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誰都有個價

  跟歐根一番交涉後，凱恩算是將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捋順了。

  首先，歐根找上他，是因為他逼格高。

  並不是他在未來，或他曾是高維存在，而是因為他屬於那種神魂完善過程中，思維意志方面沒差下步數的一類。

  再往難聽點說，凱恩從變量級的信息掌控者歐根那裡得知，他其實也是命運之子。證據是他那高的嚇人的霉運。

  正所謂福禍相依，普通人跟命運之子最大的差別，在於在相同的時間裡，普通人絕對不會像命運之子那般密集而頻繁的遭遇大事件。

  平淡，才是跟普通人匹配的特徵，而是運氣不好。

  霉運連連只說明一件事——過於作死。

  而凱恩的過於作死體現在他的貪婪上。貪大求全，他想要的，遠超普通人的想像。又或者說，普通人也會有些不切實際的想法，但大多數人都能充分的認識到這一點，也就是意淫一下，而凱恩不是，他除了敢想，還敢做。

  所以，從他跟黑暗原力簽下契約，一腳踢飛多瑪姆，自己取而代之成為黑暗次元之主那一刻開始，他就將自己的幸運耗的光光的，同時接下一個天大的挑戰。

  都說沒有那個金剛鑽，不攬那個瓷器活兒，他沒有金剛鑽，但攬了瓷器活兒，黑暗次元之主是有與之匹配的所需應對的問題的難度的，他自己實力不夠，遇到問題後，就會覺得特別倒霉。

  比如說在黑暗HP世界重生，如果他真的有匹配黑暗次元之主的實力，是不應該這麼慘的，就算被人算計，也絕不至於淪落到從頭再來，且技術體系支離破碎，需要重新修補完善的窘境。

  並且，如果他真有匹配黑暗次元之主的實力，就算落腳黑暗HP世界，也無所謂，正趕上黎明前的黑暗，魔潮最是低落的時期，所有超凡強者都如同隨時會渴死的魚，缺乏能量運用超凡技巧。那麼有黑暗次元背書的他，是應該能輕鬆碾壓的。

  但他實力不夠，就成了各種苦逼。

  說來說去，都是當初的貪大求全，靠取巧的手段拿到資格，那麼就會得到一個根基不穩，容易翻船的隨身負面BUFF。

  在這種背景下，所謂的霉運連連，其實就是這個負面BUFF的具象。

  歐根的這個說明，凱恩一聽就聽懂了。

  畢竟他是有過步子邁的太大扯著蛋，然後痛苦補坑的經歷的。比如說他成就神祗的前因後果，靠著時之沙才補上欠缺，而期間的種種煎熬和苦楚，不足為外人道，可以說比正常途徑攀升所需的付出，只多不少。

  而歐根現在談論關於他是命運之子的這一說法，跟他成神的過程可以說如出一轍，只不過更加宏大，畢竟黑暗次元之主，基本都是創世神、造物主那個級別的，自然是囊括了成神的部分。

  歐根告訴凱恩，貪大求全坑了凱恩，也成就了凱恩。霉運連連讓他在橫向比較中，心性意志方面是較掌握同等力量的存在勝出的。這就是沒差下步數的原因。也是歐根來找他的原因。

  另外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歐根的求助，所涉及的那個世界，跟他的屬性非常契合。

  「在艾卡拉世界，我是太陽神，也是光明神，針對我的尼德霍格，運用了黑暗的力量，使我無法以平凡之軀熬過意志考驗的難關。」

  凱恩明白了，對于思維意志方面缺了步數的歐根來說，意志考驗本來就很難了。因為神力什麼的完全不能成為助益。全靠意志支撐。他的對手則開了反向掛，讓他還得應對黑暗之力的侵蝕，於是歐根無論如何也過不了關。

