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嘴炮攻心

  不得不說，很多時候，直觀的展示肌肉，勝過千言萬語。

  當然，凱恩不會說，就在他跟艾爾莎交涉的同時，精神力觸鬚已經擴張開來，化作無數細藤般的觸手，探向那些傀儡，完成了布置，之後突然發力，才有了這般震撼的效果。

  只能說，女巫們的長板是詭異的超凡術法，短板同樣也是這個，她們有的是應對普通的打擊的伎倆，但應對超凡手段，就顯得不那麼給力了。尤其是她們不了解的體系。

  讓凱恩說，最主要的問題，還是體系不完善，以及見識少。

  見識少包括了對綠色夢境這樣的特殊位面的本質理解不足，以至於用對待現實世界環境的態度來面對這裡，自然容易吃虧。

  不管怎麼說，凱恩這一下算是秀了把什麼叫『在真正的強者面前，雜魚再多也沒有意義』。

  艾爾莎一方不是沒有神經過敏的。

  畢竟她的這些麾下，來歷複雜，打手集團可謂良莠不齊，軍事素養和戰場經驗有限，欺負平民個個如狼似虎，而今這樣的大場面，則緊張、敏感，以及畏縮。

  而女巫們，實際上她們比較適合玩不見面之戰，躲在陰暗的巢穴中，用類似打小人之類的降頭術般的詛咒系法術害人，面對面硬剛，缺乏足夠強大的手段，更重要的是心理素質不過關。一個兩個都患有不同程度的精神疾病，其中神經衰弱更是普遍現象。

  這次艾爾莎將兩年多來積攢的戰力，投入了戰場，原本想搏個好彩，未曾想在凱恩面前全是紙老虎，看著很拉風、震撼，群體站台效果一流，可一開打，就被悉數放翻，連象徵性的抵抗一下都做不到。

