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車駕向北行

  凱恩給這支魔改凶暴鼠人兵團起名紅色旗幟。

  不過後來人們更願意稱呼其為血旗。

  紅色，是這支隊伍除黑白之外的唯一色彩，曦蠻、夜蠻，晝蠻都披著紅色披風，曦蠻的最短，，快跟披肩差不多了，夜蠻到臀，晝蠻是大披風，到腿，昏蠻則是紅色圍巾，跑動時很飄逸，有幻影效果。

  鐵架車上有旗幟，紅旗，黑圈，白字，大大的一個中文字體：飯！

  這個字飽含深意啊！軍隊無食，士氣立崩。這車上拉的，確實都是飯。

  凶蠻鼠人的細胞活性極高，如果還是用普通的營養攝取，會被活活餓死，所以鼠人們不吃飯，直接充能。

  它們其實就是魔法版的電動機器人，能量不足，分分鐘癱給你看。

  就連魔鬼藤坐騎也是高耗能單位。

  並且它們消耗的都是超凡能量，也就是在高魔世界可以這麼奢侈，換成黑暗HP世界那種施法者都得精打細算的世界，性價比就太低了。

  車聲轔轔，紅色旗幟即便行進時，仍舊保持著整齊肅穆，從天空俯瞰，宛如一條有著紅白黑三色的鱗片的蟒蛇，遊動在荒涼的大地上。

  勒布維茨家族的馬車夾在隊伍中，雷奧妮的弟弟正是好奇心旺盛的年紀，探頭探腦，打量著左近的凶蠻鼠人，他的母親呵斥了幾次都制止不了，直到雷奧妮橫了其一眼，才老實了許多。

  雷奧妮姐弟和母親三人，是在雷奧妮的父親沃納的要求下，跑來莊園躲避疫情的。

  城裡人的居住方式、衛生情況，助長了黑死病的蔓延，伍斯特堡的情況很嚴峻。

  而如今異族趁火打劫，就真的是雪上加霜了。

  其實早在前天，跟伍斯特堡之間的通訊往來就已經中斷。

  而直到那一刻，雷奧妮都沒想到會有數量在3000左右的一支鼠人部隊來攻打克羅彭，她現在想想，自己還真是年輕缺乏經驗。

  這次迴轉伍斯特堡，她沒有坐車，而是騎馬，還特意披掛了祖傳的華麗戰裙甲冑。

  勒布維茨家族五代前有位強大的女騎士，雷奧妮從小就有志能像那位先祖般，領兵上陣，保衛領地安寧。然而她的父親最多也只是肯讓她守護家中婦孺。

  不久前她還為此而抱怨過，但克羅彭的攻防戰，算是給她上了一課。讓她意識到，戰爭的殘酷，不僅僅在於血腥殘忍，更在於很少有勢均力敵的情況，恃強凌弱、以多打少、趁病要命才是常態。而個體被卷在這種大勢中，會生出深切的無力感，隨波起伏，身不由己。