  而若是有他的幫助，那情況就不同了。對方的反向掛，等於是他的增益BUFF。

  可事情真的這麼簡單嗎？

  凱恩知道，多半未必。

  歐根多半是有所保留的。

  並且若他沒記錯，尼德霍格可是北歐神話中最終咬斷世界樹樹根，昭示諸神黃昏來臨的那條毒龍。

  另外，他需要付出的代價也是十分高昂的。

  那裡可是專門為提升靈魂境界而存在的特殊世界，一旦失敗，是會有相關的反向消減的。不是死個化身那麼簡單。

  也就是說，薪酬確實很高，但也是高危工作，是真正的掙血汗錢。

  這種路數，很多人都不會選，哪怕是同樣處於原始積累階段，他們也更願意犧牲良知、信譽、情義什麼的，而不是賣命。

  當然，歐根開的價真的是很有吸引力。

  宇宙要素之外，還有更具價值的信息。

  這就像凡世的那句話：錢能解決的問題，其實都不是問題。

  資源這種東西，對於混多元宇宙的老資格神祗來說，不算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搞到它們的途徑相對而言很多，但信息就未必了。

  「我對知曉我未來會遭遇什麼樣的勁敵，遇到什麼對手需要繞著走，做什麼事可以避免留下終生憾事這類信息都沒有興趣，我只對自然科技感興趣。比如說，凡世科技和超凡技術的銜接區域的技術，我就欠缺的比較厲害。」

  「抱歉，我無法提供最合乎你要求的相關信息。」

  通過交流，凱恩第一次審視了自己的思路。

  可以說，他的發展思路，跟他的際遇有著密切的關係。

  前世作為一名輪迴者，他經常性的遭受各種各樣的限制，比如將某些世界是科技側的，超凡力量無法施展，而另外一些世界是魔法側的，連火藥的化學反應都無法達成，科學定律根本講不通。

  於是他就得適應環境，開發高適應度的技術體系。該體系如果能將科學和魔法全都有機融合，就能極大的環節環境受限的問題，一套技術體系，通吃所有類型的任務環境，至少也是通吃絕大多數。

  而在歐根眼中，這樣的技術體系，根本就是從凡夫俗子到超凡神靈的登天之梯。

  在未成神之前，或許還可以說，這是成神的一種途徑，我完善它，是為了利用它成神。

  可他已經是神了，且並非用的這種方法，那麼還有什麼必要讓這條登天梯通常呢？難道是嫌神祗圈子不夠熱鬧，為凡人服務，讓更多的人成神？

  所以歐根是不追求有著完整的技術體系的。

  但也正是因為這樣，別看祂是一隻腳邁入高維的造物者級存在，論低端局的適應能力、戰鬥力，遠比不過凱恩。

  直白的說，扒了一身神皮，換上凡軀，限制超凡力量運用，那麼歐根有很大的概率被凡人教做人。

  這也是祂為什麼會卡在意志關過去不的一大原因。

  但歐根畢竟是活久見，技術方面的信息積累，還是非常豐厚的，其中一些，的確可以起到科技和魔法的銜接作用。

  比如說暗物質、暗能量的一些技術，這類技術是某些文明在遭遇浩劫（類似DND宇宙古耐瑟瑞爾魔葵滅法事件）後，技術拐點而弄出來的，很多思路都極有借鑑價值。

  況且也很少存在凱恩能直接拿來用的，畢竟鐵血蟲群體系到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的規則和特徵，外來技術，起碼也得完成轉化之後，才能真正化為自身的一部分。

  可以說，歐根能拿出這樣的貨品，理論上凱恩已經非常滿意了。他雖然貪婪，但起碼的接人待物的底限還是有的。

  再加上成神的日子畢竟還短，跟造物主級比，還屬於土鱉一系，眼光有線，胃口也不會太大。

  最多也就是仗著是歐根上趕著讓他幫忙，屬於賣方市場，所以要求先付70%，事成後才付尾款。

  而歐根則表現的很大方，100%付款，並表示，事成後還有酬謝。

  更讓凱恩感到舒服的地方在於，歐根很坦誠的告訴凱恩，作為變量級的信息掌控者，祂有著不少優勢，比如知道凱恩是個什麼脾性，所以祂能更好的跟凱恩互動，說白了就是有求於人，曲意奉承，知道你是順毛驢，那我就擺個低姿態。

