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開國之主怎能不黑

  很多人不喜歡凱恩的原因，就在於他這個人太陰暗了，一點都不陽光。

  凱恩也知道，並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說：「我能成為黑暗原力的契約者，自然是有原因的，不僅僅是因為運氣好，以及能力運用到位了。」

  有污坑，才有吸收養分而盛開的白蓮花，有黑暗，才有光明迸放的美。

  當然，蒙斯克當不了白蓮花，而是典型的淤泥潛質。

  「蒙斯克，我知道你這些年一直玩半直覺流的把戲。你知道以聯邦及某些大公司的一貫尿性，喜歡將一些違禁研究仍在鳥不拉屎的邊疆星，而你打敗聯邦，向那些創始家族復仇的契機就在這些違禁研究上。不管是大威力殺傷性武器直接使用，又或有礙世俗道德，用來當證據要挾，都是一本萬利的。」

  蒙斯克不說話，又被凱恩說中了。他領導的克哈之子與聯邦對抗，比地球時代阿拉伯聖戰們跟美利堅對抗可絕望多了。

  當年的聖戰們若是能弄到或自製髒彈什麼的，還是有機會狠狠報復美利堅一把的，可現在是星區星域，就是爆掉一顆星球，效果也就那樣。

  像塔桑尼斯那樣的主要星球，一進該太陽系就被盯上了，哪怕是凱瑞根，也不是萬能的，否則她早就不用像工具般的被聯邦玩了那麼些年了。

  「一個謊言，總是需要更多的謊言來圓。走一次極端，那麼往往就有第N次。」凱恩笑著說：「這道理你完全懂，你無奈的地方在於道理好說事難做，如果能正面橫推，誰願意用這種下三濫方式呢？又有面子又有里子的裝比誰不樂意干？」

  蒙斯克不得不承認，凱恩的言辭很低俗，但說起來直白乾脆，聽著也痛快。真就是這麼點事，他要有里昂福克斯的資源，表演效果好十倍不敢說，兩三倍絕對不成問題。

  腦子裡突然靈光一現，忍不住道：「你和喬薩拉出現的那個天使……」

  凱恩呵呵一笑，身上釋放出磅礴的輝煌光芒，以及觸手般的光芒羽翼「你確定要聊這些對你而言毀三觀的東西？」

  蒙斯克苦笑。

  「當然，你也可以換個角度理解，就像無數普通人羨慕你那樣。」

  蒙斯克也是創始家族，阿克圖洛斯一生下來，就可以為著『自我價值的實現』這個人類五大基本需求中的高級目標而奮鬥了，他也是這麼做的。

  而很多人，先要滿足生計的需要，更別說姬女的兒子之流存在了，那也是人，可起跑線差距堪稱天壤之別，所以有些東西非要比，那是自找不痛快。

  蒙斯克也明白這個道理，可人是有感情的，明白並不等於能輕鬆的面對。若蒙斯克真是個薄情之人，克哈之子多半也建立不起來，正因為他選擇了復仇之路，才拋家舍業，否則以他妻家的影響力，他大可以在尤摩吉安保護國安然度過後半生的，也不至於直到身死，跟自己的兒子加起來相處都不到半年。

  另一方面，得知灰鬍子背後竟然站著異界神人這種誇張的高等生物，驕傲的蒙斯克也感覺好受了一些，老實說說，凱恩趙給他造成的心理壓力還是蠻大的，看看人家的表現，再看看自己的，就覺得自己這些年都活到狗身上了。

  而如果對方是個神級人物，那就大可以說：根本沒什麼可比性。這樣感覺上能好過很多。

  「那麼你，或者說你們，想要什麼？」

  凱恩聳肩：「信息為王，最有價值的永遠是信息，包括各種門類的知識。但說實話，SC宇宙有點讓人蛋疼，這裡獨特的虛空之力，是大部分宇宙都不具備的。這意味著很多知識技術，都不具備通用性。所以在我看來，你們的這個宇宙比較貧瘠。」

  「但另一方面，我也有我的難處。比如我的本體那邊處於原始積累期，給不了我太多助力，也不可能玩投資遠大於回報的神力橫推流，那麼像SC宇宙這種雞肋，該肯也得肯一下，作為化身的我，就降臨了。正經業務正在有條不紊的建立中，以確保當那份業務展開，可以橫掃一切。而在那邊的建設尚未完成的空窗期，我來湊個熱鬧。」

  「……」蒙斯克真希望這是吹牛逼，可他知道，凱恩應該是沒必要跟他吹這個。那麼事實就是，人家利用休閒時間鼓搗出的局面，都比他苦心經營多年所獲得的成果強的多。

  凱恩笑：「這些內容對你而言都太致郁了。我所掌握的情報、技術、力量，都不是你能比擬，說多了就是炫耀。我來談一些你感興趣的。比如說雅各布研究所里有什麼。」

  蒙斯克道：「看來，那裡確實有很重要的東西。」

  「嗯，對你來說很重要，可以說正是因為有了那東西，你才成為後來的皇帝陛下。」

  蒙斯克再度被震撼了，不是因為他成了皇帝，而是因為他意識到，凱恩竟然還是先知，具體是精準預言，還是對凱恩而言，自己乃至這個世界根本就是一段歷史，那就不知道了。總之看起信誓旦旦的樣子，貌似是十分篤定的。

