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且留個記號

  卡拉贊象棋大廳爆發的激鬥，第二回合，似乎是薩格拉斯的迴響體連本帶利扳回一局。

  它趁著巴拉蒂解除凱恩施加的聖佑祝福，想要加入進攻序列，以自身的一部分為誘餌，成功引得它最為忌憚的凱恩再度出手，它則趁機侵入了巴拉蒂的身體。

  吉安娜等人幾乎都在第一時間發現了這一情況。自然是驚怒交加，卻又無可奈何。

  哪知凱恩卻對著象棋大廳道：「基爾加丹，如果你還能再分出一個意識體，這局我就認輸。」

  大廳中響起雷鳴般的聲音：「渺小的凡人，我何須再分出一個意識體？我已經贏了。」

  麥迪文等人都面露驚容，一方面是因為號稱燃燒軍團三柱神之一的欺詐者基爾加丹（另外兩個是污染者阿克蒙德和深淵魔王瑪諾洛斯）竟然在這裡出現；另一方面是自己一行竟然遭遇的不僅僅是連環局，還是局中局。

  「凡人？」凱恩哂笑了一聲：「基爾加丹，見面不如聞名啊。當年薩格拉斯邀請魔法聞名高度發達的艾瑞達人加入燃燒軍團。阿克蒙德還有那麼些遲疑，畢竟即便普通人，也不會沒事就給自己找個野爹每天供著，更別說心高氣傲的強者。可你是怎麼說的？艾瑞達文明在榮耀之路上獨行了太久，是讓諸界領略其輝煌和強大的時候了。」

  「回頭你們就將背叛者的帽子扣在那些自討枷鎖為奴的同胞頭上，然後進行殘酷血腥的迫害。我想問問，艾瑞達人的故鄉阿古斯現在如何了？艾瑞達文明又如何了？它的光輝照耀了諸界，成為諸界智慧生物頂禮膜拜，朝聖巡禮的中心了嗎？」

  凱恩說著呵呵笑了起來：「我很理解你和阿克蒙德追殺維綸等人萬餘年的那種執著。畢竟他們就是活著的證據。妨礙你這樣的所謂勝利者書寫歷史，也容易泄漏你們放著自由的人不當，去給別人當狗，還協助人家將自己的故土撕裂，將母親般孕育了包括艾瑞達人在億萬生命的星魂奉上任人家奴役。這種奉獻情操，真是偉大。」

  不得不說，這劈頭蓋臉的一通罵，真的是罵狠了。卻也是事實。

  到了軍團再臨篇章，就連艾澤拉斯人中的英傑們，都有形目睹了艾瑞達人的故鄉阿古斯的不幸。

  可以說，阿古斯一點都不比德拉諾世界好多少，同樣是被撕裂的支離破碎，星魂也被抽出並黑化奴役，也就是極為強大的黑暗泰坦級存在，寂滅者阿古斯。

  在多元宇宙，智慧生物大都習慣將自己的故土，孕育了包括自己的種族在內萬千生命的星球稱作母星，所以凱恩罵基爾加丹他們做狗獻母，並沒有罵錯。

  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能戳到痛處，向來巧言善辯，嘴炮強過動手能力的基爾加丹，被凱恩一通懟，懟的沒了言語，好半天才狠聲的問：「你是誰！？」

  凱恩繼續嘲笑它：「剛才不是還很篤定的稱我是凡人嗎？一轉眼就不確定我是誰了？」

  凱恩的嘴炮，從來都是為實際操作打掩護的。

  而到了現在，他已經爭取到了他要的時間。

  麥迪文他們就見巴拉蒂身上突然迸發出強烈的聖光，以至於張開的嘴巴，以及眼睛，都被噴射的聖光占據。

  而伴隨著這噴涌的聖光的，還有絲絲縷縷煙塵般的藍色光絲光霧。

  這時基爾加丹發出氣急敗壞的怒吼：「聖光狗！我記住你了，你會等來我的報復，那一天很快會到來！」

  「是嗎？我倒是覺得，就這麼劃上句號，未免有些不完美，萬一人貴人多忘事，把我忘了怎麼辦？所以還是留點紀念比較好。」

  說著，凱恩抬起左手，聲音腔調措辭也轉為嚴肅：「教你學個乖，偷窺不是個好習慣，容易長針眼！」

  凱恩左手有絢麗的光一閃而逝。

  這次，反倒沒能聽到基爾加丹的及時回饋。

  而實際上在燃燒軍團的征服版圖的節點中樞地之一的瑪頓，基爾加丹的右眼上被劃出一道光痕。

  這光痕非常奇特，就像能遠遠不斷生成聖光般，由內而外散發著光。

  上眼皮、下眼皮，眼球上，都有痕跡。

  以基爾加丹之能，這樣的傷勢還不至於讓他眼睛瞎掉，但卻十分痛苦難纏，更重要的是有損它的威儀。

  它憤怒的咆哮著，釋放的邪能火焰直接燒死了幾個距離它比較近的倒霉鬼。

  基爾加丹恨上了凱恩，卻也產生了畏懼。

  以它的精明，細細回想兩人的言語交鋒，很容易就會發現當它稱凱恩為凡人時，凱恩的不屑。

  不是一個凡人，那是什麼？像雄鹿之王瑪洛恩，熊怪之神烏索克那樣的荒野之神，還是類似塞納留斯那樣的半神？

  感覺都不太像，凱恩有著自己獨特的『味道』，不太好表示，但基爾加丹能清晰的感覺到，像是全知全能者的俯視，透著居高臨下、和看穿本質的傲然。

  而在時空的彼端，凱恩正在為這次的意外收穫而思索。

  他事先也沒能想到，這紊亂的虛空，竟然可以連接那般遙遠的異界。

  可惜他缺乏足夠多相關知識，如果是凱恩本體在這裡，就會說：「玻璃渣出了名的借鑑和致敬，這就是戰錘宇宙亞空間的相關設定，有了亞空間的存在，現實宇宙千萬光年，跨過去也不算什麼難事，只要擺平的了亞空間的怪物。」

