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達納尼爾之思

  凱恩對外界的感知是清晰的，他聽到了那色厲內荏的質問，也感受到了第三人解釋時的氣急敗壞。

  他沒有理會這些，而是繼續進行著吞噬操作。

  靠著左手小拇指神級法器的不講理，以及他的黑暗原力契約者身份，他能從法則的深度入手，享有優先權。

  當然，這權柄是通過扭曲法則而獲得的，相應的，也需要付出一些。

  這方面凱恩倒也拿手，無非是給世界打下手，以手動操作的方式，將一部分能量導入正常運轉序列。

  世界就好比是大金主，用人家的錢，上交一定比例的利息很正常。

  本源世界現代，有『欠的錢越多，證明越有能力』的論調。

  凱恩也有類似的特質，一般人想當這個幫工，還沒資格呢。

  當然，他心中是有小算盤的，不會炒股炒成股東。

  而現場觀摩了凱恩操作的兩位反派，則是近乎驚慌失措的。畢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的一個重要據點被吞噬而什麼都做不了，絕對算是一種煎熬。

  「燃燒軍團，怎麼會！？」先前浪笑過的聲音，此刻已經是又驚又怒。

  「保不住是邪蹄那傢伙搞的鬼。你認為它很可靠？」

  這兩貨並沒有大聲嚷嚷，可遇上凱恩這樣的，你不多留個心眼加持足夠強的防竊聽術法，就等於擺明了讓凱恩竊聽。

  凱恩聽的暗自好笑。

  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反派陣營中，這方面的問題非常的嚴重，也只有鐵腕或恐怖手段，才能讓它們不至於將太多力量消耗在內鬥上。

  隨著吞噬面積的增大，腐林的解構由於區域的嚴重缺失而開始崩潰。

  這個道理，就跟房子破損的過於嚴重會轟然垮塌是一樣的，只不過像腐林這樣的特殊位面，一般人很難將它與房子關聯起來。

  反派的兩人也不是什麼都沒做，它們向凱恩投放了大量的能量打擊。

  最後還是那個說凱恩是燃燒軍團的第三者叫了停，他『小聲』對同僚說：「這個怪球每時每刻吞噬掉的能量，遠比我們的打擊能量多的多！」

  那個浪笑過的道：「那怎麼辦，這裡……」

  「毀掉，將最重要的毀掉，我們離開這裡！」

  「不，這裡是我兩千多年的心血……」

  這時凱恩插話了：「兩千多年，就弄出這麼個東西。這種水平，也敢嘲笑我。」

  話到最後，已然變成刺耳的宛如千萬之鳥叫的雷音。來而不往非禮也，凱恩捕捉到了對方的位置，準備之後，自然不會忘記送上分厚禮。

  邪能雷電，綠色的雷霆，砸下來的全都是如同熔岩般黏稠的能量電漿。

  對方不是以為他是燃燒軍團成員麼？不妨讓誤會更深一些。

  「嗷……嗷！！」悽慘的不似人聲的嚎叫聲中，凱恩『看到』有兩頭臃腫的類人形怪物落荒而逃。

  那種肥的過分，半植物化且形態扭曲的模樣，符合他認知中夢魘大怪的外在特徵。

  薩維斯就是類似的模樣。

  當然，這兩個哪個都不是薩維斯，雖然外形差不多，但智商差太多，薩維斯雖然也狷狂不遜，但智商並未欠費，能先後被薩格拉斯、恩佐斯看中，願意花費稀有物資幫其續命，這樣的人，能力不會太差。

