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4章 論裝比哪家強

  王權沒有永恆。

  王權也從不神聖。

  而奧丁是個合格的國王。

  他除了會打打殺殺，各種手段也玩的很溜，包括想尼克弗瑞那般，為了自己認定的正義，作惡坑人從不手軟。

  從這個角度分析，雷神的三個篇章，未嘗不能看做是奧丁昔日所為的報應，始作俑者其無後乎，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有著這樣想法的C凱恩，對於奧丁的心態就比較特殊一些。

  沒有多少敬仰，卻也絕不會鄙視，某種程度上，這是他的同類。因為他也到了這個級別，這個程度，大致行事方針相似，只是具體的方面有些出入而已。

  因為對仙宮有著極高的警惕心，凱恩這次過來並沒有直接出現在被邪神細胞蟲控制的女武神殿堂，而是不就前洛基用於裡通外敵，放冰巨人進來的那條小島上。

  邪神細胞蟲經過一段時間的發展，對阿斯加德侵蝕的已經非常厲害。舉個簡單的例子，當初被侵蝕而探地圖的魚，有些被仙宮人捕捉後烹製的吃掉了，於是存活能力比地球知名的水熊強許多倍的邪神細胞再次寄生。

  有著這樣的擴散能力，上演一場仙宮版的生化危機，也完全是可以做到的。

  因此凱恩的躍遷著陸點，可以定的很細緻，也很隨意。

  奧丁不愧為強大到了一定程度的存在，就像不久前雷神錘擊彩虹橋，驚醒了昏迷中的他一般，這次凱恩一到，奧丁就知曉了。這是神性直覺，凱恩的偷渡技術再牛，無漏金身修的再到位也沒用，它是針對存在性的，當然逼格不夠的奧丁無感，得是對他造成重大威脅的人或物。

  奧丁暗中觀察了一番，發現凱恩不像是玩陰暗勾當的，於是便玩起了朋友來了有美酒那套，大度的迎接。

  當然，這也算是提醒。凱恩若是還裝，那多半就是敵人來了有獵槍了。

  凱恩心說：「好吧，歡迎試弄的這麼盛大，我也當是一樁『正式的外交接觸』來處理好了。」

  於是他來到這個宇宙後，他第一次徹底放開，展示最真實的形態。

  他的真正形態並不親民，至少以地球人或阿斯加德人的審美來看，是非人怪物。

  與黑凱恩一樣，他的腰部以下，全部是觸手，但與舊日支配者的觸手不同，他的觸手並沒有那種粘膩光滑、有著剛毛或奇葩凸起的褻瀆感、髒污感，而更像是肉鬍子，宛如金箍的符文環極有規律的一節節套著，讓人聯想到束髮的金箍。

  青色的光包圍著他，如霧似煙，氤氤氳氳，那是空間寶石和時間寶石的力量體現，綠藍合為青色，代表了充分的融合。

  而在C凱恩的上身，是內銀外金的雙色甲冑，這是由非肉體類別的頂級邪神細胞生成，生來就穿著，跟神話傳說中的雅典娜一樣。

  甲冑自然是華麗而又盡顯猙獰，充分體現了凱恩一系對美學，對暴力的理解，以及強大的技術。

  這甲冑的最大特點就是輝煌流光，既然人看著感覺真實，又讓人感覺似乎就是光芒化成的，而不是什麼實物，截然相反的矛盾干，形成了獨特的風采，很是神秘玄妙。

  C凱恩的眼，眼白之外的部分是微縮的宇宙星辰，深邃浩瀚，讓人無法窺視其情感，同時也是最讓人感覺非人的特徵。

  在他的頭頂上空，有個虛化的王冠。這是他在成長時，這個宇宙給予的回饋，意思是只要肯守法則，就是虛冕之王，因為他的神念、神軀，確實都已經頂到這個宇宙所允許的最大限度了。當然，是格位，不是具體力量。

