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6章 X半神體系

  又被服侍著穿戴整齊，趙文睿坐下喝了兩口熱飲潤了潤嗓子，便見到了神色間透著氣急敗壞的執事。

  「我們有大麻煩了！」執事見趙文睿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還在那裡悠閒喝東西，頓時就有些光火，語氣生硬了許多：「你，跟我親自走一趟。」

  趙文睿笑笑，知道對方是怕他在事件中不肯盡力，否則依照他這些天展示出的人設，到不到一線跟能不能解決問題，根本沒什麼直接關係。

  畢竟他幹的就是鍊金師的活兒，以副作用巨大的鍊金藥物，讓苦力更耐用，同時也捎帶著更馴服一些。

  只不過他產出的鍊金藥物對工程項目部而言，投入低廉的也就是30人左右的伙食費，堪稱價廉物美。

  在他看來，執事找他解決問題，根本就是這貨之在嚴厲的懲戒制度下，擔心受罰而本能的試圖瞞上捂蓋子，同時又有那麼點踩著下面人屍骨立功的僥倖心理。

  不得不說，遇到這種見識有限，眼皮子淺，還有賭徒心理的領導真是倒霉，無可奈何、又或在不知不覺間就以傷死替其愚蠢和貪婪埋了單。

  趙文睿當然不會委屈自個兒。

  隨著時間推移，他已經無驚無險的度過了最為艱難的乏力期，現在至少表面上，有了掀桌子的力量。

  所以怎麼也輪不到為了這麼個項目分部的高管耗費心思、曲意求全。

  他直接點出問題道：「若是大狀況，及時上報，請高人出手是不是更穩妥些？聽說總部那邊很是有幾個吃閒飯的能力者。」

  執事心中哂笑：「那不就顯得我很無能，且一點擔當都沒有了？」

  嘴上還是要適當周旋應付，畢竟要趙文睿出大力。「都是些臨時招攬的桀驁者，未必盡心辦事，但各種提條件卻多半是會有。」

  趙文睿心說：「『招攬』，也就你們好意思將坑蒙拐騙這般美化。」

  他在河灣地可是親歷，自然是知曉項目部對散落的奇人異士是怎麼『招攬』的，也不曉得是尤頓特色，還是整個拜博薩都沒有散修生存的土壤，總覺得應該是前者，但他獲得的一些信息又指向了後者。

  雖然表面上，拜博薩是有自由超凡者活躍的，但自由到什麼程度，卻是真的很難界定。狗鏈子拴的長點，也是種自由。

  見執事執迷不悟，趙文睿也懶得當那個惡人。反正對他來說，里外都有的賺。讓那些苦力去送死，並不能降低他的微信，倒是可以堂而皇之的將一部分人歸於他的奴隸團。

  唯一麻煩的問題就是這個世界的每一片區域，似乎都或深或淺的涉及精神力掠奪、掉San值的問題。

  而這，對不死也是有影響的，畢竟不死的智慧，也是建立在靈的基礎上的，而只要是靈體，就受精神力術法的影響。

  只不過很多不死，又或者說野生的不死，都是宛如瘋子的混亂向生物，從旁觀者的角度看，瘋狂嗜血的程度高低，差異不是特別大，左番是些有能力就滅除、沒能力就避讓的孽物。

  但他作為不死支配者，卻是希望麾下聰明又忠心的，最忌的就是犯渾指揮不動，而掉San值恰恰就是這麼個負面效果。甚至會令養熟的不死重新野生化。

  如果再跳出幾隻高端邪靈什麼的，更是有可能奪取支配權，玩內亂甚至反攻倒算，所以風險還是有的。

  而他這次過來，也有趁機解決這方面的問題的打算。

  這自信來源於他黑化後的一項發現。

  無恥點說，他發現他的『千斤頂』簡直就是女人的恩物。就連『請寶貝轉身』這樣的高難度都能玩的出，更別說可大可小、可長可短的基本功了。

  他當然不知道這是血脈中舊日支配者因子引發的變化，他甚至都沒去深入的想為什麼會這樣。

  這並非是黑化讓他變得粗枝大葉了，而是放懶不願去深究，這裡邊還多少帶著點不堪回首的意思。

  畢竟他自己是能清晰的比較出自己的自甘墮落的，要說對此一點膈應感覺都沒有，那是扯淡。

  不過要說多麼的懊悔，那更是扯淡。他甚至想：「這就是真正的黑化吧，明知道墮落，卻並不覺得慚愧，而是覺得還行。」

  不管怎麼說，新發現讓他意識到，他的一系列離奇際遇，活著與他的血脈有一定的關係，畢竟這軀體是漫威宇宙的，說不定是什麼未覺醒的變種人、又或時候異人族的一員也尚未可知。

