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急轉直下的戰局

  薩爾納迦神器碎片的搜尋從未停止。

  但正如凱恩猜測的，鈦風星上的神器碎片未能找到。

  當然，隨著探索的深入，發現了很多有趣的情況。

  根據阿塔尼斯主導的全面探索項目所獲得的信息分析，這顆星球曾出現類似古猿那個層次的前期智慧生物，也是靈長類，但並非猿猴，而更像犰狳。

  但該種生物滅絕了。

  滅絕原因，是異文明的入侵。

  種種痕跡顯示，外來文明占據並達成了全面統治，從陸地到海洋，掌控度一度非常高。

  凱恩將之定義為神器碎片守護者，因為該文明的造物，也多有體現薩爾納迦系的科技。

  顯然，這也是受薩爾納迦影響，而沒有了未來可言的守物者文明。

  再後來，這個文明也被毀滅，那是至少150萬年前的事了。

  凱恩認為，該文明的毀滅，主要是源自超凡力量的打擊。

  也就是說，異界的神祗到來後，利用神力，毀滅了這個文明。

  經超算機的推演，這種毀滅是類似於基因武器的抹殺方式，以個體為切入點，以不講理的神力連結每個個體，在很短時間內就殺掉了該種族的所有成員。

  該神祗是否深入的汲取這個文明的信息財富，凱恩無法判斷，但可以肯定的是，有新世界的人來鈦風探索過，並一度建立了總規模大約30萬人口的國度。

  探索隊從這個國度留下的遺蹟中，發現了很多跟新世界那邊的廢城遺蹟高度相似的元素。

  這元素主要是指文化的部分，比如對美的理解和闡述，生活習俗的體現，然後才是技術的體現。

  該國度是如何走向滅亡的，目前還不清楚，而這種跨界而居的行為，留下的信息，還是很有參考價值的。

  於是鈦風的神器碎片搜尋，最終變成了一場超大規模的考古。

  給凱恩的感覺，就像在南美的熱帶雨林中考古印加文明的遺蹟，並且是{奪寶奇兵}版，其盡頭是將緣由推給外星人的不可思議以及不科學。

  一轉眼，2500年的6月都已經過去數日，凱恩告訴塔薩達，鈦風星的考古似乎以年為單位運作的。他重視這個項目，但不會就這麼耗在這裡。

  「我要先把另外一塊神器碎片拿到手，鈦風的這塊，怕得要去新世界獲取了，是否能成功到手還是個未知數。你要留在這裡，還是跟我繼續行動。」

  塔薩達沒有猶豫的道：「當然是跟著您。」

  自從去過新世界之後，塔薩達對凱恩的稱呼就明顯尊重了許多，也客氣了許多。再也沒有了那種同輩相交的態度。

  凱恩對此倒也不以為意。無形的階級劃分永遠存在，最古老也最泛用的就是力量劃分法。

  實力相近才能平等相交，差異過大，就算高的那個肯屈節下交，低的一方也會很不自在。

  塔薩達就算再憨厚，有些事到現在也想明白了。

  比如說灰鬍子這個組織。

  以現在的角度看，明顯就是凱恩造就的一個工具性質的團隊。用隨意打造而成形容或許誇張了點，但絕對算不得什麼全力以赴。

  可就是這樣的工具，擁有的很多技術和特性，確實整個星靈種族都需要仰望的。

  實力的差異，導致了最終目的的差異。對星靈們而言，戰爭是生存與滅亡，對凱恩而言，戰爭只是勝利與失敗。這可比一千元生活費和一千元的零花錢的差異大多了。哪怕是不缺自信的塔薩達，也難免會覺得彆扭。

