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0章 各自選擇的路

  作為C凱恩的人性分身，趙文睿從某種角度講，算是C凱恩自己製造的一個漏洞，一個有可能在神靈級的較量中被利用、而對他造成重大損失的漏洞。

  C凱恩跟趙文睿心靈相通，從而能窺視趙文睿的內心，趙文睿反過來也能窺視C凱恩的內心，只不過趙文睿目前不具備那樣的能力。

  可如果有其他神靈幫忙呢？尤其是像Godhead那樣的老牌天神。

  這就是漏洞所在了。

  而無論是C凱恩還是趙文睿，暫時都沒有察覺這樣的一種可能，已經有了從假設變為現實的趨勢。

  黑色漩渦在大星界宇宙，比C凱恩一系更有信息方面的優勢。

  其在偏僻小國的施為，既是一種正常向的發展，又可以理解為掩人耳目的表面文章。

  雖然C凱恩一直在暗中觀察，卻也不可能將黑色漩渦每時每刻的能量收支都算的死死的。

  在不為人知的某處，黑色漩渦的力量，已經跟『枯神』取得了聯繫。

  枯神是被大星界圈的神靈、乃至凡人都廣泛運用的一個名字。其真正的名字，稱作黑暗終末之神。

  這位神，就是Godhead的第三形態，也是殞落前的形態，屬於古神的一員，卻又有著比尋常古神強大的多的力量。這力量來自於其對法則的把持。

  大星界宇宙的諸神間發生的幾輪大洗牌，其本質都可以理解為力量繼承之戰。

  與之呼應的，是宇宙的衍變。

  從凝縮到擴散，從誕生到滅亡，從奇點到虛無。

  在這個過程中，那些一成不變的，漸漸的就成了更整個大環境、大趨勢對抗的存在。

  比如說原神。

  祂們所誕生的環境，可以理解為家時代。

  而到了舊神出現，宇宙已經進化到國時代，複雜程度比之家時代高的多。

  在這樣的背景下，原神們就像是一顆顆尚未在水中化開的冰糖，環境不再對祂們友好，舊神不過是新環境的代表。

  後來古神取代舊神，信仰神靈取代古神，其實也是類似的情況。

  總的來說，要麼順應環境變遷，做出足夠的改變，要麼跳出圈子，也就是東方神話中所描述的『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獲得不易脫宇宙，也能獨立存在，暢遊多元宇宙的格位，否則就會被淘汰。

  而較真的說，其實還有一條路，那就是『結石』之路，走這條路的，漫威宇宙中也是有的，比如某大佬很有逼格的表示，自己是在上個宇宙毀滅後倖存的。

  Godhead走的就是這條路。祂沒有能力脫離漫威大宇宙，又不想當順民，而總是懷念昔日輝煌，最終走了結石之路，適當的改變，不時的換皮，以保護內在的核心不丟。

  至於內在的核心，其實就是遠古時期的法則權柄。

  簡單的理解，就像是對當今而言作廢了的、但對某些人極其有利的舊規矩。

  比如說在現代社會，憲法不承認皇帝格位以及其特權，但某些人還是以皇室血脈為榮，覺得高人一等，並且以之為憑，占據著國寶級的古物、財富。

  而對於Godhead來說，太古法則，就是財富。

  如果要比較的話，跟凱恩的黑暗原力契約有些相似。

  Godhead正是靠著太古法則，鼓搗出了所謂的『開放式宇宙之力』這種對現在的宇宙來說，屬於違規之力的超凡力量。

  只不過當年在圈子裡，被稱作黑虛（黑暗虛無）之力，算是對其核心的黑暗、終末神職特性的描述。

  黑暗終末之神的正式名稱，也是這麼來的。

  枯神是簡稱，也是對其神力的具現效果的一個概括。

  黑色漩渦的力量，為一處屬於枯神的秘密聖所注入了活力，就像是老舊埋塵的柴油發電機注入柴油而重新啟動，儘管艱難，但這處聖所還是開始運轉了。

  運轉後的第一效果，就是感召。

  感召可以說是一種超凡版的、大規模無線電波，對應的收音機，就是智慧眾生，恰好在那各頻道，就能收到信號。

  當然，具體是有波段的上下限的，具體會產生不同反應，有的會產生騷擾感，比如一段時間裡，不停做同一個夢，有的則感覺活了這麼些年，終於頓悟找到了人生的意義。

  魔獸世界的著名人奸克爾蘇加德當年，就是正好對上了巫妖王的邪惡電波，傾家蕩產遠赴諾森德去追夢。

  趙文睿理論上跟Godhead一系並不在一個頻道，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當初他可是接觸過黑色漩渦的力量。

