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 天堂收帳

  大巫渦流跟凱恩碰了一面，確認凱恩的確神秘而強大，甚至比他預想中的還要強。

  於是選擇了來日方長。

  相較而言，在昨晚的一系列過招中全面勝出的凱恩則更瀟灑一些，並且他很清楚自己需要什麼，杜里亞克城再神秘，他也能自我克制，打消好奇心。

  不過，他隱約有個預感，他跟十巫會，多半還是要剛的，尼婭的姐姐是一大可能，更主要的原因他壞了十巫會的好事。

  撞破其犯禁操作，並且抹殺了不少戰力，打亂了十巫會的計劃，也削弱了其整體戰力，隨著紅圍巾等覬覦者的抵達，十巫會恐怕很難從這次的項目中獲益了。

  有那麼句話叫：阻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所以十巫會多半不會善罷甘休。

  不過這道理更適用於覬覦杜里亞克城寶藏的勢力，包括紅圍巾。

  並且優先論優先等級，也應該是他們先。

  他倒也沒對寶藏覬覦者們寄以吼望，畢竟過往的經歷，讓他懂得，期望別人給力，多半收穫的是失望。

  他盤算著自己的小帳。

  若是天堂市之行順利，那麼再次返回新墨西哥州之前，他會完成薪王就職，以獲得戰力的層級提升。

  之後，不管會否跟十巫會開戰，尼婭的事告一段落，他就休整一段時間。

  穩定薪王的狀態，同時也讓跟薪王關聯密切的食火者們獲得一次戰力晉升。

  到那時，他就比較從容了，無論是應對險惡的時局，還是開啟克蘇魯的噩夢之旅，都能有不錯的保障。

  凱恩知道，他的這個計劃想要實現，恐怕會有些波折。

  波折的主要來源有兩個，都與希諾島有關。

  直到現在，他仍堅信當初在島上，給奧利弗、穆迪他們分析事件時說的那些。

  簡明的講，就是天主教的仁愛派和贖罪派有可能是一家，他們在希諾島設局，引誘超凡者到希諾島，是為了尋找『勇士』，或者說，有資格成為『正義』的象徵的某個存在，從而跟他們在黑山監獄收集的『惡人』呼應，完成某種儀式。

  這個項目其實蠻宏偉的，可以說大半個天城級超凡者勢力，都被他們坑到了。能做的如此決絕，凱恩認為，多半是末世方舟級的，達不到這個級別，天主教以後還能在超凡圈子混的下去？

  也只有經歷大洗牌，天主教笑到了最後，才不用為此刻得罪天下群豪而擔心。

  然而項目逼格再高，也高不過莎布尼古拉斯和克蘇魯。

  莎布的聖物本來是一張對付強敵的王牌，結果他這邊也有類似的，來了個王對王，正好又是希諾島那種特殊地域，直接觸發了噩夢化，將天主教原本的進程沖了個七零八落。

  噩夢化究竟是什麼？經過這麼些日子的解析，他也大概有了眉目。所謂的噩夢化，其實就是神域擴張。

  它跟建立神國是不同的，它更像是一種改造，而非創建。這種改造就如同人類將泥土加工成磚，在原生態的自然環境中打造更適合自己使用的人造環境一般。只不過噩夢化改造的是法則，而不是常規概念中的事物。

  關於噩夢化的認知，他跟其他超凡者有分歧。

  他認為噩夢化是癌，其最大危害，是仗著高逼格的神術，不斷的完成著轉化，讓癌變區域的面積越來越大。

  這個過程聽起來不明覺厲，但實際上真的就跟癌一樣。眾所周知，癌細胞其實每個人身體中都有，代表著人體諸多機能的一種。

  真正的問題並非它的存在性，而是是否失控。

  所以噩夢化的本質，就是改變了原本的可控性，令其依照某個趨向發展，而黑暗及水元素，其實都是這個世界原本就有的，而不是什麼外來物。

  而組織救援的那些超凡者，更願意相信在希諾島的某處有個白洞，不停的噴吐能量，就像注射針向水中注射紅墨水般，只要將這個針孔堵上，噩夢化至不濟也不會再擴散了，至於什麼時候恢復，那就看自然的力量了，就像讓荒漠重新變成雨林般，概率有，但時間必然短不了。

