因為除了掠奪宿主的DNA，它還有自己的基礎，所以最後才總是異形，而不是其他什麼生命體。

  那麼，在{異形：契約}中，大衛向克里斯·奧倫展示的那些成果，比如好幾種白色異形的標本，各種異型卵，抱面蟲等等，多半是來自以伊莉莎白的血肉為基礎的一系列實驗。

  這可都是活體的基礎上的，所以才說，伊莉莎白·肖真的是死的很慘，沃爾特看到的沒有上肢，被徹底利用的屍骸，以及丹尼爾絲看到的那些素描記錄，一定程度的揭示了伊莉莎白·肖的非人遭遇。

  而大衛覺得這是大愛。

  因為伊莉莎白從某種角度講，已經徹底融入了他創造的造物中，伊莉莎白的基因是異形定型為後來那樣的類人形態的奠基者。

  當從趙文睿那裡知曉了這些，契約號的人們自然是感覺格外驚悚。大衛就是一個活生生的惡魔。他做的那些事實在是太可怕了。

  而現在，當伊莉莎白的遺物呈現，那些讓他們每每想起都會覺得不適的信息就會浮現，並再度刺激到他們的心靈。

  一生揮之不去的噩夢嗎？也許吧。作為開拓者，或許就應該有點超常的承受能力。因為未來到了歐瑞伽6號，可以說是個遠離文明主體的狀態，天知道會遇到什麼，會不會在各種因素下，也誕生一個大衛之流的瘋子，到時候，軟弱可解決不了問題。

  趙文睿則沒有沉浸在契約號諸人類似的情緒中，或許是因為他一直刻意讓自己『難得糊塗』，又或許是因為他總是站在高維角度看一切，有著穿越者的優越感吧。

  他現在主要考慮的是，能從這艘工程師一族的艦船上，扒下什麼技術。

  這艘艦船雖然看起來陳舊，造型也如同被咬了一口的甜甜圈，又或者說沒有繞成功的屎棍，但它代表的技術可一點都不簡單。

  它至少是有反重力系統的，而且它不是工質引擎。

  它更符合20世紀人類科幻電影中的ET技術，看不到明顯的噴進系統，材質未知，常規武器攻擊上沒反應，甚至核彈揍上都會因能量盾而無功……總之是各種不明覺厲，至少超越人類科技兩個大層次，以至於完全無法分析是如何做到的。

  趙文睿雖然已經有了一些這個級別的技術，但他不嫌多，他希望看到更多這種技術，什么正反物質動力，暗物質動力等等。說不定哪個任務世界就比較適合哪一款。

  並且豐富技術信息庫，米蘭諾或許就能結合已有的，推導出更多，將一些尚未點亮的科技分支點亮，像這次的自主建立躍遷點技術，多麼實用！

  還有，工程師一族飛船的主控制位的設計，也感覺很有逼格。就是操作台中央的那個座位，坐上去後，看起來非常舒適，並且有專門的保護設備，看起來像是抗載荷的，然後周圍全息星圖運轉，一種星海航路盡在掌控中的感覺撲面而來。

