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演變成一場拯救

  塔薩達跟卡萊最高議會各種不對付，最終卻仍舊是星靈遠征軍的執行官，而不是由忠心擁護議會和卡拉之道的阿爾達瑞斯任這個職務，自然是有原因的。

  像現在，阿爾達瑞斯滿腦子都是如何跟凱恩置氣，而塔薩達卻是想著辦事，並且敏銳的抓住了事情的重點。

  他道：「趙，我們願意滿足你的要求，但也希望你在這件事上可以不吝賜教。我相信，你掌握著一些我們所不知道的重要信息。」

  分享，想要和別人一起玩就要學會分享，否則會淪為孤家寡人。

  凱恩明白這個道理，與大多數不同的是，即便是孤家寡人，他也可以玩的很開心，所以塔薩達的要求並不能構成多少影響，他認為該說的自然會說，反之，多一個字也不會漏出。

  「看來你們事先已經深入偵查過了，情況多半不是很好。」

  凱恩猜對了，黃金艦隊仍舊盤亘在喬薩拉未走是有原因的，星靈的確有更先進的、專門針對虛空之力的設備。

  其實更具體的說，就是勘探設備，畢竟星靈的文明，仰賴的主要礦產和能源，就是幽金和態化氫。

  對星靈而言，這兩種存在，差不多相當於水和食物於人的意義。

  「這是我們近期觀察的結果。」雖然凱恩沒鬆口答應什麼，塔薩達還是很實誠的調出情報信息讓凱恩看。

  是一些動態圖，即便是一竅不通的門外漢，也不難看出，代表物質和能量的存在，正在迅速減少。

  「周期是多長？」凱恩問。

  「用人類的時間算，大約一百個小時。」

  「損失預估呢？」

  塔薩達又分別報出兩組數據。

  凱恩沉吟了片刻，心中默默計算，主要是計算能量和物質的吞吐效率。之後他道：「還無法定性，但趨勢的確很不好，得派人下去。」

  阿爾達瑞斯冷聲插話：「我們是不會派遣高貴的聖堂武士參與這種瘋狂的冒險的。」

  凱恩譏諷：「的確，你們的戰士得多攢些氣力，誰讓異蟲足夠多呢？」

  塔薩達這次沒有當場折阿爾達瑞斯的面子，一個重要原因是他並不看好這次探索。太浪。

  但塔薩達還算會做人，他詢問凱恩星靈還能幫上什麼忙。

  凱恩也不客氣，就說幫忙疏散下喬薩拉的民眾吧。

  塔薩達說可以，但我們不會幫助受感染者。

  凱恩知道，塔薩達能這麼說，已經是頂著卡萊最高議會的壓力了，要以最高議會的思路，發雞瘟就滅雞場，根本不會對染疫和未染疫區別操作，畢竟這種操作不但勞心費力，還有一定的風險。

  喬薩拉直到現在還有十幾萬人，可以說，里昂福克斯那個滿腦子出名、獲利、向上爬思路的傢伙，一個多月來沒幹什么正事。

  凱恩11份離開時喬薩拉什麼樣，現在差不多還是那樣，難民遷徙問題拖的死去活來就是不解決。

  不解決的原因除了各種客觀原因，還要加一條里昂福克斯要在這裡秀操作，需要民眾做背景板。

  聽起來不可思議，但這就是事實。

  而現在，凱恩跟里昂聯繫，給他一個選擇：「要麼，全力轉移這些人，你仍舊有基本的體面，要麼，灰鬍子徹底廢掉你的艦隊和地面部隊，徹底終結你的秀，自己選吧。」

  砸剛被教做人的背景下，如何選擇其實很容易，里昂這次學乖了，尤其當他得知星靈也會出手幫忙時，立刻靈機一動，覺得完全可以通過一系列的操作，用聯合星靈救民於水火的功績，來掩蓋艦隊損失巨大的虧輸，甚至可以誤導一下，將損失算在異蟲頭上。

  凱恩懶得盤算這些，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考慮。

  如果SC宇宙真的出現舊支神祗，哪怕是化身，那麼一切就都變味了，他甚至懷疑本體知道後，會很乾脆的放棄所有開發計劃，直接將他撤走，畢竟本就是雞肋，若是再加上舊支，那麼就成了毒菜，賠錢甚至搭命，這種買賣誰肯干。

