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進擊的肉塊

  什麼事情乾的多了，都會厭倦，甚至膩煩。

  凱恩這樣的資深輪迴者，對戰鬥和冒險都不太能提的起興趣。

  當然，作為成年人，他也不會因為喜好就做什麼、不做什麼，他沒那麼矯情。他只問自己在做的這些事，是否有助於達成他的近期和遠期目標。

  必須說，近半年以來，諸事頻發的煩擾，和一連串勝利帶來的收穫，讓他的王國從上到下都顯得有些亂。

  從某種角度講，他體驗了命運之子般的禍福相依的感覺。

  國王十字站、大湖、威尼斯、未來人和黑巫師的兩次公審，1853年之旅，每一樁都不算小事，每次都被他排除了危險、握住了機會，從而獲得了利益，同時也付出了一些，可總的來說還是得到的多。

  失去後，需要調整；獲得的，需要消化。

  目前他都感覺有點吃撐了。然而現實中的事件觸發，往往就是這麼不盡人意，疾風驟雨，危機連台，眼瞅著又有了兩樁。

  第一樁是血神教。這個邪教以對他悍然發動刺殺而進入視野。

  國際魔法聯合會等機構都對這種公然挑釁規則的行為感到憤慨，成立專案組，已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截止目前已經搗毀三處據點，卻也因此以小見大，粗略的描述出了其龐大的體系。

  血神教這種以凡世為依託的，是凱恩最為討厭的一類對手。

  凡世的人口基數和社會現狀決定了它就是個龐大的炮灰資源庫，總是有貪心者，有失意者，有投機者，有弱勢群體，嘴炮畫餅+超凡力量裝比+一點點好處，就能馭使很多人賣命。

  可以說，這類對手，像是山火一般難以鋪面，多有反覆。

  結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倫敦地界竟然冒出這麼一個神叨的組織。

  這就有點打臉了，要知道他的下一步計劃，就是將不列顛打造成由魔眼商會高度管控的本土。

  甚至，相關的前置工作已經啟動多日，其中就包括對不列顛的細緻排查，結果愣是沒能發現這個已經頗顯幾分氣候的勢力。若非湊巧撞上，很難說這個組織最終會發展成怎樣一個禍害。

