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6章 昔日之敵初顯蹤

  趙文睿自己都不好意思否認自己就是名劊子手。

  畢竟柯黑根團隊的天梯運兵行動，一下子就死了好幾百位人類軍警，他們每個人都有家庭，有父母，甚至有妻子和孩子。

  還有卡蘭區和菲利蒙區的人類軍警，血質帶來的變化確實不錯，但他們只有兩年壽命。這也算是一種謀殺。

  粗淺的算了一下，這就有差不多兩千個家庭需要近期又或近一兩年，承受失去親人的痛苦。

  如果再加那些被他或第一秩序裁決而人間蒸發的，那就更多了。

  在短短兩百個小時不到的時間裡，弄死這麼多人，劊子手這個頭銜都有些輕了。

  當然，更嚴重的是還是他的操作給聯邦乃至殖民地帶來的經濟損失，如果算上延續損失、間接影響，那就有點天文數字的意思了，可能是聯邦半年甚至跟多的國民生產總值？

  所以對於這個世界，他真的是人禍一級的。

  所以柯黑根的對待態度，細細一想也沒什麼毛病。

  畢竟關鍵點不在於他自己的定位是個啥，而在於他做了哪些事，造成了怎樣的影響，從而在大多數人眼中，是個啥。這是柯黑根做出判斷的主要依據。

  因此，當柯黑根以公開呼籲的方式，要跟他談一談的時候。

  他很快就理解了柯黑根的難。

  當然他也意識到，這或許也是柯黑根進行的一次最為冒險的危機公關，以挽救其岌岌可危的政治生涯，乃至性命，或許還包括其家人的安危和未來。

  那就談一談唄。諸神已經判定他優秀的完成了任務，依照慣例，他還有24小時的逗留時間。

  按照原歷史，今天上午，本應該是主角道格·奎德穿戴著不合格的數位化全息擬態項圈，然後在天梯安檢時暴露，然後一番撕逼，逃逸，被馬賽亞斯的女兒梅琳娜接走，然後上演磁懸浮車高速路大追逃，最後跑去卡爾·豪瑟的宅邸，進一步解謎，然後跑去廢墟區見馬賽亞斯，再然後被柯黑根順藤摸瓜找到，一路驚險一路撕，直到白龍魚服的柯黑根被手刃，天梯也毀滅。

  所以總的來說，今天的原歷史劇情其實是挺緊湊的。

  但現在顯然就是完全走上了歧路。

  首先天梯停運了，此端在聯邦手掌控中，彼端在菲利蒙區軍警掌握中，天梯列車在另一端，略具談判優勢。畢竟天梯列車本身就可以是個大殺器。

  在這樣的一個背景下，昨晚光顧了新亞洲第一銀行，然後在某個犄角旮旯糗了一夜的道格·奎德，是無論如何也來不了聯邦的。

  而馬賽亞斯也死了，反抗軍基本也完了。就算梅琳娜不知道這些，她也只是在聯邦區域內尋找主角，所以必然是碰不上的。

  主線劇情卡殼，而趙文睿這邊又已經無可爭議的完成了任務。因此可以說，這個故事，就這麼荒腔走板的可以畫上句號了。

  道格·奎德也好，梅琳娜也好，都是為了引出大事件的導火索式的人物，主要問題其實還是經濟，人口，生存空間，壓迫，反壓迫等高大上的課題。

  那麼現在該引出來的都引出來了，有資格談這些的貌似也出現了。主角什麼的就算是完成了其歷史使命了，儘管並沒有多麼精彩的表演，但對大勢而言，那都不重要了。

  反倒是趙文睿跟柯黑根的對話，真的有些重要，直接決定了這個世界人類文明未來的走向。

  趙文睿也是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很領袖，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言行，自己的決定，將影響億萬人的命運。