  相比於這些，C凱恩最最受人矚目的特點，其實是舊日支配者一系的不可名狀。

  不可名狀由他來體現，又與其他舊日支配者不同，他體現的特質是可描述，但不可窺測，簡答的說就是盯著看的時間越久，越想解讀信息，就越是感覺摸不著頭腦，一切都似是而非，甚至想像不能。

  在這之外，才是宛如太陽表面般的燃燒光焰，這是屬於神的場能，由神念和神力組成，就跟人的生物力場和精神力場的混合一樣，只不過要強大的多的多，不但是顯性的，而且能扭曲法則，是神域的一般狀態。

  這樣的凱恩，別說是奧丁，就是腦迴路簡單的索爾，也能在見到後明白對方就生命層次而言，絕對在己方之上。能著火冒煙，或者渾身發光的，他也沒少見，但有著這種光是遠遠看著，都讓人心悸威勢的，這還是頭一回。

  觸鬚舞動，凱恩似慢實快的在金光大道上飄移，很快就步入了直通彩虹橋的大道。

  凱恩見大道旁儀仗威武，而接近中央之城區域則人頭攢動，夾道歡迎，貌似阿斯加德人都來了，不由的感慨奧丁會玩。

  儀仗隊的要點就是威嚴與榮耀，威武之師既能起到震懾效果，又能讓受歡迎者為能有這樣的衛士護持而感到榮耀。

  仙宮民風尚武，這方面也做的極好，每當他經過，相應的雄壯衛士就會行禮致敬，鏗鏘有力、整齊劃一、此起彼伏、行雲流水、賞心悅目。

  「吾名凱恩，跨越多重宇宙，來到這裡。有些倉促、冒昧，沒帶什麼禮物，見這裡的世界樹體系架設頗有可觀之處，見獵心喜，便略作錦上添花之舉，為即將清算的世界樹年輪，再續千載歲月。」

  凱恩的聲音如同黃鐘大呂，蓋過了齊鳴鐘聲，響徹整個阿斯加德。

  實際上他並沒有使用任何語言，而只是一聲長嘯，但這嘯聲以神性照射的性質直透靈魂，讓每個生命都知道他的意思。

  隨著這嘯聲，阿斯加德全境開始發光。

  這光芒即便是從太空觀看，仍舊可以清晰的看到，就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從內到外進入燃燒狀態而越來越亮。

  與這高亮相伴的，是悠遠的大地呻吟，聽起來就像是老樹搖動枝幹發出的嘎嘎聲響。

  不正常的光亮將金碧輝煌的城市都映成了白色，白晃晃的刺人眼，但這刺亮很快消散，化作無數升騰的光斑。

  這光斑像是發光的蒲公英種子，又像是仙宮人舉行隆重葬禮或悼念儀式式放飛的魂燈，令整個世界都如同被夢幻化，充滿了蒙太奇式的朦朧光暈之美。

  仙宮人感受到了『仙靈之氣』，就是令人格外清爽舒適，令整個環境都透出縹緲仙境感覺的力量。

  這種力量在最早的阿斯加德是存在的，奧丁便是在這樣的仙境中成長的，只是後來的仙宮人忘記了這種感覺，與之相應的，則是壽元的縮減。如今已經降到最低，有些連5000歲都達不到。