  凱恩沒有這樣的感觸，他坐在有扶手、有靠背、有萱軟棉墊和毛皮墊子的寬大鞍椅中，身體隨著騎乘的步子有節奏的輕搖著。

  用赫敏的話說：「你這個樣子一點都不騎士，倒像是乘輦出行的波斯權貴。」

  的確，凱恩不但鞍座有特色，坐騎也有特色，雷霆蜥蜴，融合了犀牛、劍脊龍、河馬的體型特徵，碩大憨胖，很土豪，也不適合用尋常的騎姿駕馭。

  赫敏則是一隻大鶴，但她自己說她編織的是鳳凰，凱恩心說：「你那啥眼神，鳳凰拔了毛也不是這個身形比例啊。」

  不過這話他明智的沒有說實話，而是說：「如果有華麗羽衣，那它就是真鳳凰。」

  瑪麗婭喜歡豹子，但她實際上獅子、豹子有點分不清，所以她編織的其實是一頭雌獅。

  瑟琳則喜歡狼，最漂亮的坐騎就是她編制的巨型座狼，無數細小的藤須，釋放出火焰的色澤，仿佛皮毛，吸睛而拉風。

  凱恩笑說瑟琳估計是很喜歡大布熊這類禮物的，赫敏說我也喜歡。

  好吧，凱恩意識到這個老婆有那麼點醋罐子了。

  克羅彭莊園距離伍斯特堡也就20公里的路程，以『紅色旗幟』的行軍速度，40分鐘內趕過去毫無問題。

  還在半路，接二連三的斥候信報就已經讓凱恩一行獲知了那邊的最新情勢報告了。

  快到地頭的時候，凱恩催坐騎離開大隊，爬上附近一座土山的山頭，遠眺朝陽下的伍斯特堡，就見伍斯特堡的上空，盤旋著大量的食腐鳥。

  而在這不詳宣告式的景象下，是死氣沉沉的城塞，甚至都看不到城牆上有人行走。

  而自術法飛鷹所帶來的天空之眼的視角，則是另外一番光景：

  在城塞東面大約兩公里處，有一片占地四公頃的樹林。這個世界、這個時代，像這類的樹林多的讓人心煩，也沒人拿它們當森林，而就是當平原的一部分看，就像凱恩現在所在的幾十米高的土山的待遇一樣。

  以那片枝幹上光禿禿的闊葉林為核心，野獸人們正在忙碌中。

  獸皮大鼓，鼓點略顯凌亂的咚咚敲著，野獸人們並沒有因為這鼓聲就變得有序起來，它們有的在幹活，有的在集結，還有的在吃東西，看起來像是難民營而多過軍營。

  赫敏、瑟琳、瑪麗婭也陪在凱恩旁邊，瑟琳赫敏點評道：「一群烏合之眾。」

  凱恩笑笑：「瑪麗婭，你指揮500夜蠻，風箏它們。瑟琳，你帶著300曦蠻，100夜蠻，繞路去東邊的林區，野獸人向林區潰散，就儘可能的擊殺它們。」

  兩人領命而去，一次小型戰役，就這麼開始了。

  瑪麗婭指揮500夜蠻，分成5個百人縱隊，宛如五條長蛇，先是以齊頭並進個的方式向著小樹林那邊穩步推進。

  而瑟琳則帶兵就位，他們的速度要快上許多，因為不被野獸人發現是要點，要繞大圈子。

  剩下100曦蠻，200夜蠻，200晝蠻，隨同大車最後出發，向著伍斯特堡而去。

  在開戰之前，主要就是人員就位，沒什麼好看的，赫敏駕馭坐騎，跟隨在凱恩一旁，就聊起野獸人。

  「這裡的人們對野獸人的感官似乎很差勁，野獸人的主體是曾經的人類，就沒有變異後仍舊保持良知的？」

  凱恩沉吟了片刻，才道：「這個問題非常的複雜。」

  「首先說這個世界的背景。混沌之力不斷淤積，這意味著變異的概率不斷加大。現在大約是每52個新生兒中誕生1個有異變可能的，1000年後達到25：1。」

  「這麼高？」

  「是的，而且你要知道，並不是只有人類，而是除了蜥蜴人、精靈、矮人這三種古聖最先創造的生物、以及綠皮這種外來生物之外的所有智慧生物都滋生異變體。」

  赫敏思考道：「我懷疑這些有變異可能的生物，有著某種共性的要素特徵。」

  「嗯，我也有這樣的懷疑。」凱恩瞅了瑪麗婭那邊一眼，道：「到目前為止，我一直面對高端物資匱乏的問題。像這個要素研究課題，就需要用頂級的神奇之物做實驗，才有取的進展的可能。」

  「看來我們的實力層次還遠不夠，要想研究尖端奧秘，得有從宇宙卵汲取物資的能力。又或多找幾個中古戰錘這樣的世界。」

  「能有這一個已經殊為不易。從虛空裂隙噴射出的神奇之物，大部分都被四邪神的麾下爪牙們浪費了。」

  這其實也是凱恩對四邪神的一個槽點。從某種角度講，四邪神不學無術，祂們以為情緒能量就是萬能的，如果真是那樣，那麼誕生強大惡魔將沒有任何限制，但事實上強大者總是數量有限，這就涉及到了精神力之外的要素，神奇物質或能量是它的具象。