  不得不說，這種感覺還是不錯的。真正的大人物，真實的，超乎大多數人想像的巨大權柄在握。

  趙文睿花了大約2分鐘，考慮了下接下來自己要如何在這個世界的公眾面前登場。像神一樣降臨？還是就是那麼走進聯邦大廈，通名報姓，然後表示願意跟柯黑根談談。

  他覺得前者可能對挽救柯黑根的政治生涯有很大幫助，畢竟那意味著柯黑根在跟神級的對手交鋒，雖敗猶榮，不算丟人。

  另外那樣也很裝比，相信多年後，這個世界的人類仍舊會記起，曾經有位魔神級的大人物來過。

  但他又覺得那樣過於虛榮和膚淺，就像個發情的公孔雀，搔首弄姿的意圖過於明顯，不太好。

  平地一聲雷，於平凡中見神奇，說實話，同樣有些裝。

  關鍵是他知道自己並沒有達到那種返璞歸真、真正胸襟寬廣，萬事不掛懷的境界。所以強行平凡，也是在裝，悶騷式的裝。

  那麼怎樣才能展現出一個符合自己心意的自己呢？

  最終，趙文睿覺得還是用第一秩序的風範體現吧。

  一個準軍事組織，嚴密，統一，秩序，冰冷。

  就這樣，當趙文睿出場時，是機械軍警開道的。

  這些軍警有了一定的外在改變，當然是優化。包括其動作，更富人類特徵，但看外表，一般人分辨不出是機械還是人，因為原本近乎中空的腰部，在優化過程中被補完了，現在更像是身著輕薄型動力裝甲服的人類。

  這也是第一秩序的一個特徵，哪怕是T880，在外在方面也是足以以假亂真，而不是明顯的彰顯其機器人的特徵。

  行動整齊劃一，數量又眾多的機械軍警開道，場面自然是很壯觀和拉風。

  包括柯黑根在內的很多人看的冷汗直流，因為這些軍警包括了柯黑根的那些私軍，以及通過天梯返回的一部分。

  是的，不聲不響，天梯的聯邦這端也被第一秩序握在手中了。

  這與其說是趙文睿本領高強，不如說是智腦米蘭諾才是最具侵蝕性的執行者，它對這個時代昌明的網絡文明的傷害，簡直就是招招暴擊，而網絡被攻占，相關體系就等於廢了一半，甚至比例更高。

  所以當米蘭諾入侵了天梯聯邦端，天梯安保人員即便拿著炸彈去炸點什麼都有些不趕趟，光是受中央AI控制的門禁體系，就能讓安保人員將大量時間花在行路上。等他們到達目標點，基本上黃瓜菜都涼了。

  而面對三萬軍警，聯邦政客們差不多集體沉默了，因為倫敦現在是否會被攻陷，基本就在對方一念之間。尤其是當他們包括直升機等重型設備，也失去控制，落入敵手之後。

  沒有強大的武裝保駕護航，就沒有公平的對話交涉。聯邦很多人都對柯黑根的這次對話不看好。

  柯黑根自己倒是覺得還行，因為他知道趙文睿不會留在這個世界，弄些布局也意義不大，人亡政息，如果只是AI管事，被破解攻略將只是時間問題。

  當然他也知道在破解之前，AI確實有能力對聯邦造成難以想像的損害，甚至毀滅文明。

  所以才要談。

  看看能不能好聚好散，讓這位爺走時不留禍患。

  趙文睿坐在並不算多豪華的車裡，而機械軍警的隊列護在車的兩側跑步前進。

  沒錯，趙文睿知道這很裝比，有某個賭王、賭神類片子的裝比鏡頭既視感。

  有些土鱉，有些騷氣，但他覺得也還行。

  聽說國級的正式友好出訪，都會有宴會，有女賓。所以他就將羅莉·瓊森帶上了。

  他覺得他怕是給不了羅莉天長地久，但至少能給她一個令人艷羨的類似第一夫人的浮華光環和經歷。

  至於因此成為敏感名人而飽受困擾，他覺得大約女人會一邊厭惡，一邊享受這種待遇吧，畢竟能極大的滿足人的虛榮心。

  何況，他也不會讓她只是一個空殼，而是會留些有影響力的遺產給她，這樣一來，她只要不太作，就能在上流人士的圈子裡混跡，也許不會真的受歡迎，但永遠不要小看人類的下限，總是會有逐臭之夫，也有為了利益而曲意奉承的，因此起碼能享受眾星捧月的待遇好幾年，而腐宅一般都不會太笨，也能看清一些社會的陰暗面，說不定就謀算有成，又多混幾年，風光也風光了，這輩子似乎也不虧，這就可以了，還要什麼自行車？

