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錢永遠不夠花

  聯邦兩大人口密集星，第一自然是首都星塔桑尼斯，有大約73億人。

  排第二的則是克哈，不到點61億。

  而人口排名前五的星球中，已經有一個罹難被滅，逃得性命的寥寥無幾。

  聯邦一直瞞著沒有對公眾宣布，雖然小道消息瘋傳，但官方沒有發言，很多人仍舊願意當鴕鳥，相信那些人仍舊活著。

  直到凱恩殘忍的將情況公布於眾，甚至還有無人偵查艦所得的航拍，整個城市的所有城鎮，住民據點，都已經成為鬼蜮廢墟，那種被蟲子屠戮過的景象，跟被炮火洗禮過的頗有幾分不同，比如說，若夠仔細，很容易就能分辨大量的人類屍骸。

  因為即便沒有獻祭的需要，地獄蟲也很習慣將獵物驅趕到一起，然後集中開飯，之後，自然是屍骨如山，那種現場足以讓人發瘋。

  除了屍骸，被蟲子洗過的城鎮，會有大量的菌毯，以及各種扭曲的蔓生生物，它們像是樹枝，又像是藤條，有著棘刺，還有著結瘤，其姿態之怪異，堪稱獵奇。

  另外就是大量的腐蝕痕跡，那是以後從的強酸造成的，坑坑窪窪，並且一片焦黑。

  大面積的菌毯布散，還能改變氣候，天空會出現疾走的污濁流雲，一束束陽光斑駁的灑落在大地上，不時變換，讓整個城市顯得陰鬱，卻又不是那種徹底的死寂，而是有著獨特的脈動規律和森然驚悚。

  凱恩始終覺得，真相就是最好的宣傳片。

  面對這樣的宣傳還能無動於衷，凱恩表示我也有脾氣，伺候不起就不伺候，趕快滾蛋，自生自滅。

  真就有，還攛掇煽動其他人一起。

  凱恩對次選擇了姑息縱容，他惡意十足的說：「科普盧星區的人類血脈十分的複雜，不乏傻比和逗比，趁著這次機會將這種人剔除一下，有利於以後的人種進化。」

  2500年6月12日，塔桑尼斯和克哈的大撤離進入到高峰。

  混種集群的攻勢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烈度。

  混種集群在之前的數場交鋒中，充分認識到星座級戰艦群的戰鬥力，採取了全面突進的模式。

  具體的做法是，通過48小時的協調調動，積攢儘可能多的混種集群就位，然後在短時間呢躍遷進入兩顆生命星球附近，不理會星座級戰艦群的攔截，沖入大氣層就算贏。

  能進行這樣的操作，混種蟲具備了三個先決條件。

  首先是數量眾多。

  混種是哈斯塔化身在進入瑪爾薩拉之前製造的，有數萬之眾。

  這些髮菜般的觸手集合體，每一個都有成為混種集群的潛力。

  異蟲在薩拉星系戰役中損失不小。

  粗略的估算，每隻利維坦搭載100萬各種類型的異蟲，100隻利維坦就是1個億。異蟲損失的大頭，是在瑪爾薩拉攻防戰時跟人類死磕，頂著星座級戰艦的神針打擊，瘋狂投放異蟲。

