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夢境門戶之戰

  凱恩和伊薩里奧斯的前進方向是暮色森林中部的環形山，那裡有一顆世界樹的子嗣樹，簡稱為天傘樹，翡翠夢境的入口，就是依託天傘樹設立的。

  天傘樹的名稱由來，自然是因為海加爾山的世界樹諾達希爾，諾達希爾是精靈語音譯，翻譯過來就是蒼穹之冠。

  它的子嗣樹，則是其枝幹，以特殊的生命魔法切取，然後在生命之泉中浸泡生根，再聯繫四元素之力，部下法陣，才能栽種成功。

  當然，如果有永恆井水，就沒那麼繁瑣了，當年伊利丹盜取永恆井水自用，將其中一部分注入海加爾山的一個小湖泊，這小湖泊很快就散發出驚人的能量波動，被發現，然後在巨龍們的見證下，塞納留斯將世界樹之種往湖泊里一扔，很快，諾達希爾就生根發芽，拔地而起。

  之後，依照事先說好的，遵循自然之道的暗夜精靈，將自己的靈魂與諾達希爾捆綁，如此而靈魂不朽，肉體則共享生命，達成了某種意義上的長生。

  至於黑海岸西北大海中的泰達希爾，那是暗夜精靈們自作主張搞出來的，並沒有受到自然的祝福，因而後來成了夢魘之力侵蝕的一個點，希爾瓦娜斯燒樹，也與這個情況有關。

  凱恩現在做的，就是走一路吃一路，綠化一路。

  若是從高空俯瞰，就會發現，夢魘力量就仿佛是戈壁上突然出現的湧泉，四下流散，形成根須脈絡般的感染帶，而凱恩的作為，則仿佛用一個超級橡皮擦，順著一條脈絡溯源而上，邊走邊擦。

  被他擦過的地方並非一片虛無，而是有別於其他夢境區域的墨綠叢林，那差異，就像是盛夏的熱帶闊葉林和隆冬的寒帶針葉林，都是綠色，卻有著非常醒目的色差。

  並且，墨綠色的森林在擴大著自己的版圖，只不過這種擴大也是有其上限的，從色差的過度就能看出來，一旦擴張邊緣的色差跟其他區域徹底同色，意味著擴張之力就沒那麼猛烈了，擴張就會進入和緩期。

  伊薩里奧斯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同時暗鬆一口氣。很顯然，凱恩做事也是有分寸的，他製造的叢林，並不是要徹底吞噬翡翠夢境，而只是在進行高度自洽的嵌入和融合，使自己成為翡翠夢境的一部分，銜接自然，方便互動。

  實際上，遠不止於此。

  看起來瘋狂嗜血的惡鬼，實際上運作模式更像是癌細胞，吸收營養，不斷增殖就是它們的本能，只不過凱恩高度掌控著這一切，包括增殖許可。

  另外，它們還是凱恩的能量萃取器，它們就像交重稅一般要分潤相當一部分能量給凱恩，而凱恩並不會直接吸收，而是用掛件儲存，這種能量哪怕是他，也輕易不敢沾染，那會毀掉現在使用的這具軀體。

  一路吞噬，效率也還可以，至少沒讓凱恩停下來等待，他就那麼不緊不慢的走著，所過之處，清理已經完成，只需他灑灑種什麼的就行。

  這些種子的源頭，是地城實驗室培育的，現種催生，源源不絕，而種出的叢林，契合他對自然之道的理解，等於是他的主場。

  夢魘擴散其實也是一樣的道理，上古之神恩佐斯風格的自然之道，展現出來的，就是夢魘森林的種種。

  至於為什麼這麼陰暗晦澀血腥，只能說人家上古之神一直就是這樣，當初它們統治艾澤拉斯地表時，就是大地如煙燻，硫磺毒煙遮天蔽日，熔岩河流四處流淌的一副地獄景象，又或者說，以殘酷和毀滅為核心的超大型主題公園。虛空一系嘛，就是這樣，用一種暴虐的方式，迅速將世界玩壞玩崩，美其名曰回歸虛空。

  凱恩甚至覺得，上古之神，其實就是人類自身的影射，瘋狂邪惡版的那種。

  而塞納留斯一系，則是那類認為植物動物命比人命更重要的極端環保人士。

  他的自然之道，則更像是本源世界的官方態度，環境要治理，盜獵要打擊，具體力度看情況，宗旨是可發展，可循環，可持續利用，核心是人主宰自然。畢竟改天換地，讓萬物臣服，是人類自身發展、乃至文明發展的根本意願。