  這也是為什麼又一次組織救援的原因。救人只是捎帶手，甚至是幌子，主要是想填坑或補天。

  而裂隙的位置，應該就在麥拉地宮，畢竟噩夢化那天晚上麥拉地宮那邊光芒噴涌，直上蒼穹，千里之外都看的清清楚楚，聲勢的確是很足。

  從希諾島回歸文明世界後，他心中的事件計時器仍舊在運作，同時也關注著希諾島那邊的動態。

  奧利弗為只能滯後數日的帶給他一些粗略的信息而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實際上完全沒必要，他只需要大略就夠了。

  按照他的推算，最近幾天，救援組的進度應該已推進到麥拉地宮中層了。

  這意味著他們覺得即將見到噩夢之源，可在他看來，卻是希望破滅臨近。

  之後呢？之後大約會想到從一開始就跟他們意見相左的他。

  麻煩也因之而來，軟磨硬泡邀請他入局解決問題，發生這種事的概率不小。這算是一個易干擾到他計劃的可能。

  另外一個，就是他選擇在戰隊的保護下以車隊的方式西行的原因——天主教。

  他認為，如果說希諾島系列事件中，除了他、奧利弗、穆迪、鬼妹，還有人也達成了保有自己的意志而脫離陷阱，那麼概率最大的，應該就是天主教的人。

  甚至，作為希諾島陷阱的布置方，天主教的人掌握的各項優勢，遠不是他們所能比的。

  因此他有理由相信，天主教在希諾島上的人員，即便做不到全身而退，情況也比被騙來的調查員們好的多。

  這些人絕不會因為希諾島噩夢化，就終止項目。他們已經沒有退路。

  這也就意味著，他們仍舊需要『勇者』。

  這勇者極有可能得符合一系列苛責的要求。正是因為這樣，第三次救援登島的、目前正在攻略麥拉地宮的超凡者，恐怕不符合要求。畢竟整個島已經噩夢化了。

  他思來想去，認為最符合『勇者』要求的，正是他自己。

  這是由他在希諾島上做出的種種事跡來評定的。

  正是出於這方面的擔憂，他回歸後迅速打造了食火者戰隊。

  並且這次回大都會沒有選擇乘坐飛機、甚至列車也沒有選。

  天主教是個合法存在的教派，其信徒遍布世界，根本無法預測哪些人是沒有超能力，但信仰虔誠的『聖戰士』。

  因此出行工具，掌控度越高越好。

  乘坐汽車，又有戰隊拱衛，他能保證即便中伏，也能第一時間就展開凌厲的反擊。

  處於防賊狀態，感覺自然是有些不爽，他也提醒過歌利亞，讓他們注意天主教，甚至表示若是歌利亞能在短時間內促成針對天主教的大行動，他願意盡力提供幫助，包括委派食火者戰隊參與。

