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敵情分析

  如今是魔獸歷19年秋。

  按照原歷史線，20年春夏交接之際，就是天災瘟疫全面爆發之時。

  那時正是青黃不接，各地都需要糧食，在調運的過程中，被詛咒教派做了手腳，於是大範圍出了事故。

  還有8個月時間，這個時候才鼓動白銀騎士團向錢看齊，貌似有點晚。

  但凱恩不這麼想，他覺得切入點還是比較合適的。

  他不貪，他的目的是，讓白銀騎士團在第一輪大災中，不至於蒙受重大損失。

  早在神聖殿堂的聖殿騎士團成立之時，他就特別交代，讓他們多與白銀之手騎士團互動。

  理由是向前輩致敬、取經。

  其實那時聖殿騎士團的體系就已經十分完善，凱恩是讓手下變著法給白銀之手的騎士們送技能，同時也是做鋪墊。

  這鋪墊包括從心理上承認聖殿騎士團的存在性與不可忽視性。

  這樣他這位聖光使徒，兼聖殿騎士團的締造者、和總團長這一最高指揮官才有逼格。

  否則憑什麼在一干功成名就的老英雄面前大放厥詞？

  白銀之手又不吃世俗那套，不乏吐槽的說，人家是蔑視權貴之腐朽的。

  烏瑟爾連聯盟老大洛丹倫的王子都說調教就調教，你個斯托姆加德王子算老幾？

  正是因為他在聖光之道上同樣成就非凡，這幾年聖殿騎士們行俠天下頗是積累了幾分威名，因此才能從一開始，就白銀之手的首腦們正視，重視。

  所以現在來，是條件成熟了，台階鋪就了，他出現的恰到好處，否則來早了很可能上演挨訓的戲碼。人家也訓的起，那不烏瑟爾下手，就有個王國接班人嗎？

  洛丹倫王國，那可是名至實歸的人類第一王國，至少這個時代的人們，還沒有習慣以經濟體量做衡量標準前，洛丹倫會一直是人們心目中的最強大國度。

  最強大國度的王儲都能調教，他的便宜老爹索拉斯見了都客客氣氣，以戰友夥伴相稱，他這小一輩，要想在其面前挺直腰，不做鋪墊是難以達成的。

  而這鋪墊，從幾年前就開始了，凱恩不是鼓動聖殿騎士遊歷麼，洛丹倫，以及白銀騎士團自然是聖殿騎士們必然要造訪的。畢竟名聲在外，年輕的騎士們也渴望被經歷過戰爭的老牌騎士們認可。

