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打罵式交易

  星靈的卡拉之道，的確是很BUG的東西。

  這就好比考試准許攜帶智慧型手機，能上網找答案，甚至能開後援團出謀劃策一般。

  塔薩達不像凱恩，凱恩雖然很多時候表現的像個有輕度自閉症的宅，但他前世是被萬象門體系操練出來的。

  資深輪迴者中，不存在不懂做買賣的人。畢竟菜鳥的時候，沒誰捧著慣著，即便加入團隊，被剝削的多了也長記性了，而不去交易，和不懂交易那是兩個概念。

  塔薩達遇到宛如市井練過攤兒般會降價的凱恩，的確是有點抓瞎。作為一個活了356歲（生於2143年，原歷史線猝於2500年）的星靈，當他發現凱恩說的居然句句在理，他就知道，這場交涉要是以他來辦，肯定是賠了。

  於是他通過卡拉網道申請後援了。

  SC宇宙的通訊技術那真是牛的很，三族都是量子通訊級別以上的（將量子共振當做摩爾斯電碼），隔著多少光年都能玩即時通話。

  星靈的最高議會這時候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吵成了菜市場。

  不僅僅是因為異蟲秀了一把硬實力，艾爾坐標已暴露，以及居然還有個以星球為殼的詭異怪物，還有著類似買會對狗吐人言的困惑。

  玻璃渣艦隊的光矛打擊，對星靈最高議會的議員們而言，就算是狗吐人言。

  一直以來被視作低等生物，就算是不那麼刻薄，也是抱著類似保護動物心態觀察研究的人類，竟然有那麼強力的太空戰兵器。這可真是太出乎預料了。

  有了這種兵器，人類就一躍成為能夠威脅到星靈存亡的種族，原本的低等文明的標籤，成了野蠻的最好註腳。試問，在大航海時代，發現蠻昧的海上民族，駕馭的是鐵甲艦，那些自恃為高等人，文明人的歐洲人，比如那時的荷蘭、英國、法國、西班牙這些海上大戶，會怎麼想？

  太空是大海，星球就是海上的一個個孤島，強力的太空戰兵器，真就不亞於鐵甲艦對木質風帆船，星靈最高議會的議員們，沒辦法不驚訝，不恐慌，當然還有失落，畢竟一直以來就屬他們最裝比，高高在上，宛如從雲端中俯視地面的螻蟻般看待人類。結果現在被無聲打臉了。

  現在一聽人類竟然願意出售這個技術，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嚎叫：「買！一定要搞到手！」

  塔薩達都有些愁，覺得不應該對那幫老古董匯報的。

  當然，那不現實。這種大事，繞不過那群人的。

  讓塔薩達惆悵的，是這些天生就預定了管理層的星靈們，基本都是技術白痴。畢竟在卡萊氏族，工匠、發明家什麼的社會地位最底。管理層的星靈們平時不是很關注研究發明什麼的很尋常。

  我大星靈已經環宇無敵，幾千年前就已經刀槍入庫，馬放南山，媽媽船都開到宇宙邊緣（誇張的說法）當界碑了，還有哪個種族的科技逼格比我們更高？我們高高在上是理所當然的，技術什麼的，全憑興趣愛好研究下就好啦！

  就這種態度，怎麼可能關注研發？

  凱恩說星靈是失去了向上動力的種族的點，就在這裡，物質上的極大豐富，思想上有卡拉之道，於是不願再進步，這也與埃蒙的拔苗助長有大關係。沒有經歷足夠的苦難，沒有形成居安思危，春耕夏忙秋收冬藏的那種思維慣性。

  塔薩達只好耐著性子解釋，現在這個交易局究竟是怎麼個情況，凱恩玩的是下雨天賣雨具，切入時機牛逼，而不是東西有多好。

  議員們一聽，原來如此，奸猾貪婪的人類！

  然並卵，那些反對被凱恩占便宜的可得想想了，能擔得起因為斤斤計較而給星靈造成大量人員等各方面損失的責任嗎？

  凱恩的確是雨天賣雨具，而且是在只有露天停車場的寫字樓門口賣。

  一個50米，的確是可以衝進自家的車中，可為了節省雨具錢，讓自己價值上萬的名牌衣服被雨淋，以及上演雨中狂奔，真的好嗎？或者說能算的過帳嗎？

  於是議會最終決定，買是一定要買的，但要侃價。得，等於沒說。

  塔薩達只能是聯繫工匠層的人士，希望他們可以出謀劃策。

  於是乎，在交涉現場，塔薩達也開始時不時的往外蹦行業術語了，有的凱恩能理解，有些不能。

  凱恩一看這情況，哪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帶著幾分調侃的說：「看來兩位對專業談判沒信心。也難怪，你們是指揮官，又沒準備。」