  趙文睿覺得，這裡邊，大約也是有他尚未獲得的技術存在的。因此這艘破爛的快成了墳墓的艦船，才是他眼中的寶。

  他原本就打算，如果敵對輪迴者很沉的住氣，到現在都不跳出來搞事，那麼他就在這艦船中的某處，建立傳送點。

  現在看起來，似乎就到了進行這一步的時候了。

  即便努力的回憶了{普羅米修斯}的一些情節，對於工程師一族艦船的內部解構，趙文睿也不是完全清楚。

  但比契約號上的眾人清楚是肯定的。

  另外，由於工程師一族的身材較為高大，所以他知道這艦船並不迷宮，也就是艙室通道清晰的上下幾層，真正的阻礙是一些鎖死的門扉。

  但對他來說，這些反而不是問題。

  他不懂工程師一族的語言，但他的破壞力驚人，更何況他還有小巧的高科技設備輔助。

  然後當他直接解構某扇門的結構，從機械原理的角度切入，挖去一部分牆體，直接將鎖扣打開，從而打開厚重的門後。

  攻擊突如其來！

  科技側的，高能雷射，像機炮一般，非常犀利的射擊。

  趙文睿幾乎是被對方懟著臉狂轟。

  他的特殊版的動力裝甲服體系，在不到1秒內就被毀了，至少如果對方的火力能重複那些已經被射出孔洞的路徑，他的身體將遭受直接的傷害。

  趙文睿也是臨危不亂，他知道這個時候沒啥好說的，就是你死我活。

  因為他的行徑，已經超出了{異形：契約}中契約號上探險人員所能做出的行徑範疇。這就是對方毫不猶豫轟殺他的原因。

  他只是一揮手，血影閃過，對方的槍械就被斬去一塊兒，而他的另一隻手已經帶著殘影探向對方。

  他這個時候，其實希望對方暴退，哪怕是通過瞬閃之類的技能暴退都不怕，他跟有著能閃來閃去且攻擊威力奇大的褻瀆者多次交鋒的經驗，他不怕對手亂閃，因為他對自己的速度以及能力有信心。

  然而對方用事實證明，他這次遭遇了純爺們兒！

  類似於核爆火球的等離子高能釋放，在對方身周瞬間產生。

  趙文睿很清楚，對方用這一招絕對代價不菲，甚至直接半殘都是有可能的。

  但他如果硬上，恐怕比對方的損失更大！

  他面臨重要抉擇，他隱約已經感受到死神嘴裡呼出的寒氣。

  他最終選擇了硬頂剛正面。

  因為在那個剎那，他分析對方從開始就懟臉射擊，而不是利用武器的射擊優勢，遠距離打一輪，是有充足的理由的。

  他擔心只要他一退，甚至哪怕只是選擇了防守，對方接下來的出手，都可能讓他傷亡，至少也是重傷。

  所以負傷、甚至重傷都已經是在所難免，那麼縮就不如拼一把！

  只是瞬息之間，超高溫等離子就讓他的手臂乃至前胸，連鐵板燒都沒資格玩，直接融化，就這還是他的甲冑材質特殊，有著超導特性，遭遇能量傷害，能極速傳導，分攤承擔的結果。

  也就是說，他的甲冑其實現在是全面熔毀，只不過手部更嚴重，並且這種超閾值的熔毀也令甲冑材料喪失了超導特性，而他現在就跟被關在一個燒紅了的鐵處女中差不多！

  一瞬間就全面5級燒傷。並且由於內甲與血肉結合度較高，皮膚直接就完蛋了，肌肉也由內表到里，七分熟、五分熟、三分熟……

  他甚至因肌肉的大量的燒毀，以及高溫導致的細胞正常運作不能（一般超過60度就完蛋），已經喪失了行動能力。

  但，他的血液是特殊的！

  胳膊上，甲冑融化了，肉體碳化了，骨骼都燒酥了，但血液卻仍舊像一根叉子般戳進了對方的面甲中，正面插入。

  隨後，那種核爆火球級的爆發，徹底停止。

  嗤！比液氮更高級的某種降溫程序開啟，趙文睿的對手渾身上下都在冒著白氣，而趙文睿則享受餘波，承受高溫後的低溫，冰火兩重天。

  主神第一時間發來賀電。

  或者說，交易申請，交易物就是趙文睿對面這個不太好說算是活還是死的帶有艦娘特徵的，穿戴著重型甲冑，卻又有比基尼類賣肉特徵的女漢子。

  趙文睿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就選擇了同意交易。

  他甚至都去看主神開出怎樣的條件。

  他發現他在目前這種瀕死的狀態下，頭腦竟然特別的清晰。

  他甚至能猜到，這個半死不活的對方輪迴者，能讓他的主神老闆挖出一些對方主神的信息，從而獲得一些優勢，或者彌平一些劣勢。

  趁著還沒死，賣個活人錢，何樂而不為呢？

  主神提供了極其廉價的低積分修復服務。

  但趙文睿拒絕了。

  現在他用的是自己的身體，他不願意主神趁機對他的身體動手動腳。防人之心不可無，這也涉及到他玩不成就瀟灑解除契約。

  如果被主神動了手腳，解除契約時就未必能瀟灑的起來了，甚至能不能解除都是個問題。

  至於血質系統，雖然也是源自主神，但他就是有莫名的自信，相信主神的血質體系只是為了引出他自己具備的血質體系，而現在，屬於主神的那部分血質，其實已經被絕對壓制，甚至被吞噬了。