  13級神術，生命海洋。

  就這一把，凱恩將從降臨這個宇宙到現在，積攢的所有神念精華一次性用了個乾淨！

  另外還要搭上時間、空間寶石的力量，因為為了這個術，他等於是臨時性的同時聯通了九界。

  還有，施展這個術，還利用至尊巫師系的異界汲取能量的辦法。

  以之為根本，對九界挨個兒徹底的壓榨了一遍，最後集中神力，施展在阿斯加德。

  邪神細胞蟲入侵一段時間後，就探明了九界的位置。

  而後，凱恩根據自己的觀察和推測，基本明白了世界樹的玩法。

  簡單的說就是集其他八界之力，為阿斯加德供能。

  往深了說，涉及黑凱恩在黑暗愛手藝宇宙的觀察結果——生命、靈魂，是滋生轉化超凡力量的必要因素。

  再往多了說，世界樹體系還有其他功能，比如以類似排廢的方式，將負向的能量流去尼福爾海姆。

  尼福爾海姆在世界樹的最下面，與冰雪冥界緊密相連，或者說，冥界其實是尼福爾海姆的一部分。

  往完整了說，奧丁的先輩們，在宇宙間建立了一個以生命星球為節點的超凡體系，通過系統的操作和控制，使其相互影響，而阿斯加德是最大的受益者。

  然而再強的體系，也隨著人事變更逃不過興衰起落，起始終結的宇宙規律，諸神黃昏就是阿斯加德的終結，或者也可能是涅槃重生，就看操控者有沒有那個偉力了。

  這也解釋了雷神3篇章中海拉回到阿斯加德，實力就會飛速恢復提升的原因。

  像海拉、奧丁這些高位仙宮戰士，自身已經跟阿斯加德在法則方面完成了捆綁。如果說他們是手機，那麼阿斯加德就是充電器。

  奧丁有奧丁之力，而奧丁的父親波爾有波爾之力，都是一回事。

  海姆達爾所說的阿斯加德不是哪個地方，而是人民，其實也還有另外一種解釋，那就是仙宮人是聚集和吸收九界之力的重要一環。

  信仰之力，雖然仙宮沒有將誰神格化，但他們崇拜戰鬥英雄的傳統，這是一種信仰之力。誰勇冠三軍，被大家認可，誰就無形中成為了信仰之力的針對目標，可以借之調集九界之力，強化自身。

  所以，勇戰之名和王座都很重要。前者產生真摯的信仰力量，後者是坐標，讓人們的信仰力量有一個具體的投放點。

  凱恩不知道奧丁他們是否知曉這套體系的秘密，又或者另有理解。無所謂，就當知道好了。

  他的這次的操作，就是借仙宮的世界樹體系，對八界進行一次比較徹底的搜刮，甚至是壓榨，從而給阿斯加德續命，使諸神黃昏晚來千年。

  在他的認知中，從仙宮的過往、現在、未來的角度看，雷神篇章的大背景，其實就是諸神黃昏臨近，於是一副破屋難遮雨，國之將亡、必有妖孽的景象。

  最後就像復聯3篇章雷神和火箭浣熊的那段對話所描述，回頭看看，哪裡是多災多厄能形容的？根本就是萬毒歸心，當年作下的妖，十分密集的砸過來，比渡天劫也不遑多讓。

  而現在，隨著『生命海洋』的施展，整個阿斯加德都在歡呼雀躍，被奶了這一口後，一股難以言喻的昂揚之力籠罩著世界，令生活在其間的人們都感覺比過去振奮了許多。

  凱恩側頭對虛空中道：「海拉，現在多少能明白你父親當年的苦心了吧？那時其實就是迴光返照，也就比現在的曇花一現稍微強點。繼續爭戰宇宙，恐怕連遺言都不用寫了，指不定什麼時候諸神黃昏就會到來。仙宮一系全部死光，你愛誰，又或恨誰，又有什麼意義？」

  奧丁出招，看似盛情，實則陰惻惻。

  凱恩也以類似的方法懟回去。來而不往非禮也，再加點料，讓奧丁難受，於是在施展『生命海洋』的同時，還從地球放出了奧丁的大女兒海拉。

  死神海拉，正確的稱呼應該是冰雪冥界之主，九界亡者的守護者，海拉。

  她的神職只管九界。

  逼格更高的是五大創世神之一的死亡，是名女性，其石榴裙下名人不少。

  比如死侍，對死亡女神而言是面首一流的。

  再比如滅霸，為了獲得死亡女神的歡心，可沒少花心思。

  還比如收藏者坦利亞迪萬，跟死亡女神是同一時期的存在，兩人打賭，收藏者輸了，被詛咒永遠也無法進入死者的國度，所以滅霸也打他不死。

  海拉既然是冥界之主，那她的力量應該在冰雪冥界，又或尼福爾海姆啊，怎麼會是阿斯加德？

  這就又扯到世界樹體系了，阿斯加德就是樹上唯一結的金蘋果，海拉是死神，指的是她的管理片區，也是她的封地，相關力量卻還要統一從阿斯加德抽取。

  隨著諸神黃昏的臨近，距離負向最近的海拉，神力削減是最小的，這也是為什麼她在雷神篇章里顯得那麼牛，不是坐牢坐出火氣，就能爆種幹掉爸爸了，而是爸爸是真老了，而她的力量因為神力性質關係，會最後衰減。

