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穩健如故

  包括凱恩自己都承認，伏地魔利用奇蹟石發動的偷襲讓他十分尷尬。

  以資深輪迴者自詡的他，高警惕性已經是習慣，尤其是身在敵巢，他不可能沒有防備。

  事後分析，凱恩覺得他這次是吃了經驗主義的虧。

  他認為在當時的狀況下，對手即便對他出手，可用手段也少的可憐，且有效率低的發指。

  其中一個重要原因，他了解奇蹟石的屬性，清楚這種人造鍊金物，從時空尋跡的角度，並不能跟次元石比較。

  除了虛空裂縫直接噴出的那顆雙衛彗星及由之掉落、被星球引力吸引而墜落的一少部分碎片，中古戰錘世界的絕大多數次元石，都是在那個世界的奇特法則下自然孕育的。

  自然孕育，判定是否適合作為時空尋跡物，這是個很重要的衡量標杆。絕大多數情況下，人工造物在法則完整度和特徵凸顯方面，都很難跟有世界特色的天然造物相媲美。

  另一個衡量標杆，則是能含量。

  時空尋跡簡單理解就是能量呼應，就仿佛同頻能量波引發共振而找到彼此，從而確定位置。

  次元石碎片在這兩個重要標杆上都表現優異，所以被加工成專用的器物星盤之後，可以作為異界定位器，為時空門指引方位。

  而奇蹟石與次元石比較，這方面的效果差了不止一個檔次，凱恩甚至懷疑伏地魔是拿這玩意坑他。

  定位之物品相低，往往就得設施功率補，而功率的坑需要能量填坑，是以幾何倍數的比例填，不準確舉例，去中古戰錘世界需要3粒時之沙，去黑暗罪魂就得9粒。

  這種消耗巨大、且基本連本都回不了的異界旅行，在凱恩看來就是浪。他手中的時之沙總計也就那麼十多粒（從中古戰錘補了一些，雖然不是時之沙，當可以當作時之沙用），哪還捨得隨意揮霍？