  這般想了，也差不多將這個意思對羅莉·瓊森表達清楚了，他也不知道羅莉的真實想法是怎樣的，他沒問，反正最後到了執行階段，羅莉還是選擇了坐上車，陪他一起玩最後一票，這代表這公眾面前的曝光，代表著她再也回不去過去的安逸不受人注意的小日子，代表了她願意為了虛榮名利什麼的付出一些代價。不管她是否真的認識到這代價的分量。

  不管這麼說，這次正式會面就這麼不倫不類的成型了，趙文睿也沒忘記主角道格·奎德的那個假老婆，關於如何處理，他對米蘭諾做了個割喉的動作。

  他覺得羅莉·瓊斯干不過她的這位好閨蜜，留著遲早是個禍害，還是死了好，至少對他人有益，也算是做了些貢獻，沒白搭一條人命。

  然後就是跟柯黑根的見面。

  趙文睿發現英國人也沒想像的那麼古板，他們還是很知機的，知道他機械軍警跑步護駕，有裝比的欲望，於是接待過程就搞的繁瑣而又排場，一波波的人來，恭敬自我介紹，最後匯聚成人流，眾星捧月一般簇擁著他和羅莉，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都是伺候他的財務團隊、律師團隊、顧問團隊什麼的，避免了他實際上就是兩人，深入大廈的寒酸。

  這種投其所好隨意搞的淺顯易懂以及過於刻意，但帶來的感覺確實還不錯。

  然後尅柯黑根也是很正式的與他會面，又是助手，又是翻譯的，還有專門的攝影團隊，搞的跟國家領導會晤似的。

  落座後，趙文睿道：「好了，儀式感也有了，讓我們直接談點實質性的東西。而在這之前，你可以安排一下會晤之後的行程，我總共有不到24個小時，明天一早我就消失了，所以，內容緊湊點，精緻點，但別太累著我，我不想回家後做的第一件事是補覺。」

  信息量有些略大，柯黑根說了聲抱歉，就迅速跟他的助手小聲交流，顯然是認真安排行程什麼的。

  柯黑根其實就是按照國級領導人範圍的規格和流程來接待趙文睿一行的，只是細節上略有些變化。

  而這種流程少不得參觀，展示，談談共同點，回憶下美好的互動，然後暢想下未來，最好再錘實些經貿合作的意向，當然也少不了私密談話的環節。通常都是一些秘密條約，政治上以及利益上的相互苟合和妥協什麼的。

  而趙文睿就差不多打算一輪直接談完。

  他很直接的就表達了自己的原始態度：「總理，我對你的計劃及策略並沒有多麼反感，我覺得你是個做事的人，為了做成事而有些不擇手段，但其實好過混和拖……」

  趙文睿啪啦啪啦的說了一通，搞的柯黑根有點尷尬，他也不知道是該高興好，還是該憤怒好，因為趙文睿並沒有避諱他的大計劃所涉及的具體黑事髒事。

  包括有計劃的人口滅除，空間占據，市場侵蝕，於聯邦公民有別的另一套管理制度等等。

  這些其實都挺黑的，趙文睿說這個，等於是在抹黑他，儘管那就是真相，但他無論如何是不能承認的，尤其是大多數指控他實際上還沒有干。

  要說趙文睿是在藉機噁心他、報復他、瘋狂的砍他的政治威望吧，似乎也不對，因為趙文睿在字裡行間表達出了對這種操作的淡漠態度。

  他很直接的表明，這些都是處理問題的手段，雖然黑，但立竿見影。很多時候，在沒有更好的辦法可選，拖就等於慢性自殺以及對國民犯罪的背景下，總有人得幹些髒活，否則一眼看到底就是更大的損失，甚至全面崩盤，那時候就沒空討論這些問題了，而是需要討論更為基礎的生計問題。