  實際上海拉的職位相當重要，仙宮一系最終是徹底涼涼，還是涅槃重生，主要看這個職位的表現。不過奧丁跟海拉的溝通有問題，海拉本身也受神力性質影響，自大狂躁，坐牢超過5000年也沒想明白啥，原歷史出來秀了幾下，便隨阿斯加德一起亡了。

  此時此刻，凱恩雖然將海拉放出，海拉卻並不領情，而是冷聲問：「你對我動了什麼手腳。」

  凱恩微笑「幫你清除了一些負面的影響，它們並不是純粹的黑暗，僅僅是寄生其上的邪穢。它能讓你多用用腦子，而不是暴力。」

  「哼！」海拉冷哼了一聲，扭動腰肢，一邊秀著自己邪魅狂狷的獨特風采，一邊向中央之城走去，就當是這場歡迎是為她準備的。

  奧丁頓時眼皮跳外加蛋蛋隱隱作痛，東道優勢被凱恩的慷慨大禮打沒了，凱恩反手送上的海拉，他卻難以消受。

  還好，海拉看樣子是多少聽進去些凱恩的話，沒有當眾嚷嚷，喊破自己的身份，揭老底羞辱他，情況還不算太糟，回頭趕快過度到宴會狂歡，普通人就不需要知道這些家事了。

  實際上海拉沒有當場發作的主要原因，並不是給奧丁留面子。

  在她的眼中，奧丁是跟洛基一般的人，又固執、又奸詐、又無情，自己的女兒都坑。

  而她卻不是索爾，她對奧丁的恨，可不是簡單的耿耿於懷所能形容的。

  她現在給奧丁面子，最大的原因是對凱恩的畏懼。

  強到完全不知道其上限在哪裡，強到讓她內心都感到戰慄。

  她表面上冷冰冰的，其實是在維護她有限的那點尊嚴、傲氣。儘管一名囚徒面對搭救他的人實在想不通有什麼好驕傲的，但她就是不想被看癟，這是她的性情決定的。

  現在她回到阿斯加德了，她的力量正在迅速的恢復著，搞不好還得跟奧丁聯合起來對付凱恩。

  這是海拉的真實想法，她有著為王者狠辣一面的思維，不會因為凱恩放了她，就覺得自己跟凱恩是一夥的了。

  如今的阿斯加德，認識海拉的寥寥無幾，很多人都以為海拉是凱恩的女伴兒。

  有人還心中嘀咕：「這娘們兒可真風騷，這種場合都大步流星走在自家男人前邊，看那小腰扭的，完全是一副不服老的樣子，還當自己是大小姐呢？長相也就那樣，氣質到是跟她家男人很搭，都透著股邪勁……」

  相比於普通人的看戲心態，索爾則完全是一臉懵圈，一連串的震撼，凱恩施展『生命海洋』時達到極致，至於海拉，他也以為是跟凱恩一塊兒的，就覺得這女的很囂張、很凌厲的樣子，像是要搞事，與下面觸手多的凱恩比起來，這位腦袋上的角多，一下一上，倒是相映成趣。

  海拉的出現，讓本來會繁複冗長的歡迎儀式變得簡短了許多。凱恩之前在自我介紹時，說的還算含蓄。雖然『即將結束的世界樹年輪』結合『再續千年歲月』引人遐思，卻也不算難糊弄。

  尤其是凱恩的『生命海洋』效果確實非凡，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也就是說能續一次，就能續很多次，這話既能給人以希望，實在不成還能圓的回來，這就挺好。