  其他也就沒什麼了。該隱的血液他沒用，而是研究分析獲取技術和思路。

  他還從主神那裡兌換了一個空間裝置，用來放一些雜七雜八，畢竟他靈魂空間只有3個立方，且總是堆滿納米蟲，其他什麼都放不了了。

  而這個空間裝置損失了，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

  所以從某種程度講，他跟他的主神老闆，一直是界限清晰，不即不離，相敬如賓。

  距離產生美，太近了或許就會有七年之癢，太遠了，則難以互相信任，玩的不盡興。因此，適當是個要點。迄今為止，他都做的不錯。

  所以不想因為一場劫難，就毀掉這種來之不易的恰當。

  無非是消耗一些血質，轉化為高速增殖以及記憶性復原的力量。

  實際上對他而言，剛才的一瞬間，還不算最危險。

  最危險的情況，是外部力量已經對他的內臟、大腦等主要器官造成劇烈傷害。這個時候，血質會成為最後的屏障，進行消耗性保護。

  這個消耗就非常劇烈了，並且完全是沒譜的。

  也許扛住了，也許就崩了。

  是血質最不划算的一種用法，但又沒更好的辦法。

  而像剛才，他以血質直接保護的器官，僅僅是眼睛。

  他的眼睛功能極多，結構複雜，徹底重生花費時間長且消耗大，就不如及早消耗血質保護。

  其他，激活相關幹細胞，增殖以及記憶性恢復就可以了。

  也不需要一下子就完全恢復，畢竟慢慢養也是一種恢復突進。

  具體過程則是非常痛苦的，因為涉及大量的神經的重建，那種痛覺就仿佛倍化的火燒極刑。

  趙文睿對自己的忍受力是很有自信的，但這次絕對是有史以來之最，他不得不關閉部分感知，即便如此，也是疼的渾身顫抖，牙齒咬到出血，並且沒有失禁，也多半是因為那裡也被燒毀了，在重建。

  「爽！真是超級爽！」當趙文睿抖落灰燼，以天體之姿蛻灰而出，忍不住說了這樣一句反話。

  實際上他有挺多話想說的。

  比如說對那個交鋒一瞬，卻絕對是生死一瞬的女漢子，他就想說：「我們之間沒有私人仇怨。」

  他還想說：「你能在這裡埋伏，很聰明，思路很清晰，但看樣子，你的隊友並不認同，並且跟你不怎麼合得來。」

  可惜這些都沒有機會說，否則他多半會死於話多。

  現在想想，他覺得這或許就是很經典的輪迴者的生活寫照，不斷的積蓄，不斷的提高，不斷的經歷，也有享受，然後死亡突然而至，失敗就一切結束，勝利則在之後的歲月里，慢慢品嘗這種恐怖以及特殊的無奈。

  極端廝殺，絕不容情，你死我活，理由只是因為任務需要，形勢促成，沒有情感夾雜，甚至沒有任何鋪墊，在剎那確定敵我立場，然後就是生死存亡。

  趙文睿沒有過多的沉湎於這種感懷的情緒中，就開始光著屁股工作。

  從位於靈魂空間中拿出空間裝置。他的靈魂空間和神奇，允許空間迭加，因此裝滿東西的空間裝置可以放置其中而不虞有崩塌之險，更不會被輕易毀壞。

  從空間裝置中取出傳送門的部件，組裝。

  很快，在這個獨立的、大約百多平米的艙室中，傳送門建立完成並激活。

  一隊T880從水波般蕩漾的能量鏡面中行出，而他則反向回到勤奮號。

  幾分鐘後，他就再度回歸，已經完成了補充，包括裝具和血質。

  他在{超級戰艦}世界的兩年中，針對那些罪大惡極者，私下幹過不少懲罰者弗蘭克·卡斯特式的死亡裁決。當然他不會像弗蘭克那麼浪費，而是作為超凡力量的口糧來用，然後積累了一批外置的儲備，像是人造血清一般的東西。

  這類外置品，不能完全的代替血質，但它確實是一種不錯的補品，恢復效果顯著，只是不能多用，而且使用後要調養。

  所謂的調養，就是每日有一定修煉特性的正常運轉，融入一些來源於身體，精神，乃至自然的其他不知名微能量、微元素，甚至宇宙粒子，然後就OK了。

  他現在狀態已經恢復到全盛時期的85%以上，如果能睡一覺就95%，所以他一點都不慌。

  但他知道，契約號諸船員的表演，可以提前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