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1章 進入詭域

  趙文睿殺氣騰騰的態度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心裡一抽。

  說實話作為接受過專業培訓的人，他們最煩的就是趙文睿這種人。

  能冷靜的、若無其事的、理所當然的說出殺XX全家的人。

  負責人已經打算回頭寫報告，讓局裡為這位馬奎斯趙做個比較深入的心理評估了。

  如果真的是那種以理性為外皮、本質是反社會、反人類傾向的、視殺人如割草的精神病患者，還是趁早送去專門的療養機構比較好。

  不過眼前嘛，負責人敏感的意識到，趙文睿怕是有能力解決這棘手問題的。

  想了想，負責人還是確認了一下：「我們都知道在夜晚，邪異最為活躍。有什麼好辦法避免被轉門坑到？」

  趙文睿想了想，說：「我能想到的辦法，就是我們自己開一個可控的門，入坑即可脫離，說不定還能直接搞營救。」

  負責人和漢默紛紛表示，如果真能開門，這確實是個從根本上瓦解轉門陷阱的辦法，雖然有點笨，但勝在穩妥。

  趙文睿卻又適當的潑冷水道：「開門的技術我確實有，不過最後如何，還要看過現場情況才行。」

  負責人要求解釋。

  「若是對方能夠隨意開轉門，那我們在邊緣地帶就可以開門，不用深入樹墩鎮。反之，則很可能意味著那個裡世界很不穩定，只能在特點的點開門，這固然使得轉門陷阱的設置較為死板，卻也意味著我們需要深入樹墩鎮，甚至必須將某個轉門改造，以免引起里世界結構性崩塌。」

  然而現實情況是C，趙文睿舉例的A和B都不對。

  「抱歉，就目前情況來看，敵人開發利用的，洞天福地級別的秘境可能性極高，空間穩定，法則完善，我們只能是找薄弱點才能進入，而這個點恐怕是唯一的。」

  「那麼轉門推論呢？」威利斯問。

  「不是轉門，而是類虹吸管道。」

  「也就是說我們所在的世界代表高位高壓？通道是單向的？」

  「嗯，差不多是這樣。」

  「沒辦法改造成出入口？」

  趙文睿搖頭：「已成型的秘境，意味著對方的技術投入幾乎全用在了通道方面。在這樣的背景下，順勢利用問題不大，想要逆勢，還要迅速高效，技術實力怕得是對方十倍以上，真要那麼強，橫掃鬼蜮反倒更簡單些。」

  實際上趙文睿是可以做到的，只不過表現的過於秀而被風摧，更何況以他現在之能，強上硬剛耗費巨大，虧本的買賣他不想干，畢竟他並沒有損失小我而讓這個世界變得更美好的奉獻覺悟。

  趙文睿說不行，威利斯也沒辦法。

  雖然教會的超凡培訓部門，教學體系完整，但威利斯本人卻偏科的厲害，他就是個打男，解謎破局什麼的並不行。

  所以這次他才跟趙文睿搭班子。因為按照特事局的綜合評估，趙文睿的戰鬥力並不算如何出彩，可破局的能力卻是信手拈來、輕輕鬆鬆就能搞定。

  當然，實際上趙文睿的戰鬥力是非常行的，純正的黑暗一系，論毀滅、殺戮，絕對是一等一的兇殘。

  不過趙文睿也有自己的苦惱，那就是黑暗之力很強，他卻不敢用。

  這事還得從他這幾天適應新身體說起。

  他一度以為，自己容易不受控的失神，以及出現幻覺，是因為神魂殘缺，與馬奎斯趙的殘魂結合尚未圓融自洽導致的。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以及細緻的觀察和反覆實驗，發現並不是。至少不全是。