  奧丁也以之為慶祝理由，宣布狂歡，雖然實際上接待還沒結束，凱恩一行才剛進了英雄長廊，但阿斯加德人大多有點糙，不是很在意這些小節，聽到狂歡開始，便將事先準備的花瓣什麼的撒出去，就呼朋喚友的吃吃喝喝去了。

  要說阿斯加德人的生活的確是挺好的，繁衍周期長，人口有限，帶有超凡特徵的科技又發達，每天工作一兩個小時，剩下大把時間可以胡吃海塞，打屁泡妞。

  當然，阿斯加德人尚武成風，除了泡酒館，習武較技什麼的也是一大樂子。

  與外面有慶祝活動，就能嗨起來的民眾不同，王座大殿中的氛圍是另一個樣子。

  海拉肆無忌憚的掃視四下，神態舉止透著輕蔑。

  索爾、仙宮三勇士，希芙，以及守衛對此都有些看不慣。

  不過奧丁揮退了親衛，包括仙宮勇士。而索爾經過王者之心的歷練，比過去沉穩了許多，並沒有跳出來指責。

  海拉指了指宮殿頂部的壁畫，對奧丁道：「你就是用這種東西欺騙後來者，讓他們遺忘了我，遺忘了你那王座是用英雄的屍骨壘成的事實？」

  說著投擲出幾柄黑劍，天花板碎裂，露出了後面舊時的壁畫，奧丁以海拉為先鋒，東征西討，爭戰九界時的紀念畫。

  索爾本來正打算發作的，但又很自然的被暗藏的壁畫吸引，再結合海拉的話，知曉事情恐怕另有隱情。

  海拉掃視了索爾和弗麗嘉又道：「這就是你培養的新繼承人，看起來毫無雄主風采。這位呢，又一任妻子？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也不知道我，和你當初的作為，真可憐，與一個虛假的人格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

  奧丁倒是表現的很淡然，甚至還能報以微笑：「歡迎你回來，海拉，雖然回歸的方式我完全沒有預料到。」說著看了凱恩一眼。

  凱恩微笑著道：「只是為了湊趣，如果你覺得是個問題，那麼徹底抹掉也很簡單。」

  說著凱恩就打了個響指。

  然後就見海拉身上突然增生出無數牙籤粗細的肉藤，這些藤蔓以非常快的速度，一邊就近盤纏，一邊自行編織。

  海拉知道不好，試圖掙扎，但她發出的力量一旦離體，就會立刻被吸收，並且這些肉藤還像軟針般全方位的直刺她的身體內部，同時生成巨大的抽吸之力，她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生命瘋狂的流逝，她的軀體在全面的乾癟，僅僅是不到2秒，就基本木乃伊化了。

  最後的時候，海拉用一種不甘和渴求的目光看向奧丁。

  「不，凱恩，我們的家事，還是我們自己解決。」

  「也好。」凱恩說話間，肉藤的動作全部停止，然後枯萎失活，化作灰燼之線消散無蹤，而海拉損失的力量，被返還了一部分，看起來不似剛才那麼嚇人了，而她的額頭中央，最終多了顆發光的紅痣，看起來頗有幾分妖異的味道。

  凱恩從頭到尾都沒怎看海拉，笑著對奧丁道：「我知道一個神，就是這個宇宙的，叫做伊戈，宇宙中誕生的特殊生命，花費了幾百萬年，有了自我意識，並學會了使用力量，如今的本體是一顆星球，他的目標是同化這個宇宙，為此在許多生命星球播種了神性花朵，一旦完全盛開，就會徹底吞噬星球。」

  「為了完成這份偉業，他花費了大量時間，跟各種智慧生命結合，希望誕下有著和他一樣能力的血脈子嗣，一其協助他做事，又或像糧食一樣吃掉，然他的神力增長速度加快，他殺了好多的子嗣，這座殿堂都對方不下，各種各樣的屍骸，非常壯觀。」