  「逃吧，踩出綠火的足印，方便我尋找。」凱恩瞟了眼那兩個傢伙的背影，左手一揮，一道充溢著極端銳利感的光乍閃即逝。

  法則之刃，他切斷了腐林與其他區域的聯繫。

  很多事都是難者不會，會者不難。

  別說是常人，就是大多數的超凡者眼中，翡翠夢境之類的位面都是充滿神秘和玄奇，難以名狀的所在。

  可實際上，終究不過是一塊塊獨立的、可以進行『上下左右前後』區分的空間。

  而根植於翡翠夢境之中的翡翠夢魘，在凱恩的眼中，就像是淋巴癌的病變體。

  基本上，它誕生後不久，翡翠夢境就沒有絕對安全的區域了。

  但反過來，想要切出一塊癌病變體，卻並不難做到。

  隨著他的這一斬，腐林的坍塌速度頓時加快了很多。

  『颯……』

  宛如夜風過林的聲音中，原本的景致徹底瓦解成無數細碎的光，凱恩懸浮在空中，周遭空無一物，無名的光的存在，讓這裡不是純粹的漆黑，而是灰色。

  凱恩知道，這是影之國的某處。他無需做什麼，很快就會被排斥。

  果然，周遭的景色漸漸清晰，就像人從迷霧中走時所見一般。

  等迷霧徹底散去，凱恩發現自己站在一百多米高的階梯峭壁頂端，在他旁邊，清冽的河水形成瀑布，飛流之下，在下面形成湖泊，又分成幾條小河，向著各個方向而去。

  正直晌午，天高日朗，腳下是鐵鏽紅的岩石山，而遠景的群山也盡顯雄渾蒼涼，而這瀑布水形成的河流，泛著新綠的生命之光，所過之處，綠色植被像舒展開來的地毯般擴張……

  「這裡是……」

  凱恩手一揮，術法飛鷹直上高空，盤旋飛繞。

  果然，這裡是詛咒之地。

  畢竟在他的印象中，只有詛咒之地，岩石、泥土才有這種色澤。並且這裡的天空經常性的如同沙漠深處般，蔚藍的色澤，非常的美。可惜是生命禁區。

  有些小意外，卻又在情理之中。

  這裡距離卡拉贊所在的逆風小徑並不算太遠，兩者邊界直線距離不足百公里，只不過得翻越險峻的群山。

  詛咒之地是後天形成，因黑暗之門成名，它原本是悲傷沼澤的一部分，卻因黑暗之門的能量影響，而變成了岩山嶙峋、草木不生的輻射戈壁區。

  在這裡，不緊有原始魔力的湍流，還有紊亂的四元素之力，以及混亂的空間之力，這些力量攪和在一起，形成脆弱的平衡，隨時都有可能形成可怕的能量風暴。

  凱恩現在所站的位置，是腐爛之痕的邊緣。

  隨入侵的獸人來到艾澤拉斯的一部分燃燒軍團的惡魔餘孽，藏匿在這裡，聯盟一直沒有足夠的人力物力在這片鳥不拉屎的地方捉迷藏。

  凱恩知道，這裡如今還潛伏著一個重要角色，卡扎克。

  卡扎克在二次人獸戰爭中，是獸人一方的重要指揮官之一，具體職務是督軍。以它的能級，即便是黑暗之門這種級別的星門，它想使用也不是很方便。

  簡單且搞笑點理解，太胖，需要渾身塗抹了潤滑油，並且有人助推，才能擠過去。

  於是來時容易去時難。畢竟去時是獸人潰敗，一個個顧頭顧不了腚的，沒有足夠的條件伺候它。

  卡扎克就這麼留在了艾澤拉斯。

  原歷史線，它甚至因為消息滯後，而沒能及時跟阿克蒙德聯繫上。

  但這也誤打誤撞的成全了它，沒有死在海加爾山之役，又或在那之前的一場場血腥戰役中，而是收攏了阿克蒙德遺留的一部分殘兵敗將，同時也獲得了殘缺不全的神器。比如《麥迪文之書》。

  後來，就是這個卡扎克，糾集殘餘的惡魔，重新開啟了黑暗之門，將門這邊的業務交給了副手。

  而黑暗之門開啟的動靜被守望堡的人類察覺，而當時的聯盟和部落是互相滲透，幾乎沒有秘密。

  於是，部落的獸人們想要回老家尋親，而聯盟則想找找失聯的圖拉楊部是否還有倖存者。就這麼，雙方以競爭的關係殺過黑暗之門，從而開啟了燃燒遠征篇章。

  而腐爛之痕，要到大地的裂變篇章，才因一名狼人德魯伊瑪爾蟲棘，重新變成了森林，卻又因瑪爾蟲棘被惡魔控制，陷入永恆噩夢，使得森林腐化。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原歷史線的那些一筆帶過的信息，不過是皮毛，這裡邊是另有文章的。

  凱恩基本不相信巧合，他信事出必有因。

  如今，他隱隱感覺線索有串聯的跡象。

  夢魘之力的擴散也不是一點規律都沒有。

  簡單的說，哪裡有德魯伊信仰，哪裡就容易成為翡翠夢境的出入點，同時也容易被夢魘腐蝕。

  這其中的道理，有點像是光影分野，有了光，也就有了影，德魯伊們提取正向的自然之力，就加速了負向力量的淤積。

  而往具體了講，凱恩認為，這裡邊，還涉及一個特殊的轉換介質。

  那就是被成為神奇之樹的達納尼爾。

  達納尼爾位於翡翠夢境的深處，對其有了解的人，習慣將那裡稱作『亞空間』，而凱恩則覺得用『里世界』稱呼更準確。

  翡翠夢境的里世界，就是更具原初特徵的一個所在。

  泰坦守護者（不是眾神），以秩序的劃分之法劃出了翡翠夢境，凱恩認為這劃分很可能粗暴了點，以至於留下了影之國的後患。

  按照這個思路，達納尼爾，可以稱作荒界之樹，它本身就有紐帶橋樑的作用，當然還有別的。

  這個方向上，如果要深挖，是會觸動上古之神的根源力量的，凱恩現在還不準備跟它們懟。因此，先點到為止。

  當然，既然有了達納尼爾的蛛絲馬跡，他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另外，眼前，腐爛之痕正在進行著森林化進程，這可比原歷史線瑪爾蟲棘當時所面對的情況好的多。

  他清除了此地的影之位面的毒瘤區域腐林，上交自然的那部分力量，便以生命之泉的形式湧出，成為了森林化的能量源。

  而他所站的地方，是原歷史線血精靈的日紗考察營地。此時則是天池般的一個所在，只有一條陡峭的小路能通往山下。

  生命之池這種得天獨厚的所在，日後哪怕不像現在這般神奇，也是有著諸多好處，他是不會輕易讓出去的，尤其是讓給惡魔。

  他琢磨著，原歷史線由大災變時期的吉爾尼斯難民，在腐爛森林一角興建的瑟維奇海港，應該提前誕生了，並且規模要大很多。從而成為制霸南海的支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