  新的靈魂結構不穩定，固然是導致他狀態不佳的原因。

  黑暗之力的侵蝕同樣是一大原因，甚至更危險。

  被黑暗之力侵蝕做大的問題，在於『黑暗是邪穢的溫床』這一理論。

  人的意識是善惡並存的混合體，最直觀的體現就是正面的和負面的情緒。

  而一旦靈魂被黑暗之力高度侵蝕，就意味著能夠給予負面情緒良好且持續不斷的滋養環境。

  屆時，負面情緒就會像脫韁的野馬，瘋狂滋生，導致平衡顛覆，狂怒不止，卑劣成性，殺戮為樂等等。

  一旦真走到那一步，就跟嘿咻極潮一般，想停也停不下來，徹底淪為始終被極端負面情緒支配的瘋子。

  他現在神魂不全，正是最容易遭受侵蝕的一種狀態。動用黑暗之力，負面反應直接而強效，這也是他那晚動動手就需要緩半天的一大原因。

  所以他現在是有第一流的超凡力量，卻不敢輕易浪。

  另外，在當前窘況的逼迫下，他也不得不向技術流靠攏。

  而提到技術流，就不得不提趙文睿歐皇的一面。

  他竟然能夠通過舊支因子的影響，將黑凱恩的一些技術給翻出來。

  作為人性分身，趙文睿的上級是C凱恩，C凱恩的上級是黑凱恩，而黑凱恩是凱恩本尊以自己為藍本製造的分身。

  凱恩本尊為黑凱恩設定的體系，是來自黑暗原罪世界的罪魂體系，也就是噬魂吸命的吃人流。

  黑凱恩靠著這個技術體系，在黑暗舊支宇宙，逮住莎布尼古拉斯的一個面粗暴饕餮，固然迅速成為頂級強者，卻也留下了諸多隱患。

  這隱患造成了C凱恩的真正形態跟黃衣之王哈斯塔酷似，下半身是大量的觸鬚，看起來就是個非人類。

  而C凱恩繼續分裂，其人性分身若是自然生長的話，怕是連人形態的上半身都不會有。

  這是因為舊支基因更有逼格、更具優先性，所以在誕生新的軀殼的過程中，會排擠異類，占據主導位置。

  儘管C凱恩為趙文睿專門製造了軀殼，卻仍舊不能從根本上解決隱患。舊支因子就像是癌細胞，一旦機會適宜，就會開始興風作浪。

  當然這種作妖也並非只有弊端，好處也不少，其中就包括遺傳式信息繼承。

  舊日支配者們，就是靠著這種方式獲取知識的，越是向主體靠攏，越是能解鎖更多更強的技術知識。

  也正是這個特性，惠及了趙文睿。

  同樣是黑暗眷顧者的趙文睿現在的情況就可以理解為高度向黑凱恩靠攏，這一點C凱恩都沒的比。

  所以C凱恩都不曾掌握的原罪技術體系，卻對趙文睿開放了。

  只不過他現在級別低下、神魂不全，因此只是解鎖了原罪體系的分支——血質體系。

  血質體系用的最溜的，是凱恩本尊在黑暗HP宇宙於1853年時間線招攬的影衛瑪利亞。

  之後便再沒誰用這個貌似跟吸血鬼有關，其實僅限於玩血液，而沒有吸血鬼的那些短板的體系。

  這個體系一句話概括，就是將血液作為超凡力量的載體，像是液態的魔力般，可內用、可外放。

  趙文睿覺得這個體系很適合現在的自己，於是就定下了血質+鍊金的新人設。

  這個人設開戰後的特色，就是喝藥水，以及放血。

  所以現在趙文睿的裝扮畫風清奇，內里插了防彈陶瓷合金板的多袋馬甲上，像是塞霰彈槍子彈般塞滿了軟木塞的試管，試管里裝的是各色螢光藥劑，一看就是嗑-藥流。

  武器也是非主流，有著外六棱長槍管的魔法轉輪手槍，有些像是M500和雷明頓1858的綜合體。

  然後就是長柄苗刀。

  苗刀跟苗族並無關係，它是戚繼光結合包括倭刀在內的長刀的優點而定型的一款冷兵器，因其刀身像是禾苗而得名。

  趙文睿的這把苗刀，使用了現代合金及加工工藝，然後再經過鍊金術二次加工，刀身上有著神秘符號般的血紋，名為飲血，也的確名副其實，其握柄和刀鍔結合部就有注射針頭式的放血器，拇指一頂，就能放血。