  凱恩孫分魂雖然沒的橫向對比，進而了解這個宇宙的時空特性，但卻知道，在原歷史線的未來，基爾加丹在臨死前，將阿古斯傳送到艾澤拉斯所在空域這件事。

  因此，對於卡拉贊頂層時空的詭異，他只是感到神奇，而不是難以接受。

  他甚至將安東尼達斯也當做了知情人。

  之前，他就誤解實際上想獲得卡拉贊下面奧術魔網力量的安東尼達斯，以為對方從卡拉贊的藏書中，獲得了薩格拉斯的遺留的一些信息，比如說某異位面的坐標，試圖通過卡拉贊頂層的特殊空域，開啟通道，異界開採資源。

  現在則是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他以為安東尼達斯除了想去異界開採資源，也一定程度的知道這混亂時空的利弊，擔心燃燒軍團以這裡作為突破口，打己方一個措手不及。

  這樣的事，倒是的確有可能發生的。畢竟虛空幽龍、虛靈都穿過來了，雖然這兩者都有得天獨厚的時空旅行能力和技術，但燃燒軍團可是征服了數千個世界的大勢力，麾下什麼類型的炮灰沒有？類似詛咒女妖的能量體，想找肯定能找出來，要是大量的投送，然後偷襲奪舍，在人類的城鎮農莊玩『老師不是人』，必然會讓社會陷入人心惶惶的窘境，從而自經濟、後勤方面，影響聯盟的作戰能力。

  考慮到這種可能，凱恩欣然應允了這次冒險。沒想到事情還真衝著這個方向來了，連基爾加丹都玩了把遠程操控傀儡的對戰。

  麥迪文他們直到現在還處於懵圈狀態，感覺腦子不夠用。

  還好，凱恩在那裡裝比耍帥玩沉思，他們至少有巴拉蒂可以詢問。

  巴拉蒂就解釋：「殿下適才密語，我們合謀，引出潛伏的迴響體，聖佑祝福的力量炳沒有消掉，而是縮回內里，迴響體由虛轉實，想要占據我的軀殼，被早有準備的我，聯合聖光之力，衝擊的落花流水，其負面的精神力量都被逼迫驅散了，而力量本源則留給了我。是偏向虛空，邪能方面的，但正好跟我之前從虛空幽龍那裡吸收的力量契合，在聖光的洗滌下，徹底轉化為一種全新的、純淨的力量……」

  巴拉蒂越說越興奮，畢竟她這次真是收穫大了，簡直就是連升三級，虛空幽龍的力量，假薩格拉斯迴響體的力量，還有來自凱恩的力量，三種，三級，跟她自身的力量融合，使得她已經脫離了火焰元素的局限，雖然還是玩火，卻是類星體火焰，或者說，可廣泛存在於各個位面和世界的恆星之火。屬於原始魔力的變種，跟奧術能量是一個層次的。

  連她自己都能想到，這次回達拉然後，就衝著這次的經歷和能力，也必然會被委以重任，並成為肯瑞托議會成員之一。

  麥迪文則關注另一個問題。

  他見凱恩回過神來了，就湊上去問：「你是怎麼知道那不是薩格拉斯的。」

  「我所知道的薩格拉斯，是阿克蒙德的升級版，硬朗，悍勇，但不乏智慧，今天的這個，狡詐的過頭了。於是我就猜測著唬騙了一下，沒想到成功了。」

  麥迪文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關於薩格拉斯的秉性，麥迪文覺得凱恩基本概括到點上了。而對於凱恩的猜測唬騙能力，他是不知道『歐皇』的梗，否則必然會把這個桂冠獻給凱恩。

  象棋大廳因為喪失了對弈方而草草結束了，但另類的對陣博弈，也算是讓人們開了眼界，長了見識。

  別說是吉安娜和巴拉蒂，就連凱爾薩斯和麥迪文，都是事後腿軟，越回味越覺得驚險。

  真的就是有凱恩這樣的妖孽鎮場子，要就是他們組團來踢館，就算沒坑在虛空幽龍那裡，也對半會坑在這個象棋殺局中。

  象棋大廳之後，就是卡拉贊的頂層露台。

  與原歷史線不同，如今的頂層露台更玄奇，已經不是尋常冒險者所能抵達的。因為換個角度看，就等於是卡拉贊被掀了蓋子，並且這宛如瓶蓋般的頂端，是懸浮於塔之上近百米的，兩者之間，只有懸浮的大大小小的建築殘骸。

  這可不是專程建立的懸空階梯，而就是一堆不規則懸浮的石料廢渣，助跑跳和撐杆跳都無法跨越，卻又幾乎不能使用傳送法術。

  因為這裡是世界的交界地帶，就像油水混合般，充溢著屬性受法則影響而不斷變化的魔力，試問，材料性質都不確定，誰敢相信由之建造的建築是合格的？

  最終，凱恩選擇了笨辦法，讓龍人們玩索橋、索道，就是一個鉤爪射過去，人再攀繩索過去，處理那塊岩石，比如繪製符文，架設法陣，使之成為穩固支點，當橋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