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無餘量者瞬秒

  強大本身就是道理。

  連阿瓦達索命咒都可以不再是絕對的死咒。

  這在凱恩於牧人會的裁決者的第一次交鋒中，成為了事實。

  兩名裁決者現實使用了名為『靈魂壁壘』的傳奇級術法來抵擋索命咒。

  這由上千強魂構成的壁壘，平均厚度達到了50頭強魂以上，可仍舊沒能扛住眾民心魔（負面情緒）版的阿瓦達索命咒。

  毒綠色的光芒妖艷非常，穿透阻礙，直奔目標。

  那一刻，兩位裁決者臉都綠了，也不知道是被索命咒的魔法光芒映綠的，還是被嚇綠的。

  到了這一刻，他們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只能是以自己法器硬扛。

  魔法命中後，兩人身上釋放出燦爛的光，就仿佛是太陽般亮的難以逼視。

  可這光只是亮了那麼一兩秒，就迅速黯淡。

  再看兩人，就仿佛是從水裡撈出來的木乃伊，渾身上下都濕漉漉的，卻又處處透著枯乾腐朽的特徵，仿佛身體中的水分都被抽乾了。

  阿瓦達索命咒的確是扛住了，卻也付出了不菲的代價，不但防護保命的法器盡毀，還觸發了不死化的即時魔法，才避免了魂飛魄散。

  兩人對視一眼，多年的默契讓兩人很輕鬆的就從對方的神情中讀懂了心中所想——撤！

  不能再戰了，已然沒有更多的底牌，承受類似的傷害，而以兩人的判斷，凱恩卻是還能夠一再施展這種恐怖的即死魔法。

  於是兩人同時施法，試圖於自己實現布置的傀儡進行位置互換。

  類似的術法之前就用過一次，無視能量干擾，直接出現在空中，讓傀儡去承受傷害。

  只不過這種術法不但耗能巨大，並且互換位置的目標跟自身相隔越遠，需要的施法時間也越久。

  現在兩人敢於這麼幹，也是見凱恩同樣也承受了他們的術法打擊。

  雖然凱恩的情況看來很不妙，似乎補刀就能滅殺，可兩人卻不敢賭，畢竟凱恩中招後的情形，跟過往那些對手中了該法術後的效果有著一定的出入。

  應該是靈魂直接被轟出體外，然後像強行加壓打氣的氣球般膨脹的，可凱恩卻仿佛能把靈魂分成很多份，藉助每一份離體來削弱傷害。

  在這種情形下，兩位裁決者覺得凱恩是有可能以較小的代價承受住這一擊的，到那時，兩人再想走，就不容易了。

  必須說，這兩人的思路沒毛病。

  唯二的問題，一個是判斷錯誤，凱恩防禦兩人的『眾魂衝擊』術法所付出的代價，比他們預料的要小的多的多。

  甚至，凱恩根本是主動選擇了承受，而不是躲閃。

  目的就是給兩位對手創造一個機會，補刀或者逃逸，這兩個選任意一個，凱恩都會立刻發動強力打擊。

  如果是選擇無視而浪費了這次機會，那麼凱恩就只能鋼管舞秀給了瞎子看。他估摸著對方還有餘力進行應對操作，是不會放手一搏的，因為他從來不賭運氣。

  還好，兩位裁決者既非上智，也非下愚，很配合的二選一，施展術法，要逃。

  凱恩直接激活了之前的布置，那毀滅焰浪，那甲蟲屍粉，這一刻應術而發揮了作用。

  也不是旁的，就是當初凱恩曾在野澤園自家門前施展、用來限制浮士德，讓他不得不跟最終戰狼死斗的牢籠。

  這術法展開，一方天地立刻被猩紅能量籠罩。

  兩位裁決者施法失敗，魔法反噬，臉色神態愈發難看。

  這傷還勉強壓的住，只不過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他們最不想的那種勝出概率不高、即便勝，多半也得付出巨大代價的死斗。

