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假的真不了

  新送來的情報匯總，讓凱恩看了後氣的想罵人。

  跟之前的進度報告做對比，凱恩發現，法國巫師，聯合會巫師，巫師協會巫師，這三方的進度報告，水分都比較大。

  之前的總基調還是『穩中有進，成果喜人』，現在就成了『突進艱難、後繼乏力』，更無恥的是，他們竟然退回到了起始點！

  這意味著之前攻略拿下的，又都還給敵人了。

  凱恩不得不腹誹一句：「你們究竟幹了點啥？」

  凱恩自覺並非不通情理之人。

  突進艱難，這個說法，他就可以體諒。

  他清楚自己這一隊之所以犀利，除了西格瑪狼人單兵戰力強，更具職業性，還因為戰術得當，裝備精良，並且有他這個黑暗原力契約者開掛，以至於數量最為眾多的邪靈，根本沒能發揮作用。

  後繼乏力，這個說法，他也能認半個。認了的那半個，是因為它是事實。

  血神教和秘鑰會依仗地利、以逸待勞，形成的格局，就跟古時候攻城差不多。

  而《孫子兵法》中有言：「十則圍之、五則攻之……」那麼防守地利，也是能折算成兵力的。若這麼一算的話，相對於敵人的整體戰力、個體戰力、和總數量，己方動用的力量，確實有些不足。

  不認可的半個，是他不滿意整個行動的總指揮的表現。

  沒有解決危機的具體方略，就是鄧布利多在1853年時的那一套，隨機應變、見招拆招……

  這就是你們的專業水平？就不能解構事件的關鍵點，讓自己心裡有點逼數，知道主要的發力方向是什麼？光是跟邪靈互砍，就覺得賣力賣命了，那些玩意源源不絕的從地獄之門的縫隙里鑽出來，役魔使驅策它們當炮灰，你們難道也把自己當炮灰？

  相對而言，反倒是收錢幹活的僱傭兵，表現的更好一點。他們在追捕格林德沃時，就因沙菲克家族的懸賞細節要求，而養成了佩戴監控設備的習慣。

  這次也有攜帶。

  並且在具體作戰中，他們對攻克的白骨法陣、乃至一些隧道，進行了爆破。

  這樣做確實有些蠻幹，擋了敵人的路，也擋了自己的路，並且肆意爆破會地層結構造成影響，波及多條隧道的安全係數，乃至地表建築。

  但反過來說，本來就是緊急情況，面面俱到不現實。賞金獵人們的整體推進進度擺在那裡，拿下了就是拿下了，基本沒有反覆爭奪一說。

  只不過在經歷了數小時的鏖戰之後，賞金獵人們推不動了，需要援軍補充，或者整修。

  表現最優異的是聖十字軍團，他們之前的進度報告雖然也水了，但基本都圓上了，不細分析，看不出破綻。

  聖十字軍團大包大攬了一個區，15區，這個區的主要特徵為：隧道更密集曲折，並且有多處複式結構。埋骨也更多，大約有160萬具骸骨埋在此地。

  在凱恩的眼中，它的清理難度，大約是蒙馬特高地的1.5倍。

  聖十字軍團，是一支有著悠久歷史和光輝戰績的驅魔部隊，他們有著豐富的跟邪教徒以及秘鑰會的役魔使作戰的經驗。

  而這次，他們採用的三段式輪戰戰術，是其常用戰術之一。

  凱恩的評價，不出彩，勝在熟練活用，執行的不錯。

  在負能驅散和眾魂鎮壓方面，他們分別使用了聖光碟機散之術，和聖水、聖印鎮壓之法。同樣很老套，滅除是做不到的，但削弱區域內的負能含量，抑制負能滋生，還是有相當的效果的。