  他之前躊躇不決的一個原因就在這上面。

  凡世人，總說錢不夠花。

  超凡者，常道能量不夠用。

  相較於諸神，有死星這一能量掛的他，日子可以說過的很是紅火。

  可也就是過個日子，想干點正事，就會發現各種憋屈。

  像這次，理論上，等他能在月球上建基地，開啟儀式，將死星與月球深度重迭，到那時，異界探索就是個可以上的項目了。

  首先，他的鐵血蟲群，到那時已經基本成熟，戰兵源源不絕，進退得宜。

  其次，體系已經展開，後勤可以供給遠征異界的行為，而不會影響發展。

  第三，到那個時候，要想繼續高速發展，必須有足夠的超凡物資和能源供給，本世界不予，那就去其他宇宙取。

  也就是說，走到那一步，就算沒有發現通往異界的索引奇物，他也得自己想辦法找門。

  具體方法，自然是通過黑暗次元通往其他宇宙的裂縫來達成目的。

  這一系列都是相輔相成的，死星和月球深度重迭，他跟死星的聯通更順暢，也就能夠更好的在黑暗次元中進行探索。

  然而現實中最缺乏的就是『好整以暇』，總是會有這樣、那樣的意外出現，打亂既定步驟。

  換個角度理解，若將他的崛起比作發力，那麼其他超凡個體或勢力被刺激到而做出本不會有的激進行為，就可以理解為反作用力。

  一粒石子落水，平靜水面濺起水花、盪起漣漪。

  所以這也算一種互動。他這邊越是風生水起，反作用力也越是強勁。這一點，諸平行世界的他的殞落就是很好的證明。

  你可以說那些憋著壞的傢伙遲早要爆，卻也不能否認凱恩這顆石頭砸下去、頓時在化糞池中激起老屎若干、臭味難當的事實。

  凱恩自己對此也是有一定認識的。

  有句東方俗語說的好：是非只為多開口，煩惱皆因強出頭。

  這話乍一聽似乎透著升斗小民的那種膽小怕事、畏縮隱忍的『慫』味。

  凱恩不這麼看，他認為，這句話的精華所在，兩個字，『多』和『強』。

  話太多，愛逞能。

  這才是這句話所要提醒人的重點所在。

  因此凱恩是有收斂的想法的，事實上魔索布萊城建在地下，潛心發展，這本就是一種『收著干』的態度。

  若非未來人攪局，相比魔索布萊城的造深淵，他表現的紈絝一點、聰穎一點，又或多賺點錢，在這個世界大佬級的強者或勢力眼中，又算的了什麼呢？

  可以說，哪怕是他在野澤園跟澤爾瓦、浮士德打的驚天動地都不要緊，個體武力強大，有點堪用的走卒，有點小神秘……這樣的一個存在，還進不了諸神的眼，還不至於讓諸如秘鑰會那樣的組織驚到，而焦急的提前上馬特別項目。

  如果是那樣，他大可以在霍格沃茨優哉游哉的過七年學究生活，享受生活的同時，研究學問，沒事再用他高杆的實力裝個比，在復活的伏地魔、或某些反派的面前秀秀優越感。

  盧修斯、各純血家族的守護者，這種檔次的敵人除了能把臉探過來讓他抽，還能有更好的表現嗎？沒有，真要有，他們早上天了。

  他的實力決定了妥妥的碾壓，就算那些傢伙被逼到牆角而喪心病狂，也不過是令一些事件變得更熱鬧點。

  前台玩耍著，後台發展著，然後一切都水到渠成，先是93年蟲群上線，之後是伴隨著他97年畢業，體系第三階段擴張開啟……

  說實話，他寧肯不要波瀾壯闊、跌宕起伏，過幾天平淡日子，等到這個世界有資格稱之為強敵的傢伙們驚醒時，他已經比他們高出不止一籌，進能殲星，退能將足夠多的星球人口運出重力井搞太空殖民。