  到了他們這個層次，一般來說是不會那麼拼的，沒有必要非得一次就定生死，完全可以先撤，準備妥當後再來戰嘛，不但更有針對性，還能呼朋喚友。

  凱恩則用事實告訴兩人，沒有所謂的死鬥了。

  當兩人這一輪打出最後一張牌，被凱恩認定短時間內再無犀利技法可用後，凱恩就全力發難。

  就見兩人身周的空氣扭曲，上百的血荊棘之矛從各個方向刺出，就如同關閉的鐵-處-女刑具，瞬間將兩人刺成了篩子。

  並且下一瞬，靈魂和軀殼的精華就被抽取一空，以至於兩人在被刺穿後，連句訣別的場面話都沒能留下，就化飛灰而去。

  噗通！

  兩本大部頭猛然閉合，在盪起一波邪能之光後，跌落塵埃。

  換成旁人，這般強力的法典，多半不會錯過。

  凱恩卻是沒顯出一點興趣，哪怕他不知道牧人會背後站著的是造物主級的尼德霍格，也不會輕易去接觸傳奇及以上級別施法者的法術書。

  倒不是怕什麼陷阱，怕的恰恰是內中充盈著真知灼見、智慧閃光。越是懂行，越是容易受蠱惑。而實際上，到了他這個級別，已經不允許改換門庭，只能是堅定不移的走自己的路。

  他的路是什麼？自然是蟲群。再往細緻而來說，就是以獨裁式的團體力量，應對一切牛鬼蛇神，一拳爆星的強者來了，用以應對的是這一堆，戰艦群殺至，用以應對的還是這一堆。

  而現在是剛開張，的確是需要他親力親為。能扛住就扛，扛不住就慫。他到也算不得裝比裝的太久，身子骨太僵硬，不懂得慫發展了。

  著實是情勢不尋常，沒有慫的時間。等他完成團隊建設，恐怕尼德霍格已經順利達成目的了。與其那樣，他寧願逼的牧人會提前發動，最終損害或許還能小一點，以及留出更多空當給他利用。

  凱恩知道，哪怕是牧人會這種兵多將廣，高手入雲的，損失了兩位傳奇，也夠其肉痛一陣子的了。

  下次再來，應該是組團來，出現兩位數的傳奇戰力也不稀奇。

  不過真要那樣，就算是徹底暴露了。

  所以他估測，就算對方意識到除掉他的必要性，再剛，那也是明年的事情了，因為到時候，其大計劃也會提前發起，以他來祭起，是個不錯的思路。

  「兩到三個月，希望到那時，牧人會會為沒有第一時間就發起全面行動而懊悔……」

  凱恩給自己定的這個小目標，其實就是此消彼長。

  牧人會延遲發起全面行動的時間，而不是立刻就掀桌子，是為了可以令全面行動更具破壞力，可若是到時候有他及其他勢力的阻撓，使得最終成效還不如現在就發動，那麼這個小目標就算是成功了。

  想到這裡，他沒有直接回寨子，而是一個瞬閃出現在兩百多米外的小樹林中，手一抬，就從樹上攝下一人。

  這人是聖教的一名斥候，在同行中也算是佼佼者，可面對凱恩卻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

  無形的力包裹著他，想動一下都做不到。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凱恩的聲音直接在這斥候的腦袋中炸響：「一個是放開你的心靈，讓我知道我想要的信息。我保證，不會由此做對你和聖教不利的事。相反，你還能獲得力量，成為遠比現在強大的職業者。」