  也就是說，現在還有的選時，不去選，到時候沒的選，只能被動接受更糟糕的情況，明顯是不對的。有位了成全自己的名節，而犧牲廣大群體利益的嫌疑。

  從這些話以及態度的表達上分析，趙文睿其實是站在他這一邊的，認為心黑手狠些，對某一部分人殘忍些，也好過那種裝比說什麼：辦法總是會有的。但實際上屁辦法都沒有，只能坐視問題越來越嚴重，然後損失更大的道德派。

  一番總結之後，柯黑根算是發現了，眼前這位，可能是由於經歷特殊，對權威，對道德，基本是無感的，甚至是藐視的，基本上完全以功利的態度來衡量和做選擇，如果能兼顧道德什麼的，那自然最好，若不能，道德扔了也就扔了。

  毫無疑問，這種思想很危險，以為這種人做領袖，很可能會時不時的出現，來呀先去給我砍一千個腦袋之類令人髮指的命令，姑且不去說其這麼做正確與否，光是這個突破底線的操作，就會帶來可怕的影響。

  所以你要說這人就是個百無禁忌的瘋子，也是成立的。

  而當這個認知出現後，柯黑根就覺得自己失算了，他簡直就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因為跟瘋子交流，無論如何都這是拉低你的檔次，很難有正面收益。

  人們不會譴責一個瘋子，尤其這個瘋子還確實經歷了一些瘋人瘋事，並且必然會離開。人們只會對跟瘋子一本正經討論大事的那個人口誅筆伐，他瘋了，你也瘋了，一起瘋，瘋子治國？

  好吧，一想到這些，柯黑根就有種要不我裝暈昏過去算了，就此退場，這太特麼的坑了！

  由於是直播，並且關注這次事件的人足夠多，所以趙文睿的瘋狂言論，很容易就引發了全民大討論。

  大部分人都慶幸聯邦的官員沒這麼瘋。真是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這都是啥理念啊，魔鬼咩？堂而皇之的的談論草菅人命的正確性，敢情死的不是你或你的親友，能要點碧蓮不？上天咋不一個雷把這種人劈死呢？禍害啊！

  當然也有人粉趙文睿，並給趙文睿洗地，表示我們不要聽他說什麼，主要還是看他做什麼。他的態度並不代表他最終處理問題的過程和結果是那樣的，就拿這位這段時間幹的事來說……

  咣咣咣！這些趙文睿粉一分析，很多人一看，你還別說，瘋子儘是辦的人事，並且是那種需要大魄力、大擔當的人才能辦成辦好的人事。

  從卡蘭到菲利蒙，再到機械軍警的掌控和約束，都是以利好為結果的，而且是大好，很難想像沒有這些，現在的情況將是如何的糟糕。

  並且，有些事情，只有揭開了，沒法迴避了，官方才不得不談，並且給出一個說法。這就意味著他們喪失了糊弄的可能，這也是對大多數人有利的。這從某個角度講，跟切格瓦拉他們通過流血抗爭，為民眾贏得更高的待遇是相似的。