  奧丁不曉得凱恩是不是以之來嘲諷他在對待海拉問題上的軟弱，但他決定適當的強硬些，而不是一味的軟，他道：「抱歉，這樣的事情有違我們的倫理認知，我不知道它的趣點在於哪裡。」

  「哦，那麼看來你們跟米德加德人的是非善惡觀相似，我之前在那裡住了兩年，思想很矛盾的生命。」

  緩過勁來的海拉有些艱難的遠離凱恩，站到了皇后弗麗嘉的下手位置。默默觀看奧丁與凱恩的言語交鋒。

  昔日的戰爭中，海拉也是經歷過生死的，但都沒有這次這般讓她印象深刻，以及不寒而慄。

  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體會了身為螻蟻般弱者的悲慘，這個曾經助她脫困，並解釋一些過往因由，甚至不乏諄諄教誨之意的外神，僅僅是因為一句話，就能讓她痛苦的死去。就像她是一隻雞，一頭羊，平時也會餵一下，可一旦需要，立刻宰殺了吃肉。

  作為王，一味的好勇鬥狠可不行，這點海拉也是清楚的，她做出了選擇，也表明了立場。

  實際上奧丁也很害怕，這名外神的強大簡直就像天神組的成員，甚至更高。他全盛時期，倒也不是很怵，可現在是諸神黃昏時期。

  雖然推遲了一千年，但還是差的遠，更何況『充電』也需要時間，他估計哪怕他動用犧牲子民的生命、抽取阿斯加德世界力量的禁忌之力，仍舊會輸。

  當然，這其實是個錯覺。奧丁以為那招『生命海洋』是凱恩完全靠自己的力量施展出來的。一個能讓阿斯加德恢復千年消耗的神，他自身擁有的力量自然遠超這個數值。

  若是讓奧丁知道凱恩已經完全融合了時光寶石和空間寶石，那麼或許就能想到，凱恩現在有能力在九界同時開窗，畢竟每5000年一次的九界重迭，也沒幾年了，其位置已經相對有序。

  奧丁雖然被凱恩成功唬騙，高估了凱恩的戰力，但畢竟是活了幾十萬年的老江湖，一方大佬的氣度還是有的。

  不動聲色，更不見慌亂，他問凱恩：「這個伊戈，請問，他是你的朋友嗎？」

  凱恩聳聳肩「算不上吧？我也是通過預言能力，才知道的他，我需要唯一繼承了他的血脈的兒子幫我辦件事，打算從他那裡找線索，如果他不老實，就吃掉他嘍，反正在不久的未來，他也會死於他兒子之手，畢竟是積蓄了上千萬年的一塊蛋糕，就那麼浪費了有些可惜。」

  在場的都感覺到驚悚，現在沒人認為凱恩是在吹牛。

  奧丁笑道：「原來你的預言能力竟然能細緻入微到這種程度，我很感興趣，方便聊聊嗎？」

  「行。」

  「請允許我代表阿斯加的人設宴招待，聊表心意。」

  「哦，謝謝，米德加德的食物口味還可以。享受美食，是我的興趣之一。」

  凱恩重新人化，奧丁也收起他的神槍，親自做引導，前往宴會廳。

  阿斯加德的食材倒是很幫，天然無污染，味道也好，但烹製方法就有點單一，主要是燒烤和燉煮，並且總的來說有點油膩，得虧已經不像中古時代，水果什麼的也煮熟了吃了，而且熟能生巧，燒烤手藝是真的行，外焦里嫩，皮脆肉香，配上美酒，吃的很過癮，適合不拘小節，爽快的吃法。

  奧丁展開飯桌政治，凱恩也順勢裝力量強大、所以不介意走風漏氣，覺得無論如何自己都能兜得住的自大莽神，展示預言術，請奧丁一家觀看了投影版的雷神第二篇，第三篇，以及復聯後期部分與之相關的。