  然而，等艦船落地，看到那些難民，那些格局宏大的思緒很快就被感觀刺激所引發的一波波的情緒沖淡了。

  得知灰鬍子又回來了，並且是以艦隊的模式抵達，難民們都自發的走上街頭，高聲歡呼。

  難民們的熱情搞的凱恩有些狼狽，在人們期盼的眼神中，凱恩最終決定承擔更多的責任，完成這次限時疏散。

  在他看來一直以來跟異蟲打的有來有往的那個階段已經過去，接下來就是狂潮期，一旦狂潮抵達，結果就是摧枯拉朽。

  他以視頻會議的模式，組成一個臨時的三方指揮機構，然後開始進行系列操作。包括用光矛自太空持續炮擊地面，其實就是打洞，他這是拿光矛當鑽機使，打一條垂直的通道出來。

  為了一窺地底深處的真相，凱恩不介意來自地心歷險記，可惜大自然沒給他提供那個現成的通路，他只能自己開條路下去。

  在難民撤離工作上，三方分工，星靈負責外圍打擊，針對的是異蟲的重兵集結，一旦聚集，就從太空軌道發起打擊。

  星靈還負責檢疫，他們的醫療技術雖然並不是特別適合人類，但如果是檢測是否被異蟲並對感染的話，反倒是效率更高。

  上百架折躍稜鏡到場，每架的範圍內折躍十台檢疫蘇設備，同時可檢測千人以上，每人只需在檢疫設備的光芒籠罩中站立大約1分鐘，就能完成檢疫。

  也就是說，理論上，3小時內，就能完成所有人員的檢疫。

  所以拖後腿的並不是檢疫能力，反而是里昂福克斯和他的阿瑞斯師的組織能力。為了降低感染可能，一旦完成檢疫，就要立刻進入隔離間或直接登船，這些準備工作前置和善後工作，都是由里昂負責。

  這方面的主要工作難點，還是在於人。

  難捨難離的情況一直存在，並且愈演愈烈，也總是有人不那麼通情達理，心存僥倖，拒絕相信自己被感染，又或者相信但仍舊向隨眾離開，認為總是會找到辦法解決感染。

  諸如此類的原因展開的悲喜劇，是近幾個月發生在喬薩拉和瑪爾薩拉上人類居住點的主流故事。

  所以有時候作為組織管理方的執行者，大兵們顯得惡行惡像，也不能全怪罪在他們頭上。

  而現在，前腳還為灰鬍子的到來歡呼的人們，當發現具體的轉移操作，與他們想像中的不符，就又開始用自己的方式對抗了，有的像醫鬧一般爭執撒潑，有的則冷暴力應對，不配合。

  對此凱恩也沒什麼好說的。不見棺材不落淚，異蟲的溫水煮青蛙策略，玩的相當有水平，局面搞成現在這般，異蟲始終沒有發起過師團級的進攻，也是原因之一。

  凱恩之前就聽到過一種來自前線說法：「總說異蟲如何如何多，如何如何可怕，我覺得也就那麼回事嘛！」

  難民們事到如今了還不肯乖乖聽從安排，還是要極力爭取組織方更多的退讓，更多的寬鬆政策。跟他們腦海中沒有對異蟲的強大形成清晰的概念也是很有關係的。

  哪怕如今已經見識了異蟲星球級的占據吞噬，仍舊相信這座城塞可以提供相當的安全保護，所以還在極力為自己及親人爭取更多的權益。

  對於這種情況，里昂這次選擇使用凱恩提供的方法，直接予以標註、驅趕、或隔離。

  凱恩則接過防衛之責，他調用了差不多他所能找到的所有SCV駕駛員，對防線的重點位置進行強化和加固。

  在凱恩看來，原本的防線體系大而無當，缺乏重點，並且設施解構也有問題，毛病太多。

  而如今，他將防守部隊的主力安排在他認為最容易遭受攻擊的東面。

  其他三面，只靠機動部隊應付。尤其是被裡昂福克斯反覆利用，跟異蟲進行了不止一次正面碰撞的南部戰場。凱恩讓女妖轟炸機布雷，所布的地雷以蜘蛛雷為主，還有蝴蝶雷和跳雷。

  這些地雷個個都是小魔鬼，有著相當的智能，並且是可以被指揮遙控的。

  但就殺戮方式而言，它們跟地球時代的同類產品比，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科普盧星區的人類對這種武器的運用極其有限，凱恩卻十分鐘情，並堅持認為，以不同類型的半自主地雷構建的防禦體系，對遲滯類似異蟲這樣的敵人，非常有用。

  證明其價值的時刻很快就到來了，民眾檢疫大約只進行到三分之一，異蟲的狂潮就開始了，大量的異蟲以散兵線的形勢，向新惠靈頓發起了圍攻。

  這次圍攻與往昔最大的不同，有兩點，第一是異蟲的兵種類別豐富，跳蟲、刺蛇、被人們稱作活體大炮的飛螳，長著龍蝦鉗螯及節肢的水母腦花（王蟲），自殺蝙蝠，也有叫爆蚊的，還有蟑螂和感染蟲，甚至有凱恩的記憶中沒有的特殊畸變體。

  這樣的混搭組合是沒有什麼就特別有效的克制手段的，數量再多的話，就會成為勢不可擋的毀滅潮。

  與往昔的第二點不同，及時這回異蟲是動真格的了，它們激活了異蟲病毒！

  凱恩知道異蟲有這招，可別人不知道，因為它從未在任何人面前展現過。

  無論是人類還是星靈，相關的研究人員，都還沒能對異蟲病毒完成解析，這也是為什麼其他殖民星不肯接受難民、更別說感染者的一個重要原因。

  凱恩相信，過了今天之後，這種排斥只會再上台階。

  凡是感染了異蟲病毒的，這一刻都開始倒地抽搐，肢體也快速膨脹扭曲，開始突變。

  這自然引發了全民恐慌，受感染者實在是多了些，超過了總人口的三分之一，意味著有幾萬人在變成怪物，其中包括民兵，甚至阿瑞斯師的官兵。

  內部大亂，外部重兵圍攻，異蟲這次拿下人類在這個星球上最後一處據點的決心似乎非常大。

  而凱恩卻認為，這裡邊很可能另有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