  結果第一批聖殿騎士來跟白銀之手騎士互動時，就沒少被他們挑刺。

  凱恩將之歸咎為人性的一部分，他們本能的覺得自己的專業權威被挑釁了。必然得有個接受過程，哪怕你真的很行。

  如今，他跟白銀之手的領導層平起平坐，侃侃而談，甚至主導了話題，以及將之帶入自己的節奏中。是有多年準備的功勞的。

  白銀之手簽署了一攬子協議後，凱恩還跟阿爾薩斯王子聊起這事，話題的核心，就是如何做一個合格的王。

  王做事，不做則已，做就要有成算，否則浪幾次過來，威信掃地，招牌砸了，再想撿起來可就難了。

  那麼如何才能有成算？這裡邊就有說法了。

  至少不是見了問題就撲上去。

  王不是救火隊員，王不處理沒有任何情報依託的緊急事件。

  至少要儘量避免這種情況發生。

  凱恩為此還跟阿爾薩斯下了盤巫師棋，他先走了10步，然後讓阿爾薩斯開始。他本來就棋力不差，又先走10步，阿爾薩斯自然不可能贏。

  凱恩以此說明現實情況，人家暗中布置，謀劃多年，執行得力，先走10步，你憑什麼覺得自己能贏？

  凱恩半開玩笑的說：「贏的可能只有一種，那就是對方突然失智，昏招頻出，而你則幸運之神附體，一路破關斬將。」

  「這其實是很可笑的，如果對方真的不夠聰明，又如何在開始時就將你逼入死角？眼看大功告成，放著十萬大軍不用，出來跟你玩單挑，這是得有多麼逗比才能幹出來的事？」

  凱恩解釋，他所說的王遇到的緊急事件，主要受的就是這一類。

  當然，這裡邊有個情勢判斷，得學會分析，更重要的是心裡有這根弦，意識到自己有可能遇到了這一類的陷阱。

  凱恩還將造訪白銀之手這事掰扯了一番。

  鋪墊了好幾年的，不光是聖殿騎士們，還包括在他的操持下，做成了幾件拿的出手的大事。讓人們自發性的遺忘他的年紀。

  是的，至少在斯托姆加德王國，人們提到加林，是不會加諸如『年輕的』之類的前綴的。

  人家已經成婚，人家辦的那些事，很多人一生辦成一樁，都了不得了。

  當這種成就多到一定程度，多到人們嫉妒都嫉妒不來的時候，酸話民間還是會有，但主要風向就不是加林王子行不行，而是預估他啥時候栽跟頭。

  看公眾人物、明星大角們出醜，古往今來，人們都有這個嗜好。

  在這樣的背景下，他這才跳出來，潛台詞：政-治資本已經很雄厚，不比你們老一輩差，也就被跟我扯什麼走過的橋比我走過的路多，吃過的鹽比我吃過的面多了。衡量我有沒有話語權，說事就可以。大事，成功事，你做了幾樁？做成了幾樁？

  凱恩指出，王的優勢就是可用資源多，包括人力，等王出面，路已經鋪到位，談事就要成功，越是成功別人覺得這人越是能成事，越有威信……

  他為什麼跟阿爾薩斯掰扯這些？

  就是給他提前打心理預防針。

  原歷史線，對阿爾薩斯影響最大，堪稱人生最重要轉折的『天災入侵系列事件』，阿爾薩斯就屬於屁情報和準備都沒有，一頭扎進去結果被坑。

  他徒有滿腔激情，最後在不斷的失敗面前，極致轉換，從光明到黑暗，是贏了，可代價是付出他過去所珍愛的一切。

  阿爾薩斯也是成年人了，比凱恩扮演的加林托爾貝恩還大一歲，今年22，也能用大腦而不是下半身考慮一些問題了。

  他的王子之路比較順，泰瑞納斯老來得子，就他這麼一個種，沒有王座之爭，並且也是拜盡名師，打小在良好的環境氛圍中成長，權貴層的爾虞我詐知道，但感覺不深刻，都是聽說或發生在別人身上他旁觀了。