  最終頭投放的異蟲絕大多數死於點燃全球空氣的烈焰風暴，而利維坦也所剩無幾。

  那是上千頭的利維坦，戰鬥結束後將受傷但倖存的劃拉一下，也不過兩百多頭。就這還是異蟲一方拿到了最後的戰場清掃權。

  整個薩拉星系的戰役，包括在喬薩拉那邊損失的，異蟲的總損失大約8億（其實是10億，剩下的那些也基本都被當做混種養料了）。這是總數的6%左右。

  雖然異蟲的繁殖速度遠高於人類，卻也是有周期的，自薩拉星系戰役之後的這半年時間裡，龐大的基數（140億）讓異蟲新補充了2億5千萬。

  這個數字對異蟲來說不算多，它們的主體迄今為止還處於遠航狀態，這種狀態並不利於繁衍。

  若是它們能在某星區較長時間逗留，而將巢穴全面展開，峰值的繁殖速率，是這個補充效率的10倍。

  不過這裡邊也是有些難點的。

  比如說利維坦從孕育到成年，花費的時間很長，大約是2年，而像原歷史線刀鋒女王的利維坦那樣的王級利維坦，則需要7-10年才能徹底蛻變完成。

  異蟲主宰在最初跟哈斯塔化身接洽時，還是比較謹慎的。

  主宰很清楚哈斯塔是造物主級別的存在，它沒敢將大艦隊徑直開過來，而是投石問路。

  這也是為什麼歷史已經被攪屎棍凱恩改的面目全非，而異蟲卻遲遲不到位的一個重要原因。

  真正的異蟲主力就位，是從喬薩拉戰役之後開始的。

  星靈在捕獲利維坦殘骸中的腦蟲的過程中，由阿爾達瑞斯泄漏了艾爾星的坐標。

  這個情況在面目全非的新情勢下似乎影響不大。

  其實不然。

  這是異蟲主宰被全面綁上哈斯塔化身戰車的重要成因。

  獲得艾爾的坐標後，異蟲主宰當初由埃蒙埋下的強制操作就會開啟，異蟲必須儘快前往艾爾。

  如此一來，異蟲主宰就沒法繼續抻著場子跟哈斯塔化身玩談判了。

  它必須在短時間取得成果。

  後來的混種集群不斷成長的過程，也是異蟲主力不斷抵達的過程。

  按照每隻利維坦代表100萬丁口算，150億就是15000隻利維坦。薩拉星系戰役減去1000頭，後來又繁殖出250頭，然後再剃掉目前仍由異蟲主宰掌控的，很有些老幼病殘特徵的（殿後部隊，物資採集部隊，新生群體，少量正規）、大約占據總數10%的1500頭，被哈斯塔化身吸收的，是12700隻利維坦。

  哈斯塔化身催生的混種眷屬有數萬之多，混種想要成為集群，少則吸納3-5頭利維坦，多則吸納10-15頭利維坦。

  很顯然12700並不夠分，實際上再算上其他林林總總的因素，混種集群的總數是1140，這是這半年來先後成型的所有集群的總數。

  星靈和人類結盟，開啟了反入侵戰爭後，讓這個數字減少了到了1000以下。

  為了應對新形勢，混種集群開始組成更大的規模，就像是從集團軍變成方面軍。

  無人機械艦隊的首戰，尤羅科近星攻防戰，面對的就是非常典型的方面軍。混種地獄蟲的總數是以億計算的，這意味著至少相當於100隻利維坦。

  900+混種集群，代表的力量自然是極其恐怖的。

  尤其是隨著局勢的進一步演變，哈斯塔化身讓那些沒有龐大地獄蟲支配的混種眷屬，去占據守衛新奪取的戰略節點，而有地獄蟲戰兵的，近乎傾巢而出，形成比方面軍規模更大的超級軍力。

