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1章 邪柴獻祭

  相對來說，天主教的巢穴是比較容易找到的，因為信仰。

  信仰之力對神來說，就像夜晚的光般易於辨識。

  當初的破滅者能一次次的殺上門找天主教的麻煩，也是靠著信仰之力的辨識。

  凱恩這次選了一個贖罪派的據點做切入口，雖然贖罪派和仁愛派都是一丘之貉，但就結果論，贖罪派所做過的令人髮指的惡行，的確要多的多。

  在凱恩眼裡，贖罪派的那幫人，早已經不配稱為人。

  這個贖罪派秘密據點的具體位置都探明了，波蘭的科沙林，二線城市，城區北面十數公里外就是波羅的海。

  這次他來布萊斯城，一個是跟女巫秘社的阿莎碰個面，再一個是搭乘暴風號空天戰艦，前往科沙林，第三他想親自在布萊斯城走走看看，看看這個被人們稱作自由之城和希望之城的細節。

  不過微服私訪最終還是沒有成行，被一段緊急送來的信息破壞了。

  凱恩聽完消息後，也是感覺有些無語，科沙林20多萬人，一夜失蹤。

  他沉吟片刻後，又詢問了下細節，目標是恆月空間站。畢竟那裡不光是搞搞全球通訊和氣候調節，也負責監控全球，20多萬人一夜失蹤這麼大的事沒盯住，貌似是有些失職的。

  而等了解了細節，也就大致有了概念。夢魘化是噩夢化的深入表現，而在科沙林，貌似發生了人工夢魘化覆蓋，能判斷為人工操作，也是觀察了一段時間，然後橫向對比才基本確定的。

  凱恩帶著他的人登上風暴號空天戰艦，戰艦以大氣層內飛行的方式趕往科沙林。

  隨著調查員號的離開，星門也都隨之而去，建立相關的星際物流體系，尤其凱恩的大艦隊還在寂靜曠野那邊跟有機之根的怪異在作戰，要保證後勤補給不斷，因此這個世界的運輸檔次就跌了一個級別。

  火營社區的傳送門倒是一直能用，但社區級別的傳送門規格一般，大型設備不太容易運送，而凱恩這次，是帶著些大傢伙的，戰力不夠兵器湊，凱恩就是這麼個心思。

  他的上校職銜並不算虛假，有一個團的人員及相關兵器作為直屬，如果還不行，可以呼叫天基武器，又或天王團援助。

  風暴號比之當初，內部已經完全充實了起來，而不復當初的空闊如巨型車間。

  利用這艘實驗艦，凱恩驗證了許多技術。

  食火者們使用的MA，就算是相關技術的結晶。

  後來，過半技術留給現在的余火共同體作為技術遺產了，也沒有專門再造正規型號，畢竟就用途和性能方面，跟混血艦有重合，沒有凱恩開掛的情況下，養空天戰艦群的性價比並不高。