  然而對天主教這種龐然大物全面出手，就像世俗的大公司併購案，光是前置的準備就需要花費不短的時間，就這還是下定決心要做的情況下。

  現在的情況是，下定決心這一步都做不到。奧利弗告訴他，不少天城級勢力仍舊抱有不切實際的幻象，甚至還在跟仁愛派眉來眼去。

  奧利弗還說，當他通渠道向圈中人發出示警，總有人跳出來，表示缺乏可靠的證據，光靠臆測可不能作為判斷依據。也就是關係不錯的，能聽的進去，也不是全部，而是一些。

  凱恩自然明白，空口白牙，的確是缺乏說服力。奧利弗信他，是因為有共患難、及多次救助的情分，並且他在事件中的相關判斷總是正確。別人沒有這樣的過往背書，自然不肯輕信。

  而說一千道一萬，還是『利益』作祟。利益的存在，讓很多人寧肯抱著僥倖心理去選擇渺茫的可能，也不願面對真相。

  他也能理解，作為同一個圈子的既得利益者，各個超凡者勢力多年下來，彼此早已是宛如交叉持股般糾纏頗深，處理不當，的確會引發巨大的社會影響，造成難以估量的影響。

  事情就是這麼可悲，面對做好了不惜掀桌子的惡棍，一幫害怕利益受損的豪強，明明有實力，也不缺腦子，卻反而顯得畏首畏尾，落了下風。

  外力指望不上，只能是靠自己。凱恩知道，天主教可比十巫會強橫的多，所以要麼不現身，一旦出現，極有可能就是挾雷霆之威而至。

  這也是凱恩不願意跟十巫會放手撕逼的一個原因。他怕成為被黃雀捕殺的螳螂。

  結果從霍普鎮到天堂市，一路上平安順利，沒有發生任何意外，甚至在一處休息站，補齊了損失的薩博班SUV，歌利亞派人送來的，算是對凱恩提供十巫會項目信息的一點點額外回饋。

  車隊抵達天堂市時，華燈初上。

  凱恩覺得時間略早，現在動武，鬧出的動靜有點大。

  於是他吩咐科菲安排前置行動，探察情報，確認行動路線，以方便行動開始後直搗黃龍。

  而他自己則前往女巫秘社，也就是拉娜曾就讀的那所大學。

  凱恩當初利用過連接女生宿舍的地下網道體系，這回來算是輕車熟路。

  當然，不可避免的遇到了守衛。

  這些雄性荷爾蒙過剩的肌肉壯漢，都已經從臨時被惑控變為了徹底被洗腦的狂信徒，極度忠誠，悍不畏死。

  但終究是普通人，凱恩一個點燃，就能令他們五內俱焚，肢體根本不停大腦的命令，大腦也顧不上發令，痛苦已經讓他們喪失了思維能力。

  打了狗，主人自然就會跳出來，凱恩也不客氣，直接表示，要見社長阿莎。

  人是很快見到了，不過阿莎相當警惕，離著老遠就說：「別過來，有什麼事在那裡說就可以，我聽的見。」

  凱恩笑了笑，對阿莎的警惕表示理解，他看了看四下，然後目注阿莎，希望對方也能理解他。

  結果阿莎頗為驕傲的昂起頭，道：「我的人，從不用用擔心忠誠的問題。」

  凱恩心中哂笑：「信了你的邪！」

  他也不多廢話，直接發動點燃。半徑十米內，任意存在都可以成為目標。

  體內突然如同遭受火焚，在場的女巫和男僕紛紛痛叫出聲。

  而凱恩要的就是這份意外打擊引發的注意力集中，立刻發動惑控法術。

  要知道有關靈魂的行星文字已經解析完畢，而薪王戰職，其靈魂之火本就對精神攻擊有威力加成。

  這些修行淺薄的女巫，以及肌肉發達的普通人，哪能經得住凱恩的拿捏，宛如遭受巨錘轟擊，嗡！眼前一黑，人就昏死了過去，好幾個摔倒時姿勢不雅，以臉蹡地，都蹭破了皮，卻仍舊不能醒來。

  阿莎嚇的一縮脖，掉頭就想跑。

  凱恩冷幽幽的聲音傳來：「你確定走的掉？」

  阿莎愁眉苦臉的轉回身，輕咬著嘴唇，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

  凱恩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也不說話。

  結果阿莎自己繃不住了，神情變換，慍怒的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當然是來算舊帳的，不過，對你而言，未必是壞事也就是了。」