  他又道：「我雖然歡迎侃價，但缺乏條理性的，也沒個準譜，就是為了侃價而侃價的做法，就敬謝不敏了。都是有身份的人，弄的跟菜市場買菜似的沒意思。」

  他建議道：「這樣，你們下去商量，哪個認可的方案出來，我們明天再談一次，搞不定就拉倒。」

  臨了又補了一句：「最後奉勸一句，對我而言，這是賺多少錢的問題，對你們而言，是死多少人的問題，能幹脆最好別拖，就算你們拖得起，我也未必有那個耐心伺候。」

  這樣說，已經不是不客氣，而是帶有羞辱成分了。

  首先是羞辱塔薩達能力有限，說了不算。還有嫌他們太墨跡，做事不痛快。

  塔薩達和阿爾達瑞斯自然很不開心。

  星靈的面部肌肉少，基本就是面癱臉，想讀懂他們的表情，得看其眼。

  現在兩人的眼中就光芒大量，並且是閃耀式的，這就說明內心情緒波動很大。

  但那又如何？有直接撅了凱恩，拒絕交易的勇氣嗎？

  塔薩達沒那麼不智。他就權當低等生物的獸性釋然了，養的很熟的狗有時候還會因護食咬人呢，何況這低等生物是野生的。

  而阿爾達瑞斯，他或許麼在向最高議會通報之前，犯個渾什麼的，能斷然決然的不跟凱恩玩，可現在，抗命的膽子他可沒有。又不像塔薩達那般能靠意淫疏解負面情緒，於是就只能憋著。

  一旁的里昂看的又是解氣，又是嫉妒。

  里昂回憶起最近一段時間的經歷，為了能跟星靈建立穩固的關係，他像條哈巴狗般圍著星靈打轉，每天絞盡腦汁，通過出賣信息來試圖獲得星靈的好感。

  結果一直沒能取得實質性的進展。

  塔薩達還好，保持著起碼的禮貌，阿爾達瑞斯根本連個好臉色都不給他。

  看看現在，這兩位，被羞辱了也得忍著，被要挾了也得受著。

  里昂心說：「這才對嘛，曾幾何時，可我也是這般頤指氣使的……」

  他也開始意淫了，他是仗著出身好，權錢在手，在同類面前當大爺，凱恩是為了達成獲取技術的目的，甩臉給異文明生物看，差異大的很。

  星靈們可沒等到第二天再交易，就在這天晚些時候，塔薩達便來找凱恩，擺在凱恩面前的是專門用於記錄信息的記憶水晶。

  這些水晶讓凱恩想起了自己兒時看『超人歸來』時的一幕：透明結晶的水晶中不但蘊含著先進的知識，還能夠轉化磅礴的力量，使用得當，就可以令水晶的宮殿拔地而起，甚至能製造一大片陸地……