  這種事情凱恩自然是很有體會的，輪迴者去任務世界做人物，傍主角的大腿，不就是這麼副嘴臉？

  如今他做了主角，是挺嘚瑟，但真說起來，這種主角，比的過掌握變量級信息的輪迴者麼？

  凱恩覺得很不好說，得看比較的人在意的是什麼。

  衝著豐厚的獎勵，這單生意凱恩接了，畢竟他打發次級化身滿多元宇宙亂竄，為的就是謀取豐厚的報酬，讓自己一家子儘快度過神祗幼生期。

  現在有這麼一單報酬優渥的生意，需要派遣的是化身而不是本體，為毛不做呢？

  凱恩趙在跟歐根談過之後，很快就聯繫了本體。

  而本體也很快就考慮明白了，接了這任務。

  不過他並沒派遣凱恩趙去完成。

  大材小用，更何況凱恩趙這邊還有大量的事務需要處理。凱恩是個有原則的人，其中就包括善始善終，科普盧星區的人類，得有個交代。不能就這麼甩攤子扔下不管了。

  歐根也不介意凱恩另派人物。

  作為變量級信息掌控者，他對這個時期的凱恩的人品還是比較放心的。選擇凱恩趙做切入點，也是因為高維的凱恩對篡改自身由來是有防範的，祂雖然是造物主一級，但也遠不是高維凱恩的對手，根本無法接觸枝幹、主根級別的凱恩本體，只能是接觸枝葉級別的。

  而黑暗之主的成長之快，在多元宇宙又是格外的出名，這也就意味著，其能被利用的機會是非常少的，多時空角度看，才13萬多一些的點，其他高維存在，哪個不是千萬級別？

  所以說，歐根其實也是煞費苦心，寧肯大方些，也不願意把不多的機會搞砸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當凱恩本體提出，額外讓歐根幫些小忙時，歐根很痛快的就答應了。

  凱恩本體的額外要求是，希望歐根能利用變量級信息掌控者的優勢，告訴他被伏地魔流放的那個分身的坐標。

  歐根自然是知曉的，連個磕巴都沒打，就告訴了凱恩，還簡要的介紹了下那裡的狀況。

  凱恩這才知道，敢情被流放到黑暗罪魂世界了。

  由這件事，凱恩引申到了一個問題，歐根的變量級信息掌控者，是如何形成的。

  要知道他之所以對黑暗HP宇宙，黑暗SC宇宙，黑暗罪魂宇宙等等有變量級信息優勢，是因為他來自本源世界，並且被萬象門體系徵召。對於他而言，這些任務世界宇宙，都是本源世界角度的二維世界，書、漫畫、電影，諸如此類。那麼，歐根的立足視角，又是什麼呢？

  歐根在這個問題上也沒有欺瞞。

  他告訴凱恩，他的角度是整個多元宇宙，或者說諸天萬界。

  他是這麼解釋的：

  諸天萬界的源頭，就在於地球，那裡是一切的始點，所以稱作本源沒毛病。

  萬象門體系之所以從地球徵召輪迴者，就是因為來自本源世界的智慧生命，自帶行走多元宇宙的天賦。是真正的超級萬金油單位，不用進行適應性改造，光是這一點，就省一大筆特殊開銷。

  然後從諸天萬界的視角看，又可以進行細緻的劃分，其中一種劃分方法，就是元素陣營劃分，用這種劃分法代入，凱恩屬於黑暗陣營全元素，這是他的超凡之力源決定的，凱恩最高的位置，就是這種劃分法的最頂級存在，黑暗之主，所有黑暗屬性的多元宇宙，也就是黑字開頭的那些，都歸他統御。

  當然，這種統御不是說各黑暗多元宇宙的神祗們發現自己突然多了個野爹要伺候，而就是一種格位。以那時的凱恩之能，進行操作，那些神祗都未必能發現，因為對祂們而言，凱恩的操作就是大象無形級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