  塔薩達甚至一度生出換人來接手他所負責的這攤兒的心思。他覺得再這麼下去，他很可能會一點點淪為曲意奉承的角色。

  丟臉倒是次要的，關鍵是耽誤事，他覺得他的心態沒能很好的擺正，不是很適合這類以外交為主要核心，且是勢弱一方的工作。

  說的難聽點，他是連最高議會都可以不甩而自行其是的倔強者，但同時又明白在凱恩這種人物面前玩他那套，並不合適。因此他覺得換將是合理的。

  可最終，為種群未來而奮鬥的使命感促使他留了下來。

  他分析後認為，單純的曲意結交，怕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做事能力，以及對人類文明的了解，對凱恩心思的揣摩，都是很重要的點。

  綜合的考量，還是他這個從開始就極力主張跟人類搞好關係，並且一直代表星靈跟凱恩互動的指揮官，更適合繼續代表星靈跟凱恩合作。

  大腿自然要抱緊。

  暫時離開鈦風並不要緊，只要跟緊凱恩，遲早是要回來的。

  凱恩不時的指點，能夠讓星靈獲益匪淺，比自己摸索研究要效率的多。

  就這樣，遠征隊再度起航。

  十數萬AI部隊，卻都留在了鈦風。

  鈦風的體積跟火星相差仿佛，海洋面積比例大約是三分之一，十數萬AI部隊撒到幾百個據點，並不顯人多。

  凱恩從新世界回來，T850就停產了，轉而製造更多的MCV指揮部。

  MCV雖然也有能力複製自己，但效率低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資源不湊手。

  這顆星球，態化氫資源很豐富，矽晶和普通的高能瓦斯卻比較稀缺。

  事實上，出了銀河系，所謂的高能瓦斯充裕的說法就基本不成立了，反倒是氣態行星總是能見到，氫、甲烷之流，相對容易到手的多。

  趁著遠征艦隊在，大量的能源由資源艦採集，運至鈦風，然後MCV一個個部下，生產全自動的SCV。

  不得不說，派去的人類搭乘需要，能節省下許多設備空間。SCV的結構性可以更優良。

  而灰鬍子體系的特色就是全武裝，登陸艦，運輸艦，作業船，都有一定的武裝，SCV也有，矢量控制技術讓SCV成為很好的平台，可以搭載各種工具或兵器，甚至能當自走炮用。

  大量的SCV依託指揮部，完善據點，開拓成堡壘。

  按照凱恩的要求，這些堡壘中的大部分設施，都是能夠移動的，將來這邊的任務完成，它們就會集體搬去新世界。

  有著那麼好的界門可利用，凱恩自然不願意跑去新世界再玩從頭開始種田。

  他寧肯選擇現在就囤積資源，然後從相對狹窄的界門通道日夜不停的運輸，在新世界積累出可以爆發式展開的後勤資源。

  也正是為了這個目的，最終資源艦、設備艦和登陸艦都沒有隨遠征隊離開，資源艦一轉身就能變成作業艦，而登陸艦可以作為通行大氣層內外的運輸艦使用。設備艦將設備卸下，裝載運貨單元，就能成為太陽系內往返的大型運輸艦。

  星靈們的遠征艦隊也留下了大約三分之一。除了參與全面考古的需要，他們還要鈦風太陽系內建造一個超大型的折躍星門，以方便艾爾那邊的更多星靈造物折躍來這邊。

  神器碎片第三站，蒙利斯星。

  該太陽系就在銀河系內，獵戶座懸臂，距離地球不算特別遠。但地球人類暫時還沒有殖民到那個星區。

  凱恩的原計劃是馬蹄鐵形狀的路線，發於科普盧星區，收於蒙利斯星，兜一個U形圈，最後如果時間寬裕，就去地球看看。

  然後就是跟流浪生產艦隊匯合，開始爆兵橫推。

  想的挺好，現實不順遂，重要的一環鈦風不僅拖了節奏，還沒能及時拿到神器碎片。

  那也得回了，流浪艦隊爆兵在即，需要他主持，況且西格瑪狼人們也得送回去。

  7200米全長的基地艦搭載3萬狼人輕鬆的很，但實際上一起踏上回程的只有22000名狼人，剩下的在不久的將來要去新世界開展業務，此時此刻正在做適應性訓練，熟悉新設備武器，以及AI輔助下的統御只能機器人作戰方式。

