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綢繆與算計

  凱恩的迴響洛汗，這次是獨自執行任務，沒有兩位女王的迴響陪他。

  但卻並非孤身一人。

  凱恩安排了六名暗影巨魔給他，並且在某地留存了兩台聖光傀儡，以便應急。

  這股力量雖然數量不多，戰力卻不可小窺。

  暗影巨魔，原本就是以某倒霉BOSS的暗影精華之力改造，後來又完成了N合1，是英雄級單位，一個人打十個尋常的巨魔武士，不在話下。

  當然無論是凱恩還是洛汗，都不會輕易給他們安排硬剛的任務，他們的超凡屬性就決定了，是一流的斥候和刺客。

  有這些隱藏於暗中的利刃，洛汗能耳聰目明，安全性也沒有大問題。

  反之，若是暴露在明處，就容易變成被螞蟻啃死的象。

  之前中城區的血祭活動，凱恩參加了個開頭就不願再浪費時間，跑回庇護號去擬定新的行動方案。

  但他幻影移行離開時，足夠警惕。

  他的幻影移行，還在HP世界，就已經改成能留存影像的高逼格版本。

  如今就在這個基礎上更進一步，使影像愈發的逼真，直到洛汗回歸，將之頂替。

  因此，對於二級野武士森瑪而言，洛汗是陪在他身邊，一直參與完血祭，才一道離開的，絲毫不清楚此洛汗已非彼洛汗。

  回到旅店，接下來就沒有什麼重要節目了，天色也不早了，今天一天經歷的事也很是不少，神乏體倦，該歇息了。

  野武士森瑪像許多祖阿圖所在地區的巨魔野武士一樣，酒色全沾，凱恩對此也談不上鄙夷，殺與草之歌，像森瑪這樣的人，活的很浪，卻也很真，並且符合這個世界，這個時代的風情。