  凱恩沒有理會蒙斯克的失態，簡單講述了下幽能發射器，以及他是如何通過幽能發射器，在塔桑尼斯召喚異蟲，滅了幾十億人，然後趁亂稱雄的。

  凱恩甚至講了一些原歷史線蒙斯克的所作所為，以及最終的眾叛親離，死於非命。

  最後他總結：「一段悲劇，一個諷刺，從宏觀角度講，不過是被利用，而玩弄於股掌之間。相信你也品味到了，對於埃蒙、納魯德這種層次的存在而言，人類什麼的鬥不過是螻蟻，它們是完全不在意那些細節的。然而諷刺的是，它們自己其實也沒高明到哪裡，有的被螻蟻滅掉，有的需要螻蟻續命。」

  「以宇宙的宏大視角看問題，這些事情的確是不算什麼，甚至很無聊。更別說以多元宇宙的角度。然而，即便是高屋建瓴如後者，仍舊有自己所要面對的難題，其中就包括敵人。」

  「我自然也有敵人，可以入侵多元宇宙，以宇宙為食的舊日支配者，以及讓我品嘗死亡痛苦的宿敵。我們都需要從底層的點滴建立屬於自己的金字塔。」

  「所以，我並不支持你的固有玩法，畢竟這麼玩下來，科普盧星區人類十不勝一，從統治者的角度，真的是很難看。」

  「那麼你的意思是……」

  凱恩笑的有些陰鷙，「我現在勉強算是高維存在，可我的出身是人類。我當然是偏向人類的，並且我堅信公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內，異蟲、星靈，惹到人類都得死！」

  蒙斯克啞然，他沒想到一個混多元宇宙的，應該是見識過各種各樣外星人的，竟然是個大人類主義者，而且是典型的鷹派，甚至是極端派。

  他不知道的是，凱恩固然混多元宇宙，可在萬象門體系的刻意安排下，並沒有以什麼奇葩異族的身份去經歷、去感受，反而異族基本都是敵對存在，用遊戲術語說：天天乾的就是打怪獸的事。

  可想而知，在這種環境中成長起來的凱恩，屁股怎麼可能在外星人那裡？

  蒙斯克倒是無所謂，他沒凱恩那麼極端，卻也不介意迎合凱恩，畢竟選擇這條路，乾的好一點，『人類守護者』這一高逼格頭銜基本就沒跑了。

  光是這一個頭銜，那就是妥妥的人類領袖級別，不是總統，勝似總統。

  既然如此，那麼接下來談到具體合作，兩個『黑人』自然很默契合拍。

  其實具體也沒談點啥，總體方針定下，剩下的都屬於事在人為，走一步看一步了，多扯無疑，誰知道明天遇到啥事呢。

  真聊得開心，就見天地風雲變幻，緊接著就出現了磅礴宏大的強光照射，從蒼穹直落而下的藍白光芒，讓人很容易就聯想到天罰。

  凱恩哼哼：「這就是聯邦軍官的智慧，參照喬薩拉，聯合星靈，進行軌道打擊。」

  蒙斯克知道，聯合星靈這個動作，讓凱恩感到不快了。他問了個技術問題：「像杜克那樣用核彈，是否能達到相同的效果。」

  「都是治標不治本的做法。並且核輻射有一定概率令異蟲出現突變種，而如果是耐受性增強等良性突變，那麼異蟲回收其基因序列，就可以很好的彌補虧損，甚至一定程度的廢掉人類的殺手鐧。」

  「至於星靈，它們的做法更成問題，它們跟異蟲都是薩爾納迦的造物，並且都由埃蒙加速了演變進程，其運用的主要能量，只會製造更大範圍、更深程度的虛空之力侵蝕區域，人類雖然也因此能獲得稀有物質和能量，甚至能強化幽能特工，但在這方面，又怎麼比的過本就是由虛空之力的變種力量培育而出的星靈和異蟲？」

  「也就是說，我們人類走靈能的路子，會始終落後於這兩個種族？」

  「是的，薩爾納迦玩的無盡輪迴的遊戲的無聊點在於，它們所謂的不干預，所謂的任物種自進化，其實從布種生命的那一刻就已經告破，最終能誕生新的薩爾納迦的文明，真的就像輪迴一般，一次次重複薩爾納迦的核心力量體系。這是種文明感染，這種感染會讓文明裹足不前，一次次輪迴，而無法突破。」