  然而，星靈們顯然不像喬艾爾那麼貼心，只怕將來兒子沒辦法繼承知識，以至於連光頭佬盧瑟都能輕易蒙蔽並使用。

  在查看了星靈們的並未打折扣的交易物後，凱恩感到好笑。

  「孩童級別的拙劣的把戲，這反而證明星靈們平時確實挺誠實厚道的。畢竟背後有一整個種族的支持。」

  如果星靈生理上能夠做到臉紅，塔薩達現在臉必定是通紅的，又羞又惱。

  他並贊成最高議會通過的方案。

  以他對人類的了解，這種做法除了惹惱對方，對解決問題沒有什麼幫助。

  最高議會的這個方案是這樣的：

  技術的確是真貨，沒打折，沒作假，不但有說明，有數據，甚至有展示這些技術的實物，一艘近乎全新的先知艦。

  唯一的問題是，缺乏前置技術。

  用最高議會某議員的說法：「我們不可能將前值技術也都一併授予，那涉及星靈的根本，更何況，對方也沒有這方面的要求，我們的做法已經很厚道了，連實物都有。」

  塔薩達也贊成『成體系的技術涉及星靈之根本』這一說法。但他不贊同這種做法。

  要知道，星靈們的能量科技和人類的以解析萬物為出發點的自然科技，是有不小的差異的。

  凱恩索要的那些技術，如果不進行翻譯式的轉換和相關解析，根本就是空中樓閣，拿去了也沒法用。

  最終的結果是，要麼星靈有誠意一些，用『人話』闡述那些技術的種種。要麼將能量科技體系的核心以及層次性的重點都附加，然後讓對方自己去研究翻譯。

  塔薩達既然不同意讓人類了解星靈技術之根本，自然選第一類，人話闡述。

  他覺得討價還價的點也在這裡。他可以跟凱恩說明，那些技術要想實用化，一些前置技術就勢必要知曉，你連粗鋼都搞不定，就別提各種標號的工具鋼了。

  那麼好了，既然粗鋼技術都需要傳授，那可就不止10項技術了。所以，做人不要太貪，該減幾項就減幾項，別指望一口吃個胖子。

  然而，他的思路終究是沒被採納。現在好了，再次被對方當面挖苦了。

  塔薩達覺得，這輩子的臉，都在凱恩面前丟進了。那種丟人丟到低等生物面前的尷尬，讓他格外的鬱悶。

  他等著被凱恩噴一臉，沒想到凱恩卻就那麼接受了。

  「先知艦，星靈黃金時代的造物，這種艦船如今的卡萊已經不能完全發揮其功能。真正善於駕馭先知艦的，要去涅拉欣氏族找。」

  凱恩有些感嘆的道：「追尋真理的道路。至少在指定氏族目標上，涅拉欣是要勝卡萊一頭的。卡萊已經喪失了向上的動力，發明家和工匠的地位就說明了一切，不尊重勞動和創造的文明，是沒有未來可言的。」

  塔薩達聽的毛骨悚然，不為別的，只為凱恩的這番話中，信息量雖然不是太大，但都是根本不該被人類所知的才對。

  比如說涅拉欣的追求真理，以及善用先知艦。即便是絕大多數的卡萊眾，都不清楚，是只有管理層，以及文庫守護者之類特殊人士才知曉的。

  「你是誰？怎麼會知道這些？」塔薩達忍不住問，非常嚴肅，甚至是得不到確切答案，不惜動手的那種。

  「塔薩達，如今已經是人類星曆2500年，距離你的生日還有40多個地球日，357歲，你和你的族群，將在這一年迎來最大的挑戰，要麼毀滅，要麼涅槃重生。給你們這些技術，是希望達拉姆的建立能多幾分可能性。」

  凱恩說著手一松，儲存了技術和相關數據的便攜儀器飄飛向塔薩達。

  塔薩達幾乎是下意識的接住了儀器。

  對於凱恩而言，拿大這10項技術，他在SC宇宙的保底收穫就算到手了。

  他的本體前世因為種種原因，在這些方面有所欠缺。一旦補完，三族科技，也就沒什麼好下手的了。

  當然，這不是說拿全了，而是其他一些高大上的，涉及SC宇宙獨有的虛空之力。除非他能自如轉換虛空之力，否則那些技術沒法在其他宇宙運用。

  至於要如何轉換虛空之力，他現在都沒有頭緒。

  薩爾納迦神器逼格雖高，卻也是以虛空之力和相關技術為基點的。

  所以它雖然能夠自如轉換物質、能量、信息，但不包括將普通力量生成虛空之力。

  凱恩也不覺得薩爾納迦有這個本事，哪怕是最古老的歐魯斯，也不行。埃蒙就更不行了，他拿歐魯斯當能量轉化及提純器，就是因為他自己的攝能效率差，還想做的事又太多，十分耗能。

  總的來說，薩爾納迦也不過是SC宇宙的產物，他們沒有跳出這個圈子，就很難破解這個宇宙的根源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