  反倒是洛汗這種，拿到護送薪酬後，買藥買材料，勤修自律的，雖然也被佩服、讚譽，卻並不受類似旅店店主之類的喜歡，店主甚至肉疼之前送洛汗的那瓶所謂好酒。

  凱恩沒興趣理會這些反對凡人而言，恰恰是生活中最常見也最主要的部分，他像一個孤僻的技術宅般，鑽進旅店的客房裡，鼓搗他的強化大業。

  說白了，這不過是又一次的種田，他就好這口，樂此不彼，百做不厭。

  洛汗的第一項投資，就是藉助新買回來的材料，將眾魂冠冕拆解成分散成一套甲具。

  眾魂冠冕雖然逼格拿人，可畢竟是凱恩親手打造的，凱恩自然不會犯低級錯誤，以至於需要反過來受制於眾魂之力。

  而洛汗就是靠著凱恩留下的後門，將之拆分。

  反正在他看來，其本來面貌，是沒有多少機會當眾亮相的。

  太過扎眼。

  既然如此，不如將其力量分開來，均勻布列，提供更全面的防護，同時也更容易控制。

  在這個過程中，鍊金術再一次發揮了巨大作用。

  實際上也就是凱恩孫在深淵世界建立德魯伊聖殿時，以種植的手段，塑造自然甲冑的重現。當然檔次低了許多。

  這套巨魔風格的甲冑，直接將原本凱恩用超凡之力凝結的假貨給替換了，對於洛汗而言，能量具象的甲冑太奢侈了，還是這個比較實惠。

  實惠點之一，就是它們可以看做是樹皮，而他是樹心，彼此結合就是完整的樹，可以更好的光合作用。

  植物在夜晚也是會呼吸的，因此洛汗的光合作用，並不是在陽光照射下的才算。

  並且他這光合作用，自然是非常的高效。

  凝結的是色澤金黃，氣息讓人聯想到秋天豐碩果實的自然之血。

  玩血液嘛，我也會，但更有品味和格調。

  這也算是凱恩悶騷式顯擺的一種表現吧。

  洛汗現在是有容乃大，境界器量早就上去了，就差實質填充。

  勤修一晚，卻連一滴自然之血也煉不出，洛汗也是挺鬱悶的，急在心頭，卻又無可奈何。

  有句話說的好，要問這世上哪種發家致富最快，答案當然是搶。

  可這恰恰是凱恩給自己設的『有所不為』的自律條令之一。

  實際上他也有劫掠致富的遭遇，像不久前跟某虛空BOSS隔空對弈，嚴格的說就是狠搶了一筆，否則現在還不知道多愁苦呢，更別說鼓搗暗影巨魔和聖光傀儡了。

  可儘管如此，凱恩還是會告誡自己，不輕易放棄獲得的機會，但也不主動謀劃搶奪的方案。

  這玩意真的很容易上癮，搶慣了，就會覺得尋常的生產創造效率太慢。

  轉眼就是一夜，擁有良好作息習慣的洛汗起了個大早，並且神清氣爽。

  行商達加常住的這家旅店，並不提供早餐服務，要自己去外面吃。

  森瑪就住隔壁，洛汗路過時感知了下，三個人的呼吸，都很沉穩綿長，凱恩完全能想像的出肢體糾纏的畫面。

  說實話他並不覺得旖旎，儘管是老江湖，下水道、糞坑待過，豬人、鼠人也扮過，但他仍舊不能接受跟人之外的生物嘿咻，美貌如精靈他都覺得彆扭，更別說其他。

  早晨的祖阿圖下城區也很熱鬧，唯一不美的地方，就在於環境、空氣，讓人無法跟『清新』這個概念聯繫到一起，就仿佛它永遠只有這一個模式，而沒有早晚之分。

  下城區賣的食物，都是三無產品，味道也絕對算的好，洛汗也只能從營養的角度考量，見到賣相差不多的，就買了一些，蜥蜴就當田雞，鼠肉當鵪鶉，手法無非是炸、烤，倒也裹麵糊，撒香料，再來幾個烤玉米，整體來說還算不賴，並不難下口。

  只吃喝間，聽到了鑼聲，就像他所熟悉的報時的鐘聲般，節奏分明。

  很快，更多的鑼聲加入行列，成為合奏。

  這下，就是全城上下都能聽的真切了。

  即便不知道典故，也不難猜測，這是有大事情發生了。畢竟祖阿圖從沒有報時的習慣，而基本都是看天色辨時間。

  不知道什麼情況沒關係，完全可以沉的穩些，就像昨天參加血祭般，看別人怎麼做，又或彼此怎麼說，就能明白一二了。

  果然，這招很好用。

  洛汗很快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以及該怎麼做了。

  他不似其他人那般忙亂匆忙，而是三兩口吃完早點，然後快步回旅店。

  他看起來很穩健，效率卻很高。

  等他回到旅店房間，森瑪正在睡眼惺忪的穿衣服，那兩個巨魔妹子懷裡揣著尚未穿齊的衣服，向洛汗施禮之後，就匆匆的溜了。

  全城鑼響，代表爭戰、或大祭司之類的盛事，所有人都要參加，鑼聲是有定數的，若是鑼聲結束還沒到，是會受罰的。

  當然具體就要看情況了，或許會被明正典刑，或許高舉輕落。

  城裡的巨魔們聞鑼聲而集合。

  城外的巨魔們也不例外，已經在地里干農活的奴隸，被管理者的皮鞭抽打著匆忙趕路。

  「你們這些菜鼠，早晨剛給吃了東西就沒力氣嗎？都給我走快點！」

  當然也有人抱怨，比如說某些貴族。

  「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大祭？什麼名目？傳統的大祭不是還有一年多時間才舉行呢嗎？這一大清早的，真是煩人。」