  兩千多台傀儡啊，人們為了打造這些傀儡，熬明點燈，夙夜不眠，並且進行了不止一次的測試，對其戰力非常滿意，覺得有這支力量，除了班恩那樣的大城，都能攻而克之。

  哪怕是聖教的騎士團來了，也能斗個旗鼓相當，甚至還有較大勝率，畢竟它們無懼無畏，打法也相當悍勇，不習慣它們那種『你打你的，我打我的』路數的，很容易吃虧。

  結果呢？被一擊而滅！

  這是招惹到了什麼樣的敵人啊？

  這還是人嗎？

  有那麼一部分人，心態隨著傀儡的毀滅而當場崩潰。

  崩潰後的表現就各不相同了，最好的算是一臉痴呆，俗稱的被嚇傻了。

  還有的則是嚇破膽，歇斯底里，外加不管不顧的逃跑。

  更有一些則是因驚懼而暴怒，他們已經基本喪失了理智，嚎叫著對凱恩發起了攻擊，有的甚至直接沖了上去，就不想凱恩在空中，莫非你也能飛？

  是能飛，飛墜的飛，真就有一腳踏空，就那麼從數百米高的露台上掉下定界山的。

  不過更多的，則是被凱恩直接抽離了靈魂。

  這又是環境的特殊性，所造就的一種超凡操作加成。

  普通情況也可以，但相對而言，要困難許多，即便是凱恩，也做不到輕鬆寫意的就同時處理兩位數目標。

  但在這裡，精神力強大者，能做到很多匪夷所思的事，前提是會運用這種力量，並且有足夠的掌控力。

  相應的，攜帶了自己肉身進入這裡的，其實也有自己的優勢，肉身不但是第一工具，還能變成第一防禦法寶，以及安全屋。

  只要操作得當，這個移動的安全屋，就能讓比自己強大的靈都奈何不能。

  而那些被奪舍的，被占據了軀殼的，古今中外，都是因為自己先陷入恐慌，並且不懂利用，又或引狼入室、開門揖盜，從而城堡被從內部攻破。

  眼前的這些人便是如此，越是心態有問題，不管是驚恐還是惱怒，又或激動，越是容易中招。

  並且這裡的環境也更適合靈體生存，即便被驅離身體，其實也損害不大。

  可若是施法者不安好心……

  就見各類時常的人，不論是全副武裝、看起來很是抻頭的打手，還是顯神秘的女巫，統統都是身上光芒一閃，然後便當即軟倒，沒了動靜。

  而那閃光，則化作一顆顆或大或小的發光體，向著凱恩飛去，被隨手握在手中。

  凱恩的手再一張，就像展開一副立體的星圖般，光團飛起，以他的手為托架，在一個米許直徑的圓中飛舞。

  這時候可就看的比較清楚了，那些光團，隱約間能看到一張張人臉。

  凱恩對艾爾莎道：「所以說，你之前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試圖惹惱什麼樣的存在。」

  艾爾莎臉都嚇白了，現在就算凱恩不解釋，她也看明白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她引以為傲的戰團，被一招覆滅，而且這個人還能以這樣的手段，將人的靈魂變成螢火蟲般的玩意，然後吸攝到手中。

  這也太過厲害了。

  這可不是對付一人兩人，而是一群人，一支軍隊。

  竟然就這麼覆滅了，比割草都容易。傳聞中的聖者出手，似乎也沒有這般犀利。這也太誇張了。

  這時就聽凱恩又說：「摩根女士，我感興趣的不是你，而是你為之服務的那個存在。不管它給了你什麼，我都可以給予更多。」

  這話讓艾爾莎立刻變得警惕，對她而言，那位存在就是她的戒指老爺爺，是最忌諱別人碰觸的禁臠，提都不能提。

  凱恩很坦然的道：「我注意到了你手裡的那個小東西。的確，有它在，你是有機會安然撤離的。」

  說話間，凱恩在距離艾爾莎30多米外飄然而落，然後一步步走向她。

  一旁，一名女巫揮動著扭曲法杖，發出夜梟般的笑聲，向凱恩施法，結果下一刻，笑聲就成了悽厲的慘叫，而後身體四分五裂，化作一攤腥臭的膿血。

  凱能哼了哼：「看看這些人。你沒有超凡天賦，你很想擁有力量，可你真的羨慕這種貨色？」

  「你組織起這樣的軍力，我覺得女巫會並不清楚，至少不知道全貌。她們以為你只是能以高昂的成本，製作少量的傀儡作為助力，卻不知道其成本遠比她們想像的低。」

  「為什麼要隱瞞？你不願意被剝削，不願意被以奉獻之名，交出你花費巨大代價換取的技術。甚至，哪怕代價不那麼巨大，也不願意交出去，因為你覺得這都是屬於你的。你並非不願意付出，而是計較對方無法給予你與你的付出相匹配的回饋。」

  「是什麼，超凡力量覺醒藥劑？又或一堂改造手術？恐怕都不能讓你滿意。風險太高，不是嗎？」

  「可你新投靠的存在，同樣知道你的渴望。他在吊著你的胃口，就算他有，也不會直截了當的滿足你的需求，他要用你達成某些目的，比如說，助他脫困……」

  凱恩一邊說，一邊觀察著艾爾莎的反應。

  這種觀察不是看臉上的表情，而是針對靈魂的變化。

  這比測謊儀更精準，尤其這裡的環境，支持他這麼做，前提是艾爾莎沒有較佳的辦法將軀體這一重要寶物利用起來。

  對於一個凡人而言，凱恩已經能做到予取予奪，只不過手法太粗暴，會造成一些不可挽回的損害，這對於信息收集很不利。

  「摩根女士，你已經遊走在兩個勢力之間，所以別跟我說什麼忠誠。你只忠於你自己。你為你的野心，或者說理想而活著，不是嗎？」

  「既然如此，何必因為我們的結識方式不夠友好，就關閉了交易的大門，而一心與我為敵？」

  凱恩聲音平和，娓娓道來：「依照我的猜測，包括綁架阿曼達在內，都是你自己的決定。以前，你自作主張的行為，為你帶來了不菲的收益。但踢到踢到鐵板，也是可能發生的，不是嗎？」