  由於連柄算上，刀長超過2米，因此只能是背著，也沒有刀鞘，而是能從側面起刀的刀匣。

  刀匣面上有著如尼文的浮雕，翻譯過來是一句話：血是生命，血是力量，流淌，燃燒。

  飲血刀在這個刀匣中，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成為魔刃。

  與這柄雖然是新鮮出爐，但卻頗具歲月感和神秘感的兵器相比，威利斯使用的來自教會的聖劍，反倒顯得有些平平無奇。

  威利斯的聖劍，並不是聖級武器，而是一種兵器類型，核心是一柄十字劍，有著超越尋常的巨大劍鍔，使得整把劍看起來就像是十字架。

  在十字劍的基礎上，再加個大劍的劍身，就是完整的聖劍，這劍身就相當於十字劍的劍鞘，加裝後，劍從兩指半的寬度變成了兩掌，上面蝕刻了來自教會的神聖文字，又用特殊材料將蝕刻填平，重量超過百斤，就這還不是純實心的。

  威利斯需要通過專門設計的馬甲來背這柄劍，類似於登山包，腰部也承重，否則都加在肩膀上，時間稍長就會產生不利影響。

  反正趙文睿光是看著，都替威利斯感到累，畢竟尋常狀態下的威利斯，一副生命提前透支的早衰像，近一米九的個子，不到80KG的體重，鬚髮半白，膚質黯淡無光，換身衣服冒充流浪漢，一點違和感都不會有。

  與之相比，黑俑邁克，經過數日的催肥，儼然就是個健美教練，體脂比例低的嚇人，皮膚就像是一層薄薄的蒙皮，裡邊虬結的一條條肌肉清晰的顯現，大光頭，身上也看不見汗毛，大冷的天只穿著牛仔褲和無袖坎肩，卻還面紅耳赤，漢熱蒸騰的，給人的第一印象是雄性激素過剩，騷熱的不行，宛如發情公獸，估計有頭母牛，都很可能撲上去日。所以它肯定是沒辦法真的去當健美教練的。

  這就是這次行動的三大主力了，余者像一乾鍋蓋頭，趙文睿沒想著能指望他們什麼，兩名女探員，真要論綜合戰力，怕是還不如鍋蓋頭，只不過特事局更捨得在她們身上投資，裝備要精良不少，另外理論上其超凡者搭檔，也是會給其開小灶的。

  當然具體也看人，就有超凡者非常直白的拿女搭檔當消耗品，只索取不付出，並且換的跟衣服一般勤，與之搭檔的女探員，沒有超過半年的。

  所以說特事局從某種角度講也是蠻黑暗的。

  但整個官方體系，乃至民眾，都基本接受了這樣的一個事實。有某專家的話說：沒有特事局的奉獻，邪異不能及時清除，那又會死多少人？

  因此，爐鼎探員，已然是一個成熟的行業，大部分是孤兒出身，從小培養，並且是優中選優，也不光是女探員，還有男探員，用法類似。

  既然是趙文睿提議，那麼他就是這次行動的一線指揮。

  一幫人按照他的指示，步行前進，並且不許開電筒。

  以一滴血為力量之源，打個響指，便有氤氳的猩紅光霧飄飛，落在每個人的眼中，使之獲得了紅視。一舉解決了電子設備失效的問題。

  紅視的效果，會令任何景象的底色都泛著微微的紅光，並且無法識別紅色，但同時獲得了昏暗視覺和低級的能量視覺，不太真切，但能看到靈體的輪廓。

  所以這個超凡加持還是很實用的。

  威利斯則驚訝於趙文睿的施法效果和施法難度，群體效果一般來說較之單體效果難度和消耗成倍提升，可他看趙文睿的樣子，似乎是易如反掌。

  「軒轅血脈竟然這麼強力？比傳說中的還誇張啊！」

  既然有超凡，那麼神話傳說就不僅僅只是傳說那麼簡單了，會被反覆研究分析。而從超凡血脈角度，漢人正朔被認為是發源於黃河中上游地區的軒轅氏。其著名超凡戰役，就是與蚩尤為代表的九黎血脈大戰並取勝。