  截止情報匯總之時，他們已經拿下了15區過半的區域。

  水分就在這裡，因為按照之前的進度報告，在近兩個小時前，他們就已經拿下了65%的區域。

  而那時候，凱恩一行，尚未跟巴斯蒂安蓬熱遭遇，從整體態勢圖上看，有大量的區域未清理，看起來成效並不亮眼。

  當然，以專業眼光看，這是戰術導致的表面差異，凱恩一行成員不多，集中力量打掉重要節點，然後掃蕩次要節點和隧道，完成任務，所以不能單看占領了多少。

  聖十字軍團有300多人，採取的是多點推進，壓縮敵騰挪空間，最後集中消滅的策略。所以他們的整體進度看起來要比凱恩這邊快，態勢圖也看著更舒服。

  至於他們消滅了多少敵人。他們沒有配備跟拍系統，邪靈殺了多少，基本是他們說了算。

  凱恩倒是能理解他們的心理，攀比嘛，想要壓過他和他的團隊一頭，說不定這還是其上峰要求的『政-治任務』。

  但弄虛作假，很容易被事實打臉。聖十字這次就遭遇了該種情況。

  現在這份戰報一出來，他們向世俗權貴秀一下『除魔業務我家強』的目的算是徹底破產了。

  凡事就怕對比。他這邊不但提供了時長90分鐘的直播大電影，還做到了全程自給自足不擾民。

  打完收工的一行人，享受的待遇比大牌影星也不遑多讓。

  洗浴按摩、吃喝休閒一條龍，當真是後勤給力，張弛有度，勞逸結合。

  而一系列設施，堪稱打包就能走，展開全都有。充分體現了魔法的優越性。並且它們不是非賣品，魔眼商會就有售，旅行家系列，豐儉由人，用過的都說好！

  他經常這麼幹，只要有機會，就充分利用、一舉多得。

  而聖十字軍那邊呢？敵人是被壓縮集中了，他們卻啃不動了，並且敵人集中戰力向著某個方向猛攻、見他們的增援到達，就立刻撤退換個方向的打法，成功溜了他們的腿。

  他們在車輪位置，敵人在車軸位置，人家的主攻方向變更、更快捷高效，而他們的增援，卻很難及時到達。

  更麻煩的是，敵人開始滲透到他們的占領區，騷擾、阻擊他們的後勤線，並且用邪法，重新激活那些被封印的骸骨堆，使之恢復負能滋生。

  這也是為什麼聖十字軍團無力繼續推進的原因，他們組建了數支巡邏隊，追殺那些滲透者，保衛後勤的暢通。

  至於說為什麼那麼依賴後勤，只說一個，水這種東西真的是很重的，一立方米的水差不多就是一噸，而聖十字軍團對聖水的需求量非常大。

  但不管怎麼說吧，聖十字軍團的成績是看得見摸得著的。

  凱恩盤算，有這份表現，地獄之門開啟，至少要延後12小時。

  現在，就看賞金巫師們和聖十字軍團的進一步表現了。

  是像那幫巫師權貴般抹不開面子，或者說不肯承認他的棋手資格，還是過去那套塞兩顆甜棗、說幾句好聽的，就要求他爆肝賣命的衝鋒陷陣。

  又或認清現實，拿出誠意來請他幫忙。

  當然，他心中是卡著時間的，不會真的讓地獄之門成功開啟。他很在意世界三大經濟區（歐洲、美利堅、天朝）的安定，但越是如此，越不願輕易暴露這個態度，那會成為別人拿捏他的憑持。

  若這幫人是真不上道，那他該出手也得出手。午夜零點，他會啟動第二次死星儀式，算是對這幫占著茅坑不作為的權貴們的報復。

  潛台詞：既然一個兩個都裝鎮定，不肯出血，讓老子去拿命給這個世界擦屁股，那麼就別怪老子做事不講究了。我自己會給自己找點贏利點，總不能以我個人之力，墊各方勢力的權力凳腿。

  若是事情真向這個方向演變，凱恩的黑王頭銜無疑會進一步坐實，對他的公眾形象，是比較不利的。

  而真正的最大獲利者，將是地底某處那位有事沒事日女神的黑泰坦。黑暗次元跟這個世界的裂縫，被祂發現了，進而成為活的比諸神滋潤的依仗。

  當然，具體是否真的滋潤，得看怎麼說。反正凱恩是看不上祂的那種滋潤的，同樣是利用黑暗之力，黑泰坦顯然要不講究的多，以至於已經有了顯性的情緒失控、易暴怒等問題。

  這位黑泰坦已經黑化的差不多了。若是祂有辦法跟自己過去的人格對比，就會發現，自己已經性情大變，不再是自己。

  不過這種事，不同的人在意的程度不同，有很多是將自我的存在性放第一位的。我變成什麼樣不是最重要的，我活著才重要。

  黑泰坦差不多就是這種，所以死星儀式啟動，他那邊的次元裂隙就會愈發的穩定，可以進行一些半永久性的法術設置，從而達到源源不絕抽取黑暗次元中的力量的目的。甚至進入黑暗次元，也是有可能的。

  不過地獄之門事件，在中期有了轉機。

  賞金巫師們率先求上了門。

  這些人的思路，相對比較的世俗化。

  他們的思路是這樣的，先保證成事，把錢賺到手。

  然後再想辦法爭取利益最大化。

  所以當他們發現他們搞不定局面，且瀏覽了凱恩那邊的清理情報，知道凱恩和他的團隊已經閒置，就琢磨著能不能把凱恩拉進來，保證成事。

  於是他們就派代表跑來跟凱恩商量。

  問凱恩接不接散活兒，比如說淨化後方。

  凱恩說接啊，但不管你們賺多少錢，我要分35%。

  他其實不差這點錢，但這規矩得有。義務之外，沒有無償服務。

  賞金巫師代表一聽有的談，於是就跟凱恩砍價，最後砍到30%。於是合作就開始了。

  專業能力較強的西格瑪狼人們布陣，凱恩只負責在關鍵點布置一下，然後啟動法陣，一大片區域分分鐘就被淨化了，屍骨無存。這錢就算掙到手了。

  技術拿人，羨慕歸羨慕，但沒什麼好BB的，事先談好的，賞金巫師們還是能認的。

  甚至，他們嘗到了甜頭，很快又瞄上了『傳奇終結者』的使用權。

  對這幫人而言，大部分的事務都能以金錢進行核算。

  一算帳，他們發現自己攻略白骨法陣，危險、耗時、投入大，於是就問凱恩，傳奇終結者的使用價格是多少？或者說，攻堅一個白骨法陣，要多少錢？

  凱恩那邊也能核算，就給出一個價，賞金巫師們私下一比較，能幹！

  於是凱恩一行又多了項『攻堅』買賣。

  之後賞金巫師們的效率就高了起來，到了這天傍晚，5區的40%區域被清理了出來。

  凱恩的團隊，專業水平沒的說，說清理出來，那就真是清理到位了，不會再有反覆，邪靈在缺乏寄宿體的情況下，戰鬥力大打折扣，清理出來的區域對它們而言也沒有吸引力。

  緊接著，聖十字軍團也服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