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再見西遊

  悟空跟著紅霞去見了她的小姐，而讓他感到意外的是，這位神秘的小姐竟然就是蘇蠻。

  蘇蠻是蘇家的小女，他的父親是封神時期大名鼎鼎的蘇護，而她的姐姐就是蘇妲己。

  蘇蠻和悟空重新見面，各自唏噓了一把。

  蘇蠻沒想到悟空會來到天界，而悟空也沒想到蘇蠻的身世如此顯赫。

  兩個人聊了一會，這才得知天界正在籌備蟠桃盛會，但也在這個時候，下層天出現了大事，大量修羅破開封印，降臨天界，這場災難簡直就是亘古未有。

  現在玉皇大帝召集了太上老君、原始天尊等人，一起在凌霄寶殿商議大事，應該是商討如何應對這場浩劫吧。

  在聊天中，蘇蠻提及了老君煉丹爐的事情，聽說藏得好好的丹藥都被人吃了，他氣得要命，正想問罪，這時下層天的事情傳了過來，於是神仙們都專心對付起修羅來。

  悟空和蘇蠻重逢了，但事情卻朝著不可預想的方向發展，下界修羅之患越演越烈，最終吞沒了整個天界。

  而修羅王此刻也終於現世，和下界的牛魔王一起，反攻天界。

  從創世到如今，天界第一次遭遇到這樣的攻擊，簡直岌岌可危。

  天兵天將傾巢出動，但卻不是雙魔的對手。

  終於，在天界無人可用的情況下，他們想到了被貶下凡間的二郎神。

  但他們需要一場婚姻，來控制住二郎神，這個對象便落在了蘇家。

  蘇蠻被要求嫁給二郎神，而這就是她的使命。

  悟空憤怒了，滔天怒火燃燒了天際，而那些被他吞下的靈丹則也成為了他的力量，將他煉化為人間兇器。

  九天之上，王母冷漠地看著下面已哭成淚人的蘇蠻，絲毫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事實上從來就沒人能令固執的西王母改變過主意，就如當年的牛郎織女，即使是漫天金仙的求情，她還要將他們分隔銀河兩邊，永世不得相見。

  今日，她再次命令蘇蠻嫁給自己的侄子二郎神為妻。

  無論蘇蠻如何求情，王母總以冷淡相對。在她看來蘇蠻只是天庭一件擺設。

  日期定在了百年一次的蟠桃宴會那天，地點則在九重天的真君神殿中。

  蘇蠻知道事實將無法改變，她也知道這件事絕不能告訴悟空，否則以他那火暴的脾氣非大鬧天宮不可。所以所有的苦只有自己受，即使面對著他的時候也要依舊微笑。

  棲鳳台上，他和她對坐而飲。她從不喝酒，但今天卻連盡了三杯。

  「小仙女，沒事吧。」悟空感覺到蘇蠻的異常，關切地問道。

  「沒事啊。」雙頰已嫣紅的蘇蠻溫情一笑，撫著悟空的手道，「和我一起喝酒觀景，你不快樂嗎？」

  「當然快樂啊。」悟空緊握住了她的手。

  「那就多喝幾杯。」蘇蠻將手中的殘酒遞到了悟空旁邊。

  悟空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過了那隻印著蘇蠻唇印的杯子。

  酒未喝，唇已至。蘇蠻用她那炙熱的雙唇將一世的深情都注入了悟空的體內，當然還包括那盈滿而落的淚珠，那悟空永遠都無法見到的淚珠！

  悟空啊，悟空，你在沒有蘇蠻的日子裡要勇敢地活著，要像小猴子那樣逍遙自在地活著。

  「小猴子，花果山真得很美嗎？」

  「當然，改天我帶你去看，你一定會喜歡那的。」

  「真得好希望親眼看到啊，看到我的小猴子的家鄉。」

  「那等到蟠桃會，等他們都忙著吃桃子的時候，我帶你下凡去花果山。」

  「蟠桃會……」

  真君殿，蟠桃會，蘇蠻的嬌軀業已冰涼，她的魂魄化作了淚痕消散在了空氣里。

  「孫大聖，孫大聖，這不關小神的事啊。是我姑媽，是她安排的。」凌亂的殿內，滿身是血的二郎神顫抖著求饒。

  悟空赤紅著雙目，完全不顧二郎神的哀號，一棒，兩棒……

  蘇蠻死了，小仙女再也不能笑著稱他為小猴子了，幾乎是悟空生命的全部，幾乎是悟空一世感情的寄託，現在就如泡沫般破碎了。完全無法接受事實的悟空只能將憤恨發泄在二郎神身上。