  「第二個選擇，你抗拒，我用搜魂術對付你。這固然是對聖教的冒犯和挑釁，可以我的實力，我相信聖教高層最終會選擇犧牲掉你，哪怕僅僅是多幾分我不去找聖教麻煩的可能。」

  「你怎麼選，獲得力量，至不濟也會成為我的通信官，又或獲得一個忠於聖教、英勇獻身的殊榮，成為紀念碑上的一員。」

  斥候艱難的吞咽了下口水。他很清楚自己絕對熬不過搜魂術造成的傷害。也明白以凱恩的實力，聖教高層必然會犧牲掉他，哪怕只是一時的妥協。

  最最重要的是，凱恩給出的第一個選擇，非常有吸引力。

  但斥候最終還是決定討價還價一下：「殿下（大天位的社會地位默認為王子級別），我家中還有父母妻兒，可不可以……」

  凱恩直接拒絕：「這是你做選擇時，所要冒的風險的一部分，需要你自己解決。我給你的承諾，在於你不會因為選第一條，就成為我的人，你只是傳聲筒，若是聖教對你缺乏信任，你可以跟他們談判。」

  斥候經過了一輪激烈的思想掙扎，最終下定了決心：「我選第一條。」

  「很好，放鬆，敞開心扉……」

  斥候依言做了，他還是比較信任凱恩的。

  以凱恩的能力，沒有誆騙他的必要。

  之後就覺得身子一暖，仿佛置身溫水中。而後腦子裡突然開始記憶閃回，速度非常快，快的他自己都不知道回憶起了什麼。

  總之，短短几分鐘之後，信息查詢就已經結束了。

  斥候完全沒搞清楚他究竟泄露了哪些信息，凱恩最想知道的又是什麼。

  凱恩最想知道的不過是地理坐標，以及聖教的人物情報，因為接下來他打算送貨上門，送對地方，送對人很重要。

  「好了，我要的已經拿到，接下來就是承諾你的報酬。」說著，凱恩拉著斥候直接幻影移行，回到村寨。

  村寨中的拖油瓶們，此時大多是想看又怕惹出是非的心態。

  凱恩和兩名裁決者的交鋒，他們並未見到多少，殃及池魚的道理他們還是懂得，知道有些熱鬧不能湊。

  但即便如此，也能根據細節以及術法大戰造成的餘波，判斷出大概的情勢。

  也正因有些判斷，愈發的好奇，同時又不敢看了。

  太生猛了！根本就不是凡人層面的較量。

  直到西蒙通知，這些人，才大著膽子從房屋的角落中走出來，接過屬於他們自己的車馬，重新加以安頓，並且彼此之間互通有無。

  然後他們就看到人影扭曲，凱恩帶著斥候出現在小廣場。

  頓時放下手中正在進行的事，躬身低頭，連大氣都不敢出。

  凱恩呵呵一笑，「夜裡不睡，擾人清夢的搗蛋鬼，已經被我收拾了。諸位可以放心休息了。」

  拖油瓶們的代表怕冷了場，急忙迭聲稱是，然後奉上感恩戴德的話。

  凱恩則打斷道：「我的實力固然能庇護諸位，但敢來找我麻煩的，也必然不會是弱者，這得失之間，諸位還要想想才好。」

  說罷，凱恩對西蒙道：「給些好處，安撫一下。」

  西蒙稱是，不久之後，就有藥丸發下。

  有那多疑的，驚恐非常，擔心是凱恩要滅口。

  結果被聰明人唾棄：「說的難聽點，在那位眼裡，我們有被滅口的價值嗎？安心啦，這是人家心腸好，又打了勝仗，心情不錯之餘，指縫裡漏出來的些許好處。我們運氣不差！」

  的確是運氣不差，一顆藥丸下肚，未幾便有了排泄需求，這泡屎拉的是從未有過的舒爽，之後更是渾身得勁，仿佛年輕了十多歲，某些人的疑難雜症慢性病也被移除了。

  人窮志短易滿足，拖油瓶們立刻喜笑顏開，有誇讚的，還有祈福的，不一而足。

  與此同時，凱恩則完成了對斥候的承諾，並賦予了其第一項工作，送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