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夢魘

  在凱恩的眼中，夢魘之力跟上古之神的恩佐斯很搭，都是那種長於在暗處搞陰謀詭計，一旦站在台前，就變得很一般的力量類型。

  往根源里說，這是它的性質決定的。

  夢魘是什麼？

  夢魘就是扭曲的精神力為核心的、吸附了原始魔力中相應的能量而形成的一種力。

  而凱恩賦予惡鬼的，卻是與生命對立的死亡寂滅的力量。

  兜兜轉轉，最終還是這個最熟稔，哪怕已經沒有黑暗原力契約者的優勢，在順從本心的情況下，仍舊選擇了這種力量。

  這一情況讓凱恩意識到，黑暗原力對他的侵染比他預料的要嚴重，這才多少年，他的思維慣性已經形成，黑暗之力，對他而言就像呼吸一般，成為了一種本能。

  「回頭有機會，得將這個信息告之本尊。」凱恩思忖著，思路很快轉到當下，他在這個世界成神，基本上是水到渠成的事了，他也有心借著這個格位一展伸手，畢竟已經產生了糾葛，想脫身很費力，反正時間已經耽擱定了，索性利用起來。

  可他沒興趣做洛阿神、又或其他荒野神，他希望做個正統的神靈，但如果是這樣，需要準備的就又變的多起來。

  正統的神靈，涉及神性、神火、神力、神格、神職這五個要素。

  神性，是最核心的東西，關係到一個神的性格、信念、行事準則、陣營偏向等等。

  說白了神性就是一個人的三觀的濃縮體現，三觀認知、價值趨向，決定了人所走的道路，這道路自然是指自我價值實現，或者說為了達成理想而選擇的、堅持不懈貫徹始終的核心準則。

  而這個，基本決定了超凡力量的親和偏向。

  如果是按部就班的話，這個人會在准傳奇的層次，開始深入接觸與自己相性較好的超凡力量，作為領域之種。最終的神性也與這個有關。

  神火既特殊又簡單，說它簡單，是因為它的性質，就是將信仰之力轉化為神力的工具。而說它特殊，是絕大多數凡人都卡死在這個上面，而終其一生不能晉升。

  對凱恩來說，這個坎兒已經過了。艾澤拉斯甩給他的資格認證，說的就是這個，而有了神火，理論上就是半神了。

  只不過半神跟半神，那也是差異巨大的，神性優質的且擁有神火的半神，即便沒有信仰之力轉化神力，仍舊能靠著逼格碾壓凡俗。反之，懵懂之人因這樣那樣的機遇取巧獲得神火，往往就會自動匹配般的漸漸形成神性，這種半神就很扯淡了，可以渣到被傳奇、甚至有秘法傳承的高階施法者教做人。

  神力也是說複雜可以很複雜，說簡單也簡單。它是信仰之力和超凡力量的高度融合產物，比喻的說，如果普通超凡之力是黑火藥，那麼神力就是炸藥，炸藥也分很多類，硝酸甘油，TNT，黑索金……配方不同，威能不同，主要用途也有差別。

  這方面凱恩自然也是優勢很大的，洛汗能在祖阿圖大祭時肆無忌憚的將太陽之力從撒貝回饋的神力中分離出來，除了因為這個世界的神靈所使用的神力比較原始，也跟凱恩在這方面有著不錯的技術做後盾有關。

  然後是神格。這東西更多的像是一個衡量標準，相應的量，對應神的強度下限及上限，就好像光譜圖一樣，規律性十足。

  各種關於升神的傳聞軼事中，總會提到一個讓人神往且不明覺厲的概念，『高舉神座』，它實際上就是讓擁有神火的半神，獲得足夠的神力，以達到神格最底的標準，從而成為神。

  按照神靈體系最為完善的DND宇宙標準，神格1，微弱神力，這就已經是真正的神了。其標誌是會在太空中出現一顆象徵性的星辰。

  DND宇宙的宇宙解構跟本源世界的宇宙解構大相逕庭，凡人在主物質位面看到的星辰，並非本源世界現代人所知曉的某個遙遠星系的恆星，而是超凡之力的象徵性濃縮，至於為什麼會有這個情況，這就有牽扯到『勢』這個概念了。