  凱恩一說舊帳，阿莎自然想到了當初趁人之危，從凱恩那裡拿到了一筆不菲的地契、股票什麼的。

  於是咬著銀牙哼哼：「那些房產……」

  凱恩擺手，「打住，我沒興趣來天堂市發展。也不缺臨時落腳點。我更不是來賣嘴的，都告訴你未必是壞事了，你就多點耐心聽我說完，OK？」

  「好好，我的錯，請說。」阿莎之所以這麼乖巧，主要是因為作為女巫中的佼佼者，她的精神力異於常人，並且有著超乎尋常的直覺。

  未見凱恩時，她的超凡直覺告訴她，有樁好事在等著她。

  可等到見了凱恩，立刻就汗毛直豎。

  三日不見，刮目相看，一個多月後的現在，凱恩實力有了極大的提升，但這還是次要的，凱恩這段時間不過是從奧利弗那裡獲得了超凡資源，內服外用，又是『催肥』，又是掛件，實力的確漲的很迅猛，可阿莎也不白給，成名多年，以一己之力撐起女巫秘社，並不輸現在的凱恩多少。

  當然，凱恩若是即可就職薪王，的確能碾壓阿莎。

  真正讓阿莎毛骨悚然的，其實是克蘇魯種下的噩夢之種。

  噩夢之種在希諾島時，被凱恩巧妙的利用肉機，兇狠的釋放了一次。跟莎布聖像碰撞，引發了噩夢化擴散的同時，也默認完成了第一階段的侵蝕，有種子變成了發芽狀態。

  而這個狀態理論上應該對凱恩造成較為嚴重的潛移默化效果，可惜神力都被宣洩了，光有技術而能量跟不上，因此並沒能對凱恩造成多少實質性的損害，反而因為展示了一部分技術，讓凱恩有了窺視的窗口，而開啟了解析之路。

  可不管怎麼說，噩夢之種中仍舊是有能量的，並且會進行最基本的流通，只不過這點能量不足以對凱恩造成威脅。最多也就是一定程度的影響他的氣質。

  結果被感知力敏銳的阿莎察覺到了，那感覺就像遭受神性照射而掉San值般，只不過程度要相對輕微些。

  即便是這樣，也將阿莎嚇到了。就她所知，這種情況稱之為聖痕，從某種角度講，這是連邪神眷屬都未必能獲得的殊榮。

  但從人類的角度看，這絕對是禍不是福，它代表被神專注了，與這種人親近，意味著隨時都有面對真神的風險。那可是自我意識直接崩毀的風險。阿莎自然是怕的要死，一秒也不想跟凱恩多待。

  凱恩找阿莎的確是來算舊帳的，而送禮也是真的。

  舊帳的確是阿莎當初的趁火打劫，雖然凱恩自己都沒打算要傑米的那些不動產、股票什麼的，可他丟垃圾桶是一回事，被打劫卻是另一回事。

  所以當時給阿莎和另外那位織淵會的老嫗記了筆小帳，這次順道，正好清算一下。

  所謂的送禮，其實是指鬥敗格林大宅所能給阿莎帶來的益處。

  天堂市是個小地方，老牌三巨頭，分別是格林大宅，女巫秘社，傑米雜貨鋪。上次除掉了傑米，這次又要對付格林大宅，阿莎可以說是自動成為大贏家。

  他這次過來打招呼，阿莎就能提前準備，儘可能的在格林大宅垮台後，將其財富迅速納入掌握。

  相應的，女巫秘社也得給他一些補償。

  具體點，自然是女巫。

  女巫秘社如果說有一個不太合格的超凡產業的話，培養女巫應該能上榜。

  凱恩這次來，就是將女巫秘社過去欠他、以及未來欠他的帳，都折算成人口，討要到手裡。有了女巫，那麼靈魂祭司的項目就可以啟動了。

  薪王與其說王，更像是低配起步的神，祭司乃至教派，若是能將信仰體系完善，也是有不少助益的。

  所以凱恩很自然的就想到了優秀的輔助戰職者靈魂祭司。

  現在他沒有蟲巢，於是因陋就簡，直接拿女巫的軀殼煉製，至於女巫的靈魂怎麼辦，具體看情況吧，若是罪有應得那種，死也就死了，若是善良人士，天堂市每天都有命案和意外事故發生，以秘社的能量，重新張羅個軀殼用，也不算多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