  正因為這樣，他才更容易被刺激到極致而反轉。

  至於自傲、愛炫啥的，那都是年輕人都會有的小毛病，到了歲數，自然而然就收斂了。

  泰瑞納斯也清楚這些，所以才讓阿爾薩斯拜入烏瑟爾門下，去看看人間疾苦，去品嘗下受約束的滋味。

  後來讓他調查詛咒教派，也是本著吃虧得教訓，挫挫他那驕橫內蘊的銳氣的心思。

  當然，結果玩脫了。

  而凱恩的考量，也不是非得拯救這位王子。

  沒有阿爾薩斯、也可能有凱爾薩斯，或其他薩斯，巫妖王已經變成了艾澤拉斯的膿包，遲早會破，膿水是必然要流淌出來的。

  阿爾薩斯成為大反派，只是讓事件更顯慘烈，也更富戲劇性，更令人印象深刻，就本質上來說，都是陣營較力的諸多體現的一個面。

  以世界為舞台的宏大戰場，類似的面多了去了。甚至可以說，每一個有著自己意志的生靈，都在演繹一個面，阿爾薩斯不過是個零等星，比較光亮奪目。

  而像凱恩這樣的過來人，已經很少會為具體的哪個面而改動，非得扭轉，不然不舒服了。

  他沒有這樣的完美強迫症。

  他的視角相交普通人，要冰冷的多。真的就是屁股坐在統治者位置上，而且是能把人命當數據的那種統治者。

  當然，這並不是說他就沒感情了。只是下限比常人低，也有更強的控制力而已。

  比如跟他處了20年的便宜爹媽索拉斯夫婦，如果出大狀況，他就能做到以大局為重。

  不過，他更習慣保持較高的警惕心，未雨綢繆，防患於未然。

  就阿爾薩斯，或者說以阿爾薩斯為切入點引出的天災問題方面。凱恩的真實想法，是不能讓巫妖王在瘟疫天災中贏的太多。

  原歷史線，諾森德大陸的天災大軍都沒動，聯盟就被砸了個落花流水。以至於後來殺了阿爾薩斯，都不得不弄個人（就是曾被奧妮克希亞搞的五迷三道的弗塔根公爵，自願的）頂缸，天災大軍數量太眾，一旦沒有了領袖而失控四處為禍，誰都承受不起。

  這個世界可沒有第七軍團（遊戲玩家），那麼對天災軍團適當的削弱是必要的，並且要早早鋪墊。

  比如斯托姆加德王國的崛起，影響了各國經濟，使得各國在二次人獸戰爭之後，在戰爭創傷的恢復方面，快了很多。

  具體就體現在民眾的生活上。

  話說有好日子，生活有奔頭，有多少人會搞邪門歪道，又或鋌而走險？難道人們不知道『只見賊享樂，沒見賊挨打』的簡單道理？

  然後，他這次北來，還將洛丹倫王國的那些不安定因素儘量掃除。

  閒散人員少了，生活也有奔頭，就沒有多少人去信一個秘密教派了。

  對於教派這種組織，凱恩是有研究的，他自己就是個神棍，在很多世界都幹過，都成本行了。

  他分析認為，按照艾澤拉斯人類王國的情況，邪教布道，無非是兩種發展模式，在鄉下緩慢傳播，在城鎮快速傳播。

  前一種說難很難，村落、農莊都比較封閉，外來者很扎眼，同時也會被警惕甚至排斥，想要開展傳教工作不是那麼容易的。

  說易也易，農人大多世代伴隨土地耕作，缺少見識，也沒什麼文化，容易被愚弄。並且一旦信了，就會帶著一種讓人又氣又憐的愚忠，很難撥亂反正。

  就連本源世界資訊都發達成那樣了，還有那種愚信村落，做出一些讓人難以置信、毛骨悚然的兇殘之事。

  不過敲開這些村落農莊的殼並不容易，即便攻陷幾個，就全局而言，所能造成的影響也十分有限。

  凱恩覺得，巫妖王和克爾蘇加德選這條路的概率非常小。

  雖然這樣發展起來，詛咒教派會成為難以根治的毒瘡，清除堪稱刮骨療毒，稍有不慎就會成為自殺。但它太耗時間了。

  而且，巫妖王和克爾蘇加德的人性也是考慮要點。

  兩人可不是什麼草根出身，巫妖王耐奧祖，年輕時就是部族中出身顯赫的天才，中年時執掌高位，然後就是不斷向上攀爬。

  而克爾蘇加德是地主鄉紳階層，家裡不差錢，變賣一下就能自己搞定一條航海大船，跑去極北那個很多人只在軼事傳聞中知曉的地方冒險。

  這樣的兩個出身不凡，且習慣了頤指氣使的人，很難想像他們會選擇從底層發動。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時間問題，時間是個致命的殺手，一旦拉長，沒什麼秘密還能掩蓋住。

  更何況巫妖王要的不是顛覆，而是毀滅。

  他要把人類徹底從艾澤拉斯世界抹掉。並且它有大軍枕戈待旦，而不是單純的依靠陰謀。

  凱恩分析巫妖王的思路，認為是：天災瘟疫能大成功固然好，不能的話，大軍緊跟著掩殺上去，誓要一鼓作氣將人類最強大的洛丹倫王國先毀滅，然後就是追亡逐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