  進入波蘭境內，一個四機編隊的戰鬥機小隊便在打過招呼後，伴飛護送了一段。

  凱恩也不以為意。

  他知道，說這是宣布主權還是差了點味道，秀存在的描述就比較合適了。

  隨著調查員號的離去為薪王霸權劃上句號，這個世界的各大勢力，又重新找回叱吒風雲的感覺了。

  核火會雖然仍舊令人生畏，卻也不似薪王在時那般令人絕望。

  而余火共同體的對內、對外政策，更是時代翻開新篇章的證明。

  而隨著超凡危機的深化，各大勢力也紛紛抱團取暖，又或通過交易獲取自己需要的物資或技術。

  交易促使了更多的需求，很多勢力，都開始再次向世俗伸手，希望重新獲得那些大牲口的效力。

  凱恩今天見到的這些，就是這種大勢的縮影。

  風暴號最終停在了亞姆諾湖畔。

  這裡非常有特色，幾百米外就是海，一條天然的長堤隔離了彼此，湖光海色，曾是知名的旅遊景點。

  從噩夢化被世人知悉開始，這裡經歷了蕭條、景點關閉、社會動亂，逃離以及回遷等一系列階段，如今方圓幾十公里內的人，大約都在拉布希火營社區左近了。

  拉布希就在亞姆諾湖的南岸，就像風鏡卡在鼻樑上，以突出部的方式探入亞姆諾湖，60%的區域環水，原本只是個以農業和水產養殖業為主的小村莊。

  凱恩一行的到來，這裡的人都挺開心的，畢竟從這裡乘車到科沙林市中心，就算沿著路不是走直線，也不過15公里左右的路程。

  那邊一夜之間20多萬人消失，他們自然是擔心。

  凱恩不是為科沙林人失蹤事件來的，但他估計這事十之七八是贖罪派乾的，那麼不是也是了。

  謝絕了火營社區主事人的款待邀請，凱恩一行直接乘車前往科沙林。

  抵達科沙林外圍時已經是接近19點，天黑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畢竟是2月。

  科沙林當地的超凡者已經介入統治權的爭奪，並且取得了不錯的成效。

  比如說城市供電，他們使用超凡技術，與火電技術混同，搞出了黑科技級別的魔法火電廠，令整座城市都有足夠的電力可用，光是這一條，就在當地人心目中樹立了相當不錯的威信。

  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已經從最初的求安全、求吃喝，變成了現在的求文明、求生產。因為如果不生產，那麼人們就只能拿鐵棒和石頭去戰鬥了。

  只有生產，才有機會交易到武器、糧食、以及其他生活所需的物資。

  說起這個，就得裱一裱火營社區。正是因為全球有7萬多個火營社區，這才為全球世俗人類提供了一個穩定的交易渠道。

  而當人們發現，打打殺殺只會消耗自己，能讓自己盈利的搶劫目標越來越少之後，就不得不將注意力放在其他方式上了，畢竟搶劫也不過是為了生存，又或活的滋潤一些，有超凡者壓著，有神話生物作祟，沒人覺得自己能通過搶劫成為皇帝，或球長。

  於是後來雖然還有爭鬥，但性質漸漸變了，人們開始注重人力資源，合格的勞力變得有價值起來，技術人才那堪稱走俏了。

  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超凡勢力們在凱恩飛升後紛紛活躍，一副重新點燃文明之火的架勢。

  科沙林就比較有代表性。

  科沙林也有新超凡者，就是那些原本的普通人，通過流傳開來的修行法門，成功走上施法者道路的人。

  他們的優勢是接地氣、有群眾基礎，劣勢是基本沒有積蓄，也缺乏高端武力。

  超凡者的劣勢是人手不足，在當前局勢下，缺乏足夠多且可靠的底層人士，統御世俗群體。

  一開始超凡勢力也曾強硬打壓新超凡者，想讓他們服軟。可隨著新超凡者越來越多，超凡勢力也感覺吃不消了，於是開啟了拉攏分化等等手段。

  新超凡者自然也不傻，即便那些接受利誘給超凡勢力賣命的，也不會把自己賣個白菜價，並且一旦有機會，就會各種搞事，包括裡通外敵、養賊自重等等。

  於是雙方相互拉扯著、都爭著，漸漸就形成了一個大體相對穩定的社會形態，幫派林立，幾乎所有人，都有自己的陣營。

  幫派之間有爭鬥，也有合作，科沙林恢復供電，便是合作的結果。

  不過面對20多萬人口的突然失蹤，倖存者們也都被嚇到了，尤其是白天派遣了探索隊，結果一去不復還後，夜晚降臨前就都撤走了，科沙林的人口失蹤就是夜晚發生的，否則不至於到現在路燈仍舊亮著。

  凱恩自然是藝高人膽大，百無禁忌，車隊直接進城。

  路燈都亮著，很多住戶家的燈也亮著，可空無一人，整個城市透著詭異和陰森。

  凱恩只是隨意選了幾處，讓麾下戰蟲進入，然後通過視野共享見識了一番，便算是完成了探察。

  然後便帶隊向著市中心的天主教堂而去。

  那裡不僅僅只有一座教堂，而是個教區，叫做科沃布日格。凱恩選擇那裡，自然是因為信仰之力。

  一路上什麼妖孽都沒遇到，十幾分鐘後，車隊順利抵達教區。

  教區就外在而言，與其他區域沒有任何差異，有燈火，無生命。

  並且整個教區也是堡壘格局，封死迎街的建築門窗，建築之間要麼設堅固厚重的大門，要麼就用磚石茬死。

  凱恩帶隊繞到這個堡壘式教區的側面，那裡原本有一條貫穿東西的街道來著，如今成了進入教區的主要門戶之一。

  他走到厚重的大門前，探手摸著大門，先是加熱，後是冷卻，再一拳搗上去，隨著驟熱驟冷的溫控而變脆的厚重金屬門，被這帶有共振特性的一拳打成了無數碎渣，像是撲開的粉塵般飛散濺射。