  既然如此葷冷不忌，就連黑暗之力都說親和就親和，那麼是不是意味著他的血肉，有著特殊的功效呢？

  不妨試試。

  所以他覺得，通過黑暗之血儀式，或許能解決奴僕的控制方面的隱患。

  趙文睿跟著執事，通過層層守衛，來在挖掘場一線。

  事故點現在已經成了極度危險之地，輻射風就像是有一台大功率鼓風機在吹黑煙般，不斷的從鑿開的裂口噴涌，普通人站在風口，用不了1分鐘，就會被吹成焦骨飛灰。

  這還不是最前沿，而只是輻射風流涌較強的幾個通道口之一。

  趙文睿也不廢話，直接揮了揮手，自有一隊神情麻木、眼神渾濁的苦力沖了上去，頂著輻射風賣力幹活兒，用岩石和泥土封堵洞口。

  這都是生命力即將耗盡的人，更重要的是他們的靈魂也被侵蝕了，正在徹底與血肉融合，也正是這種融合，再加上大力丸的效用之一，使得他們可以像超凡者那般吸收游離的超凡之力，只不過是黑暗向的。

  所以他們死後，會成為黑俑，而不是一般的沒有靈魂的骷髏或殭屍。

  當然，成就黑俑也不是那麼簡單的，比如有較為虔誠信仰的就不行。

  畢竟關於靈魂的歸屬權，趙文睿那有著半神特質的黑暗法門，還爭不過更專業的信仰之神。

  好在能跑來尤頓區求生的逃犯什麼的，多是無信者，又或有著複雜的過往，信仰成謎，因此大力丸的長期投入，回饋基本上還是有保障的。

  而這次的泄漏事故，看起來也的確是惡性。

  哪怕身上穿戴了塗刷了特殊塗料的全套皮衣，也不能倖免。

  而且那種魂消骨散、吹成飛灰的死法真的是慘烈了點。在死之前還會承受極致的痛苦，簡直就是煉獄級的刑罰。

  因此哪怕是以死相逼，也沒人肯上。

  這是執事跑去請趙文睿相助的主要原因。

  工程項目部的管理層很清楚他們是靠什麼手段驅策眾力達成目的的。

  所以對苦力監控是立體式的，很是嚴密。

  可以說，項目部的主要力量，都用在了監管上。

  在這樣的背景下，趙文睿售賣大力丸的事，自然很快就被發現，並被關注。

  儘管趙文睿的做法，導致的結果，對項目部而言是良性的，還是有相關人員進行了研究。

  研究的結果是黑巫術。以黑暗詛咒之力，壓榨靈肉，獲得短時間的良好狀態，最終會慘死。

  從項目部的角度看，這些囚犯苦力最終會不會慘死，一點都不重要。畢竟死亡已經伴隨著項目推進而發生著，據總部統計，每日死掉的尋常苦力，都有大幾十個，並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而對『短時間狀態良好』的效果，項目部很看重。這等於是趙文睿幫他們更徹底的壓榨苦力，使之最大效率的發揮作用。

  所以趙文睿賣大力丸，可以有。

  項目部的管理層也不傻，不會認為趙文睿賣大力丸是出於對囚犯苦力的同情，也不會是單純的當個囚犯老大，提高生活質量。

  他們容忍趙文睿，是因為趙文睿帶來效益提升是實打實的，而他們也足夠的自信約束趙文睿。

  當然，他們的自信有些盲目，要說也不是他們的錯，畢竟他們請傳奇強者暗中評估的時候，趙文睿正處於叛道後超凡體系岌岌可危的低谷期，那時候狀態的確不怎樣，也就是10級出頭的水平。