  既然瑪麗婭已經到了，也就不急於解謎了，先全部拿下，搞定後慢慢審。

  「開始吧。」凱恩下達了命令。

  卡姆看著陪在凱恩身旁的瘦弱女孩身形迅速隱去。道：「這招有人試過，沒有用的，導師能看破一切隱形。」

  凱恩撇撇嘴，「從來沒有什麼絕對。」

  的確，血脈已經被黃金血改造，擁有神性加持的8號和13號，可不是尋常意義上的探測所能發現的。

  不久之後，殿堂四角乃至牆線的中斷，石灰石的地板上就迅速生成蝕刻的魔法陣，一邊繪製，一邊消失，就仿佛魔法陣本就存在於那裡，要靠特殊的光束照射才能看到。

  八個魔法陣繪製完畢後，是那濃綠篝火，在它的外圍地板上，較為繁奧的魔法陣被漸漸勾勒形成。

  「好了，瑪麗婭，你那邊也可以操作了。」

  收到凱恩的信息，瑪麗婭下達命令，於是，分別由漢克、法利路、另一位前屠戮戰隊指揮官哈肯，以及瑪麗婭本人親自帶領的特勤開始行動。

  特勤隊的大塊頭們雙手放光，形成能量巨爪，挖如抓捏豆腐渣般，將岩石的、混凝土的阻礙物一把把抓成渣，刨至身後、兩側，一條條通道飛速的形成著。

  掘削到位後，傀儡們扛著不久前製造的、直徑約50公分的、外形有些像圖騰柱子的事物上前，然後像是種樹般將之栽入指定位置。

  得到另外三隊相繼就位通知後，瑪麗婭這邊開始操作，能量輸入，魔法柱散發光芒，另外三根魔法柱也緊跟著散發光芒。

  在歡宴廳中，由8號和13號繪製的魔法陣也開始運轉，散發光明，並且很快就醒目到被怪物們輕易察覺的程度。

  怪物們嗚哇亂叫，它們說的是一種地底語言，凱恩聽不太懂，但大致的意思明白。

  正如黑人小伙卡姆說的那樣，這些突鼻尖嘴的傢伙確實處於被束縛狀態，離不開各自所在的位置。

  實際上就算能離開也來不及了，那些魔法陣正釋放著一波波能量，整個歡宴廳的空間都被扭曲，仿佛密度增強般，迅速達到了千米海底的壓強，且還在攀升。

  所有處於這一空間的生物，包括小天狼星和卡姆，都同時被施加了類似溺水和墜入海淵的兩種負面BUFF。

  凱恩和8號13號自然無事，他們身上散發著微光，那是魔法掛件的光芒，有著類似敵我識別的功能，不受魔法效果影響。

  卡姆說對的另外一件事，就是『導師』確實存在，怪獸形態，就窩在大殿的一角，像蜘蛛般掛在那裡。

  這怪獸像件拙劣的藝術品，由扭曲變形的人類肢體堆砌而成，比如它的十多條腿，就是一節節拉長的軀體連接成的，末端是幾十隻人手，像是一堆飛爪，摳在牆壁上。

  這怪物的軀體，前身略小，後面是個長橢圓的大肚子，身軀就那么半融合的連在一起，形成典型的蜘蛛身體。

  腦袋長的有些跳脫，沒能跟前身有機融合，而是像瘤子般獨立出來，仔細看就是幾十個人腦袋擠在一塊兒，形成宛如大腦又或昆蟲複眼的那麼個玩意。

  它是在激盪的能量波中才像被灑了麵粉的透明人般有了輪廓，否則的確是感知力都不能察覺。

  凱恩知道，就沖這個特徵，這怪物已經是帶有神性特徵的存在了。

  不過它並沒有多麼強，沒有實體，由野魂聚合而成但還沒有完成蛻變，現在同樣被內外聯合施展的力量牢籠束縛住了。

  「是誰……」樹盔惱怒的聲音在大廳中響起，緊跟著就是綠色大篝火猛然大漲，樹盔從火焰內出現。

  但這一次，它的裝比失敗了，大篝火剛有所變化，外圍地面的魔法陣便釋放光芒，形成一個以大篝火為核心的，更高密度的能量區域，類似於能量水晶封禁。

  這是凱恩在狂境施展過的手段，不過能玩的現在這般風生水起，與學習光民技術有著莫大關係。

  凱恩雖然不打算走光民之路，但對其知識的學習和技術創意的借鑑還是很上心的。

  特殊的壓力讓小天狼星眼前發黑、眼皮發沉、意識模糊，就那麼暈趴在了條桌上，連盤盞碰翻、沾了羹湯汁水都不自知。

  而那些怪物，也都好不了多少，掙扎毫無意義，很快就昏迷倒地。

  凱恩摸出靈魂計時器，看著上邊的刻度，片刻之後道：「將現在仍舊清醒的怪物所在的位置記住。」

  8號和13號點頭，然後飛快遊蕩，眼睛來回掃，很快就將大廳掃看了一遍。

  與此同時，在外面，特勤衛隊的黑衛已經與怪物接戰。

  就是跟歡宴廳中的怪物同種的老鼠頭，職業也都是黑暗薩滿，有枯木施法者和利爪狂暴者兩類。