  推進數小時後，黎明森林的翡翠夢境門戶即將抵達，夢魘怪物在這裡集結了軍團，占據有利地形，擺開陣列，數量過萬了。

  伊薩里奧斯見之變了臉色，他有些焦急的想凱恩解釋：「殿下，請相信我，我來的時候，這裡情況沒這麼糟糕……」

  他急著解釋，自然是擔心凱恩誤會他是知情不報，將凱恩往坑裡帶。

  凱恩擺擺手，示意無需多說，他明白了。

  實際上，更準確的說法應該是，他對這種細節不在乎。

  近乎叫陣般，凱恩朗聲道：「誰是主事者，能讓我見識一下嗎？」

  他的聲音不算高，但足以讓整個戰場任何一個角度的存在聽的清楚。

  夢魘一方也沒有慫，一名被猩紅光芒包裹著的薩特排眾而出。

  在凱恩眼中，這名薩特最為特別的地方，就是身周那猩紅的光，不是火焰狀，而是像一層光膜，附著在體表，甚至細緻到將每一根毛髮都全方位包裹，卻又不影響其獨立性。

  「十分高明的能量控制力，這倒是真是少見。你是？」

  有著一對沖天山羊角，並且留著分叉山羊鬍的薩特傲然道：「佩羅薩恩。」

  凱恩呵呵一笑，「哦，原來是薩維斯曾經的老友。」

  這下輪到佩羅薩恩驚訝了，不過很快，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的情緒平靜了下來，道：「聖光使徒博學廣知，果然是名不虛傳。不過殿下，你參與到翡翠夢境的主權歸屬之戰中，很不明智，奉勸一句，還是及早收手比較好，免得英明不保。」

  「滅了你那麼多麾下，你還能替我著想，有沒有想過你身後的將士的心情？還是根本不用想，左番不過是些隨時可以死的炮灰？」

  佩羅薩恩臉色陰沉了下來，哼道：「堂堂人物，說話可真難聽。」

  「是啊，實話總是顯得刺耳。」凱恩說著飄向貝羅薩恩，同時揮了揮手。

  那些亂鬨鬨的，像是烏合之眾的惡鬼，頓時變得井然有序，就像火炮集群攢射般，化作一道道黑光，在空中留下漂亮的弧線，以覆蓋的方式，飛向陣列的夢魘怪物群。

  佩羅薩恩一看這情形，當時就急了：「戰鬥！」

  怎麼戰？

  惡鬼們的戰鬥方式顛覆傳統，將自己化作炮彈，進行覆蓋打擊，那麼是該分散，還是先防一波，然後圍殺？

  沒有那麼多時間細想了。惡鬼們的這次打擊那可是又快又猛，並且很快讓夢魘怪物們見識了狠的一面。

  每一頭惡鬼，落地時，都有著150MM炮彈轟擊的威能。這個口徑已經算是重炮了，直徑九米區域，衝擊波能將人活活震死。

  這一路吃過來，不斷的分裂，如今已經多達2000+，這麼多的150MM榴彈炮洗地，那效果……

  只這一波，夢魘怪物所在的陣地，就徹底完了，跟炸山起爆般，煙塵滾盪，石屑激射。

  當然，夢魘怪物沒那麼弱。

  但惡鬼也不好惹，它們這次才算是將真正的全貌在夢魘怪物面前顯露了，一個個都是魔鬼般的生物，蹄爪鱗角，都是為凸顯其殘酷風格而存在的，那尖牙利爪，看著就讓人腿抖，那厚皮密鱗，充分凸顯防禦力。

  而它們的上肢，就好比拿著數柄鋒利的屠刀或劈斧，就是用來肢解物體的。

  最最誇張的是它們的嘴，還算正常比例的闊嘴裡，能伸出一條胳膊粗的怪舌頭，這舌頭可以像綻放的花朵般打開，內層則是林立的刀牙，被這東西叼住哪裡，緊跟著就會生生的撕扯下來，然後像巨蛇吞牛般吞咽……

  面對一堆這樣的怪物，被第一時間炸的暈頭轉向的夢魘怪物們迅速的就失去了井然有序而進入大亂鬥模式。

  惡鬼們最不怕的就是亂鬥，它們有著狼群因子，看似亂，卻分工明確，亂中有序。

  佩羅薩恩只看了一眼己方陣列，就知道大勢已去，陰險的加林托爾貝恩之前一直留手，而他也低估了惡鬼的可怕。

  佩羅薩恩就像逃，結果瞬身失敗，這才發現這一域空間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鎖死。而對面，凱恩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佩羅薩恩吞咽下口水，加林之名，之前就很盛，消失了數年，有所降溫，但回歸後天國之矛一擊，有將盛名衝到了新高度。他也是有所耳聞，若非大家都清楚像天國之矛那樣的攻擊必定有準備時間長、後遺症大等特性，他這次都不會與凱恩面對面。

  可現在的趨向很不好，這位聖光使徒，似乎即便不用奧義，仍舊是超級強者，光是一手不動聲色鎖空間，就已經讓他意識到了彼此之間的實力差距。

  可就這麼認輸，任由對方處置，他做不到，也不甘心。

  那就簡單了，打吧。

  佩羅薩恩直接就撲向凱恩，同時攻擊先行，猩紅的夢魘火球就像是吹泡泡般自他體表的那層能量膜中生出，然後一窩蜂似的射向凱恩，火球的飛行路線竟然非常的多樣，並且時間上也有先有後。

  凱恩一臉笑意的贏了上去，他的先知資料中，只有佩羅薩恩一萬多年前永恆之井戰役期間的戰技信息，並且理論上這位應該已經敗亡了才對，現在好端端的出現在他面前，他也很想知道，夢魘之力，乃至恩佐斯的賜予，讓他有了何種程度的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