  雖然10級之上，已經是精英，卻也有強弱之分，趙文睿得了個體系混亂，毫無可觀之處的評語，管理層就以為他是野路子。

  倒也沒說錯，趙文睿的金手指確實是C凱恩自己鼓搗出的東西，整個漫威宇宙都沒有，更別說什麼知名體系，的確是夠野的。

  但這裡邊也明顯有著眼界不夠，不識高人的謬誤，於是趙文睿順利的邁過了危險期。

  到了現在，就算管理層再想調查，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了。

  舊支基因已然被激活，結合趙文睿原本就有的一絲神性，使之成為半神，而且是非常有逼格的原神類半神，較之舊神、古神更具獨立性，更別說跟大星界宇宙體系捆綁的死死的信仰之神。

  現在趙文睿至少也是舊支的一個面貌級的存在，類似於凱恩本尊在黑暗HP宇宙1853年的狂境末期幹掉的猩紅荊棘之主那樣的。

  只不過積累不行，融合度也不夠高。

  從畸變體到舊支分身，趙文睿要走的路還長，至少得經歷十多次蛻變。

  可即便如此，也不是隨便哪個就能窺探真容的。

  舊日支配者是橫行於無盡多元宇宙的老牌霸主，技術體系豐富且完善，其中自然包括如何保護襁褓時的自己，這也是祂們的分身可以入侵各類多元宇宙而隱秘發展的一大原因。

  趙文睿算是被動激活了這一技術BUFF，當然是有代價的。

  趙文睿本人也隱約有所感覺。

  只不過，他已經有點破罐子破摔。

  當一個人放棄初衷，放棄自我人格的縱向對比和約束，不介意自己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也就沒那麼多憂思惆悵了。

  有人管這叫自甘墮落，有人管這叫順其自然，而趙文睿則想用一句記憶中的港片台詞來表達態度：人活著呢，最重要的就是開心。

  歷經萬難，實現夢想，這確實能獲得巨量的愉悅值，爽到飛起。

  但趙文睿等不了，也忍不了，他需求一些短平快的愉悅，甚至膚淺的也行。

  比如吃點好的，能跟看的順眼的妹子起膩……

  原來他沒這麼俗的，只不過他近些年的經歷決定了，他有點騷大兵情結，禁慾太久，俗氣的也成了美好的。

  而深層次的講，他的那些記憶是虛假的，並沒有真正經歷過。又或者說，記憶中的那些真實度沒毛病，但他的性情已經變了，以前喜歡純現在喜歡騷了，記憶中的那些自然已經不能滿足。