  「所以宇宙需要文明的多樣性。文明的最終目的是突破到更高層次？」蒙斯克順著凱恩的話問。

  「其實也沒有所謂最終目的，我只是看不慣薩爾納迦自己日出個兒子，然後旁觀放養，等著其某天長大，自己找過來叫爸爸的玩法，並且還樂此不彼，自認為逼格極高而已。」

  蒙斯克心說：「這比喻可真損，不過細一想還真就是那麼回事。」

  蒙斯克是個心智健全的人，不會幹那种放著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做鬼的事。

  既然有了凱恩的許諾，他自然是不會再走恐怖主義路線，用幽能發射器幹掉塔桑尼斯了。

  況且就算是審時度勢，也不應該那麼干。凱恩已經將艾德蒙多杜克這個重要的棋子先抽走了。並且聯邦的那些創始家族也已經警覺，幽能發射器想要再從容布置估計是不可能了。

  蒙斯克甚至懷疑雅各布研究所還沒有相關的技術藍圖，畢竟早在半年前以福克斯為首的創始家族開啟的一系列異動中，恐怕就包括審慎對待幽能發射器這種能傷人也能害己的陰毒武器。

  並且凱恩的提議，他也比較認可。

  凱恩說：「比殺戮，又怎如比功德？在異族開戰，人類被波及的大背景下，誰才是合格的人類守護者？所以說，走正路，也有的是機會讓你揚名立萬，扭轉克哈之子在民眾心目中的形象。」

  凱恩可不是說說而已，他給予了蒙斯克有力的支援，灰鬍子後備隊。

  「包括所有戰兵在內，都是經過傀儡化改造的生物人，可以理解為中樞神經社會化再造的高級版本。這樣的做法自然是骯髒的，這也是我選擇你的原因，蒙斯克，我們都得有干髒活的覺悟，畢竟人類科普盧星區的人類想要在三族交匯中不但不傷元氣，還要成功崛起，光靠愛與正義是不夠的。」

  「所以，除了賠本買***如屠殺數以億計的同胞這類底限，其他方面我不介意你心黑手狠。只不過有一點要提醒你，靠著奇謀上位終究不是上策。」

  蒙斯克自然在政治歷史方面也是有研究的，他也很清楚，一般來說，開國時底子洗的越乾淨，國祚往往就越是長久。所以想要坐天下，靠各種妥協篡位，是最爛的一種，往往一兩代人，就會家破人亡，死無全屍，真正是始作俑者其無後乎。

  凱恩這是在提醒他，既然條件允許，就走正路，堂正打敗日暮西山的聯邦和那幫早就該進墳墓，明明不得人心卻靠著各種無底線手段強撐著的創始家族。

  蒙斯克心說：「你要真像你說的那麼厲害，又肯全力支持我，我有病才搞陰謀顛覆那類鬼祟手段上位。」

  凱恩仿佛看穿了蒙斯克的心思，道：「放心，我不過是這個宇宙的過客，所有的一切，除了我認為有必要銷毀的，終究會託付給人類。我們也都清楚沒有不滅的王朝。所以，我期待前半生頗多坎坷的你，能在史書上書寫一筆輝煌。至於我有多大的能量幫到你，嘴上說的終是淺，讓事實來證明吧。」

  生物人大兵就是事實的一部分，不管有什麼罪吧，本質上這些都是被凱恩判了私行的，這確實挺黑的，畢竟絕大多數都罪不至死，但他們的個人人格都被死亡了，然後變成了活著的工具。

  凱恩也沒有當面給蒙斯克顯擺這些生物人是如何牛掰，讓其自己領會，這樣更容易得心應手。

  然後就是裝備、技術，灰鬍子有的，差不多都給了蒙斯克一套，本來凱恩就留了後手，也就是所謂的『復活計劃』，萬一灰鬍子被針對，靠著這套計劃，就可以迅速死灰復燃。

  現在這套都給了蒙斯克，甚至為了蒙斯克迅速具備更強的機動力，當初以買破爛的方式購入並經過米拉漢修理，和自家二次修理強化的那十多艘艦船，也都給了蒙斯克。

  這樣克哈之子的整體勢力就連上數個台階，成為一股堪比聯邦第一流開拓艦隊的力量。

  凱恩告訴蒙斯克：「適當的時候，灰鬍子會宣布自己其實是受克哈之子節制，才洗白上岸，救苦救難。然後再選個適當的時候，目前在蹲大牢的艾德蒙多杜克也會托克哈之子一把。」

  蒙斯克還為此感嘆：「我說杜克怎麼突然變得那般神勇！」

  蒙斯克跟杜克曾一度打過交道，兩人主要是競爭關係。結果不久前杜克的一系列表現，讓蒙斯克大跌眼鏡，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問題，看人怎麼能離譜成那樣，杜克竟然是如此耿直猛將，自己竟然一直認為他是個草包，就這中程度的眼水，還怎麼混社會？

  現在明白了，那也不過是個傀儡。到目前為止，聯邦表現最出挑的，也就是早有準備，結果也只是勉強及格的里昂福克斯了。

  蒙斯克心說：「這才是我了解的聯邦嘛？要是儘是英雄人物，我還推翻個屁啊，隨便派個牛人，就足夠扯著我斗到年老體衰，抱憾終身了。」

  凱恩不僅提供了技術，戰力，裝備，還提供了線索，安提卡，那裡比較有搞頭，民眾有反抗聯邦暴政之心，聯邦有重兵防守，而異蟲很快就會出現，絕對是聯邦丟分，蒙斯克撿分的好去處。

  「記得多拍攝實錄，宣傳很重要，而我們正在掌握媒體喉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