  「天上老君，太上老君的丹藥！」痛苦難忍中二郎神殺豬似地大吼著，「那，那丹藥可以起死回生。」

  「什麼？」悟空停下了棒子，好象滄海沉浮的人又抓住了浮木一般，「太上老君在哪？」

  「九重天天，老君爐！」

  殿外，接到警報的天兵天將已經將各處通道團團圍住。這次是關係天庭的氣數，所以玉帝幾乎將全天庭的人馬都派出來捉拿膽敢動其侄子的妖猴。

  九重天共有天將三萬三千！一對三萬三！

  如地獄的嚎叫今朝出現在天庭，如修羅戰場的慘烈轉化到了安逸了萬年的天將身上。棒影到處，血光染目，悟空衝過，煙消雲散！

  悟空從天庭九層一直殺到了九重天，從白芒一片殺到赤紅醒目。終於，披著無數的傷痕，他來到了老君爐。

  「你站都站不穩了，還想造次嗎？」太上老君嘆息著道。

  「請你救救蘇蠻！」悟空艱難地吐出了這六個字。

  「可以。」老君異常爽快，「只要你自願跳入老夫的煉丹爐，甘心作為藥石。那麼區區幾顆回命丹老夫又有何惜。」

  「好！一言為定！」悟空絲毫沒有猶豫。

  謊言永遠存在，即使在天界。蘇蠻的靈魂早已散盡，即使千萬顆回命丹也無法救回她。悟空明白這一切，但他還在天真地希望奇蹟出現。

  終於在四十九天時，在他快被煉化之時，悟空聽到了一個消息，一個令他夢想完全破滅的消息。

  「真是只傻猴子，真以為那丫頭能救活。」

  「也是只痴情的猴子，為了意中人竟甘願作藥石。」

  「如果還有來世希望他們再敘前緣吧。」

  「可惜雙方魂魄都已散盡。」

  兩個道童無聊中的對話，徹底將悟空從煉獄中擊醒。

  咆哮中，悟空破鼎而出，雙目紅光直射九十九重天，所到之處盡焚無留！

  「玉帝！王母！太上老君！你們騙了我！我要焚盡你們的凌宵寶殿！」

  幾近成魔的悟空已完全無人能阻擋，被傳擊敗悟空剛升任元帥的二郎神也嚇地和玉帝一起躲到了桌子底下。

  天界的威嚴徹底被打破，三十三重也盡陷火光中。直到驚動了天外天的如來佛祖。

  「猴子，我們來打個賭。」佛祖虛無的聲音似乎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但卻十分清楚。

  「什麼賭都阻止不了我焚燒天地！除非你把蘇蠻還給我！」悟空怒吼著。

  「好，我就把她還給你！」

  隨著彩光一現，天界的火紅盡消。而蘇蠻正站在雲端盈盈而笑，依然是他最迷戀的笑容。

  「小仙女！」悟空飛撲上去，緊緊摟住了她，似乎怕她再從他身邊消失。

  「小猴子，我好想你。」蘇蠻柔聲道。

  「我也一樣，我要告訴你，我愛你！我一直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直到你離開了我，我才發現你在我心中是如何重要，你知道嗎？」悟空將所有的感情都宣洩在此刻。

  「但，我已經不愛你了。」蘇蠻的聲音突然變地無比冰冷，瞬間的改變使悟空一下怔在當場。

  「你騙了我，你不再是我的小猴子，不再是。」她的語調變得毫無感情。

  「為什麼……」悟空一步步後退，想看清楚他曾經的蘇蠻，卻始終看不清。

  「因為你曾告訴我花果山有多美，但其實那裡只有焦土和死亡。」

  「不會的，不會的！我沒騙你！沒有！」悟空大喊著。

  「你自己看！」隨著她的手指，悟空向下界望去。傲來國的花果山，曾經的樂園，此刻被悟空的天火燒得只剩焦土殘骸。沒有瑩瑩水光，沒有鳥語花香，更沒有善良可愛的生靈，有的只是死寂，有的僅存烏鴉的哀鳴！

  「不！」暴吼聲中，悟空發足狂奔，但無論到哪他都只見到了一片片焦土。世上的生靈早已在他的怒火中消逝，從此凡間再無他留戀的娟美。

  「空即是色，唯心而動！」如來法號聲中，悟空只感一陣天旋地轉，墜落到了凡間。

  手化千石，聚成萬鈞，齊壓悟空背部！妖猴終於制服！

  天庭繼續恢復了生機，玉帝也重新回到寶座，主掌天下，一切如舊。如果說有什麼不同的話，在下界五指山內，壓著一隻喃喃自語的猴子，一隻寂寞的猴子。

  「假的，都是假的。花果山沒了，小仙女沒了，悟空沒了。」淚水滾落到了紅塵，融入了冰冷的地下。

  「蘇蠻，你還有什麼未完的願望嗎？」善良的觀音菩薩問。

  「願世間再無欺詐殘忍。願悟空忘記我，忘記一切。願我化作一朵花，永遠守候在他身邊。」一滴飄在空中的淚珠答道。

  飛雪飄降，落在五指山頭，化作了漫山遍野的七色花，如彩虹般的七色花，千年守侯著一隻猴子。

  米飛此刻看著眼前慢慢融化的金蟬子，看著地魔和天魔逐漸吞併了天界，拉著身邊江暖的手，閉上了眼睛。

  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一切也該因他而終結。

  金蟬子為了救他，已經魂飛魄散了，而下一個將會是江暖。

  「一切皆有因果，你不必太傷心，即便西遊不在了，但你還在啊，你完全可以重來！」

  米飛此刻被魔氣吞噬了，江暖也漸漸消失了，一切都重歸於黑暗。

  「你回來啦？」

  這是張小強的聲音？

  「沒錯，就是我，你還記得你曾經使用了兩個願望嗎？這就是代價。」

  「我該如何改變這一切？」

  「跟我一起吧，即便西遊再見了，但我們還可以重來，你始終會找到你的道的，不要傷心，不要難過，就如同當年的大封印之日，我也失去了她，後來不也找回了嗎？你，相信我嗎？」

  「我相信，我要逆天改命！」

  「那好，從今日起，米飛將不在，你將重生！」

  就這樣，西遊再見了！