  說回到獲得神力，達到神格1這個過程，一般就是大型儀式，由神職人員帶領虔誠禱告，產生大量的信仰之力，然後轉化成神力，最終湊夠神格1所需要的值，晉升便正式開始了。

  這種晉升，一如東方仙俠的飛升，實際上是可以理解世界的排斥的。

  主物質位面容不下這塊結石了，會本能的『排泄』，於是神就離開，但又像風箏般，沒有徹底斬斷牽連，做基本的，神與信徒之間的互動，就是一種羈絆。

  其他關聯還有神職等等。總之想要徹底斬斷是千難萬難。

  於是神會就近找一地兒，自立一國，外層位面、內層位面，又或空間罅隙，半位面，都隨意。

  當然，一般都會選相對穩定、且不那麼貧瘠的區域，若是再考慮到神靈之間的互動需要，那選擇面就更有限了。

  在DND宇宙，神上神，後者說創世神艾歐的存在，使得神靈體系顯得更有章法。比如說萬神殿。

  萬神殿中有眾多神座，金字塔式的排序。

  一旦有新神誕生，就會自動添加一個黃金座位，具體的次序，都是根據其神格、神職等綜合評估來評定的，實力到了，位置自然就會向著艾歐之座的方向靠攏。

  也正是因為有這麼個套路，所以才說，高舉神座。意思是儘量向上攀爬，高高在上。

  而艾歐，也藉此彰顯自己的存在感，潛台詞：這一方宇宙是我開闢，規矩也是我定下的，不管你們是哪個神系，都在我的地盤混飯吃，就得受我定下的基本規矩。你們的斤兩，我是很清楚的，通過萬神殿給你們貼出來，也算是個福利，省得你們不知天高地厚，一天到晚亂開戰……

  當然，天地有其極限，資源有其極限，這就註定了要爭、要斗，光是搶奪神職，就足夠一幫神斗個不亦樂乎了。

  說到神職，它對神力的屬性影響很大。

  一般來說，都是神性影響神職，神職影響神力屬性。

  但這是理想狀態，神職往往不會就在那裡等著新晉神靈拿取，這就好比很多畢業生從事的未必是專業對口的工作一樣。往往是先找個差不多的，然後慢慢調整。

  凱恩現在思忖合計的，就是這個。

  由於艾澤拉斯神靈體系處於原始蠻荒狀態，因此他的選擇空間很大，甚至可以搞個神庭，以神王自居。

  然後，將信徒定在人類這一種群上。

  那麼未來，他找個就屬於人類神系，可以格局情況分割什麼文藝之神，鍛造之神，軍神，愛神，農業神等等。或者就像耶穌、真主那樣的一神教，直接吹比全知全能，身兼所有神職而不細分。

  凱恩自然不會那麼好高騖遠，況且一旦玩成那個模式，就越發的跟艾澤拉斯深度糾纏，想要脫身難度更大，那可不是他想要的。

  適可而止，這是凱恩給自己定下的一條規矩。

  另外一條，自然是挑選個最適合自己的。

  比如說他明顯在黑暗之力的道路上狂奔，聖光也玩的很溜，那麼他走這條路的話，他的教派神職人員就可以這麼吹：吾主是阿爾法，也是歐米伽，是始也是終，是晝也是夜……

  有點貪了，真到了神的高度，別說是他這個化身的分魂，就是凱恩本尊，也會有斷然的取捨，而不會把聖光這種明顯是仗著技術逼格忽悠沒見過市面的鄉下星球的凡人的玩票性質的力量真當做自己能從容掌控的，若沒有這點自知之明，多半會種下大患，未來出大狀況。

  那麼就是黑暗了。黑暗也是可以細分的，比如陰謀神職、刺殺神職、這也都能歸為黑暗一系，雖然它指的是精神層面的陰暗，但畢竟跟黑暗之力親和。

  再有，黑暗之力的屬性也能分出神職，比如破壞、死亡、長眠。

  而要按照凱恩對黑暗的理解，完全可以跟生命從生到死的各個節點對應。因為黑暗就可以理解為負向的生命始終，是一個由死而生的過程，跟由生而死的正向針鋒相對。而這個思路，跟植物白天光合作用，夜晚釋放二氧化碳有著很多相似點。

  這次凱恩弄出的惡鬼，就是秉持這個認知而造的，由死而生，吞噬、消化、醞釀，為生做準備。這才有了饕餮般的好胃口，什麼都吃。

  在凱恩琢磨他的神靈之路該如何走時，伊薩里奧斯就驚奇於惡鬼的可怕，同時也生角『以毒攻毒』這個描述的貼切。他原本覺得夢魘生物就夠扭曲邪惡的了，結果這次發現惡鬼更甚，能將夢魘生物啃的渣都不剩的怪物，其扭曲邪惡的級別，真的是讓他細思極恐。

  又一批夢魘怪物從煙霧迷離的夢魘扭曲區域沖了出來。惡鬼們則一如既往的迎了上去。

  而讓伊薩里奧斯驚訝的是，這回竟然有人形生物存在，並且那些怪獸，其中一部分還能看出原本的形態。

  如果說夢魘怪物的畸形程度，代表了夢魘力量對生物的侵染程度，那麼這些能看出原本形態的怪物，無疑是尚未徹底侵染的。

  「已經沒有完成體可派，連半成品和飼養者都派上前線了麼？」伊薩里奧斯一邊觀察一邊暗中思忖。

  他自然不笨，想起凱恩不久前說過的話，再結合現實，很容易就推導出這樣的結論。

  怪物果然是有窮盡的。

  這讓伊薩里奧斯很快意識到，他和其他巨龍族人，在應對夢魘上，思路出了問題，簡單的說就是被打慫了，一看到夢魘怪物數量眾多、源源不絕，就產生了悲觀情緒，認為這些扭曲怪物多到足以把己方都生生耗死。這已經算是未戰先怯，與夢魘的交鋒中輸多贏少就比較容易理解了。

  「看來，這次請加林王子出面主持大局，還真是找對人了。希望塞納留斯他們能堅持的住，照這個效率，用不了多久，就能在夢境創痕處匯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