  塔桑尼斯，克哈，面對的就是這樣的敵人。

  混種異蟲能進行全方位突進的前提之二，就是戰略節點的掌控。

  這等於是控制了交通網絡，不但擁有最佳的航線用於集結，還令人類一方無法提前獲知兵力運轉信息並進行有效的阻擊。

  否則，只需要通過偵測區域空間的能量異常，就有機會打斷躍遷，而哪怕最終的結果只是遲滯，混種集群想要玩全面進攻，就得花費更多的時間等待各部就位。

  其三是混種異蟲全面完成了比異蟲更黑暗的奴役轉化，包括腦蟲在內的所有地獄蟲都更趨向於工具，而不是智慧生物。才能不計代價的執行這樣的行動命令，並進行絕命衝鋒。

  星靈與異蟲，分別代表本個輪迴紀元中，被薩爾納迦看好的極致的靈與肉。

  異蟲的食譜十分廣泛，包括但不限於有機物。它們的消化系統也與人們所知道的尋常野獸有著很大的差異。

  可以這麼說，如果它們只是靠尋常野獸級別的消化系統，那麼都得活活餓死。它們肉體的新陳代謝量太大。

  如果是食肉動物，150億異蟲的星際航行，需要趕著多大規模的牛羊群？

  所以異蟲與人類之間，沒有必然的食物鏈關係。

  在以星靈為主要目標的前提下，過量投入而回報超低的買賣異蟲也是不肯乾的，人肉又不是什麼爽滑無比的珍饈美味，異蟲也不是吃貨帝國。

  一切都是因為哈斯塔化身，它的超級儀式需要足夠多的魂力，從遙遠的異域繼承哈斯塔的遺產，從化身成為完全體。

  而只有人類這類有著豐富情感的智慧生命才能提取出足夠的魂力。根源就在於讓凱恩一直心心念念的感性思維優先度高於理性思維。

  駕馭超凡力量的精神力量，感性向的精神力更具優先級。

  大戰之際，凱恩本人仍舊在蒙利斯，這裡的情況相對於希爾星和鈦風星更簡單，也更複雜。

  簡單的地方在於沒有那麼多深邃神秘，就是被星靈塔達林氏族占據了，神器碎片之一就在他們手中。

  複雜的地方也在於此，塔薩達代表星靈，向凱恩懇求，希望可以跟塔達林談談，最好是能促使他們主動將神器碎片交出來。

  凱恩自然是不看好這次交涉，他覺得他比星靈們更清楚那幫塔達林的尿性。

  但這個面子卻不能不給，因為星靈表示願意盡力幫助人類度過難關。

  自從異蟲主宰和哈斯塔化身狼狽為奸後，雲本籠罩在星靈頭頂上的烏雲至少散去一半。

  明眼人都能通過混種的具體作為看出，它們的主要目的是攻略人類所在的星域。至少目前階段，是這樣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星靈出戰，很大的一個原因，是薩爾納迦神使的攛掇。

  但隨著混種集群展現出強大的戰力，以及淨化者回歸引發的星靈們對過往歷史的全面質疑，星靈至少已然失去了出兵干涉的動力。

  唇亡齒寒這個道理星靈也懂，可很多星靈現在都在質疑，人類配的上『唇』這個概念嗎？之前聯盟時的表現，簡直就是教科書中的反面教材，發揮的正面作用寥寥無幾。

  況且統御星靈的最高議會成員，也不是什麼有著高尚情操的星際共產主義戰士，而是一幫腹黑的老油子，在沒有充足的理由的情況下，讓自己的子民為了人類的存亡去拿命填黑坑，這種事是個合格的領導人就不會幹。

  這也是凱恩為什麼一直沒有指責星靈不仗義，仗打了一半藉故抽手的一個重要原因。

  他還沒有無恥到玩兩套標準。更何況他當初是個什麼心氣、心態，現在還是記得的，他打算異蟲星靈一塊兒滅，只不過他需要時間讓無人機體系發展，所以需要把大戰向後延期，否則按照原歷史線，人類會被異蟲捎帶手的滅掉70%。

  結果從某種程度講，是他自己玩砸了。

  更多的造物主進場，雖然沒有他的信息先知優勢，卻有著更強的底蘊。

  搞成現在的這麼一個局面，又去埋怨星靈不出力，那樣真的是過於無恥了。

  而星靈方面，主要是看中凱恩趙，包括淨化者7人組，經過幾輪磋商，都統一了觀點：已知神祗中，凱恩是那個最不顯居心叵測的。

  如果他們知道凱恩曾打算滅掉星靈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然而星靈們不知道，他們也沒辦法根據別人怎麼想來做出判定，而是根據對方做了什麼。

  那麼凱恩做了什麼呢？從星靈跟灰鬍子的交易說起，他們發現凱恩是最不忽悠，最願意出乾貨，最有契約精神，也會在合作過程中履行守護盟友（神器碎片行動中的表現）職責的存在。

  還有，凱恩也是星靈們唯一近距離接觸過的神祗。

  根據塔薩達反饋的信息，淨化者7人組和最高議會分析，凱恩對星靈應該沒有什麼重大圖謀。

  這是進一步互動的基礎。

  還有就是薩爾納迦神器，星靈們雖然不知曉其具體作用，但本能的覺得那東西非同小可。

  種種盤算之後，他們願意打著卡拉之道扶危濟傾的教義旗號，以及喊著反抗入侵、捍衛家園的口號，出兵幫助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