  「儘管如此，但我估算了一下，若是將混沌惡魔的主力滅掉，回收的神奇之物，基本夠武裝我們四個了。返回頭，就能吊打我們的世界的那些牛鬼蛇神。」

  「話題扯回到野獸人，野獸人的問題除了是環境問題，還是社會問題。」凱恩解釋道：「人有傷痕記憶特徵，痛苦總是會更久的被記住。」

  赫敏思維很敏銳。接話：「你是說那些擁有人性的野獸人，會被惡毒的人類傷害，而淪為邪惡。」

  凱恩點點頭：「戰錘宇宙的特殊法則，造成了精神力量有著近乎至高的神奇特性。使得心想事成真的有實現的可能。當然，具體的阻礙有很多。這個世界的人類，肉體的理論壽命是大約180年，但實際平均壽命是52年。而想要心想事成，比達到肉體壽命理論值可難多了。」

  「儘管如此，極端仍舊能造就另一種極端。幾乎所有強大的野獸人，都是擁有飽滿的、甚至超限的情緒的。而其中一大部分，都是由愛生恨。野獸人從某種角度講，就是這個世界的正向陣營的智慧生物們的一面鏡子。」

  「真是個悲劇。」

  凱恩再次點頭：「我前世在很多世界都遇到過類似的事情。殘忍、狠毒、暴虐的人類，誠實、平和、善良的怪物，其中最尷尬的地方就在於改變不了什麼，世界就那樣，社會也那樣，你能將你看到的惡毒之人殺掉，可你殺不完這天下的惡毒之人，你能救助一次善良的怪物，可你就救不了它們每一次。即使躲藏入深山，也會有人追過去，利用目標的善良，將之捕獲或擊殺。而追捕的理由多種多樣，有的是為了利益，有的是為了轉嫁仇恨，有的則乾脆的認為殺盡異族本身就是正義。」

  「所以你從不以正義標榜自己。」

  凱恩笑笑，「當我的雙手沾染了太多無辜者的鮮血，我就告訴自己，你至少可以誠實一點，從而顯得不那麼卑鄙。」

  這時候，野獸人們已經發現了夜蠻部隊。

  野獸人們打仗沒什麼章法，但膽氣並不缺乏。

  一聲聲野性的雄吼響起，越來越多的野獸人以雄吼回應。

  很快的，整個營地都鼓譟了起來，野獸們的雄吼甚至遮掩了鼓聲。

  它們拎著簡陋的武器，在頭目的指揮下列陣。自然是遠遠談不上整齊，但至少有那麼個大概的陣型。

  而後它們通過統一吼聲，連達成初步的步調一致，規範了雄吼，使得吼聲更顯雄壯，配合鼓聲，就有了幾分戰吼的味道，士氣進一步提升，有那比較感性的，眼珠子已經紅了。

  夜蠻部隊則與野獸人們相反，他們鴉雀無聲，有的只是大腳獸奔踏的聲音，以及風吹起小披風，獵獵的響聲。

  野獸人們注意到夜蠻們是騎兵了，雖然是兩腳，但是體型健碩如縮小版的暴龍（腦袋不像），而且在它們看來，全甲冑的夜蠻已經不是標準的重裝騎兵。

  的確，夜蠻身上的甲冑重量超過75公斤，1.2CM的均質複合材料，這對人類而言，真的算是重型甲冑。

  夜蠻的基礎是大凶蠻鼠，身高190CM，肌肉發達，塊頭不小，若非甲冑的複合材料，重量輕於同等體積的鋼鐵，那麼1.2CM的均質厚度覆蓋在這樣的身體上，就不是75公斤所能限制的了。

  而基於這樣的個頭、體重、甲重，騎乘使用肩高接近2米，均重1.7噸以上的冷血夏爾馬都是合適的。

  由此可見，有能力輕鬆載著夜蠻靈活快速奔行的大腳獸是什麼樣的個頭和體魄。

  看著像大腳鳥，但實際上是縮小版暴龍的體格，奔跑時動靜也大，再加上井然有序，踏步聲較為整齊，那真的是滾雷般的聲響。

  這都不算重騎兵，什麼才算？

  凱恩賣了個萌，晝蠻才算，由2.8米高的巨凶蠻鼠人為基礎，突擊獸體重接近2噸，晝蠻連人帶甲以及兵器，超過半噸，合計2.4噸。

  可惜赫敏她們不動『千斤、千金』的梗，凱恩也只能自娛自樂，晝蠻個個千金，用來給赫敏作陪襯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