  雖然抱怨不耐，卻不敢不去。祖阿圖最具權柄的巫王瓦坎親自參與制定、並遵守的規矩，誰敢破？歷史上公然破規矩、且不肯認錯的，都被神廟聯合的眾多武士們給斬殺了。

  洛汗也是在路上，從同行的行商達加那裡聽聞了這些規矩。

  這並非是各城邦都遵循的，而只有祖阿圖有且一直能執行的下去。

  給洛汗的感覺，很有點軍事化管理、全民皆兵，全城一盤棋的意思。

  但另一方面，又隱隱感覺，這突然之間的來這麼一出，恐怕不是什麼巧合。

  他向來寧肯信萬事有因，也不信碰巧發生。

  不是說不相信有這種概率事件，而是常年養成的高警惕性在作怪。

  他心說：「這次的對手，在致命地淵時，並沒有實質的針對動作，這固然讓己方有驚無險的度過了一道難關，卻也無法摸清其路數。那麼這次，會不會是其手筆呢？」

  他很慶幸昨天沒有偷懶，讓原本臨時起意搞出來的假洛汗，又真實了不少。現在的他，即便是對方遠比其他虛弱的洛阿神更強力，只要不是親身或聖靈級的化身到來，就很難發現他的不妥。

  想到這裡，他摸了摸左腕上的手環。

  曾經的亞茲瑪手環，如今已被他變更為自然（貢克）手環，這是他通過一次高品質的獻祭完成的。

  這個世界的貢克，日子也過的蠻慘的，很有點飢不擇食的意思，他都懷疑當時對方是否有認真瀏覽獻祭所求，很直接迅速的就將獻祭物囫圇吞了。

  這背後，除了大環境惡劣外，恐怕也與這個世界的智慧生物人心不古，不再想著純淨虔誠的信奉，而是各種取巧鑽營大行其道有關。

  所以，他獻祭的這份還算像樣的祭品，就顯得比較稀罕了。

  不管怎麼說，亞茲瑪的陰毒之力，已經換成了貢克的自然之力。

  別以為叫自然之力，就有多好，洛阿神都是荒野神，桀驁、血腥、兇殘特徵是普遍都有的。再加上一直被污染，那神力特質怎麼可能好的了？

  所以洛汗也是有備無患，他自己的自然之力，在專業人士眼中很容易露餡，同時還會被當做肥美的肉盯上。所以，有了貢克的手環，一旦有需要，他就真能展示出貢克一系的自然之力屬性。

  這一偽裝，唯一瞞不過的，就是貢克。

  祂對自己的神力是有感應的，並且對神力觸及的其它力量也有感應，只要祂想。

  在這種背景下，西貝貨就會被認出。

  洛汗對此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只能是寄希望於貢克也很虛弱，沒氣力做到如此廣域且細緻的洞悉。再一個就是賭思路了，賭貢克就算發現了，也不會當場拆台，揭穿他。

  畢竟那樣做對貢克並沒有任何好處，洛阿神之間本來就勾心鬥角，互相算計牽制，何況現在的時局，有他這樣的能人出現，化為助力，不比樹敵強嘛？

  這就是賭思路，賭貢克能算的過帳，既然發現自己的自然神力能賣錢，那麼就以之為交易物，換自己想要的東西嘍，反正混的這麼慘了，還要什麼麵皮？

  不得不說，洛汗，或者說凱恩迴響賭對了。貢克在他獻祭時，就已經看穿了很多事。因為這個世界，已經沒有洛汗那般能提供較高品質獻祭物的生靈。

  貢克意識到，這是個外來者，並且還是那種與神祗有密切關係的。否則不會這麼貼心的知曉虛弱的神要什麼。

  因此，貢克不惜耗損，將自然手環設為錨點，以方便便關注。

  你利用我，我也能利用你。但總的來說，我是神，逼格壓你一頭，所以我更有優勢。

  貢克現在就是這麼個狀況。在凱恩那裡他玩不了這一手，但在凱恩的迴響洛汗這裡，卻是可以。

  貢克清楚，祖阿圖突然敲響大祭之鑼，多半是撒貝有所感觸，知曉有外來者到來了。那麼接下來，就看這個外來者怎麼過關了。一個不能在諸神的掃視中自保的外來者，是不值得祂浪費經歷的，這是慘痛的經驗教訓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