  回程的路上，基地艦繼續造造造，等接近蒙利斯太陽系時，六艘星艦已經造就。

  分出一半的護衛艦，18艘720米全長的江河級，保護搭載了狼人的星艦，這支分艦隊趕往赤瞳星。

  那裡將是無人機大軍的總指揮部。

  神器碎片遠征隊出行的這段時間，赤瞳星完成了修復工作，一直在對內深入改造。

  按照計劃，它將在流浪艦隊爆兵之前，完成戰星改造的一期工程，並與流浪艦隊匯合。

  就目前的進度看，由於在薩拉星系遭遇哈斯塔化身而受到影響，進度拖延，可能要比預期晚十天左右。

  因此西格瑪狼人們的任務也是很趕，需要儘快掌握戰鬥體系，並制定新的大方案，包括匯合點，和之後的戰略方案。

  凱恩的意思是，只要一發聲，就直接橫推，不給混種和異蟲喘息的機會，將其大部殲滅，趕出科普盧星區。

  然後略作休整的同時，派遣大量偵查艦隊，確定異蟲剩餘的主力位置，展開追殺，同時對科普盧星區內的殘餘異蟲展開清剿，杜絕其死灰復燃的可能。

  凱恩特別指出，犯賤的異蟲才是最可怕的。

  因為無論是人類的殖民星球，還是星靈的殖民星球，防衛上的漏洞都很多，異蟲如果玩聖戰衝鋒+異蟲病毒那一套，會讓兩族焦頭爛額。

  雖然因為他的早期介入，防疫藥劑的大量推廣，有力的控制了異蟲病毒的危害，但不要忘了，現在異蟲是有舊日支配者做爸爸的。

  那些混種，可比原歷史線的混元體難對付的多，繞過防疫藥劑，生成新的基因突變病毒也不是什麼難以想像的事。

  因此，他要求西格瑪狼人及早的考慮這方面的事，把相關工作做到位，充分發揮數量優勢，構建銅牆鐵壁，把各大量人口居住的生命星球當做自家的後方來守護。

  至於聯邦不配合什麼，如果面對日產10萬戰巡的強大勢力，還不懂得當幾天孫子，那麼直接碾死就好了。少數派而已，全部抹掉，也不過總人口的10%。

  老子正式執掌大權，還敢蹦躂不配合，就將人類社會的上層建築全部抹掉，早就看這幫享用人類80%以上物資支配權的廢物不順眼了。

  不進行細緻甄別，整個換一茬，凱恩就是這麼個粗暴殘酷思路。

  「人類社會的主要問題，一直是財富分配的問題。密集式的抹殺上層，是最高效的解決問題的辦法。就像豬肥了要殺。只不過人類一直缺乏一把足夠鋒利的刀，而總是讓肥豬掌握生殺予奪的權力。同時，那也是他們肥起來的原因。所以沒所謂誰好誰壞，即便不是既得利益者，也是不仁不義者，那些所謂的清白的成功人士，若不遵循已然扭曲的規則，無法上位，上去也難以持久，至於其本人是否被迫無奈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實，以及需要承擔的後果。」

