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一竿子捅出個天使

  塔薩達也算是個人類通，他沒有隻跟明顯是為首者的指揮官里昂福克斯以心靈感應通話，而是以一種公開講話的方式跟人們打招呼。

  翻譯環節，缺乏公開、公正特徵，容易被利用搞事，塔薩達也是防著這一手的。

  一直暗中觀察人類發展的星靈，對人類狡詐好鬥的表現相當佩服，跟人類的內鬥歷史比起來，星靈們的『萬世浩劫』（其實也就是幾代人，連千年都不到）並不算什麼。

  另一方面，一些星靈也因此對人類的生產關係、社會體-制有著較高的評價。跟人類比起來，星靈文明的發展太具跳躍性了。

  薩爾納迦（埃蒙）的提攜（拔苗助長）使得星靈的科學技術迅猛發展。造物主離去，以及萬世浩劫之後，卡拉升華之道，使得星靈們重新統一，然後在薩爾納迦的遺產上繼續高速攀科技。

  可以說，星靈的社會制度成型後，就沒有經過多少像樣的挑戰，遠不像人類，反覆摧毀，再造，進步之後還有舊制-度復辟，即便到了現代還有種姓、王爺國等制-度做對比。

  星靈沒有這些過程，可以說，從文明的角度看，星靈們缺了不止一堂課。

  塔薩達就是認識到這一點的星靈之一。

  星靈內部的裂痕已經出現，並且在日益擴大，作為面向未來、充滿活力的一代的領軍人物，塔薩達對議會在某些方面固執守舊、不肯與時俱進的做法感到沮喪。

  他對好友菲尼克斯就說過：「萬物在變化，文明在進步，教條卻一成不變，這是不對的。」

  所以說，星靈內部，代溝也是蠻嚴重的，塔薩達有著堅定地信念，但並非是個固執己見的人，他善於學習，原歷史線就曾將暗黑聖堂武士運用虛空幽能的方法帶回艾爾。

  塔薩達本人也因掌握兩種力量，而達到了星靈前所未有的高度，這是他後來能玩神風跟主宰同歸於盡的力量依仗。

  而在凱恩眼裡，星靈的靈能，糅合了對虛空之力的攝取和利用。

  再具體點說，跟魔法很相似。像薩爾納迦那樣的存在，等於是直接可以使用原油級別的混沌之力，而星靈則使用提煉萃取過的部分力量。

  大部分都是純淨之光，這點可從水晶看出來，亮藍色的，很漂亮。

  還有綠色的生命之光，像文庫管理者。

  也有使用毀滅之光的，比如後來的塔達林，就是亮紅色的水晶。

  這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混沌之力中包含的元素之力，聖光與黑暗之力等等。

  塔薩達的玩法，就好比同時掌握了聖光和黑暗之力，兩個極端，哪怕只是初步窺視到了其相生相剋、相輔相成的技巧門徑，爆發出來的威能也是可怕的。

  混元體之所以強大，核心道理也是這個。

  我是阿爾法，也是歐米伽，我是原初，也是最終，萬物在我的包容之內，赤橙黃綠青藍紫也不過是白與黑之間的過渡色……

  那麼白與黑，就是兩個色彩的極致，精神的極致，肉體的極致，結合就是混元體。

  凡是能將這種極端之力掌控並用的，都很犀利。

  未來成就不可限量的塔薩達防著人類一手，他首先做了自我介紹，告訴人們，在人類的文明史尚未建立以前，科普盧星區就是星靈領地邊緣，星靈也一直對流亡此地的人類採取暗中觀察、不干預的策略。