  果然，奧丁一家沒誰能吃的下飯。

  海拉眼中跳動著瘋狂的光芒，當年滅霸就曾來過阿斯加德。

  不是沖無限寶石，那時的滅霸還沒有那個思路，他就是用最樸素的方法，完成他的計劃生育偉業，一個星球接一個星球的攻陷，需要的都拿走，然後隨機殺一半人。

  結果就是海拉協助奧丁，成功將滅霸打跑的，那時候不算是仙宮最巔峰時期，卻也是烈火烹油的時代，而滅霸能全身退走，並給阿斯加德留下不小的創傷，也是讓海拉記憶深刻。可以說，在她的獵殺名單上，有機會就要去懟的。

  沒想到若干年後，阿斯加德人最終是壞在這傢伙手裡。

  關鍵是輸的憋屈！海拉都替索爾感到憋屈。心說：「老娘的便宜，也是你們能撿的？」她尤其恨那幾個借著滅霸虎皮裝比，殺人補刀還扯什麼仁慈，是為你們好的黑曜四將。

  雷神索爾是比較感慨洛基，終究還是親兄弟，死的真是慘。

  奧丁更是忍不住唏噓出聲，不過身為王者，他更在意黑暗精靈沒有死光這件事，這是他父親波爾的鍋，但作為王，沒能做出預防，而是完全相信本就帶有一定傳說色彩的信息，他也有錯。

  弗麗嘉則是一家四口中最平靜的一個，她死的早，反而不用承受失去摯愛的痛苦，而且她個人也是的算是體面，不愧是仙宮之後。

  近來因為洛基隨著彩虹之門一起落入宇宙能量漩渦，她很不好受，一是為洛基的生死不明而難過，二是為洛基的背叛行為而痛心。

  這次看到洛基終於還是成長，最終也沒有動搖立場，勇敢的面對了自己的命運，她的念頭通達了，親子也好，養子也好，都是她的好兒子。

  海拉除了為阿斯加的人被滅霸一行撿漏而感到憋屈，還有就是為原歷史線她的結局感到憋屈。

  贏了王座，輸了全世界，曾經的部下，包括魔狼芬里爾，復活後又死了一遍，唯一的歸順者也背叛，她最終是孤家寡人，沒有一個臣民，然後賠阿斯加德一起覆滅。這樣的結局，在現在的她看來，真的是噁心了點。

  凱恩不冷不熱的說著也不知道是傷口撒鹽，還是安慰人的話：「王權沒有永恆呀，我在某宇宙的某些時間線中，也不得不力竭戰死。改變了現在這條時間線，還是會有許多時間線發生這樣的慘劇，甚至更慘。」

  奧丁冷靜了下來，問：「那麼你是如何應對這種毀滅的？」

  「類似收藏家坦利亞迪萬，只不過他在妻子承受不住歲月之力選擇自殺後，將注意力放在收藏上，我則放在力量的獲得上，同樣談不上永恆，但至少是條長路，直到我覺得應該劃上句號，或被劃上句號那一天。」

  「是個好想法，很難想像你是怎麼找到攀爬階梯的。」

  奧丁這話問的也算是發自內心，阿斯加德世界樹的玩法，逼格已經很宏大了，身為阿斯加德之王，他可以說是金蘋果中的精華。

  可即便如此，仍舊不足以讓他看到通往更高處的階梯。

  凱恩笑了笑：「只能說，這方面我比你們幸運。我所在的宇宙，存在著以吞噬宇宙為生的強者，跟噬元獸那樣的偽吞噬不同，它們是徹底消化一個宇宙中的一切，以作為自己的養料。」

  其實凱恩還有半句沒說，那就是這個宇宙的強者，不過是生的好，生來就有強大的實力，包括伊戈、創世五神之流，但卻基本都是高開低走，又或原地踏步。

  凱恩的說辭，讓海拉眼中光芒閃耀，她當年執意征服更廣闊的疆域，其實就是想獲得更多的力量，她雖然不知道世界樹體系的具體玩法，但卻清楚疆域越大，她作為冥界之主的力量也就越大。

  而在差點被凱恩隨手殺死後的現在，她對力量越發的渴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