  儘管他並沒有接受黑色漩渦的奴役條約，且後來所謂的黑色漩渦的力量轉化成了經驗值，其真面目也是由薪火號加工的、外在表現相似、實則屬於凱恩一系的仿製力量，但Godhead的『結石特性』讓其力量，在這個大星界宇宙更具逼格。

  這就好比作為黑暗原力的契約者，凱恩總是能在使用黑暗之力方面，碾壓其他使用黑暗之力的存在。

  當然，畢竟趙文睿當初選擇了『NO』，甚至戲耍了黑色漩渦，所以即便是找後帳，也類似手機號碼被無良網站泄漏，被發廣告信息和被打詐騙電話的程度，而不是身份證被騙走，某日突然發現莫名被債幾十萬。

  趙文睿一連數日都做了同一個夢，夢中他頭戴黑色王冠，高坐於黑曜石的王座上，背後是流瀉灑落著星光的黑色聖樹，眼前是宏大的殿堂，文臣武將上千，向他躬身恭賀，而在大殿之外，超大的廣場上，難以計數的子民一邊跪拜，一邊動情的高賀『萬歲』……

  理論上，以趙文睿的意志、心性、見識，是不會被這種夢困擾的。但趙文睿跟C凱恩一樣，對自己的神性直覺有著超常的信任。

  而神性直覺的表現形式，有時是面對事或物時沒來由的一種感覺，有時也會以做夢來闡述表達。

  這就是所謂的事物的兩面性，尤其對趙文睿這種實力還遠不足以跟神靈掰手腕的人而言，很可能就分不清這夢到底是神性直覺的體現，還是外力的影響。

  趙文睿確實沒能分清，但C凱恩卻被驚動了。

  黑色漩渦雖然是智慧的，但終究還是差了一籌。

  如果是人，在打算再度利用趙文睿這顆棋子前，勢必會思考一個問題。

  趙文睿是如何從黑暗漫威199999來到大星界宇宙的？

  趙文睿本身並不具備這種能力。

  並且穿越到大星界宇宙的巧合概率也非常非常的低。

  黑色漩渦沒考慮到這些，它只是在非常窘困的狀態下，選擇了一個對祂最為有利的去處，然後孤注一擲。

  黑色漩渦並不知道趙文睿背後站著一位神靈，否則即便是接觸趙文睿，也不會用這般大眾化的伎倆，而會針對性的準備一套專用的。

  結果早早的打草驚蛇，C凱恩藉此很快就分析出，黑色漩渦在這個宇宙，果然有著一定的優勢，這種優勢，是像舊日支配者那般，具有不講道理特性的。

  「很好！果然引出了值得期待的角色！」C凱恩開心的忍不住填嘴唇。

  Godhead具有的『太古法則』，屬於『不講道理特性』的一種，而相關的信息，對C凱恩而言，是比三奇物質更有價值的瑰寶。

  或者說，C凱恩百年經營，坐等那位大敵現身，又或遣派紅色蟲群跑來大星界宇宙挖墓，最最想得到的，就是這類信息。

  這是因為，他跟黑暗漫威199999的羈絆太深，已經無法輕易割斷，像薪王凱恩那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打從一開始他被黑凱恩委派前往暗黑漫威199999，就帶有一定的『犧牲品』的性質，為了完成獲取並傳輸無限寶石力量的任務，他理論上是可以付出任何代價的，包括死亡。

  而從他吸收消化了無限寶石的那一刻起，他就跟黑暗漫威199999，結下了不解之緣。更別說他是在黑暗漫威199999的宇宙法則下誕生的。該宇宙與他的羈絆，較之本尊與地球所在本源宇宙的羈絆還要大，且大的多，這就是『頭戴王冠，必承其重』。

  而獲得『不講道理特性』，則等於是『逆天修真』，是脫離宇宙法則桎梏，真正獨立，不會因黑暗漫威199999宇宙的某些事而被牽連、甚至殞落的唯一辦法。

  所以，C凱恩的大目標是『求解脫』。說的難聽點，世界那麼大，他早就想去走走了，自從黑暗漫威宇宙199999的無限寶石篇章，因他的亂入而徹底搞砸，地球也在超喪病毒侵蝕下變得面目全非，他就對這個宇宙沒什麼留戀了。

  但他不敢走，因為有大隱患。

  這是神性直覺告訴他的，也是他弄出個『大敵』的原因。

  這個大敵的本質，很可能就是『天道』，也就是整個黑暗199999對其轄下存在所擁有的法則束縛力的統稱。

  天道之力一旦作用於他，是不會以類似修真雷劫的那種方式體現的，那太粗糙了，對他這種級別的存在基本不起作用，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假借某位『恰好』克制他的超級生命之手，比如說某神靈，來達成目的。