  然後他說起這次出現，星靈的巡弋艦船發現了異蟲，他們發現這種外來生物極具攻擊性，並且對凱達林水晶有著天然的親和力。

  要知道凱達林水晶是薩爾納迦製造的一種智能水晶。

  它能強化靈能、滋養星靈的肉體，還可以作為供能設備、能量儲存器、計算設備使用，可以說，凱達林水晶，就是星靈文明的基石。

  異蟲對這種薩爾納迦遺留的高端人工造物有明顯反應，很可能意味著異蟲也接受了薩爾納迦的進化引導。

  塔薩達表示，進一步了解異蟲，判斷其來到科普盧星區的用意，這是黃金艦隊到來的主要原因。

  「我們的觀察結果，將或作為接下來採取何種行動的主要依據。」

  塔薩達在這番表態中，沒有提及星靈最高議會的態度。

  派出黃金艦隊時，最高議會的說法是：如果確認異蟲對婆陀斯是一種威脅，那麼就帶給它們毀滅，至於人類被殃及，放火燒荒，會在乎小動物的感受麼？

  塔薩達真的很討厭這種傲慢，因為已經在人類身上看到了太多類似的玩意。

  他當時留下這樣一句話：「這麼多年來，我們一直觀察人類。我們高高在上的審視這一切，品頭論足，可如果我們犯和他們一樣的錯誤，那還有什麼資格覺得自己更文明？」

  這麼中二的、缺乏含蓄的藝術的宣言，臉打的啪啪響，卻無形中將自己抬高，將別人踩低，很傷人的。

  塔薩達險些因此在出發前就丟掉黃金艦隊執行官的職務。

  最終，或許是最高議會的那些星靈覺得，如果擼掉塔薩達的職務，反而坐實了其所言，搞的好像最高議會被戳中了痛點而藉機報復。

  所以塔薩塔仍舊上任了，不過阿爾達瑞斯卻提前被安排進了黃金艦隊，以監軍的身份。

  阿爾達瑞斯是個典型的卡萊（意為卡拉眾，星靈的主導群體）至上者，他連背棄傳統的涅拉欣（另譯奈拉齊姆，意思為真理的追求者）都極度鄙夷，跟更不用說人類。

  像現在，阿爾達瑞斯就對塔薩達和顏悅色的對待人類的態度感到不滿。太低效，更重要的是沒有必要，換成是他，我說你聽，不聽，就連你一塊兒揍！

  這就是典型的大星靈主義，拋開屁股問題，阿爾達瑞斯倒是跟凱恩很有共同預言，文明是不適合擠在一塊兒的，容易互相影響而丟掉失去自己的特色。文化、認知上的征服，隱晦且可怕，誰願意當輸家？

  凱恩當年可是見過哈日、哈韓、哈歐美的那些人的，幾十年的落差，就能讓某些人覺得洋人的屁都是香的，等種花家經濟騰飛，這種思潮才漸漸的淡了。

  那麼跟星靈做鄰居，星靈會對人類產生多大的影響呢？

  好的都是別人家的父母，輪到自己就媽丑爹窮，這種人在這個世界、這個時代已經太多。對於凱恩這種大人類主義者，這類人就是潛在的打臉黨，有跪異蟲的，有跪星靈的，所以光是沖這個，他也不會讓這次接觸在順利、友好的氣氛中完成。