  以惡來實現善的目的，甚至以惡，來實現一般情況下沒辦法獲得善的結果的目的。這跟那些嚷嚷著善的初衷，結果最後卻惡果纍纍正好形成鮮明的對比。

  人們突然就有些看不懂了，開始覺得玄奧了。

  趙文睿覺得並不玄奧，他覺得這個事情其實很簡單。過程有時候不重要，關鍵是結果是善的，一個又一個善的結果堆砌下來，總體而言，一般不會太壞。

  反之，力保過程很道德，很正義，卻不能保證結果是好的，那麼就是好心辦壞事，應了那句通往地獄的道路，往往由善意鋪就的說法。

  當然，具體的情況還要更複雜一些，因為善也是保質期的，一時的善，還是長遠的善，比如罪在當代，功在千秋的大運河，很難說它到底是善還是惡。

  趙文睿認為想那麼多，那麼複雜，會死人，還是遵從本心，活在當下吧。

  所以他噴了一通柯黑根，又贊了一番，說了堆歪理邪說，就那麼表明了態度，結束了談話。

  但他確實給聯邦乃至殖民地帶來了巨大的好處，用相對低成本的化學合成物，消除廢墟區的化學污染和核污染。

  也就是說，在不久的未來，生存空間緊張問題能逐漸解決。全球地方那麼大，不到十億人口，無論怎麼算，住起來也不可能太擠。

  這個就是他留給羅莉·瓊森的遺產，羅莉能不能把握住，能把握到什麼程度，以及多久，就看她自己了。總之少不了當幾天大眾寵兒就是了。

  至於機械軍警，怕是就算他肯還回去，聯邦上下都會為其安全性而吵的不可開交。

  於是，反倒不如以米蘭諾為依託，以機械軍警為執行者，在這個世界留下第一秩序的痕跡。

  就拿卡蘭區和菲利蒙區當做試點好了，反正這兩個區的人類軍警還能兢兢業業干兩年，相信在他們的嚴厲執法下，兩年能讓這兩個區有不錯的面貌。

  而只要形成習慣，機械軍警接班，好的風貌就能更長時間的保持，這就已經能帶來很多正面影響，做人不能太貪，能平穩安定的發展個幾年，到時候空間問題也沒那麼緊張了，至少會是一個不太差的新開端。

  而第一秩序的存在性也一樣，總有一天會被針對幹掉，但在那之前，還是能做些實事的，也許第一秩序的那一套會是與聯邦格格不入的壞作風，但能製造些還行的結果，這也就夠了。

  當然，趙文睿這麼搞也不是純粹的好心，米蘭諾是能自進化的，而其真正的成長在於足夠的信息收集。

  他可以通過帶有超凡特徵的量子通訊手段，與這個世界的米蘭諾進行即時聯繫。這樣即便他在家中又或出任務，米蘭諾也是在成長的。

  SC宇宙他就是這麼幹的，而越多的世界有米蘭諾運轉，其成長也就會越快，這種坐著收錢的感覺，自然是美妙的。

  柯黑根的心情就不怎麼美妙，他的政治前途黯淡無光，但似乎也還有機會。畢竟趙文睿的提前鎖定勝利，讓他沒能將計劃推進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柯黑根不可能為尚未做的壞事負責，他也不會承認趙文睿的那些帶有指控特性的認同言論。那麼他摧毀馬賽亞斯為首的反抗軍貌似是有功的，動用防暴機械軍警前往殖民地的意圖也可以解釋的很好聽，至於私軍，都已經在為趙文睿護駕了，他怎麼可能承認是他的私軍。

  當然，及時將這些都成功遮掩了，他的政敵還是會有很多攻訐他的說辭，而他沒有能拿出有效的業績才是最致命的。

  所以他的窘況肯定比之前還要進一步惡化，最麻煩的是他沒有了翻身的計劃。

  在這樣的一個背景下，趙文睿拋出的低廉耗費解決廢城化學污染和核污染的未來計劃就顯得很有誘惑力。柯黑根覺得如果能在他任職期間，在這方面有明顯的推進，那他或許還有站穩腳跟甚至連任的希望。