  車隊沒有入內，凱恩帶著幾十名戰蟲進入了教區內的空場。

  就在南北長，東西窄的空場中走了走，凱恩就確定而來位置，招呼戰蟲幹活兒。

  戰蟲們在凱恩的指點下，布設好可反覆使用的魔法陣部件，然後激活法陣。

  環狀的法陣內部，地面熔毀，然後像是水龍捲般被卷上天，一個直徑兩米，內壁晶化的豎井型通道漸漸形成。

  大約10分鐘後，豎井連通了地下的通道，豎井的最終長度20米出頭。

  凱恩飛身而下，緊接著是眾戰蟲。

  落底之後，凱恩眼中耀動起火焰光芒，從而可以清晰的在黑暗中視物。

  他四下打量，見是一個占地大約500餘平的圓形地廳，魔法陣開出的豎井通道，就在這地廳的拱頂上，有點偏，不在中心位置，即使如此，距離地面也7米有多，所以說這地廳的規模還是可以的。說是地下殿堂也沒問題。

  凱恩在地廳的側壁上看到了因歲月而斑駁了的彩繪壁畫，看內容是歌頌神跡的。

  理論上這類作品應該在地上的殿堂中，甚至在山巔的建築中，從而自帶高山仰止BUFF，弄在地下就顯得有些詭異了，畢竟天主不是地母神，也不是黑暗系的神靈。

  不過考慮到贖罪派的教義和風格，凱恩覺得也沒毛病，那幫傢伙就是那種能將正神供奉出邪神味道的人，算是歪才。

  其實他若是有凱恩孫思念體的記憶，就會發現，這些贖罪派的人，跟凱恩孫思念體、以及紅龍阿萊克斯塔薩、綠龍伊瑟拉一起發現的那個碎片世界黑暗贊達拉島上的御神祭司們的風格和套路非常像。

  當然，即便是沒有這對比，其真面目也快要揭開了。

  這巨大的地廳中可不是空無一物的，大量的人類屍骸，宛如柴薪般乾癟、沒有外皮，胡亂的堆在那裡，而巨大的爐灶正在全力焚燒這中特殊的柴火。

  這時候就聽有呢喃聲傳來：「又來了一批送死的！」

  凱恩嘴角翹起，就沖這話，對方也不會是什麼上的了台面的人物。

  他循聲望去，寬闊而又幽深的隧道中，一個大胖子『飄』了出來。

  他也就2米左右的身高，可體重，目測能有700斤。

  可以想像這麼多的肉堆在2米的人形骨架上，是個怎樣的情形。

  他仿佛不受重力影響，一身囊肉雖然松松垮垮，但並沒有下墜，而是就那麼飄著。

  這傢伙並沒有因為畸形的肥胖而顯得憨痴呆傻，他的氣質陰鬱而詭秘，黑眼圈，塌了鼻樑的露竅鼻子，嘴唇很薄，一嘴細而尖的碎牙，沒有門齒、犬齒、臼齒之分。

  這胖子出現後，手一揮，頓時有上百道滾盪黑煙自他身後躥出，落地後化作一個個人形邪魔，手腳已經畸變成利爪，爪刃上耀動著熒藍色的光芒，長了一張章魚臉，口鼻的部分就像戴了防塵面罩，下面不是觸手般的鬍鬚，而是一個粗大的象鼻子。

  這些邪魔的眼中跳躍著熒藍的精光，像是發光的冰屑，又像是老墳場的鱗火。

  「殺了他們！」胖子嗓音尖銳的吼，同時氣勢十足的揮手下令。

  凱恩則打了個響指。

  十幾名戰蟲上前數步，排成一排，結印施法。

  邪魔又紛紛化作滾滾黑煙飛撲過來，可惜迎頭便遭遇了憑空出現的巨大焰浪。

  焰光只是一瞬間便將地廳徹底照亮成熔爐般的明亮火紅色，溫度也提升的很快，加熱的氣體膨脹與冷空氣形成對流，熱風噴涌，就像是鼓風機吹出的爐火熱流，順著各個通道宣洩。

  20多頭邪魔躲閃不及，直接撞進了焰浪中，然後就再沒了聲息。

  其餘的紛紛急拐逃竄。

  然而這時焰浪已經有了變化，化作千多條火焰，像是觸手，像是蟒蛇，像是長鞭，像是藤蔓，紛紛纏卷向目標。

  哪怕是黑煙形態，被這焰蛇纏上，也會在很短時間內被勒成火灰。

  「你等著，你死定了！在死之前，你將承受世間難以想像的痛苦。」胖子倒是見機的快，這邊焰浪一起，他就已經在開溜了。這番狠話，已經像之前出現時的聲音般顯得有些回聲隱隱，顯然已經跑出一段路了。

  戰蟲看向凱恩。

  凱恩笑著輕搖頭，跳樑小丑，不急著弄死，這裡是個龐大的迷宮，正卻個帶路黨。

  他對著那巨大的熔爐揮了揮手，內中的火焰便化作嬰兒拳頭大的一團，然後飛到了他的手中。

  以人為柴薪，一次獻祭超過20萬，凱恩覺得，這次他怕是遇到同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