  當然，凱恩也不會做那個開第一槍的人。

  不是有沒有那個膽略的問題。而是不占理，太被動。

  最好的結局是，因為某個異常，帶歪話題，最後雙方不歡而散。

  那樣怎麼做到呢？

  凱恩覺得，他已經做了，只要對面的心靈不是真瞎或裝瞎，就不可能忽略他的布置。

  沒錯，塔薩達和阿爾達瑞斯都注意到了一個異樣的人類存在。

  兩人都是聖堂武士，有著強大的精神力，能感應到普通人所感應不到的細節。

  兩人發現，有一名人類，其精神能量的特徵與眾不同，不是擁有靈能的特異人士。

  或許是因為心靈的精神力量過於發達，見的多了不覺得稀罕。星靈知道人類中有靈能人士，但並沒有給予嚴重的關注。

  在進行一般的觀察和分析比較之後，星靈認為，人類中出現靈能人士，就是這種種族在漫長的進化之路上的一種進化體現。與之相關的，是星際太空的大環境。

  更直白的說，人類從重力井跳出來，進入到星際時代，新的環境，導致新的適應，靈能者出現，不過是這種適應過程中的一個體現，是基數與概率的必然。

  當然，非要較真，那也可以很複雜，比如科普盧星區人類的基因改造，用地球UPL的話說：可著勁的作，把自己改造成人不人、鬼不鬼的雜種。

  而這個說法甚至可以代入到HP世界，用凱恩當初的評價，一部分巫師的祖上，幹過點沒的，不是說人與獸，而是打著自我強化的旗號，利用鍊金術啥的那自己當小白鼠，又或被輻射了什麼的，總之是事出必有因。

  所以也就是急於擺脫埃蒙奴役的異蟲主宰，拿凱瑞根當寶。這可是發現一個沒經過薩爾納迦改造的原生靈能生物，這對實現他的逃離計劃太有幫助了！

  星靈知道人類靈能人士的存在，但眼前這樣的存在卻第一次見到。

  如果按照人類的靈魂說，眼前這個生物的靈魂，就與普通人有著根本性的差異。

  必須說，有些星靈，也是認可人類神秘學、玄學中的靈魂說的。這些星靈認為，靈魂，其實就是自我意識的聚合，是精神力特質的能量體。

  也正因這樣，星靈死時，往往會說：「我將，回歸虛空……」

  軀體死了，但精神長存。哪怕改變了模式，也確實在。這是星靈們普遍相信的。

  而眼前的這個意識；聚合體，可以用『偉大意志』來形容，那是一種格局上、生命層次上的強悍。

  其實說白了就是神魂，成神之後，靈魂升格轉化為神魂，哪怕是次級分身，逼格也在，照樣能使用出讓普通智慧生物減San值的神性照射。

  現在差不多已經是了，只不過星靈個個是靈能人士，塔薩達和阿爾達瑞斯又是星靈中的佼佼者，神性照射的影響儘管不講道理，但也就是個人魅力牛掰，讓人感覺鶴立雞群、無法不注意的程度，距離見到就跪，又或見到就瘋，差的很遠。

  塔薩達比較含蓄，或者說分的輕場合。現在這種明顯是兩個文明第一次正式接洽的外交事件，是莊重、肅穆的，對方既然只是以一名儀仗兵的身份存在，很顯然是暗中的觀察者，或者還兼職護衛。

  在這樣的背景下，就不適合把話挑明，而是應該跟人類的代表，也就是眼前這位年輕的人類軍官，進行接洽交談。

  可阿爾達瑞斯不管這些，他不屑於研究低等文明的人類，也不屑於入鄉隨俗的遵守人類的那套玩法。

  再說這裡也不是人類的鄉，之前塔薩達就已經說明了，早在人類文明開始前，這裡就已經是星靈的外圍領地了。是星靈的黃金時代開疆拓土所劃下的。

  所以就算入鄉隨俗，也應該是人類遵守星靈的風俗。

  星靈的風俗，就是暢所欲言，沒那麼多繁文縟節，客套寒暄，而是直抒己見。並且，星靈尊重強者。

  強者是經過自身的努力奮鬥，脫穎而出，才能超眾的存在，他們的才華、他們的努力，就是最好的銘牌，值得尊敬，也更有代表同類的資格。

  那麼在這群人類中，強者無疑是這位有著偉大意志的存在。

  這才是有資格代表人類，跟星靈交涉的人。

  阿爾達瑞斯見塔薩達揣著明白裝糊塗，看那意思還真準備跟那個剛跨過幼年期的人類互動，不耐的哼了一聲：「執行官，我們星靈有必要遷就人類繁瑣且毫無意義的禮數嗎？將人類中的最強者晾到一旁，這是我們應該做的麼？還是人類覺得，我們星靈只配一個剛度過幼生期的傢伙接待？」