  他有這樣的技術，僅是需要一些時間去實現。

  可這些都只是他的美好規劃，而不是現實。

  現實中總是有太多的意料之外，並且黑暗HP世界的情況實在是太複雜了一些。真的就像一化糞池老屎，一塊差不多大的石頭下去，那翻騰上來的味道……

  任何人都能發動戰爭，但只有強者能平息戰爭。

  凱恩就挺想聯合這個世界現有的統治者們，將事態平息下來，無論是超凡世界、還是凡世。

  為什麼要搞諸神黎明，原因之一就是這幫傢伙向著恐怖主義的歧路就去了，而且有技術、有資源。

  「沒有誰的人生是容易的，我們都需要面對各自的難題。」

  這是凱恩對赫敏說過的，並且是反覆說過。這既是勸慰，也是提醒。

  但反過來，能說出這樣話的凱恩也是沉穩、鎮定的。就像那句很戰錘的話所描述的：沒有什麼是不可以犧牲的。

  所以當赫敏她們不乏驚慌的第一時間聯繫凱恩本體，詢問情況，凱恩的回答是：「小狀況。」

  其實並不算小，除非他能再去中古戰錘世界狠撈一把，否則5-7年內都無法再有讓他滿意的化身可用。

  換個說法，隨著這具化身的損失，不但中古戰錘的收穫被抵消，還搭進去了一堆往昔積攢的玄奇級別的魔法器物。

  可事情發生了，發邪火沒用。凱恩也不是那種需要他人慰藉的性子，相反，這個人有事沒事愛裝點真漢子的小比，覺得將事業上的苦累帶回家裡很羞恥。

  雖然化身已經失聯，但他還是通過直接跟赫敏等人的本體溝通，指揮了諸神黎明巢穴的一系列善後操作。

  次元裂縫已經完成封印，但為了保險起見，外層布置還是有必要的，一直要到登月後進行儀式，才是通過利用而徹底解決裂縫隱患的時機。

  那些在這次行動中被殺死的怪物，丟給阿巴瑟就好。

  阿巴瑟那邊對實驗體的需求是無盡的，多少都能消化。著實是因為生物實驗項目太多。

  這個特點也導致了斯卡茅斯人必然會被消減。

  凱恩的意思，留下3000人自然繁衍就可以了。

  一句話，過萬的斯卡茅斯人就必然會在一兩年內被消耗掉。

  那兩頭人面蟲，已經通過一次又一次的精神洪流洗刷而成了痴傻人士，阿巴瑟從它們那裡挖掘到了一定的奇異知識。

  若從知識的實用角度評論，這次操作虧了。

  可實際上帳不能這麼算。

  首先，這次操作完成了練兵，可以對真正有價值的、由斯坦利吞噬哈斯塔化身而形成的那頭怪物動手了。

  其次，舊支神祗的奇異知識，從某種角度講就像是拼圖，碎片越多，整體才會越完整，尤其是凱恩的實際需要是『知彼』的情報需要和技術上旁徵博引，而不是真的要學。

  放著適合自己的路不走，去學敵人的法、走敵人的路，他還不至於那麼腦殘。

  薩頓的神衛戰團算是高端戰力，可也正因為這樣，它們的結局就是徹底被拆分成基礎材料。

  精華攝取，要素攝取，這都是源自命魂體系、之後又被輪迴者們不斷完善的技巧。

  凱恩本著一貫的，如果有能力就拿最好版本的思路，從一名叫做夢入神機的輪迴者那裡拿到了這種吃人流的高強化技術，還從輻射世界學來了絕不浪費的好習慣，代入到神衛身上，那就是扒皮抽筋、挫骨揚灰。

  除了這些，此次行動還收穫了神祗若干只，凱恩默許了赫敏她們的操作，悉數封印鎮壓，乾脆都沒有見赫拉、雅典祂們。

  於是，智慧也好、魅力也罷，都沒了施展餘地，維納斯的美的確能夠讓女人都為之讚嘆，可引發的妒火也非同一般，跟維納斯的美貌比，三女中最美的瑟琳，也就勉強能當個侍女作陪襯，可想而知三女的敵意。

  其他方面的收穫，可以說不值一提。畢竟薩頓事先完成了打包，離開的並不狼狽，連赫拉克勒斯都因為有一定的實用價值帶走了。

  實際上，薩頓這次很有點浪子回頭要奮進的架勢，甩掉三女神就是一種割肉明志的行為。當然非要說已經玩膩了，想換新口味也可以。

  薩頓接受引誘的主要原因，並非因為凱恩打上門。

  祂從來不是個膽怯之人，並不畏懼戰鬥，也沒有未戰先怯的毛病。相反，祂是太祖級的開創者，而但凡這個級別的人物，都有敢想敢做，能屈能伸的性格特點。

  薩頓的目的是獲得『清潔』能源，降低、乃至消除他越來越嚴重的狂怒失智的症狀。

  所以凱恩未到，祂已經完成基業打包，跟伏地魔磨嘴皮子，不過是想通過砍價，獲得更多有利條件。祂知道伏地魔背後的主子沒安好心，但祂不是很在乎。

  薩頓自問祂這一生經歷的風雨並不少，包括宙斯等人的背叛。作為神系開創者，祂堅信陰謀詭計，不足為憑，能得逞一時，卻不能笑到最後。

  結果怎麼樣？祂站著，宙斯他們躺著。所以薩頓是真不怕蛇父伊戈搞鬼，祂對自己選擇的道路，自己擁有的技術非常自信。

  這一點倒是跟凱恩有幾分相似，凱恩也是堅信正道生於奇謀，並且自信滿滿，哪怕化身失聯，他也不是特別擔心。他至少相信，不管是誰，想要他化身的命，必然要付出絕大代價。

  本體自信滿滿，化身同樣遇挫而毫不氣餒。就在本體穩健的消化所得，繼續運轉體系，為體系展開而努力準備的時候，凱恩的化身已然從坑他的對手那裡討回了一些利息，滅殺了伏地魔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