  枯木施法者給利爪狂暴者加持了術法，令它們的體型像催肥般增大了三圈，並且渾身上下有荊棘般的濃綠色光刺盤纏。

  而它們的對手，黑衛們是以類似斯巴達紅褲衩那樣的小戰團迎戰的，成行成列，全身重甲，盾牌長矛。

  盾是厚重的塔盾，盾面上排滿錐形尖刺。

  矛是重騎槍般，有個長錐形的槍身，後邊短柄配重的那種款式。只不過長錐形被三棱鋒刃取代。

  這種重矛，光是看上去就殺氣騰騰，宛如破城錐，實際上，它們是真的能夠插進城牆的牆體中，當踩踏的臨時階梯用的。

  被樣的重矛命中，比被超重型床弩射中還慘，會被直接捅穿，並且連帶的飛起來。

  雙方根本不是量級的，黑衛恐怖的怪力配合超重型裝備，完成了對利爪狂暴者的碾壓，每一次齊刷刷的突刺，都有種列車高速駛過的碾壓感。

  猛勢！猛烈！猛力！不管利爪狂暴者們正在進行怎樣的動作，都會被突刺強行打斷，變成唯一的一種：被刺穿，同時被突後。

  獻血飛濺、身影倒飛，利爪狂暴者強化後也不過200多磅的小體格，根本玩不起頂牛，那效果真的就跟一群機車蜂擁而上，正面與高速列車頂牛相似，每一次都可以用慘烈來形容。

  沖的越狠，結果就越慘烈。因為黑衛還有錐刺盾牆，這東西猛然而又整齊的一頂，就跟被帶刺的坦克車履帶軋差不多，瞬間變爛肉的效果。

  枯木施法者也試圖幫忙了，它們主要是能用黑暗根蔓纏繞和枯朽魔法彈兩種攻擊手段，然而這種法術對黑衛毫無意義，根蔓會被瞬間扯斷，魔法彈會被黑衛身上升騰著的黑色光煙抵消。

  這都是當初為了參加神戰而生產的戰兵，首先能量吞吐就非同尋常，魔法版的油老虎，然後又被魔法工業要塞武裝了一遍，可以想像，烏合之眾亂鬨鬨施法的老鼠頭們，那點火力怎麼夠看？

  更可怕的這些黑衛們連帶甲冑兵器，自重過了450KG，卻並不笨重，它們突進時的速度達到了每小時90公里，被90邁的重型卡車改裝的剷頭車撞上是個什麼效果，多少還是能想像一下的（瘋狂的麥克斯：狂暴之路）。

  以團隊視角看，抱團的黑衛宛如一擊揮出的重拳，破除重重障礙，直接將鬆散的怪物戰隊打爆。

  前後兩個戰場都是這樣。

  左右戰場情況因為地形問題而沒能這麼爽利，但也是一面倒的屠殺。

  作為對手，怪物們的戰鬥精神還是值得稱讚的，它們表現的很瘋狂，悍不畏死，於是十多分鐘後就被砍瓜切菜般剁倒，死傷狼藉。

  那些施法者不死心，在地上製造土坑，結果黑衛表現的極為靈活，輕易跨越，即便真的落坑，也並不慌亂，等隊伍過去後，直接躍出坑洞，追上隊列，成為後排。

  可以說，它們就是一台台高防護、大出力的人形機甲，跟中世紀那種摔下馬就沒辦法自己爬起來的重騎兵不可同日而語。

  而枯木施法者，則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施法耽誤了時間，一旦效果不佳，就沒時間逃走了。

  在迅速碾壓了第一波敵人後，黑衛們遇到了勉強能跟它們一戰的對手，地底巨魔。

  跟它們的表親地表巨魔比，地底巨魔更注重橫向發展，彼此站在一起，就像是人類和和矮人的差異。

  這些臭烘烘的大塊頭使用的兵器雖然簡陋粗苯，但至少夠結實。並且它們的自重使得抓地能力較強，衝鋒撞擊力道十足，黑衛再想碾壓顯然做不到了。尤其是被枯木施法者加持後的地底巨魔，坦克或許還差點意思，但裝甲戰車的勁頭是真的有了。

  在承受了一波猛烈的撞擊和打砸之後，黑衛們緊密團結，數百如一的特徵體現了出來。

  通過紀律約束高度凝合的眾力，這其實才是斯巴達紅褲衩的真正強大所在。

  現在的黑衛就重演了這種秩序化的團隊戰術的可怕，盾牌將巨魔頂開一段距離，前後三排的重矛向前突刺。

  地底巨魔們根本沒有辦法攔截這麼多打擊，它們甚至沒辦法撤退，後面的巨魔在亂鬨鬨的推搡它們向前。

  往昔都是它們衝鋒碾壓，勢不可擋，除了因為地形，還沒遇到過受阻這碼事，它們的臭脾氣和低智商也讓它們根本不知道什麼叫看清形勢，後邊的也看不清、又或不在乎前邊發生了什麼事，它們滿腦子都是衝過去、碾過去就好。

  結果從團隊角度看，造成的效果就仿佛拿肉塊使勁往絞肉機里塞，試圖阻止刀輪轉動，拜託，那是絞肉機，並且是機械力，拿骨頭塞或許行，拿肉塊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