  說著，他看向巴克。

  阿爾達瑞斯可是誠心搞事，所以他也是以公眾演講的方式，讓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他的聲音。

  記者們那邊立刻炸了窩，紛紛當翻譯器，將阿爾達瑞斯的意思播報。

  並且人們的目光也都隨著阿爾達瑞斯，看向一身機槍兵打扮的巴克。這點眼力勁和智商，人們還是有的。

  凱恩心說：「好了，輪到本大爺裝比了。」

  就見機槍兵巴克身上的甲冑仿佛全被高溫微波加熱般，在極端時間內就變得通紅，然後化成液態。

  無形的力在束縛著物質以及能量，令鋼水在光輝中像活物般流動，地面生起金色的物質，天空垂落聖白的光芒，沐浴在這飛舞著金色光斑的光束中，新的甲冑快速成型。

  這是注入了玄奇之物、靈奇之物的甲冑，任何生靈會本能的感應到它的強大，一種讓人發自內心的戰慄的特殊能量波動橫掃在場的每一個生靈。

  凱恩趙這次藉助了暗黑破壞神宇宙勇天使英普瑞斯的形象，不過他本人並不知道出處，就像他不知道本體給他的技術來自{命令與征服3凱恩之怒}（兄弟會一系的全部，完成消化，不需要泰伯利亞礦）和{最高指揮官2}（部分）一樣。

  作為天堂大軍的領袖，英普瑞斯自然是騷氣滿格，無需多說，他那火焰色彩、且有觸手特色的光羽，也是漂亮的難以用語言描述。

  阿爾達瑞斯被震撼到了，戳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別看他700多歲了，論臨場反應，隨機應變，跟塔薩達還真就有差距。

  塔薩達這時候就充分發揮了自己人類通的特點，上前施禮道：「強大的存在，請原諒我的同胞的冒失。請問，您是人類宗教信仰中上帝的使徒，天使嗎？」

  這話就仿佛一句解除定身術的咒語，一下子讓現場的人都活泛起來。記者們炸了鍋，巴克周圍的人則紛紛向旁躲閃，讓出空位給這位超級存在。

  最茫然的是里昂福克斯。他心中在哀嚎：「不要啊！太過了！有外星人就可以了，再蹦出毀三觀的神靈，我往哪兒擺啊！」

  巴克現在的形象已經十分的非人了，眼中閃耀著藍色的光芒，在眼前的空中形成氤氳的光霧，這一點跟聖堂武士全力運轉能量時很相似。

  他同樣用心靈感應說話，聲音直接在人們腦海中響起。

  「我是觀察者薩麥爾，意志降臨於這個凡人身上。很抱歉，破壞了和氣團團的外交氣氛。」

  說著，他探手一指阿爾達瑞斯，阿爾達瑞斯驚恐的發現，他與卡拉的連接，竟然斷開了，並且他的連接嘗試如同泥牛入海，沒有半分回應。

  自稱薩麥爾的凱恩這時說：「我今天教你個乖，禮節是文明的象徵，是尊重的體現。罰你一周不能與卡拉連接。當然，如果在這之前有誰能破解我的操作，我可以親自去給你道歉。」

  阿爾達瑞斯的遭遇讓包括塔薩達在內的所有星靈都有點生氣，這種拿外人當自家晚輩教育的做法也太過分了點。

  但塔薩達卻起碼知道，阿爾達瑞斯的錯在於當眾揭穿人家身份，人家只是觀察者，並不想暴露。阿爾達瑞斯明明知道卻還是做了，這可以視為一種挑釁。

  塔薩達雖然也有種當眾遭受羞辱的惱火，但他對這個自稱薩麥爾的興趣，超過了其他一切情緒。

  他道：「薩麥爾是《聖經舊約》中上帝最初創造的天使之一，智慧過人，協助上帝造人，也是眾多天使中，唯一自行造人成功的。您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