  這就是『大敵』的真面目。

  所以C凱恩的本體是不能動的，即便想領略外界風光，想撈外國人的錢，也只能通過媒介來完成，就像宅男通過電腦接觸世界一般。

  趙文睿就是他涉足外界的一枚棋子，這枚棋子隨著黑色漩渦的邪神電波發送，而重新成了當紅小生。

  C凱恩不僅下令，讓薪火號重新全程監護，還從第二波次的紅色蟲群中調遣了力量，以確保必要的時候，能玩的起類似『楚門的世界』那樣的操作。

  於是薪火號一躍成為薪火艦隊。

  而薪火艦隊為了強化控制力，開始向趙文睿所在區域，乃至更大範圍內，投放寄生蟲。

  霍爾頓地區，西北部治所黑土鎮。

  就是那個趙文睿從陰影位面掃看了幾眼，覺得水有點深，而沒敢輕易涉足的黑土鎮。

  這個鎮子的社會結構，跟其他大部分城鎮的社會結構一樣，都是一分為三。

  一部分人歸屬教會，他們可以簡單的稱之為信眾，信眾們形成一個宗教階級體系，教眾由低到高就像是士官體系，具體區分主要看信仰前程度，而神職人員由低到高則以神的眷顧來區分，更具體點說就是主權柄、次職務。

  之所以是次職務，是因為有些深受神的眷顧，但擔任的職務卻較低，比如說打手。打手不能說不重要，但在行政管理中，一般看不到他們的身影，而行政運作，才是常態，也教會事務的重心。

  還有一部分人歸屬權貴，他們稱之為民眾，共濟會的成員就是民眾，包括那些礦場工作的普通礦工。

  他們在趙文睿攻陷礦場後沒有學那些礦奴放飛自我，玩一場大逃亡，而是乖乖的等共濟會的人抵達，上繳了趙文睿開倉放的糧，還咬牙接受了塞西爾扣薪的懲罰，不是因為他們賤，而是因為他們有家室，且跟共濟會的羈絆極深，真正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

  當然奴性思想也是一個原因，反正在這些人看來，他們就算不念及家裡人，離開共濟會也不可能有出路，反倒是生不如死的可能性更大。

  之所以會如此，其中一大原因，就是有日子過的比他們苦、比他們更悲慘、更可憐的奴眾存在。

  奴眾為什麼會成為民眾的威脅，甚至怨恨和發泄邪火的對象呢？

  這其中的道理，舉個不太恰當的例子，就像城裡人對蜂擁而入、進城務工的農民工的感覺差不多。

  民眾心裡很清楚，奴眾比他們更能吃苦，更能豁的出面子，更具生存力。那麼，當民眾思考自己脫離民眾圈子，而不得不像奴眾那樣當『拾荒野狗』時，他不可避免的會設身處地的分析自己的長短板，然後跟奴眾比較一下。

  一般來說，分析的結果不會讓人滿意，就像一名向來是被獵頭公司代表客客氣氣的詢問年薪多少才肯跳槽的高技術人才，無法想像自己站橋頭賣苦力，能競爭過那些農民工一樣。

  其實作為第三社會群的奴眾，也是有一套完整的生存體系的，並且也照樣有在這各群體中過的如魚得水的。

  這就好比監獄在普通人眼裡絕非什麼好地方，可就是有人拿那裡當貓冬聖地進進出出，也有人在那裡稱王稱霸，過的跟大爺似的，反倒是進入社會感到不適，因為坐牢多年，已然與社會脫節。

  奴眾中日子過的比較舒坦的，售信者算是很有代表性的一群。

  不過想當售信者，還是有些難度的，甚至很考驗天賦，畢竟做到長時間的自己成功欺騙自己，可比自己把自己感動難多了。後者只需要足夠自戀，差不多也就夠了，前者則往往需要將欺騙技術升華到藝術的高度，並返璞歸真，才能像純真者那樣，去發自內心的信點什麼，並且所信內容還時不時的變更一番。

  薪火艦隊發起的『寄生計劃』這次就波及了一名黑土鎮的售信者。

  這位售信者剛完成了一旦買賣，正處於『戒信期』，類似於入戲太深，通過專門的一套操作來解除狀態。

  說起來好像挺複雜，但實際上操作並沒有多麻煩，畢竟是窮苦底層，沒那麼多講究，具體的做法，其實就是吃幾頓好的，很快就將原本自編的『苦修』人設毀掉了。

  而窮苦人的好飯餐，也無非是吃些細面白米，配些葷菜，結果寄生物，就被這位售信者當小魚乾兒給吃了，其超凡人生，由此展開。

  而與此同時，趙文睿也將夢視作一種指引，而展開了一場堅決的地城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