  他覺得以前自己就是個憨憨，很多事都關注錯了重點。

  這種不滿，意味著記憶的遺忘。

  人們總是會記住那些刻骨銘心的，和他們願意記住的。

  前者因為足夠深刻，被動反覆觸發憶起。

  後者因為令人愉悅，願意不時憶起。

  所以，黑化的趙文睿，已經在選擇性的遺忘一些記憶了。這種記憶庫的重新梳理和填補，會讓他更快的脫離凱恩一系的思路。

  這些，C凱恩自然是觀察到了，也有所預料。

  對C凱恩而言，相關收穫還是可以的，比如說舊支基因在找趙文睿身上的顯性和作妖，就是個很好的提醒。

  更別說具體的變化，對於分析舊支基因的運作，對於研究靈魂改變的方式等等，都有很大的助益。

  只不過代價有些讓C凱恩肉疼。即便他事先留了足夠多的後門，可趙文睿有了舊支分身的逼格，想要窺探，已然不那麼容易。

  趙文睿依舊沒能察覺自己是某人的小白鼠，但他知曉自己的逼格增長了，『如意金箍棒』就是具體的體現。

  當然還有別的，比如說隨著體系的修葺和改建而自行湧出的神秘側知識。

  原本的金手指完蛋了，但天無絕人之路，現在能像術士一般通過挖掘血脈中的傳承知識繼續成長了。

  甚至，出於習慣，趙文睿以恆定術法的模式，恢復了原本金手指的圖表風格。

  他現在擁有怪異的超凡戰職，雖然連個稱謂都沒有，但他通過跟陰影德橫向比較，知曉現在的這個更強。

  英雄之上是什麼？答案呼之欲出。

  所以他又變得自信，變得篤定。

  遠遠的，他注視著那些堵洞的苦力迅速步入毀滅，心中沒有什麼波瀾。

  儘管具體牽扯到了變向的束縛、逼迫，以及隱瞞和謊言，但路終究是自己選的。他也事先警告過，代價不菲，哪怕大頭是死後償還。

  他覺得這也就夠了，足以向自己交代。

  而趙文睿身旁的執事，則是另一番感受。

  輻射風的威力十分恐怖，看那效果，就像是在沒有明火的高溫爐中工作，特殊的防護皮衣表面泛著油膩膩的光，仿佛在被灼烤。

  然後皮衣明顯變脆，碎裂。

  再然後從碎裂的部位不斷噴出菸灰，就像是用燒紅的鐵條燙豬皮時般的效果。光是看著，都知道當事人正在承受著非人的痛苦。

  這也就是半異怪化的傀儡人，普通人在這種痛苦下，怕是根本沒辦法幹活吧？

  想到這裡，執事偷瞟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趙文睿。

  琢磨著怎麼提升一下彼此的親密度。

  畢竟這次事故已經讓他意識到，後邊需要重複這種死士級作業的情況怕是還有很多，而他手頭上，能勝任這類超常操作的，也只有趙文睿……

  一前一後兩撥人，終於以石砌土塞自發，將通道口封住了。

  然後施法者上場。

  施法者以化泥為石的術法，將通道口的土石跟周遭的岩壁地面融為一體。

  工作就算階段性完成了。

  執事調用了4名秘法師同時施法，從而加快施工速度。

  饒是如此，施法者們一番操作下來，也受了不小的損傷，需要飲下鍊金藥水，中和身上殘留的輻射，主要是抵消輻射風中對意識的負面侵蝕。

  以類似的流程，又連封了三個通道口，這一波泄漏危機才算是暫時扼制了。

  確實是暫時，施法者表示，石壁正在被輻射風侵蝕，擋不了太久。

  最初的石壁能長期封印，不是因為石壁牛逼，而是因為內壁上應該有封印法陣。現在法陣被破壞了一角，情況只會隨著時間推移惡化。

  顧問看了看最後一個波次干封堵工作的苦力，防護皮衣已經跟血肉粘在了一起，形成一種焦糊潰爛的效果，看著都疼。

  「先撤退吧。」他這麼說。

  原本他還想讓苦力執行更複雜的任務，比如說調查最前沿裂口的內部情況。

  現在他改主意了，他覺得趙文睿之前的建議是中肯的，這事靠他可Hold不住，及時上報才是正理。何況他現在他自認為應急處理做的還不錯。

  然而他的上級並不這麼認為。

  「去把口重新炸開。越大越好，讓邪力疏泄。還有，以後遇到這類特殊情況，不要擅做主張。」

  被數落的執事，只能是暗嘆晦氣。還好，他雖然犯了錯，卻不需要用性命埋單。至於前後八波三十多名苦力毫無價值的犧牲，囚犯命賤，僅此而已。

  炸口子就不需要出動死士了，為了更好的讓輻射風宣洩，執事還特意讓人整修了通道，並將垂直井道和通風道擴大，強化流通效率。

  然後，在轟聲巨響中，封堵重新被炸開。

  輻射風肆虐，整個洞穴體系漸漸淪為輻射沾染物遍地的死亡坑道。

  結果就在這樣的一種背景下，執事接到新命令：趕快封口！

  輻射風的本質是一種特殊的氣體泄漏造成的，該種氣體對營造特殊環境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一旦特殊環境喪失，很有可能導致項目部拿不到關鍵物品，而使得最終目的失敗！

  執事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然後上級動動嘴，下屬跑斷腿。他顯然也沒法指責領導的不專業亂指揮，只能是領命再去找趙文睿。

  他卻不知道，就在封堵通道口的時候，趙文睿已經下手探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