  這是凱恩本體曾跟赫敏他們討論過的『一刀裁決法』。

  按照凱恩的說法，一旦啟動，行動將在24小時內完成。

  這裡邊最有趣的地方在於，抹掉這些人，對社會的正常運轉影響並不大。這些人往往並不負責各項關鍵崗位的具體運轉，就像地球某鎮的鎮長多年來都是一隻貓也沒見民不聊生。

  凱恩還指出，肥豬殺掉，新肥豬還是會長成，不存在一勞永逸的辦法，差異之在於為了解決問題死多少人，損失多少財富。他這種清洗法，指向性非常強，算是殺人少，效果好的。

  科普盧星區的人類們並不知道，一把鋒利無匹的殺豬刀正在鑄就，他們現在仍在玩忽悠底層流血的遊戲。

  忽悠的口號自然是比較高大上的：這是生存之戰，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守土有責。

  談責任的時候就想起了大傢伙，分果子的時候只記得自己。

  不過口號喊的再響，飆升的陣亡人口也讓聯邦快撐不下去了。

  不需要十去其五，普通人可沒有那麼高的承受力，尤其承受跟社會狀態，族群凝聚力等多項指標有關，就像現在，陣亡人口破了千萬大關，聯邦已然山窮水盡，進入崩潰倒計時。

  主要這徵兵薅羊毛也不是勻著來，而是緊著從某些地區征，以至於那些地區幾乎每個人都有親朋好友因戰喪命。

  這些地方已經不堪重負，眼瞅著要爆。

  而前線對戰力的需求根本就是填不滿的無底洞。光是大型戰場就有127個，之前一口氣退出十幾個戰略節點的苦果，現在開始品嘗了。

  這就像古代打仗，將險要關礙放棄，指望以空間換時間，拉長對手補給線。

  時間是換到了一些，可惜寶貴的時間並沒能高效的利用。

  聯邦完全就是指望星靈能在這段時間完成內部調整，重新投入到大戰。

  靠山山倒，靠河河干，星靈到現在都沒能調整完畢，而混種地獄蟲的大軍卻全面殺到，咋辦？

  沒有更好的辦法，三個越新兵訓都沒完成的部隊就拉上了前線。

  幾百萬之巨，放在大地上是夠形成宏大景觀了，可扔到廣闊的星域中，根本就是微不足道。127個戰場分一分，一個大戰場幾萬人的投入多麼？一點不多，敵人是這個數字的百倍以上。

  那是令人絕望的戰爭，媒體都不約而同的放棄了現場播報，而選擇了新聞稿播報，因為這樣可以玩玩文字遊戲，報導真相的結果就是立刻崩潰。

  遠征艦隊抵達獵戶座星域的時候，殖民星作戰已經開始了，3個殖民星開啟了殘酷的地面戰，每個小時的死亡人數都接近曾經的喬薩拉總人口。

  到了這時候，人們才意識到，以前真不是異蟲慫的像盤怎麼吃都行的菜，而是灰鬍子太牛逼，才能打出那樣的戰果。換成其他戰團，即便敢死，往往也只能是死，並不能拉那麼多敵人做墊背。

  接到這樣的消息，凱恩表示無話可說。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按照現在的局勢，等他的無人機艦隊爆兵完成，能做到恐怕也就是給科普盧星區200多億人類報仇了。

  27天！

  對於以星球為單位的文明而言，這算是個大數字嗎？

  根本不算。

  聯邦浪費了多少個27天？

  27天，過去都不夠聯邦的造船廠打造一艘戰巡的三分之一，巨獸級戰巡的建造周期平均是103天。

  凱恩就要這27天，第28天，就有數萬戰巡進場。

  不行，就是等不上，27天後混種地獄蟲能夠殺光所有人類主要殖民星。

  恨的人牙根痒痒，偏偏這裡邊還有他的『功勞』。

  若他沒有扮演塔達林氏族的洛山達，去艾迪昂解放塞布洛斯號上的淨化者，而是就讓納魯德將那支力量拿走，星靈是不是就不會進行內部大調整，現在仍舊在跟混種死磕，然後把灰鬍子賣了，一道撐到流浪艦隊完成擴張？

  不知道，沒有發生的事真的說不好，但看趨勢確實有那個可能。

  抉擇的時刻到了，是秉承一貫的人命貴重作風玩拯救，還是忍到開啟復仇戰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