  既然如此，那麼現在就算捏著鼻子，也得陪趙文睿這個瘋子走完流程，並且還得哄其開心。

  就這樣，在所謂的國家領導級會晤變成瘋子吹牛比的鬧劇之後，柯黑根還是陪趙文睿參與了接下來的流程，參觀聯邦的航天、航空工業，以及立體農業等等。

  但本來應該還算愉快的一件事，卻被某個意外搞砸了。

  其實也不算太意外，就是輪迴者小組中僅剩的那位，突然對趙文睿出手了。

  機會選擇的也還行，沒有波及無辜可能是想在戰後的輿論方面占據高點。

  這位一直給柯黑根當保鏢，無言面癱的木訥之人表現出了令所有人都震驚的強大戰力。

  第一招，看起來就是一個小跳躍，凌空沖拳，但卻很中二的喊出了『必中之拳』！

  然後這一拳下去，趙文睿就像被列車炮的數噸重的炮彈之間砸中了一般，以之為中心，一個半徑超過10米的凹坑出現。

  很多觀眾在觀看了現場的攝影機抓拍到的這一幕後，都覺得這是天神之拳。

  反正那場面是很嚇人，光是這一拳餘波造成的空氣流動，就形成了大風。

  緊跟著第二招更是帥炸，輪迴者繼續中二的喊出招數，『金色閃光！』

  然後剛才躍起，卻並沒有落地而懸在空中身形，就成了能量發生器，金色的光芒就像星艦的艦炮發射一般，亮瞎人眼，但那燦爛且純正的光輝卻又讓人愛的不行。

  這光噴過之後，巨坑就徹底被燒了玻璃，整個坑底都仿佛是用黑曜石碎片拼接而成的一般，表面產生了玻璃質的反光特徵。

  但這仍舊不算完，還有第三下。也同樣是喊了出來的『神威之門！』

  那一刻，天空中出現了宏大的光門，這門像是一個峽谷，沒有頂端的門框，又像是一扇沒有完全露出真容的門扉將將打開，巨大而寬闊的光束似乎就是門的邊沿，成功的體現了其厚重和雄偉。

  打開的門的內部則流淌出難以言述的七彩光芒，這光看一眼，就仿佛能把人的魂勾了去，不過其本身真要還是針對坑中的趙文睿，有種光芒一卷猶如火舌一舔的感覺。

  然後就在一聲宛如滾雷，又仿佛萬千人在鳴誦的震撼人心的聲響中，大門關閉並消失了。

  大招級的三板斧砍過之後，輪迴者本人氣勢迅速衰敗，從赳赳超人變成了風燭殘年的瀕死之人，血影閃過，趙文睿出現在他身側，懸浮在空中，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道：「活著不好嗎？」

  實際上也就是第一下的必中之拳是真的打到了，但同時也中了血質的反噬而出現了幻覺，所以第二、第三下都自行空放了。

  趙文睿在暗中一直默默的看其裝比全套，同時恢復了一下被打裂、看起來有些嚇人的頭部傷勢，這才從容現身。

  輪迴者上氣不接下氣的道：「星命會沒有孬種，你的超凡特徵我記下了，人皇會為我們報仇！」

  「人皇！？這個稱號雖然是第一次聽，卻是感覺格外的裝比和讓人討厭。」趙文睿哼哼道：「我也記住你們和你們的主神的能量特性了，對於接下來的戰爭，我有些小期待。」趙文睿說著舔了舔嘴唇，一揮手，輪迴者像是沙胎一般酥碎顆粒化，然後再細化成飛灰被風吹散。

  趙文睿向前邁了一步，就仿佛從無形的台階上走下來，落了實地的他沖離的略遠的柯黑根等人笑了笑：「我們異界人的生活就是這般充滿刺激。這是競爭對手，就像可口可樂和百事可樂的地區推銷員，為了搶占市場份額，往往見面就大打出手，見笑了。」

  經歷了這麼一出，聯邦乃至殖民地的廣大人民群眾，才發現原來事情並不簡單，異界魔神也有同行撕逼。這就比較有趣了，人們對窺私窺秘以及八卦的東西從來都是抱有超高的熱情的，如今已然是浮想聯翩。

  柯黑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身邊的異界保鏢這麼屌，看那意思一個人吊打一支軍隊沒什麼壓力。早知道何必脫了褲子放屁？讓這些人直接實現他的大計劃不是更合適？大材小用啊！

  當然，貌似趙文睿更屌，雖然也沒展示啥驚天動地的誇張手段，但就是感覺很裝比，很不明覺厲。

  既然這位大爺並不是很介意被襲殺，柯黑根覺得流程可以繼續，並且這次超凡撕逼或許會是他的一次機會，他回頭就可以通過媒體談談一個凡人，要在有互有撕逼傾向的超凡者之間維持其和平，又儘可能的推行自己的主張，是多麼的不易。

  中午自然是國宴。

  必須說，有些事，真的就是看起來很棒，實則也就那麼回事。國宴除了食物美味，花色式樣夠全，讓人感到色美食香的同時，也很注重量，絕不會讓人吃完了卻肚子空癟，感覺沒吃好。但，還是不怎麼合人意，因為全程太多的暗示性的禮儀章程，搞的人很不自在，就像那片拍出來是為了讓看的人爽，而不是演的人覺得爽。