  這時，他已經距離艾爾莎不足15米了。

  並繼續道：「原本我的確是想讓你為冒犯的行為，付出昂貴的代價的，比如說靈魂做成燈芯，一直燃燒，在經歷漫長的極端痛苦中，徹底死亡。」

  「讓我改變主意的，是你的這些造物。與之相關的技術，是那位存在傳授你的吧？我想它告訴過你，你得到的技術並不完整。但他沒有告訴你，你手中的那個小東西雖然可以讓你逃脫，卻也得付出巨大的代價，那就是徹底被其掌握。」

  艾爾莎舉起了手中的晶體球，大聲道：「別再向前，我早已立下誓言，向偉大存在效忠，不存在你所說的鬼蜮心機。」

  凱恩笑了笑，看了據他不遠處的一台傀儡一眼。

  那傀儡是人形態，由木頭、骸骨、以及藤蔓造就。

  它就像個木乃伊，顯得消瘦，但又足夠結實。雄鹿鹿角般的冠冕和木刺，讓它顯得猙獰且威風，同時又透出原始技術體系所特有的那種野性洪荒特質。

  它的能源被凱恩劫奪，而喪失了動力。

  而現在，凱恩重新賦予它活性。

  從表面看，只是遙指了一下，變化就開始了，猩紅的光芒自其胸腔中心投射而出，明滅著光，讓人聯想到了脈動的心臟。

  之後，紅色的光流，就像超高速攝影機快放的藤蔓生長般，從胸腔內中鑽出，並在傀儡的軀殼四肢盤纏，不僅僅是表面，也溝通了內部。

  最終，這些光流形成了宛如血管脈絡的覆蓋，傀儡那用雄鹿骷髏造就的腦袋上，黑漆漆的眼眶中重新放光，猩紅的光。

  重新活化的傀儡明顯靈動了許多，它像人一般走到凱恩面前，跪爬在地上，用自己的背形成一個凳子，凱恩順勢坐下。

  然後對已經被太多的奇異驚的麻木的艾爾莎道：「怎麼樣？我的技術不賴吧？想學嗎？只要你說，我就肯教。條件很寬鬆，你可以先拿技術。」

  「我一點都不擔心你拿到技術後會賴帳。因為你捨不得，捨不得有著大好的未來在前方等著你的情況下，去冒徹底失去自由的大風險。」

  艾爾莎口舌發燥，說不出話。

  她倚靠的那位存在，具體是個什麼情況，他通過為其乾的那些事，多少是有些猜測的。

  就像凱恩說的那樣，對方給予她那些知識，並非因為樂善好施，而是為了更好的讓她效力。

  對方也確實從未餵飽過，總是留一手，所以總體上來說，她的確是越來越強大了，但也陷得越來越深了。

  凱恩這時講出了一個重要的點：「以前你沒有更多的選擇，覺得能有那位給予，就已經是一種天大的幸運。至於那位的目的，有句話說的好：我死後哪管洪水滔天。」

  「可現在，我所能給予的，貌似更具性價比。於是你猶豫了。」凱恩指了指艾爾莎手中的晶體球，「這東西能讓你藉助特殊的通道離開，可你是凡人之軀，凡人之魂，使用如此強力的超凡造物，必然會受到能量感染。我甚至懷疑，那位早就推算出，依照你的路數，遲早會碰壁而用到它，然後他就能藉此徹底掌控你。」

  「另外，我可以很負責人的告訴你，同樣由於你的凡人身份，發下的誓言，效力十分低下。這是等價法則，什麼程度的力量，承擔什麼程度的風險。真正有束縛力的，是靈魂契約，那位不肯跟你簽署一份彼此都認可的契約，而是將類似靈與肉的簽字畫押的伎倆安排在那個小東西里，可想而知對方的心思。」

  凱恩的一通忽悠，到這時終於見了效果。主要是因為句句戳中痛點，艾爾莎結合凱恩的話，可以說將過往捋了一遍，並頗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實在是有太多的細節可以對號入座了。

  「那麼你呢？你用什麼保證，你所給予的不是另一場陰謀操控，又怎麼保證不會算後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