  趙文睿表現出色，讓參與行動的人們信心增強了不少，士氣也不錯。從而安然通過了氣氛驚悚詭秘的林區。

  樹墩鎮興起於百多年前，主要經濟是農墾和林木業，當初都是密林來著，後來位於平原地區的林木基本都被伐光了，就有了農墾區。

  再後來人們發現並不是所有平原土地都適合種田，於是就有了人工林，栽種一些經濟型的樹木，比如果樹。

  從農場到樹墩鎮，沿路的林區，就是這種人工林，密度不大，給人的感覺並不險惡，但如果加上黑暗和濃霧，又是蕭瑟冰寒的冬季，那就是另一說了。

  實際上這個區域，也確實隱藏著邪異和危機。

  只不過老江湖趙文睿，顧及到了聲音刺激和光線刺激，不開車，禁用手電筒，又親自當嚮導，因此沒有觸發邪異陷阱。

  等到了樹墩鎮，見到的則是另外一種景象，這裡的霧並不濃，就像是輕煙般在米許高的高度橫飄了一層，抬頭不見星月，但整個區域卻被不知名光源籠罩，就像是月華照射下般，能分出光照區域和房屋、樹木等物體的陰影區域，只不過沒有月華那麼明亮。

  鎮子裡貓狗不叫、寂靜無聲，房子裡都黑漆漆的，路燈也不亮，現在還不到20點半。

  事實上這種不正常已經超過了30個小時，航拍會受到嚴重的電磁的干擾，肉眼觀察則被濃霧遮擋，有架直升機不信邪，低空進入霧中，結果應該是摔了。

  而從地面進入這個區域，則是有去無回。

  不過在趙文睿看來，也不過爾爾，他拿出地圖，跟周遭的景物對照了一下，遂指了一個方向，一行人仍舊呈之前的密集隊形推進，每個方向都有監視的眼睛，沒有死角。

  趙文睿也樂得享受這種被炮灰簇擁推進的效果。他開啟強效感知，效果會好很多，但那樣耗費精神力不是嗎？既然有麾下可以驅策，那就人盡其用，這樣也能多少抵消些出狀況保護他們的牴觸情緒，就當是不太專業的辦正事還帶些寵物犬裝比好了。

  敵人很快就出現了，蹲在路燈杆上，穿著皮袍，雙持最前端帶鉤的齒刃鍘刀，

  兜帽內露出的，是鳥喙面具。就是十八世紀瘟疫醫生戴的那種有著長長的鳥喙，內里塞了紗布木炭等用於濾氣的面具。

  面對這麼個萬聖節著裝的怪人，趙文睿的第一條命令是『別開槍！』

  然後對邁克道：「幹掉它。」

  於是邁克以與其塊頭極不相符的迅敏和靈活沖了出去，一躥就是七八米，一躍能跳六七米，在路燈杆上借力，再一躍，就已經超過了鳥人，整個過程，都沒用5秒。

  威利斯看的吞咽口水，就邁克這身手，他哪怕喝了鍊金藥劑跟其剛，也沒有多少勝算。也就是說，人家找馬奎斯趙其實根本不需要近戰同僚配合。

  路燈杆上的鳥人倒是很沉得住氣，眼看著邁克居高臨下的揮拳砸過來了，才雙臂一振，宛如大鳥振翅般躥躍而起，並沒有跟邁克對招，而是躲了。

  下一刻，邁克對力量的收放自如體現了出來，凌空砸擊，瞬間轉為輕盈停落，像鷂子捕魚般在路燈杆頂端一點，再次飛躍而起，緊綴著鳥人。

  並且這一次，不再是簡單的掄拳頭，而是人在空中，雙手一探，猩紅色的光芒觸手宛如兩道鏈子鞭，卷射向空中的鳥人。

  而鳥人其實是個Pose裝比流，並不能真的飛，甚至做不到空中騰躍來進行滯空和位移，而只是能夠像穿了飛鼠服般高速滑行那麼一下下。

  這種水平可躲不開邁克的卷擊。

  其身體一下子就被纏住了，而後被邁克像是空中跳繩般，輪了一圈多，大概有400多度，狠狠砸向地面。

  『啪嚓！』

  那撞擊聲，就像是一團夾雜了石子軟泥砸在牆上，有軟有硬的，軟的自然是血肉如泥，硬的大約是骨碎吧，反正鳥人徹底沒了人形，被摔成了一堆。

  然而一頭鳥人的死只是個信號，上百道身影從黑暗中躥出，或是飛躥、或是縱躍，向著趙文睿他們撲了過來。

  「都趴下！」趙文睿大聲喊，同時，一隻手握上了飲血刀的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