  趙文睿心說，領導人確實自帶演員技藝，人前風光的同時，盡作秀了，看著讓人艷羨，但當事人怕是很有煎熬感，對某些人而言，真就不如無需顧忌形象的窩在舒適的沙發里，隨便吃點啥，喝點啥，玩點啥。

  下午的流程看起來很輕鬆，沒什麼大場面，但實際上卻有個非常重要的開誠布公談談乾貨的環節。國事訪問能不能取得重大進展，主要就看這個。

  當然很多乾貨趙文睿在上午的公開會晤時就抖了，到了這會兒也就基本只能談談低消耗解決化學污染、核污染到底有影沒影。

  當然是有影的，光是都市城市的相關技術就足以解決問題了，更何況趙文睿還有SC宇宙的技術，以及來自凱恩一系的科學側的、更有逼格的技術。

  趙文睿也不喜歡空口白牙，直接搭乘涵道直升機去了一處廢墟區，現場操作了下。效果自然是驚人的。

  而看到淨化的那一幕，聯邦政客們有的激動，有的則是假激動，心裡罵著MMP，重點自然是因為影響到了他們的利益。

  對於資本而言，人類不滅，玩法不絕。關鍵點在於投入了，有沒有收回本或拿到足夠的回報。如果還沒有，玩法卻因為大環境的改變而不得不變，意味著虧損，這是必須要罵娘，以及遠不止罵娘那麼簡單。

  可惜趙文睿明顯惹不起，甚至很快就變得惹不到了。那麼還能針對誰？貌似是羅莉·瓊森，現在就可以開始準備了，這女人是誰？我要她的相關資料，二年級上半學期有沒有吃過棒棒糖我都想知道。

  然而趙文睿也不白給，他知道人一旦被推到風口浪尖，本身就意味著影響了一些人的利益，甚至還有些人自帶惡意，就是看不慣你紅，然後就處心積慮的要對付你。

  所以他早就通過米蘭諾進行了一些操作，想要知道羅莉·瓊森的過往？那得請超級特工或者神級黑客來嘗試了。反正大數據方面的相關信息基本上是空了。

  當然好閨蜜假老婆那邊，表現的很出挑，有心人還是比較容易查到的，但那正好能產生誤導效果，信了那個邪很可能中風的。

  熱鬧了一個白天之後，晚上氛圍清淡下來，也能心平氣和的說點告別的話了。

  趙文睿告訴羅莉，自己要走了，有可能還會過來探望她，但難度比坐個鐵皮桶去火星大多了，所以也不能太指望。

  他是自私的，卻也是豁達的，如果羅莉能秉持傳統的婦道，那麼他就會認這段感情，不管能不能再見，總是還有些後續的。

  如果羅莉不能，他也能理解，無聊、空虛、寂寞、冷，這些玩意都是很難熬的，想找個人來陪很正常。

  但理解歸理解，卻也會有相應的反饋，那就是放手。

  「我一度在想，這對你而言不太公平，因為有用雙重標準待人待己的嫌疑。但後來又一想，本來就沒所謂公平，這事要是細究，那我的奇特出身，以及能帶來的一系列好處似乎也能拿公平不公平來計較一番。所以我覺得談公平有些孩子氣了，還是說認不認吧。認，那就OK，不認，其實也OK。當然，認或不認，也可以是有時效性的。最關鍵的還是坦誠一點，好聚好散。我覺得既然在一起時還算開心，那麼這樣的一個態度，約定彼此都遵守，不算過分……」

  這一晚，除了那些日常廢話，趙文睿跟羅莉·瓊森BB的比較有內容的話也就是這些了，第二天一早，羅莉就發現趙文睿人去樓空，氣息也消失了個乾淨。

  氣息這種說法，略微有點玄，但血質本身就很玄，羅莉·瓊森算是這個世界擁有血質最多的人，所以她確實有那麼點與眾不同的感應，尤其是對趙文睿。

  趙文睿自然能夠將羅莉傀儡化，但他認為，失去了自由的靈魂，人也就無趣了。就像將一款遊戲變成賺錢手段，原本對遊戲的熱愛很快會消失殆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